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也不追趕,替二人解了穴,笑容深奧,道:“兩位請便,老夫去也。”
陽問天神情羞澀,道兒更是羞抬不起頭來,陽問天忙道:“前輩,咱們與你同去,默雪見了你,可不知該有多歡喜。”
盤蜒撿起那秋羊衣服,遞給道兒,道兒臉上一紅,連忙披上。依照中原禮法,她這等待字閨中的姑娘家,若被夫婿之外男子看盡身,乃是奇恥大辱,只怕要上吊抹脖子了。好在邊疆民女,不注重此節,她只感羞愧,卻不至于題大做。
她發愣一會兒,突然眼眶濕潤,掩面哭泣起來,陽問天大感心疼,柔聲道:“好妹子,你怎么了?”
道兒聲音斷續,道:“你衣衫上有那妖女香氣,你與她你騙我,你倆好沒羞沒臊!”
陽問天大喊冤枉:“是那女子強迫我,我根不將她放在心上。”
道兒指著盤蜒道:“吳奇先生壞了你的好事,要不你早就早就與她那樣了。你這人心腸壞,連那等妖女都都想親熱。”
陽問天瞠目結舌,百口莫辯,盤蜒哈哈大笑,道:“道兒姑娘,男女相吸,人之天性,莫這純陽童子,便是我這老邁之人,若被那妖女一勾,也未必把持得住。他就算愛你入骨,堅貞不二,可被那妖異奇美的秋羊貼上身,便管不住自己身子了。”
道兒稍稍安心,仍兇巴巴的瞪著情郎,道:“我改主意了,你我不成親,我絕絕不許你。”
陽問天道:“正是,正是,我敬重妹子,豈敢再無禮?”著向盤蜒投去感激目光。
道兒忽覺不對勁兒,在懷中摸索,取出一塊令牌來,上書“崖江派”三字。陽問天奇道:“崖江派,崖江派,前輩,怎地又是這崖江派?先前那甘膽照”
盤蜒也拿出一塊令牌,對照一番,兩者僅有新舊之分,其余一模一樣,他道:“這秋羊是那靈王下屬,這令牌當是靈王之物。如不出所料,靈王正是崖江派之人。”
陽問天道:“這崖江派又是什么來頭?這靈王武功之強,足以縱橫江湖,我看除了武當張道長與我夢中師尊之外,再無人是他對手。”
盤蜒嘆道:“想不到世上仍有這崖江派。”點到為止,更不多半個字,陽問天聽他話一半,不禁心癢,可他敬重盤蜒,不敢追問。
道兒鼻子深吸,只覺那衣衫香氣怡神,突然嚷道:“是了,秋羊,地牛!秋羊,地牛!我聽過這這兩人的故事。”
陽問天道:“真的?妹子快給我聽聽?”
道兒心下吃醋,:“你這么關心那秋羊做什么?我偏偏不。”
陽問天搔搔腦袋,苦苦哀求,道兒微微一笑,這才道:“我也是聽巫師奶奶的。”頓了頓,:“聽約莫二十多年前,咱們滇地有一位極了不起的國王,他是以往漢人皇帝的后代,叫做趙盛。”
陽問天道:“啊,反王趙盛,此人當年起兵造反,聲勢極大,將整個云貴占據,擊敗親王親征,驚動朝廷呢。”他自知出生之地就在云貴一帶,其父“陽離”當時正是剿匪大將,雖平復戰亂,卻不幸在此地慘死,念及于此,不由黯然神傷。
道兒:“是啦,這事兒當年鬧得很大,我鳳依族也派人跟了他。后來趙盛兵敗,戰勝的韃元人既往不咎,咱們才免去一場兵禍。關于這位趙盛國王,奇聞異事,著實不少。聽他麾下有一位常勝將軍,叫做蒼鷹,嘻嘻,手中一比劃,一道白劍飛上空,敵人頭顱滾滾而落,身子粉身碎骨,這是咱們鳳依族人親眼所見的”
陽問天從未聽聞此事,驚喜至極,喊道:“那位蒼鷹莫非就是我師父?”
道兒笑著:“我也是剛想起來,不過你師父武功這么高,當世之中,只怕沒有其他蒼鷹有此能耐啦。”
陽問天心想:“夷族傳,未必準確,但也不會差的離譜,我師父當年就在趙盛麾下。”想到此處,心情激昂。
道兒點著下巴,又:“除了這蒼鷹之外,這趙盛還有一神奇的義子,叫做地牛豪角兒。這人力大無窮,長著牛角,麾下有一群食人妖牛大軍,戰場上往往嚇得蒙古人四散逃竄,難以匹敵。”
盤蜒眼神中閃過一絲內疚,似乎他對這地牛虧欠極多,但旋即又平靜如常。
陽問天指著那巨漢尸體道:“此地牛就是彼時地牛?”
道兒神情厭惡,:“是啦,聽那地牛當時還是個少年,可已極為好色,就因為他這性子,終于將他母親害死。”
陽問天奇道:“那又有何隱情?”
道兒:“這趙盛收養了一位美貌如仙呸不人不妖的義女,叫做秋羊。這秋羊在滇地中也是眾多鬼靈之一,很受尊敬,她長生不老,極為放蕩,竟與趙盛勾搭在一塊兒,那趙盛從此沉迷美色,再不上朝,叛軍從此江河日下了。
當時趙盛身邊的皇后,正是這地牛豪角兒的母親,她察覺不對,與豪角兒一起悄入宮中捉奸,誰知這豪角兒也早迷戀這秋羊女妖,一通廝殺,豪角兒放任其母被秋羊殺死,帶著她遠走高飛。經過這場慘劇,趙盛的王國便真正潰敗。”
陽問天連道:“好險,好險,差點兒著了這秋羊的道。”可想起這秋羊遇人不淑,生世也頗可憐,不由深深痛恨這地牛。
道兒:“那王國毀滅之后,再沒人見過那蒼鷹在哪兒,過了這許多年,咱們只拿這事兒當做神話傳聞,想不到地牛、秋羊確是真正人物,如此來,那蒼鷹自也不假。”
盤蜒看了看地牛尸體,道:“這靈王居然吞食地牛靈元而不死,體質怪異,確實棘手,好在未必是敵人。”
道兒問:“先生,靈元又是什么?”
盤蜒道:“靈元又叫內丹,人往往是沒有內丹的,唯有古時妖魔后裔,得天地靈氣,才可練成內丹。內丹混雜人血、真氣、些許靈魂,若常人吞服此物,補氣過度,魂魄作亂,不死也得重傷。所以這靈王頗了不起,只怕有些門道。”
道兒想起靈王試探陽問天情形,不免擔憂,道:“這靈王王爺身上或有內丹,莫非莫非他會來害王爺?”
盤蜒道:“王爺還是提防著些,莫要練些稀奇古怪的功夫,將來自無后患。”
陽問天心里咯噔一跳,暗想:“他莫非都知道了?”但見盤蜒也不追究,稍稍安心。
三人著走著,不多時回到默雪等人處,默雪看見盤蜒,喜得一蹦老高,撲入盤蜒懷里,不及話,淚水如洪,盤蜒笑道:“傻孩子,就愛哭,你也老大不了,怎地長不大一般?你擔心誰死都行,可莫掛念老夫,老夫能被剝皮而不死,世上更誰能害我?”
默雪氣呼呼的:“我就是長大懂事,這才擔心你呢。”她此時已將盤蜒視作祖父一樣,在他面前撒嬌鬧氣,享受溺愛,甚是心安理得。
盤蜒心中閃過微弱念頭:“這孩子把我當做親人長輩,不愿與我分離。若在這荒僻叢林山寨中,這般與世無爭的住下,照顧她娶親成家,助她一生太平,又有何不可?”
但不成,不成,你有更重要萬倍的事要做,不可貪圖安逸,借口逃脫。
他想起天瓏,想起萬仙,想起萬鬼,想起閻王,這念頭變得荒謬可笑,瞬間粉碎。
盤蜒又看白鎧傷情,不禁哭笑不得,他雖遠不算痊愈,可已從黃泉邊上繞了回來,默雪這不知所云、誤打誤撞的治傷手段,總有莫名的神效。他若替白鎧醫治,眨眼便可令他活蹦亂跳,但此舉大違常理,不到緊要關頭,盤蜒不想如此。
雨滴叮叮咚咚,落入林中池塘,天地間雨幕朦朧,草木空氣,由此一新。再等半個時辰,大雨消停,陽光灑灑,眾人啟程,走向鳳依寨。
途中,白鎧低哼一聲,睜眼醒來,道:“我不能入寨。”
道兒奇道:“這又是為何?”
白鎧道:“鳳依族與鬼靈族有有約定,你們不能去抑天山里頭,咱們不能來鳳依族寨子,否則否則必受追究,怕惹出事端來。”
默雪皺眉道:“可咱們已去過抑天山啦。”
白鎧道:“那是我一力擔保,你是天靈者,自然不同。”
默雪道:“放心,咱們設法送你進去,待你傷愈之后,再偷偷送你出來。”
盤蜒道:“這事容易得緊,咱們以布條將他臉面纏住,旁人只當他是我,誰認得出來?”
眾人齊聲叫好,當即照辦,默雪撕下半邊長裙,裹住白鎧,白鎧不情愿,但想起這布條曾與默雪肌膚相貼,如癡如醉,如何忍心拒絕?
來到寨前,守衛道:“道兒,默雪,你倆跑去哪兒了?整夜不在,巫師她老人家要傳授呼風喚雨的禱告詞,你兩人有空,快去她那兒一趟。”
道兒、默雪皆感困惑:“咱們不過是她家中收養最平平無奇的兩個孤兒,何時輪到咱們去學這崇高神圣的禱告了?莫非莫非闖禍之事,被她知道?”兩人想到一塊兒,不禁冷汗直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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