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里地,轉眼而過,不久與眾逃出的履族人匯合,繼續前行,直至見到前方有人等候,那幾人引眾人穿過山路,來到一隱秘草地間,只見半山腰有一神廟,山下有清泉綠地,大片林地,確是藏身暫居的好地方。
道兒、血寒、濟節等出來相迎,問明經過,盤蜒簡略了一些,但將功勞歸于東采英,濟節面露敬意,道:“久聞獅心王俠心義膽,神功絕世,如今連掌門人都這么,那是萬萬錯不了了。”
血寒見有人失血垂危,動手施救,一時忙得不亦樂乎。再過一個時辰,又有一群履族人來到山谷,護送之人,正是東采英與荼邪祖孫。
濟節向東采英行大禮,道:“久聞獅王大名,今日有緣得見,好生榮幸,又蒙獅王大仁大義,救下我族人,更是感激不盡。”
東采英向眾人還禮,道:“我與祖父途經此地,碰巧遇上這不平之事,豈能袖手旁觀?此乃舉手之勞。更何況有這兩位兄弟在旁相助,我也深受其惠。”又指著那群履族人,道:“龍血大軍襲來時,這些人逃過我歇息之處,向我求救,眼下他們與各位匯合,我也可放心了!
濟節與履族長老又是連聲道謝。
楚道:“大王何必過謙?我對獅王仰慕已久,一直盼著能與獅王結交!
當即濟節向東采英引薦眾人,到盤蜒時,語氣格外尊敬。東采英聽盤蜒竟是魔龍派掌門人,甚是驚訝,點頭道:“難怪吳奇兄弟如此了得,想不到竟是一派宗師!
盤蜒道:“一些雕蟲技,班門弄斧,貽笑大方,獅王謬贊了!
荼邪搖頭道:“你子先前出手時有避讓之心,我都瞧出來了。你的功夫著實不差,確當得了這魔龍派之長。”
楚陵心里連連冷哼:“你這老頭眼光再厲害,也瞧不出我的身手。我眼下先深藏不漏,將來自可一鳴驚人。”
剎那間,荼邪瞧見荒蕪,不禁動容,目光震驚,似覺得不可思議,荒蕪見荼邪眼神,微覺奇怪,怯生生的道:“老前輩,你好。”
荼邪嘆了口氣,道:“像,真像!
東采英問道:“外公,甚么真像?”
荼邪不答,只問道:“丫頭,我問你,你祖上可有一位叫‘密芳’的女子?”
荒蕪想了想,道:“老前輩,你認得我祖母么?”
荼邪哈哈笑道:“我如何我自然認得她。她是我師妹,當年與我同拜在萬鬼征虎門下。”
荒蕪“啊”了一聲,喜道:“原來老前輩也是也是同門中人?”
荼邪道:“老夫是鬼虎派的大叛徒,當年師父讓我浸泡黑血潭,老夫不愿,師父一怒之下,將我師妹許配給旁人。老夫也是火爆霹靂的脾氣,又見咱們鬼虎門著實狠辣,不合老夫心意,于是我逃下山去,從此在南邊住下了!
東采英聽祖父起往昔爭風吃醋之事,竟不隱瞞,可見早已看淡,哈哈大笑,道:“那這位姑娘,便是我師妹了?”
荒蕪大為不滿,道:“老前輩,原來你是我鬼虎門的大罪人?我鬼虎門遭難之際,你一直袖手旁觀,甩手不管了么?”
荼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鬼虎派做下的事,老夫一萬個瞧不順眼,我不動手殺那些狗崽子,已算得顧及往昔情面了。”原來鬼虎派來自北妖的“征族”,從古至今,推崇武力,征服其余部落后,強迫女子為族中勇士養育,荼邪有南人血統,學南人禮法,對此深惡痛絕,如何忍耐得?
荒蕪咬咬嘴唇,低下頭,不再理他。荼邪卻道:“但族中的姑娘,卻是天下難得,心地善良的好女人。外孫,你看這位師妹好不好看?”
東采英苦笑道:“外公,你又犯糊涂了,問我這話做什么?”原來在鬼虎派與征族眼中,荒蕪毛發血紅,閃閃發亮,雙目有神,身材勻稱修長,實可算作絕世美女。
荼邪道:“你若看得上她,我便撮合撮合你倆!
荒蕪又羞又惱,捏緊拳頭,大聲道:“老前輩,你休得胡言!你是族叛逆,便是我的仇人。我我不愿再聽你一個字。”
眾履族人與楚陵聽她出言不遜,無不大駭,生怕這老魔頭一怒之下,生出事端,那可無人能擋。但盤蜒心知荼邪為人,微微一笑,毫不擔心。
荼邪嘆一口氣,神色失望,道:“當年我與你奶奶未成,你奶奶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可惜嫁給了我那狗屁不通的師兄唉,去他媽的,也不知她婚后快不快活?“
他語氣雖然粗俗,但以此人放蕩不羈、閑云野鶴的心性,居然對此耿耿于懷,語氣黯然,可見當年這傷心事傷他極深。
荒蕪低頭心想:“爺爺他除了奶奶之外,其余仍有十多個老婆,二十個女奴,三十多個孩兒,其余私生孩兒,更是不計其數。奶奶瞧其他姑娘受苦,心里定不好受。這不是我征族女子一直的苦命么?”
荼邪又道:“我那師兄,乃是最古板、最俗氣的征族王八,我倆以往喝酒談天,他常要殺萬人,娶百妻,建功立業,威名遠播,他奶奶的,我對他:若讓我娶走你祖母,便是天下的女人任我挑選交換,我也不看一眼。這子還笑我死心眼,不成器。這老狗,我當時怎地不揍他一頓?”
荒蕪心中一動,嘴上卻道:“此乃我征族民俗規矩,爺爺又豈能違背?”
荼邪橫眉豎眼,大聲道:“征族女子,什么都好,就是這逆來順受、死氣活樣,叫我看著難過。男子漢,大丈夫,有一愛妻,此生足矣,要什么三宮六院的?”
道兒聞言喝彩,笑道:“老前輩這句話深得我心!绷T瞧盤蜒一眼,目光警示,盤蜒微笑道:“老前輩所言極是!甭淖迦烁鱾兒不以為然,卻也不便反駁。
荼邪又對東采英道:“外孫,你瞧不瞧得上這姑娘?若瞧得上,我朝她磕頭,自扇耳光,求她嫁給你如何?”眾人見他為老不尊,皆感莞爾。
荒蕪一陣嬌羞,扭過頭去,思緒紛紛,不言不語,她這鬼虎門中族人不知去向,幾乎就此滅亡,她孤零零的在異族之間,何嘗不想有個依靠?但她卻又是極固執的人,心念門規舊怨,如何能輕易答應?
東采英惱道:“外公,你別逼人家姑娘,沒瞧出她不好意思么?“
荼邪嚷道:“你這輩子吃女子的虧,那婆娘害的你不夠慘么?你眼下是一國之主,麾下百萬臣民,卻連個老婆都不要,你是要讓我族絕后?”
荒蕪心想:“他是鼎鼎大名的獅心大王、群妖大圣,一國之君,難道至今并未娶親?”偷瞧東采英時,見他相貌武勇,不怒自威,但眼中卻有難以驅散的悲涼,顯得又威風,又可憐,又神秘,又遙遠,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仰。
東采英搖了搖頭,嘆氣道:“外公,走吧。各位,今后有緣再見!北娙嗽俣瘸Ф魅f謝,東采英抱拳禮拜,倏然不見。
荼邪喃喃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上過女人的大當,難不成想當一輩子的和尚么?”又朝荒蕪道:“丫頭,你當真不愿?”
荒蕪喉嚨苦澀,只低低嗯了一聲。
荼邪道:“我當年不是東西,早該帶著你祖母一同跑路。丫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頭子我沒幾年好活,只盼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好過日子!
荒蕪幾欲脫口答應,但立即心想:“我生世凄慘卑微,又如何配得上他這位大英雄?我是暴虐閻王教的祭品遲早有一天”想著想著,淚水奪眶而出。
荼邪以為自己嚇哭了她,頭大如斗,身形一晃,也當即消失無蹤。
荒蕪忍住悲傷,擦去淚水,血寒跑上,拍拍她肩膀,柔聲道:“莫難過,莫難過,好事多磨,你終究能得償所愿!
荒蕪羞叱道:“我哪有什么心愿?”
血寒輕輕一笑,笑容溫柔調皮,荒蕪心頭大覺溫暖,悲傷之情,漸漸消去。
盤蜒自有煩心事,懶得管這些兒女私情。之后眾人各自散去,慢慢休整,盤蜒與道兒幾句安慰話,待她入睡,再去找楚陵。
楚陵以為盤蜒欲來尋歡,朝他嫵媚一笑,問道:“吳哥哥,你找我何事?”
盤蜒略一沉吟,道:“楚楚公子,你贈給馬府的驅蛇香,如今還有么?”
楚陵道:“自然仍有。”
盤蜒道:“那為何先前咱們仍遭黑蛇之災?這驅蛇香難道無用么?”
楚陵笑道:“哥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贈給馬府的驅蛇香,有個名目,叫做‘落地生根’,這香并非用作旅途,而是在某地扎根,保佑一方平安所用。使用之時,須得找一奴隸,將其殺死,以血液浸泡驅蛇香三天三夜,此后方圓數里之內,黑蛇便不會出沒了。但這落地生根一旦離了那地方,便無效用,須得重舉行儀式。”
盤蜒心想:“為何當年我與師兄并未發覺這好東西?”遲疑片刻,又問道:“那可有保佑旅人的驅蛇香?”
楚陵道:“那種驅蛇香叫‘漂泊不定’,與這‘落地生根’截然不同,乃是綠色粉末。落地生根,些許可賣黃金萬兩。漂泊不定則更加稀少,便是再有錢也買不到!
盤蜒道:“漂泊不定具體如何模樣,又該如何運用?”
楚了,問道:”吳哥哥,你問這許多做什么?”
盤蜒道:“我有債要還。”朝他道謝,離帳而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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