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直起雞皮疙瘩,喝道:“荒唐,荒唐,你打什么鬼心思?”
白夜笑道:“一夜奔波,豈能一無所獲?美人在前,怎可空手而還?白鎧曾向我發(fā)過誓來,你且讓他隨我而去,三天后,我必將他送回。rg”
盤蜒道:“空口無憑!我焉能信你?”
伏火忍不住道:“教主,此事頗不體面,你何必反復惦記?就這么算了吧。”食月、五星也各自苦笑。
白夜道:“住嘴!我愛怎樣,要爾等多口?吳奇,白某絕非胡言亂語之輩,亦非食言而肥之徒,你若不答應,莫怪我出手無情。”
盤蜒心想:“若白鎧真滿口答應,如今救回問天,總是我方理虧。他媽的,這白夜一派高人,鬧什么亂七八糟之事,當真一塌糊涂。”正猶豫不決,陽問天忽然輕聲道:“我和逐陽教走。”
白夜面露喜色,瞇起眼,饒有興致的打量陽問天。盤蜒道:“侄兒,你可是昏頭了?”
陽問天道:“我若不去,義弟豈不糟糕?白夜教主又豈會相欺?叔叔放心,我定能平安返回。”
盤蜒正要相勸,陽問天眼睛一閉,再度入睡,盤蜒無奈,將陽問天交給白夜,白夜稍一點頭,逐陽教眾人飄然遠行。
盤蜒心想:“問天沒帶回,反留下一只妖女,回去之后,又該如何向吉雅侄女交待?”暗暗叫苦,卻也無法相救,當即振轡而馳,前往吉雅藏身之處。
陽問天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覺那白夜時不時撫摸自己臉頰,心下發(fā)寒,惶惶難安,不久復又入夢,人事不知。
再過多時,他感到自己浸泡在熱水之中,有人出掌,在他各處穴道輕拍,內(nèi)勁紛紛,充沛嚴密,令他甚是舒坦。陽問天隱約知道是那白夜相救,又是感激,又是驚懼,再度知覺無。
他開始做夢,夢中被一火焰巨獸擒住,要啃他血肉,他奮力揮拳打去,那巨獸牢牢捏住他,令他反抗不得,巨獸口水滴得到處都是,令他惡心反胃。他逐漸得知這是夢境,卻又無法醒來。
終于在某個時刻,他翻身坐起,身上滿是汗水,大口喘氣,發(fā)覺自己僅罩著一層薄棉被,衣衫整整齊齊,疊在一旁,其余更無寸縷。
他手忙腳亂,穿戴齊,環(huán)顧四周,見自己處在一極豪華精巧的大屋中,寬廣舒適,宛如皇宮內(nèi)院。他啞然失笑:“我乃勇猛男兒,怎地如丫頭般擔驚受怕?”逐陽內(nèi)力流遍身,頓時精神一振。
此時,木門開啟,有一人走入,陽問天一見,大驚失色,喊道:“義弟,你怎地怎地變成這幅模樣?”來者正是白鎧,在這短短數(shù)日之內(nèi),他急劇消瘦,原先一健壯英秀的好漢,此時竟似不足百斤。
白鎧笑道:“那天陽燈爆發(fā)火焰,將我皮膚燒盡,逐陽教有靈丹妙藥,我服食之后,皮膚愈合,撿回性命,可卻成了這骷髏般的形貌。哈哈,權(quán)衡厲害,也不算虧。”
陽問天心想:“義弟好生豁達,若換做是我,焉能有臉見人?”知道他正是為救自己而傷,好生愧疚,更是感激無比,握他手掌,道:“義弟,我對不起你。”
白鎧道:“我也有對不起你之處,義兄,我已投入逐陽教中,從今以后,需跟我大哥辦事。”
陽問天大感意外,道:“你這是為何?啊,是不是白夜以我性命要挾,你才出此下策?”
白鎧嘆道:“倒也并非如此,他終究是我親人,逐陽教乃爹爹心血,我焉能違背爹爹遺愿?”
陽問天道:“但逐陽教行事詭異,處處邪門,大違俠義,你如何能與他們?yōu)槲椋俊?br />
白鎧淡然道:“他們做過甚么罪大惡極之事么?”
陽問天勸道:“當年靈王曾,這逐陽教捕捉活人,獻祭邪神,手段殘忍異常,這難道不是罪大惡極?”
白鎧道:“然則時過境遷,眼下這逐陽教已與昔日不同,義兄,你們明教于千年之前,也不是教規(guī)乖戾,與世為敵的邪教么?”
陽問天見白鎧神色冷淡,目光中有高傲之色,與先前那謙遜仗義的兄弟,實已截然不同。他憂心忡忡,不由惱怒,道:“莫非那白夜以邪法亂了你的腦子?”
白鎧搖頭道:“經(jīng)過那火一燒,我雖成了如今這慘樣,但內(nèi)功突飛猛進,人也清醒了不少,咱們逐陽教前景燦爛,超脫凡俗,肩負天地重任,今后各個兒皆為封神成仙之人。我又焉能如往昔那般妄自菲薄,低人一等?”
陽問天聽他“封神成仙”,嚷道:“你還自個兒沒被**?單單這話,就已糊涂透頂,神志不清。你隨我走,我不能留你在此。”著運勁拉他,就往外闖。
驀然間,白鎧掌中一股勁力震來,陽問天手掌一麻,退了半步,心頭大震:“他此時功力,已與我在伯仲之間,難道那天陽燈真能助他修為倍增么?”
遠處傳來水聲,陽問天身后,一人緩緩走出。此人裹著一紅色綢緞,容貌精致,面色無瑕,水氣紜紜,濕發(fā)匹灑,露著雙肩,“姿色”出類拔萃,正是白夜現(xiàn)身。
陽問天心中一凜,急忙正對此人,如臨大敵,白鎧略一躬身,道:“兄長。”
白夜神色悠閑喜悅,甚是愜意,道:“陽公子,你為何要拐走我弟弟?可是對他有什么鬼心思么?”
他聲音蕩氣回腸,暗含逗弄之意,陽問天寒毛直豎,罵道:“你怎地將義弟變成這幅鬼樣子?他是英雄好漢,為何如今想要修仙成神?”
白夜斂容正色,道:“世間之人,哪個不愿超脫六道,永世不滅?咱們逐陽神教乃是其中正途,我兄弟有此心愿,豈非理所應當?”
陽問天見白鎧神色冷漠,不將自己勸告當一回事,暗暗沮喪,道:“罷了,罷了,賢弟,你好自為之,只盼你莫為非作歹,終究能回頭是岸,哥哥我這就去了。”
白夜道:“問天兄弟,你又何必急著走?你乃明教教宗,我為逐陽教首,兩者皆追求光明之道,若能同心協(xié)力,或可與那靈王周旋一番。”
陽問天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明教意欲救濟天下百姓,主持正義公道,可不是什么求仙拜佛的假門道。”
白夜笑道:“然則你明教有何神妙功夫,能與我逐陽神教的逐陽內(nèi)功相比?”
陽問天硬著頭皮,道:“怎么沒有?咱們的煉化挪移、鴻源江河掌、大光明內(nèi)功、金剛火焰劍,皆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功。”
白夜道:“可為何問天公子所用,仍以逐陽神功為主?以你這般火候,在逐陽教中,只在我一人之下,先前那天陽燈,也唯有你我能運用自如,你是命中注定,要做我逐陽教的人。”
陽問天咳嗽一聲,道:“這功夫是我無意學來,想要忘了,卻也萬萬不能。何況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功夫身光明正大,自有妙處,我若用來行俠仗義,也是一樁好事。”
白夜聽他強詞奪理,莞爾一笑,道:“你偷學我逐陽教至高武學,就做錯了事,眼下又厚著臉皮,自稱俠義。天下怎會有你這頑皮胡鬧的賊?”
陽問天知道理虧,但聽白夜語氣舒緩,大有周旋余地,眼下唯有硬頂?shù)降祝溃骸敖讨鳎愦饝^在下,三天之后,放我回去,如今三日已過,難道你想出爾反爾么?”他實則也不知過了多久,卻唯有信口開河了。
白夜道:“我話算話,如今時日已過,你要走就走,我不來攔你。這三天以來,你我雙宿雙飛,逍遙快活,纏綿親密,我已心滿意足”
陽問天如挨了當頭一棒,眼冒金星,慘聲道:“你什什么?”
白夜嘻嘻一笑,神情竟“風情萬種、如癡如醉”,道:“你不見我從后屋洗浴出來么?今早我與你極盡歡愉,自然大汗淋漓了。這三天中,我不曾離屋,都在此照顧你,勞心勞神,連功夫都有些生疏遲緩。“
陽問天受此侮辱,怒不可遏,抱住腦袋,大吼三聲,發(fā)掌要打白夜,白鎧攔在兩人面前,阻他攻勢,陽問天罵道:“你這不要臉的狗賊,枉你這般身份,竟竟他媽的,老子與你拼了!白鎧,你給我讓開,不然恩斷義絕!”他生平極少粗言穢語,眼下怒到極處,也想不出更難聽的詞,心中后悔為何以往不曾多學多用。
白鎧道:“若真動手,你敵不過大哥,我實則救你一命,更何況這幾天來你命懸一線,大哥心意救你,又怎會有閑暇胡來?”
陽問天暗生指望,愣愣問道:“真的?那白夜教主是是在騙我?”
白夜嘆道:“不錯,我信口開河,讓陽教主誤會了。”
陽問天松了口氣,笑道:“我就教主絕非這般”
話一半,白夜又道:“我倆快活,實則并非三日,不過一日罷了。不過有此一日,我已無憾。”
陽問天登時暴跳如雷,心亂如麻,又要拼命,力打出數(shù)掌,都被白夜隨意擋下。他自知今日難雪恥辱,喊道:“白夜,總有一天,叫你罪有應得!白鎧,從此以后,你我再不是兄弟!”罷沖出門去,奪路而逃,白夜也不追趕,只是癡癡望著陽問天,面露微笑。
白鎧皺眉道:“大哥,你你為何如此待他?”
白夜神色漸漸冷淡下來,道:“前世姻緣罷了,你焉能明白其中道理?”
白鎧苦笑一聲,搖頭走出門去,宮中只剩白夜孤身一人。
白夜呆立陰影之中,喃喃道:“九嬰,九嬰,你何時才能回想起來?”語氣萬分凄涼,卻又柔情無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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