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恐懼已極,手上木杖一轉,正要布下太乙幻靈陣護身,但轉念一想,瞬間明白過來:以菩提功力,即便閻王降世,五招之內也未必殺的了他。更新最快為何被盤蜒一招擊斃?況且此人身負重傷,不久前還垂死掙扎,更如何能夠?
正因菩提使太乙幻靈法術,被盤蜒如數識破,以此反擊,一舉獲勝。此人精通太乙術法,層次與其兄截然不同,只怕已臻‘蝶夢莊生、反璞歸真’的妙境,菩提施展手段,卻正如溪流入海,瞬間泯然。
念及于此,跳蚤足下蹬踏,剎那間如離弦之箭,急速倒奔,他就擅長輕功,此時力奔逃,當真瞬息百丈,快速無比。
忽然間,他眼前一花,只見盤蜒已到他面前,跳蚤大驚,不知此人何以如此迅速?即便盤蜒施展幻靈真氣,也當及不上跳蚤身法才是。跳蚤大喝一聲,雙足連續踢出,足勁如屠龍槍、破虎劍,風聲呼嘯中直擊而去。但到盤蜒面前,卻似泥牛入海,霎時不見。
跳蚤急想:“當年細脖邪龍受我腿法,也有損傷。為何此人竟能化解?”千頭萬緒,便想不到盤蜒此時功力已勝過那閻王一籌,修為之高,難以測度。
他又往后一跳,摘下臉上面具,露出蒼老、慘白的臉來,那臉龐果然與菩提相似。
盤蜒道:“泰廉,你助紂為虐,與泰扇同罪,故而放你不得。”
跳蚤身軀發抖,道:“你怎地知道?你怎地知道?”叫了兩聲,見盤蜒不答,嘴一張,“呼”地一口,吐出數萬蟲來,這蟲與吞山閻王的黑蛆相似,亦是無所不吃,只是威力稍有不及。跳蚤足下一掃,真氣上涌,將眾蟲往前一推,登時密如飛蝗,槍林箭雨般落下。
盤蜒面前,一血盆大口忽然張開,將眾蟲一股腦吞了進去。跳蚤喊道:“長斤兩!”話音未落,一黑蛆人影陡然現身,一拳打出。跳蚤見盤蜒手法與昔日吞山閻王一般無二,更是戰戰兢兢,毛骨悚然,擋了十招,漸漸不支。
盤蜒閉目片刻,地底開裂,喀拉一聲,一條大蠕蟲躥升而起,跳蚤厲聲叫道:“細脖邪龍!”這正是細脖邪龍當年法術。他躲閃不及,一條腿已被這蠕蟲咬斷。長斤兩趁隙一拳,刺入跳蚤胸口。
跳蚤張口吐血,跪倒在地,求饒道:“念在你我結義份上殺了我”他乃聚魂山閻羅,死后若靈魂不滅,仍可在聚魂山重生成魔,只不過遺忘十年間之事。
盤蜒手一捻,跳蚤魂魄破體而出,他再一攪動,這魂魄霎時粉碎,這閻羅便徹底消亡了。
殺了仇敵后,盤蜒倍感虛弱,他雖已功力圓滿,但死后逃生,又連使神通,總不免疲倦。
接下來去哪兒?
他身在人頭山中,人頭山囚禁萬千貪魂蚺,眼下已被盤蜒所殺。在人頭山外,仍有幸存的萬仙門,這些寄生蟲、偽君子,他們仍活在世上。
強烈的怒氣如火山噴發出來,盤蜒想將他們數宰了,替同胞復仇,但他明白此舉殊無必要,萬仙門至此已然滅亡,那些弟子,大多在十年間便會淪為無腦的妖魔,隨后每隔十年,更多人因此發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比起讓他們痛快而死,這般受盡煎熬,惶惶不可終日,豈不更美?
他快意大笑,可心中怒氣沸騰,急需發泄:這人頭山乃萬惡之源,同胞的黑牢與墓地,此山不可留!此山必須毀了!
盤蜒散發心意,夢境匯聚如海,真氣仿佛匯成了一柄斧頭,橫貫東西,縱達蒼穹,那斧頭以他為中,掄了一圈,剎那間,響聲聾耳,驚天動地,這千丈高的人頭山被盤蜒一擊兩斷,無數百丈大的巖石從天砸落,乒乒乓乓,掉在盤蜒周圍,每一次撞擊,皆引發新一輪坍塌。
盤蜒連聲大笑,身形遁虛,往外奔走,忽然間,他傷勢發作,內力不穩,一下子跌了出來,現出實體,他痛呼一聲,被一塊石屑壓斷雙足。
眼前漆黑一片,巨石如雨,身下地面粉碎,盤蜒不由自主的掉落下去。
他畢竟仍是血肉之軀?他會死么?
你為何如此沖動?你要毀山,大可出去后再動手,可你偏要冒進,將自己這條性命搭上。
只因你心中有恨,失了冷靜,終于自嘗惡果了。
你已忘卻了愛,眼下該忘卻恨。
巨響轟鳴,天塌地陷,盤蜒很快無意識,更不管生死。
晃晃悠悠,顛顛簸簸,起起伏伏,飄飄蕩蕩,盤蜒逐漸恢復精神,有了知覺,但他傷的太重,連腦袋都受了重擊,若非他已非凡俗,這山塌之災,足以讓他死上千百遍了。
他感到自己在擔架上,有人抬著他直往前跑。那當是兩人,身上散發著淡雅花香,似乎是兩個女子。
兩人不停交談,但盤蜒聽不清她們些什么,也不知她們要將自己帶往何處。他思緒太亂,腦子不清,傷勢太重,心情太糟,似乎在夢境與現世之間徘徊。
兩人不怎么停留,內力很深,盤蜒睡睡醒醒,只覺這兩人總在走,似乎在逃離某地。
后來盤蜒發覺,她們不住客棧,只在荒郊野外休息。他想睜開眼,休整耳朵,可卻力有未逮。
終于,她聽見其中一個女子驚呼道:“你們你們是誰?為何深夜前來?”那聲音極為熟悉,但盤蜒記憶似被鎖住,想不起來。
有一粗豪嗓門笑道:“兩位娘子,這等美貌,為何抬著這么個個骨皮血肉?又在半夜趕路?”
骨皮血肉?我眼下是骨皮血肉么?
那女子鎮定下來,笑道:“你可知咱們是誰?膽敢找咱倆麻煩?我們是萬仙門的,豈是你們這群土匪能招惹?”
粗豪嗓門停了片刻,驀然又哈哈大笑,道:“萬仙?聽萬仙門被萬鬼挑了,眼下人死的精光,自顧不暇,兩位娘子如真是萬仙,光景只怕不妙。”
又一粗魯漢子嚷道:“兩位娘子,既然從萬仙逃離,想必嘿嘿想必是想另謀高就了?不如便在我安陌山住下,當咱們寨主的壓寨夫人如何?咱們一眾好漢,定好吃好喝的伺候兩位,享樂不盡,榮華富貴,豈不比在萬仙門強的多了?”
忽然另一女子道:“嗯,你們這山寨倒也荒僻,有山有水,旁人不易找到這兒來,對么?”聲音清脆,極為悅耳。
頭一個漢子道:“娘子所言不差,咱們這安陌山,四處間到處是鬼洞,稍不留神,被鬼洞吞了,便從此銷聲匿跡,不知去了何處。有人是閻王爺捉人,故人人都避而遠之。”
那女子奇道:“鬼洞,鬼洞,那是什么?各位爺們兒倒還活的好好的,那是什么道理?”
眾漢子笑道:“寨主于林中住了幾十年,摸清鬼洞動向,否則大伙兒豈能如此太平?”
那女子道:“好,那咱們便隨你們上山走一遭。”
另一女子急道:“師妹,他他成這般模樣,你怎地還有心”
那爽朗女子道:“怕什么?他死不了,咱們正愁甩不掉追兵,也好在這寨子里躲躲。”
那膽女子苦楚道:“他死不了,可成了這慘狀,縱然有仙身也也好不了啦。”罷輕聲哭泣,凄然欲絕。
那爽朗女子道:“你若嫌棄他,便將他丟了吧,我一個人帶他走。你嘴上愛他念他,好生悲壯偉大,一見他衰弱,便想舍他拋他?”
膽女子連聲道:“不,不,即便他只剩一顆腦袋,只要活著,我仍要陪伴他。”
爽朗女子嘻嘻笑道:“這才差不多。”
膽女子又道:“這是這這些人并非善類,咱們豈能在他們狼窩中居住?”
爽朗女子道:“怕什么?這些大俠都是謙謙君子,難不成他們還會吃人么?”
眾匪人接連哄笑,聲音奸邪,真像極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有人奸笑道:“咱們不吃人,反而會親人抱人,讓人舒坦得不愿離去。”
頭一個粗魯嗓門哼了一聲,又有人諂媚道:“自然是寨主獨占佳人,大伙兒絕不敢貪圖。”寨主又哼了一嗓門,這才語氣滿意。
爽朗女子奇道:“各位在些什么‘親親我我’的?我怎地聽不懂?”
眾匪人更是大喜,那寨主問道:“妹妹,你這般豪氣,難道沒碰過男人么?”
爽朗女子道:“咱們萬仙都是些軟骨頭,娘娘腔,沒半個男人。有人要與我親嘴兒,我哪能答應?”語出驚人,惹得眾漢子淫笑不斷。
寨主似對雙姝起了敬重之心,竟正經問道:“在下乃是安陌山寨主白八月,不知兩位姑娘尊姓大名?”
爽朗女子道:“我叫天瓏,她叫呂流馨,都是萬仙渡舟的弟子。”
盤蜒心想:“原來是她們二人,我被壓在百萬巨石之下,她們如何能救我出來?”
寨主又問道:“原來竟是渡舟層的女仙,難怪這等仙家氣度。只是兩位為何帶著帶著這尸骨趕路?聽兩位先前所言,他似乎仍還活著?”
呂流馨道:“他他”天瓏搶著道:“這是一頭極厲害的妖魔,被咱們砍成重傷,仍未死去,唉,其中頗有波折,咱們眼下改變心意,要將他救活,故而需寨主容咱們躲藏一段時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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