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老游水時手臂不動,僅袍子搖擺,雙足蹬踏,照樣奇速過人,不久,又一老者游來,一刀砍向陽問天。陽問天使一招“八月之望”,雙手連振八下,兜住砍刀,用力一攪,只覺敵人怪力襲來,耳中“嗡”地一聲,一跤摔倒,卻也將那老者擊退。
他心中急思:“若到了陸上,擋不住這老者多久,他武功比我高明太多。”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雙劍斬出劍氣,老者左一游,右一轉,劍氣落了個空,但他也不敢過于逼近。
宋遠橋喜道:“他們怕無形劍氣!”水中浪花激揚,視線模糊,這等隱秘凌厲的手段最易生效,武當派武學雖以內力深厚綿長著稱,卻也有劍氣功夫。他鼓足氣勁,雙足生根,長劍斬出,劍氣激發,阻擋這一邊老者。
白鎧見這兩個青年內力高超,心中驚佩,又多了幾分信心。他長槍刺入水中,手腕扳動,宛如船槳,將這大船推得如乘風一般,而宋遠橋、陽問天劍氣縱橫,也有助推之用。三老縱然游得快,畢竟是血肉之軀,心肺換氣時,遠不及魚類,被甩開一丈、兩丈漸漸遠離。
忽然間,兩個老者抬起一人,將他一扔,那人如炮彈般飛了過來,白鎧大驚,狠心朝那老者刺去,那老者一刀劈下,刀風霍霍,陽問天、宋遠橋見勢不妙,一齊出劍,才將刀風擋住。船頭一晃,老者已站在大船上。
白鎧攔住老者去路,咬牙道:“青巖曾祖,你被青泉騙了,默雪她絕非禍害。“
青巖冷冷道:“占卜者的話從來不錯,我族歷代危難,皆仗占卜者預言度過,不聽此言,后果難料,給我讓開了!”罷高舉大刀,斬向白鎧,白鎧舉槍一擋,手臂巨震,虎口出血,船身傾斜,險些翻倒。
陽問天道:“不好!”一招“望風披靡”,紅劍當空斬來,青巖身子半轉,刀柄“呼”地一聲,打向陽問天面門,陽問天被內勁所罩,不得已退開。宋遠橋踏上一步,使柔劍功夫,朝那刀柄一封,他武當派劍法嚴密,擅長借力打力,登時將敵人勁力化解。
這三個青年聯手迎敵,立時便配合緊密,補足缺陷,宋遠橋擅防,陽問天劍快,白鎧槍長,故而攻守有矩,進退得法,那青巖老者武功遠勝眼前三人,若單打獨斗,二十招內必勝無疑,可遇上三人聯手,竟遲遲未占上風。
此時,一旁又一聲輕響,三人心里一緊,見又一圣刀老者也踏上船板。他二話不,沖上前,舉刀斬向默雪。白鎧心膽俱裂,舍下青巖,喊道:“青持爺爺,住手!”
青持虛晃一招,驀然倒退,重重一掌,打在白鎧胸口,白鎧“哇”地一聲,口吐鮮血,當即暈死過去,默雪見狀,登時又感激,又傷心,哭道:“白鎧公子,白鎧公子!”
道兒手持彎刀,在青持高大身軀面前瑟瑟發抖,但雙目緊盯敵人,毫無退去之意。青持自高身份,不愿殺這無辜少女,手指閃電般探出一夾,捏住彎刀刀身,將她朝船艙一扔,道兒無還手之力,摔入艙內。
她摔得天旋地轉,身子酸麻,數處穴道被封,無法起身,心里大急,喊道:“老畜生,放過我妹妹!”此時,有一人在她肩上一拍,道兒體內一陣清涼,重獲自由,她心頭驚喜,見一相貌清雅的長須漢子坐在一旁,年紀老不老,身穿鬼靈族服飾。
她正欲相問,那漢子道:“我是吳奇。”
道兒“啊”地一聲,腦子發懵,道:“你你怎么”
那“吳奇”又道:“我傳你三招,你再與那青持打過。”雙手飛快演了路數,在道兒身后一推,道兒腳步踉蹌,腦中迷亂,又走了出去。
她入艙出艙,不過一會兒功夫,而最后一老者也已抵達,陽問天、宋遠橋、白鎧皆躺倒在板,被點中穴道,再難抗爭。青持直面默雪,神色間不露喜怒,卻仍未下手。
那最后一老者道:“師兄,你為何仍猶豫?”
青持道:“青橫師弟,咱們將這女子擒回去問個明白。她確是天靈者,以往族中曾有先例,救人無數,咱們不可草率。”
青巖喝道:“殺了便殺了,哪那么嗦?”單手舉起長刀,直取默雪,默雪不躲不閃,引頸就戮。青持稍一猶豫,退讓在旁。
道兒情急之下,舍身撲出,莫名間使出盤蜒所傳一招,拾起軟鞭,朝青巖揮出。青巖刀一推,將軟鞭彈開。
道兒迫近一步,拍出一掌,她不擅長掌力,可心中閃現盤蜒演示,不由得如此,來也怪,一道劈空掌力從她掌心打出,威力倒也不。青巖還了一掌,掌力抵消,居然未能占優。
道兒暗叫古怪,頓生希望,照盤蜒最后一式,出掌打向一旁青持。那三個圣刀祭祀都感驚訝,不知她此舉有何用意。青持長刀一挑,擋下敵招。
這三招一過,道兒腦中“轟隆”一聲,數不盡的思緒奔行如雷,她隱約想起這三招似是她臨死之際,向一至交好友施展的狠手。可她哪兒來的好友?又為何會與那好友生死相搏?她又想起心底一沉痛悼念的戀人,那人叫什么名字?他叫他叫蒼鷹?
我叫阿道。
道兒心臟狂跳,厲聲尖叫,一招“渾天鬧海”,單掌探出,掌力有如怒濤一般,青巖出其不意,登時大駭,硬接一掌,一口氣喘不上來,摔下船去。
青持、青橫不料她霎時武功增長百倍,這一掌威力凌厲,絕非常人所能,心中大震,一時慌了神。道兒再使一招“蛟龍出海”,左掌做刀,右掌龍咬,青持、青橫避無可避,只得跳落水中。
道兒手指撥動,水面數道水箭飛出,青持、青橫何嘗見過這等神功?急忙轉刀格擋,鐺鐺聲中,挺過一輪,各自受了外傷。也是道兒武功霎時變得神奇至極,這三老若神貫注,縱然不敵,也不會敗得如此之快,可猝不及防之下,轉瞬間已被打得節節敗退。
白鎧、宋遠橋、陽問天看得目瞪口呆,心神恍惚,陽問天暗忖:“她被湖神附體了么?怎地這般神勇?”宋遠橋則想:“她這并非武學,而是仙術妖法,威力之強,只怕不遜于那明思奇了。”
默雪與道兒是雙生姐妹,心有靈犀,可此時卻覺得她如此遙遠,擔心道:“姐姐,你你怎么了?”
道兒腦中魂魄平復,頓時感到精疲力竭,委頓在地,此時,盤蜒從艙中走出,手指如風,解開陽問天等三人穴道,除了道兒之外,其他人大感意外,不知來人是誰。
默雪看盤蜒眼睛,一下子恍然大悟,喊道:“你是你是吳奇先生?”
盤蜒笑道:“不錯,正是鄙人。”
默雪左瞧瞧,右看看,雖身在險境,卻也不禁喜悅,問道:“你怎地好了?嗯,你果然和我想象中一般,是個文縐縐的夫子。”
盤蜒道:“多虧你照顧得當,而武當派丹藥靈驗。宋遠橋,你幫我一回,我救你一命,咱們互不相欠。”
宋遠橋粗通醫術,心想:“我那靈丹真有這續命生肌的神效么?即便真如此,又怎會這樣之快?我看多半是默雪這天靈者的功勞?”陽問天、白鎧、道兒也都這般猜測。
道兒呼呼喘氣,道:“先生,我我腦中那女鬼突然發作了,她這回救了咱們。”
盤蜒裝作困惑,皺眉道:“世上哪有什么女鬼?是我那三招令姑娘開了竅,驟然間武功倍增罷了。”
陽問天笑道:“哪有這么個增長法?她不是武功大進,而是快要升仙了。”
白鎧撐起身子,見那三個老者已不知所蹤,他道:“他們年紀不,受傷流血,又在水中,唉,不知不知會怎樣。”
默雪歉然道:“諸位,當真對不住,就因為我,惹出這許多災禍,那三個老爺爺可莫要有事才好。”
盤蜒道:“恩公丫頭,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婆婆媽媽,濫做好人,那三人是來殺你的,你還掛念他們?”
默雪道:“他們來殺我,也是為了自己族人著想啊。”
盤蜒冷冷道:“所以你先前急著送死,是想借此制止爭端,救大伙兒脫險?”
默雪見他不快,臉色愧疚,低聲道:“我是個沒用的傻瓜,先生責罵我好了。”
盤蜒無奈一笑,道:“佩服,佩服。若一味愚善,能善始善終,也足以流芳千古。”環顧四周,道:“陽問天替道兒順氣,宋遠橋替白鎧療傷。”
眾人正如沒頭蒼蠅一般,聽他指揮,立時照辦。盤蜒扳動船槳,升高風帆,大船加速駛離。
這湖水浩大,眾人先前打斗,漂流許久,已偏離航向,白鎧指引盤蜒繞過一水中高山,此時,山頂嘩啦啦作響,眾人抬頭一看,都大聲驚叫起來,只見一塊大石徑直朝頭頂砸落。
白鎧怒道:“是那三個老匹夫!”
盤蜒駕船讓過,可接二連三,又有石塊猛扔過來,那三個老者膂力不,手法又狠,這大船不易掌控,終于砰地一聲,船板挨了一下,立時裂開大洞,湖水泊泊涌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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