那歸鵬劫了索酒、碧天公主,飛出寒火城,不久已至木龍寨,碧天公主并非頭一回來此,可再見漫天木龍,宛如烏云,仍不禁驚恐,又看歸龍對她癡情相望,歸虎則一臉壞笑,更是惶恐不安。
到了木龍大寨,歸鵬翻身落地,解開索酒穴道,將碧天公主扶落,索酒見此人神完氣足,步履穩健,傷勢竟已好了大半,心中一凜:“他怎地好的這般快?”
歸鵬對眾人道:“兩位是寨中貴客,不可怠慢。”眾匪神色癡傻,又有些畏懼,躬身嘟囔著答應了。
二人跟著歸鵬、歸龍、歸虎從寨中行過,一路看眾匪舉止魯莽遲鈍,野蠻無禮,出話來宛如癡呆,神色間便頗為異樣。碧天公主低聲道:“木龍族的人身上染那木龍怪病,神智不清,行徑如同野獸。”
索酒聲問:“為何這歸鵬、歸龍、歸虎與旁人不一樣?”
碧天公主道:“除這三人與寨主之外,其他人只知畏懼、服從、殺人、搶人不可理喻。”
歸鵬興致極佳,帶兩人到寨中各處閑逛游覽,一邊道:“咱們木龍族乃是數百年前,被寒火國國主趕出的囚徒、病患、奴隸。他寒火國糧食緊缺,便將咱們驅逐在外,嘿嘿,充作那木龍食糧。可不料咱們非但未死,反而設法馴服了千余頭木龍,創立山寨,存活了下來。”
索酒更是驚訝,問道:“這木龍如此兇惡,為何竟能馴養?”
歸鵬嘿嘿笑道:“那些祖先患了極重的木龍病,身子漸漸變作樹木,誰知與木龍相處,這病起了變化,將祖先變得非人非樹,倒與木龍相處和睦,只是大多頭腦不清不楚,與野狗野狼無異。”
碧天公主恨恨道:“貴寨作惡多端,****搶掠,罪行累累,一句禽·獸不如,實是抬舉了諸位。”
歸鵬滿不在乎,道:“我歸鵬坦坦蕩蕩,不做虧心事,旁人如何,我也管不著。”
碧天公主搶白道:“是,是,你是行俠仗義,良心大好的君子。”
歸鵬“嘿嘿”一笑,并不在意。
歸虎奉承道:“姑娘,你這話的不差,我這位叔叔,確是咱們族中數百年一遇的奇才。咱們大伙兒患了病,與木龍一樣,離不得這寒火城數百里之遙,唯獨他可任意闖蕩,出入自如。他離寨之后,前往北妖之國,數十年間闖下好大的萬兒,十多年前才返回此地。”
索酒對歸鵬武功敬畏至極,問道:“不知前輩功夫從何處學來?”
歸鵬淡淡道:“我自己隨心所創,哪有人能教的了我?”見索酒眼神似不相信,嘆道:“兄弟,我這身武藝并無定法口訣,我這兩個侄子,算是咱們寨中千里挑一的清醒人物,資質也算不差。可我傳他們劍法內力,他們半成也學不,當很蠢得哼你悟性很是不錯,若能學會我一招半式,便讓我欣慰不已了。”
歸龍、歸虎神色不善,嫉恨交加,偷偷瞪視索酒,索酒搖頭道:“我更是不成,前輩太過抬舉了。”
歸鵬笑了一聲,突然手掌一抬,斬向索酒面門,去勢極快,索酒身子不動,任由那一掌打來。歸鵬笑道:“不錯!”驀然收掌,再打一拳,拳緩慢,索酒臉色劇變,這才彎腰躲避。
歸鵬點了點頭,攻勢如潮,出手時快時慢,索酒時而避讓,時而不動,不一會兒已滿頭大汗。歸鵬笑道:“流風劍法的‘千古風流’一路,你學會了么?”
歸龍、歸虎渾然不解,但見歸鵬笑容甚是喜悅,心下懷恨,歸龍問道:“叔叔,這子鬧甚么玄虛?你的招式,他也非能躲開啊?”
歸鵬冷笑道:“無知兒,班門弄斧,貽笑大方。我先前出掌時,有的是嚇唬嚇唬他,有的是真要取他性命的殺招,我不半點殺氣,但這位兄弟單憑直覺,便知危害,這等天賦,你兩人一輩子也趕不上。”
索酒忙道:“晚輩只有逃命的事,才是惹人恥笑,不頂用。”
歸鵬喃喃道:“殺人不難,逃命才難。你能殺人,是你領比敵人強,戰而殺之,豈非順理成章?你能逃命,是你領不及敵人,卻能從敵人掌下逃生,那才真正不易。”
碧天公主心想:“原來索酒這般了不起,連這歸鵬都對他這般看重。嗯,咱們討好此人,或能借此找尋時機,設法再逃出去。”
歸鵬絮叨幾句,又道:“子,你將我先前所使功夫,從頭到尾演上一遍,殺招虛招,不得有半點差池。”
索酒登時傻了眼,忙道:“前輩武功何等深湛,我資質愚鈍”
歸鵬怒道:“你莫給我做這些虛偽功夫,若練得不好,我將這公主剝·光衣衫,給我侄子當老婆。”
碧天公主大吃一驚,見歸龍面露喜色,如癡如狂,歸虎眼神殘忍,宛如野獸,心中又惡心,又害怕,顫聲道:“虧你是當世第一高手,怎出這等話來?”
歸鵬笑道:“咱們族中都是蠢人,唯獨我這倆侄子聰明,正要讓他們多養娃兒,生出一窩機靈崽子來,咱們木龍寨的規矩,向來都是如此。”
碧天公主知此人瘋瘋癲癲,什么事都做得出,只得看向索酒,眼神戰戰兢兢,楚楚可憐。
索酒心想:“她實則是我姐姐還是妹妹,我怎能讓她受苦?但那歸鵬的招式”他搜腸刮肚,竭力回思,可歸鵬先前手法太過巧妙,似有萬般變數,待要深究,卻已了然無痕,獨留下那時有時無、直入心底的危險寒意。
招式不打緊,那虛實才是關鍵。
何時為虛?何時為實?
敵強為虛,敵弱為實。以強擊弱,恒古不變。
索酒閉上眼,驀然擊出一拳,碧天公主驚呼道:“這這”歸龍嗤笑一聲:“這第一招便錯了。”索酒拳出一半,陡然變作直刺,歸鵬哈哈一笑,斜身躲閃。索酒足尖一點,呼地一聲,踢向歸鵬額頭。碧天公主大急:“這歸鵬先前從未動過腳啊。”誰知歸鵬紋絲不動,任其打來。
索酒想象手中有劍,腦中漸漸浮現敵人影像,那敵人并非歸鵬,而是盤蜒,歸鵬先前演示之際,也非針對索酒,而是設想與盤蜒過招。那腦中影像漸漸移動,出手加快,索酒感到危機感深入骨髓,自然而然便竭力應戰。再過片刻,他自個兒也不見了,化作了一股狂風,風聲尖嘯,卷過曠野,在山石縫隙中,奏響奇特的樂曲。
那曠野雖大,卻是枷鎖監牢,束縛狂風。狹縫隙之間,反而是脫困而出的坦途。
突然,他身軀巨震,頭下腳上,砰地一聲,已被歸鵬打翻在地,于是幻影消,思緒返回。他抬起頭,見歸鵬愣在當場,雙眼直,看著地上一道深深裂痕。
索酒只道歸鵬大為不滿,忙道:“我我胡思亂想,這一次不算,我再使一遍”
歸鵬霎時仰天大笑,用力鼓掌,道:“我這人眼光獨到,運氣也好,你師父是好對手,你這徒弟也得我真傳,妙極,妙極。你在此多住幾天,我將流風劍法教給了你。”
歸龍急道:“他明明使得一塌糊涂,沒一招對勁為何為何能招來那邪風?”
歸鵬道:“,這是甚么道理?”
索酒興沖沖的,滿心振奮,那是覺奧妙之喜,他語無倫次的道:“敵人若廣大空洞,便出虛招,敵人精細巧妙,便出實招,若看破虛實,脫了凡物,斬斷了枷鎖,便能刺破刺破牢籠,讓那風逃出來。”
歸鵬一下子捂住臉頰,大哭大叫道:“得好!得好!你也瞧見那被囚禁的邪風了么?”他哭哭啼啼幾句,看看歸龍、歸虎,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道:“不幸,不幸,至親之人,卻不及萍水相逢,唉”轉眼恢復平靜,自言自語,繼續又往前走。
碧天公主松了口氣,尋思:“看他如此,索酒當是過關了。”歸家兩兄弟滿心憤恨,但在歸鵬面前,卻不敢絲毫顯露。
再走過一片高大寬廣的洞窟,見斜坡之上,分上下數層,每一層都有牢房,牢房中住著許多女子。歸鵬道:“此地乃生養欄,咱們找來女子,便寄居在此,好生看護。寨中能生育之人,往往來此尋樂。唉,只是大伙兒罹患疾病,百人中只得一人能養,養下得也多半是蠢蛋病弱”
索酒、碧天公主聽他的心安理得,怒氣上涌,索酒怒道:“前輩,這等奸惡之事,人神共憤”
歸鵬笑道:“中原天子有后宮佳麗三千,不也照樣為天下歌頌,萬人敬仰么?”
碧天公主道:“那那是眾女子自己愿意的,可非在此受苦受迫。”
歸鵬道:“貪圖錢財享樂,是為欲也。而求生之念,亦為欲矣,有何不同?皇帝恩威并施,我等威恩齊使,兩者質,實則一樣。”
碧天公主怕惹惱了他,不敢反駁,五人來到最上層,乃是一威武兇悍的大堂,推開門,一身披獸皮、滿臉花紋的魁梧大漢抬起頭來,笑瞇瞇的看著來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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