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雪回道兒家中,見道兒正等她,道兒問:“你可是出去會情郎了?這般遲歸?”
默雪搖了搖頭,道:“沒什么,練功入了迷。????”
道兒見她欲言又止,好奇心起,搖她肩膀,連連追問,默雪抵受不住,又自與道兒蜜如一人,只得答道:“我瞧見巫師奶奶與吳奇先生在林子里私會。”
道兒“啊”地一聲,面紅耳赤,興沖沖的問道:“他倆可是親嘴了?摸東摸西了?”她自己與陽問天獨處,到情濃時分,也忍不住動手動腳,以己推人,不禁縱想當時情景。
默雪害羞至極,仿佛連呼吸都如熱火一般,她低聲道:“還還不止如此。”
道兒一蹦老高,卻死死掩住嘴巴,壓低聲音,驚喜道:“他們他們做夫妻了?”
默雪點了點頭,其余事不再泄露,道兒也已心滿意足,只是追問兩人那時丑態,默雪啐道:“我壓根兒就不敢多看。”
道兒熟知鳳依族族規,卻從不將其放在眼里,又對巫師極為敬愛,得知她老來有伴兒,反而替她高興,笑道:“巫師奶奶孤苦伶仃一輩子,吳奇先生也是一位奇人,兩人既有如此福緣,咱們當替兩人好好守著秘密才是。”
默雪低聲道:“你莫告訴王爺。”
道兒:“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雖是我心上人,可我又如何能吐露家大事?”
兩人興奮過度,躺在床上,嘰嘰喳喳,暢談不止,默雪忽然道:“姐姐,我不想當巫師了。”
道兒一凜,暗想:“她要與我搶王爺?”忙道:“你可是看吳奇先生拿巫師奶奶當老婆,自個兒也心動了?”
默雪搖頭道:“我只覺這巫師并非我所想象那般美好。我想出寨子走走,瞧瞧外頭模樣。”
道兒也早有這念頭,聽她一,心下雀躍,道:“,這花花世界,廣大無比,咱們這鳳依族,即便算上抑天山,也不過是九頭牛中的一根毛。莫大山大海,天宮地闕,就算天上掉星星,水里升月亮,在外頭也能見得到。咱們一起跟王爺他們出走,寨里的人決計阻攔不得。”
默雪“嗯”了一聲,到此處,兩人都有些倦了,遂倚靠而眠。
到了晨間,兩人前去陽問天處,推門入內,見靡葵、盤蜒等人都在,白鎧已撕掉布條,正與靡葵交談。默雪、道兒不動聲色,向眾人問好,白鎧見默雪到來,喜出望外,精神甚佳。默雪偷看巫師眼神,不經意間,總流露出對愛子的深深牽掛。
靡葵道:“白鎧王子,你傷勢沉重,需得在此多住幾日,我必替你遮掩,決計無人知曉。”
白鎧喜道:“婆婆深明大義,實乃在下之福。”
靡葵“嗯”了一聲,見白鎧對默雪神色親昵,又問道:“王子,我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白鎧道:“婆婆盡管問便是。”
靡葵道:“瞧你與我愛徒默雪神情,莫非你二人實有情緣么?”
默雪羞紅了臉,道:“巫師奶奶,你怎地瞎猜呢?”
白鎧哀嘆道:“我雖愛她入骨,但默雪姑娘卻不將我放在心上。”罷雙目濕潤,情不自禁,心中苦痛。默雪一聽,霎時舌頭笨拙,無言以對。
靡葵眉頭一皺,想起自己當年那場情事,暗暗后怕,嘆道:“你鬼靈族與我鳳依族間,自來不許交往過密,她既是天靈者,我有意傳她巫師之位,她便不可嫁人,更不能與你有瓜葛牽連。”
默雪心里微惱:“你自個兒做出那樣的事,還有資格管我么?”但事關重大,她苦苦忍耐,只得低下頭去。
白鎧心里一急,呼吸堵在胸口,嘴角流血,靡葵大驚失色,忙施展咒語,緩解白鎧傷情,白鎧心如刀割,慘聲道:“那我唯有等她一輩子了。”
靡葵道:“傻孩子你怎地男女姻緣,講究天意,若蒼天不允,萬不可違。待你傷愈之后,我差人送你出寨,你早些回抑天山吧,免得惹出事端。”神色固執,不容置疑,白鎧求助般望著默雪,默雪朝他眨眨眼,示意不可爭執。
靡葵雖嚴辭教訓兒子,可心底慈愛之情源源不絕,只想多照看他一會兒,但外頭有侍女喊道:“巫師奶奶,蠱毒教石楠教主,佤族西臨長老他們有事求見,商議數天后阿圖歌之事。”靡葵無奈,心叮囑幾句,留下珍貴補藥,這才離去。
白鎧仍不依不饒,向默雪求愛,默雪心驚肉跳,拉著道兒就跑。白鎧愣愣見兩人走遠,仿佛泄氣的皮球,委頓在床,心神恍惚。
陽問天笑呵呵的道:“白鎧兄弟,女孩兒家的心事,你可著實不懂。你追得急,她是不理。你需得虛虛實實,若即若離,她才會想起你的好處來。你看默雪的姐姐,眼下與我多好?”
宋遠橋嘆道:“陽兄此言差矣,咱們俠義中人,當以持身守戒為己任,遇上江湖女子,可以禮相待,萬不可失了規矩,不得稍有唐突。若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隨意攀談?”
陽問天道:“宋老弟,你這話好生迂腐,像你這般名家弟子,才貌雙,高強武藝,若要找佳人相伴,當真易如反掌,你至今孤身,便是你腦子轉不過來之故。”
宋遠橋怒道:“匈奴未滅”話一半,想起陽問天身份,旋即閉口,心里自責不已,怕這元朝親王生氣,誰知陽問天不介懷,仿佛沒聽見一般。
盤蜒道:“三位慢聊,在下告辭。”
陽問天忽然恭恭敬敬朝他跪倒,道:“前輩,這些時日蒙你救助,在下劫后余生,兩世為人,當真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在下愿以重金厚禮,聘任前輩在我府上為師,今后必視為父輩,一生孝敬。”
盤蜒略一沉吟,笑道:“王爺,咱倆患難與共,乃是有緣,這重金之,今后不必再提。只是我別無要事,倒可伴你身邊,略盡綿薄之力,替王爺排憂解難,算是得一位忘年之交,你看如何?”
陽問天大喜,正要磕頭,盤蜒將他扶起,點了點頭,身形閃爍,已在遠處。
白鎧服下傷藥,藥性作,不久墜入夢中。
宋遠橋身為漢人,自也憎恨元人惡行,但張三豐教徒有方,曾道:“元人之中,也有善者,不可一概而論。這俠義正道,并非一成不變,而當斟酌變通,以免呈一時之快,惹更大禍事。你自身武功高強,可以自保,然則若激起元人暴行報復,殃及無辜,那便得不償失了。”
宋遠橋受其教誨,這才并無偏見,與陽問天相處如常,甚至極為投緣,只是見吳奇這位奇人,如今也為這陽問天效命,不禁暗嘆元人氣數未盡,不知漢人劫難,還將持續多久。
就在這時,他一抬眼,見有一身影站在床前。此人身穿灰袍,中等身材,約莫五十歲上下,臉色白,相貌平常。宋遠橋心頭一震,不知此人何時到來。
陽問天望見此人,神色異樣,忽然一拳打出,擊向此人腹部,這一拳中氣充沛,去勢飛快,顯已使出重手。
宋遠橋心想:“此人是王爺的敵人么?”頃刻之間,難以決斷是否出手相助,若此人是抗元義士,自己身為武當徒,傳出相助元人貴族之事,只怕惹出不的亂子。
那灰袍人點了點頭,袖袍翻滾,內勁如墻,將陽問天渾身罩住,卻隱而不,靜候應對。宋遠橋見這灰袍人這一招太過精妙,忍不住驚呼起來。
陽問天哈哈一笑,使出逐陽神功,掌心熱,變作虎爪,一抓一捏,破開灰袍人真氣,瞬間拳腳如潮,打向灰袍人要害。但灰袍人站立不動,只是單手格擋,招式平淡,卻無破綻,約莫二十招后,他長嘆一聲,雙手齊出,嗤嗤兩聲,真氣四散,陽問天袖管登時碎裂,破布飛舞。
陽問天卻不氣餒,反而一個前沖,握住灰袍人的手,喜滋滋的喊道:“于凡叔叔,我總算逼你用出雙手了。”
灰袍人稱贊道:“你進境神,當年你爹爹在你年紀,武功未必強的過你。”
陽問天洋洋得意,這才朝灰袍人作揖,真如見了親人一邊高興。
宋遠橋脫口喊道:“你是雪蓮派掌門于凡?”宋遠橋年歲不大,但性情豪邁,熟知江湖軼事,知道這于凡乃是一位前輩高人。傳聞他武功絕頂,威震江湖,自前任掌門死后,便由他接任掌門之位,這雪蓮派與明教淵源極深,其掌門權勢等若明教教主。
這于凡為人謙和,處事得體,韜光養晦,約束教眾行徑,令這昔日為禍江湖,投靠元人的邪教與江湖各派相安無事,更與元朝斷絕關聯。眾人心安之余,卻誰也不敢罵他軟弱,因此人身手太強,江湖中人,極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三合。
于凡雖極少外出,卻對江湖英才了如指掌,看宋遠橋樣貌,已知他身份,微笑道:“原來是武當宋少俠,你與少主是好朋友么?”
宋遠橋奇道:“少主?陽王爺怎地是什么少主?”
于凡搖了搖頭,望向陽問天,似是等他示意,陽問天笑道:“宋老弟是我知己,什么事都不必瞞他。”轉身對宋遠橋道:“宋老弟,我對你過我爹爹陽離么?”
宋遠橋恍然大悟,道:“是了,令尊正是前任雪蓮派掌門。”
于凡搖頭道:“在我心中,明教唯有一位教主,我雖暫攝此掌門之位,才干卻不及九嬰陽離他萬一。如今問天長大成人,這教主之位,自當落在他肩上。”
宋遠橋一時愕然,陽問天卻神態自若,道:“我眼下功夫仍比叔叔差的太遠,何況日子逍遙快活,不愿惹來麻煩,叔叔,這苦差事,還是你替我擔著吧。”
于凡臉一板,道:“莫非你還舉棋不定,糊里糊涂么?你爹爹年輕之時,已接任教教主之位,群雄歸心,縱橫天下,名聲遠播。他無時無刻,不以光復漢世,驅逐韃靼為志”
陽問天塞住耳朵,嚷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接下來要:‘爾后他受奸人蒙蔽,走偏道路,這才含恨而終,然則子承父業,天經地義’這話你了好幾百遍,我背都背得出來。你要我造反,我將來定會造反,這總行了吧,但再讓我消停幾年成么?”
宋遠橋嚇得不輕,朝屋外張望,并無人影,這才放心下來,低聲道:“兩位開什么玩笑?此地雖偏僻,可畢竟乃武林一脈,耳目眾多,不可胡言亂語。”
于凡冷冷道:“若周圍有賊偷聽,我早將那人殺死。宋少俠,少主信得過你,我才容你在此,不然早封你穴道了。”
宋遠橋心知此言不假,這于凡若一上來便力以赴,威力之強,多半不遜于那圣刀三老聯手,自己無備之下,未必能擋他一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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