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陽、宋兩人只感身上冷熱失調,痛苦不已,若非河水灌入口鼻,連腦子都燒得糊了。更新最快水流湍急,洶涌前行,三人從瀑布上飛躍而下,撲通一聲,摔入一泉湖水中。
陽問天嗆幾口水,被盤蜒抬起,他問道:“我中毒了么?”
盤蜒道:“中毒不淺,好在閣下內力不差。”將他摁入水中,浸泡良久,陽問天臉色慘白,但心肺間不適漸漸退去。那宋遠橋也受一番折騰,抬頭時精神困頓,卻暫無性命之憂。
突然間,身后又“嘩啦”一聲,盤蜒見默雪與道兒浮出水面,默雪沉浮幾下,被盤蜒拽起,她神情惶急,道:“姐姐姐姐也不好過。”
盤蜒道:“她功力不及這道士王爺,受害更深。”見道兒眼睛通紅,鼻梁上絲絲火光,將她皮膚照得宛如透明。他拍出陰寒內勁,鉆入道兒云門穴,卻覺她體內一下子生出自愈之力,渾厚精純,甚是驚人,正是阿道魂魄守著她。
默雪四下張望,“啊”地一聲,道:“咱們咱們快爬回山去,這里是抑天山入口,莫要驚擾了鬼靈。”
盤蜒笑道:“咱們殺了那些鬼靈瘋子,早闖下大禍,眼前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五人游上岸,受傷三人仍虛弱無力,默雪問道:“他們怎么了?可是打斗時受害的?”
盤蜒道:“那些鬼靈瘋子,死后靈魂出竅,鉆人心腦,正是一門棘手的邪法。若陽問天、宋遠橋二人取勝之后,立即罷手靜養,當可抵擋。可既然不聽勸告,那可是自討苦吃了,哈哈,哈哈。”笑聲頗為冷淡。
默雪又問道:“那我姐姐呢?先生與我為何無事?”
盤蜒想了想,道:“鄙人心思七竅八門,太過機靈,這些鬼靈奈何不了我。而你這丫頭傻瓜一個,或許他們也懶得害你。”
默雪拍拍胸脯,吐吐舌頭,道:“原來真是傻人有傻福。”看看另三人,深感擔憂,道:“他們為何仍未好轉?先生,你能救他們么?”
盤蜒皺皺眉頭,只得道:“恩公之命,鄙人不敢違抗。只是鄙人眼下身子不便,愛莫能助。”這默雪既然有求于他,盤蜒非答應不可,然則陽、宋二人與山海門淵源極深,道兒體內的阿道又深恨盤蜒,盤蜒終究會救他們性命,卻也不急于一時。
默雪驚呼道:“是啊,你你這傷怎能碰水?快快回寨子換布,不然”她只道盤蜒疼痛萬分,傷勢岌岌可危,急的眼淚閃閃,手足無措。
盤蜒忙道:“鄙人服了武當妙藥,當下半點不疼,這藥好生珍貴,只怕能起死回生了。”
默雪喜道:“真的?這可太好了。”
正話間,池水汨汨作響,有人從水中升起。借著月光,盤蜒看清來者十人,雙目蔚藍,身子蒼白,有零星魚鱗,仿佛穿著輕甲一般,而手足上則有蹼,似人非人,吐息之間,靈氣環繞。
默雪急忙一扯盤蜒,恭恭敬敬的朝來者跪下,道:“湖水鬼靈神,我是鳳依族默雪,咱們無意中落水,還請開一面。”盤蜒稍稍一動,并未依從。
那些鬼靈中走出一青年,容貌俊朗,英秀過人,神態隱然間顯露高貴氣度,宛如王公貴族一般,他指著陽問天等問道:“你們殺了患病者?”
默雪道:“是是咱們被逼無奈,只得只得反抗,不料”
眾鬼靈族神色惱怒,紛紛喊道:“我等已傳旨意,爾等凡人,為何不遵?”“患病者尚可有救,如今死去,需得一命償一命!”“凡人性命,焉能與我鬼靈相比?需得去鳳依族中討回公道!”
那青年神情不善,道:“將他們都殺了!”
四個魚鱗人圍了過來,盤蜒目光轉動,眼神平靜,卻令那四人心生寒意,暗想:“這這纏布怪人是什么來頭?似極不好惹一般。”有一人甚是悍勇,急急一躥,手中三叉戟刺向盤蜒要害。盤蜒伸手捏住那人手腕,極為精準。眾魚鱗人哼哼冷笑,神情狂妄自信。
這魚鱗人身上天生有鱗甲,又滑膩,又堅韌,足以割傷敵人肌膚,誰知盤蜒運勁巧妙,毫發無傷,將那魚鱗人高高舉起,反扔回湖水中。那魚鱗人在水中一彈,痛的大叫起來,喊道:“這人這人內力好冷!這水要人命了。”
為首青年冷冷道:“你這兇手練得是陰寒內力么?”
盤蜒翻起手掌,掌中霜霧翻騰,道:“諸位久居水下,體格陰冷,這寒冰掌用來對付諸位,雪上加霜,倒也正好。”
那青年道:“好,我白鎧來領教領教!”倏然一動,手中長槍掃向盤蜒,招式瀟灑,動作快捷,果然有王者之風。盤蜒一伸手,抓住長槍桿,那白鎧催動內力,槍頭急轉,宛如鉆頭,欲甩脫盤蜒手掌。盤蜒察覺這白鎧內力殊為奇特,在陰力中蘊含陽力,后者蠢蠢欲動,忽隱忽現,竟是一門潛力極大的法訣。
他略一沉思,將那長槍蕩開,白鎧退后半步,槍尖聚氣,陡然暴喝一聲,一槍風馳電掣般刺出。這一招叫做“白刃皚皚”,為白鎧引以為傲、多年鉆研的絕技,刺出時,槍頭爆發疾風,宛若無形箭矢,直取敵手,往往能刺穿敵人身軀,連傷背后兩、三人,端的是兇悍絕倫,氣勢如虹。
他發招之時,盤蜒腳下一踩,將先前掉落的三叉戟撿起,單手圈轉,迎了上去,嗤嗤輕響,竟將這白刃皚皚悉數化解。白鎧大吃一驚,不料敵人內力這般深厚,眉頭豎起,一時茫然,不知敵人是何來頭,更不知該如何取勝。
盤蜒道:“這位山神,你這身武藝,也算難得,但要勝過我煞氣書生,仍是天差地遠,你若不想鬧得灰頭土臉,缺胳膊少腿的回去,便乖乖自己撤走為妙。”他要誅滅眼前眾人,不費吹灰之力,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愿顯露身手。
白鎧怒道:“我鬼靈族焉有退縮的時候?”
正爭執時,宋遠橋大聲呼喊,眼睛光芒如火,手臂揮舞,好似發狂一般。眾鬼靈一見,神色驚恐,喊道:“他他要發病變瘋了!”
白鎧哈哈大笑,語氣殘忍,道:“這火紋瘋病一旦發作,不得我鬼靈族救治,此生難以復原,老家伙,你再不出手制他,那丫頭可死到臨頭了。”
宋遠橋暴喝一聲,朝默雪撲去,盤蜒正想擋住他,誰知默雪反迎上前,急道:“宋大哥,是我!你快醒醒!”
白鎧嘲弄道:“又有何用?”話音未落,登時目瞪口呆:宋遠橋搖晃兩下,眼中光芒消退,跪倒在默雪面前。
其余魚鱗人見此變化,也各個兒傻了眼,腦袋茫然轉動,互相間眼色詢問,驚訝至極。
盤蜒一拍默雪,奇道:“恩公丫頭,你怎地降服他的?”
默雪自個兒也莫名其妙,側腦袋想了想,道:“我我好像見到他體內魂魄向我咬來,誰知到了半路,自個兒縮了回去。”
盤蜒指了指她臉頰上螺紋,斟酌道:“莫非這螺紋可以驅邪么?”
白鎧遲疑許久,咣當一聲,拋下兵刃,拍拍渾身,示意未藏暗器,走近默雪,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觸她臉頰,凝視她那螺紋。
盤蜒漠然盯著白鎧,知他并無惡意,默雪甚是害怕,但想起盤蜒在她身后,登時安心了不少。
白鎧喃喃道:“天靈者,她是天靈者?”其余魚鱗人面露喜色,嚷道:“她真是天靈者?”
白鎧沖動之下,也向默雪跪拜,誰知跪到一半,身子急忙彈起,搖頭道:“不,不,尚需各位元老裁決。”
默雪奇道:“什么裁決?”
白鎧眼中滿是期盼之情,柔聲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盤蜒沉聲道:“她曾過自己叫默雪,你們不長耳朵么?”
默雪忙道:“吳奇先生別這么。”又對白鎧道:“我我叫默雪。”
白鎧道:“默雪姑娘,還請隨我回我等鬼靈水寨一趟,我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加害姑娘,姑娘這些同伴,我等也定竭力救治。”
盤蜒道:“明人不做暗事,我恩公丫頭是‘天靈者’,又是何意?這事極容易明,為何要帶她回寨?”
默雪連連點頭,道:“是,吳奇先生的不錯。”
白鎧態度急轉,竟變得極為誠懇,半點不敢得罪,道:“我眼下難以斷定,故而需帶姑娘面見元老,以做測估。”頓了頓,又道:“姑娘,你若隨咱們回去,非但諸位擅闖禁地之罪一筆勾銷,更保住這兩位兄弟,一位姑娘的性命。”
默雪咬咬牙,道:“好,我隨你們去。”
盤蜒嘆一口氣,道:“我也隨恩公丫頭同行,諸位鬼靈兇悍,我著實放心不下。”
白鎧笑道:“我等焉有絲毫加害之心?咱們鬼靈族自古以來,言出必踐,絕無反覆。”
他揮揮手,身邊一魚鱗人取出數塊面布,交給盤蜒、默雪,又罩在宋遠橋、陽問天、道兒臉上,道:“此物可使諸位在水中呼吸無礙。”罷當先躍入湖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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