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心中痛惜:“我這男子之身,委實(shí)礙事,若是女子,剛剛便可裝作動(dòng)情,主動(dòng)跟隨。rg索酒一走,下次再遇上他時(shí),不知何年何月?”他自身武功已然頗高,唯有再奪更深厚內(nèi)力,若修為低微者,對他已有損無益。
盤蜒看那酒樓廢墟,人已死絕,不由嘆一口氣,雖其中人皆是濫殺無辜之徒,也非他違諾所殺,終究暗暗自責(zé)。
楚道:“吳奇大哥,你交情可真廣,連這萬仙首腦人物都與你稱兄道弟,可咱們是萬鬼門人,這情義未嘗是好事。”
盤蜒道:“當(dāng)年金蟬宗主,何嘗不是如此?”
楚陵無言以對,暗忖:“如今也唯有痛下苦功,再設(shè)法奪幾位高手真氣了。”
道兒:“咱們要鏟除九派惡黨,最好快些動(dòng)手,那溫大雷、溫銅滸跑的沒影,萬一告知其余匪人,令他們有了防備”
盤蜒道:“夫人英明,咱們這就動(dòng)身。”他除惡之時(shí),不少人魂魄浮現(xiàn)在他眼前,對此地路線了然于心,趁夜色仍厚,三人當(dāng)即趕路。
身隨浮云,足下生風(fēng),只一盞茶功夫,已來到溫大雷主山寨上,盤蜒抓一匪人逼問,找了一圈,得知溫大雷父子并未返回,于是只饒過女子幼童,其余數(shù)殺了,再不留情。反正此地山寨眾人十年間人人作惡,絕不會(huì)錯(cuò)殺無辜。
溫大雷為此地門主,其手下精英在盤蜒面前也不堪一擊,其余人能是道兒、楚陵對手。三人在一夜之間繞行群山,走了百里路,將山寨一個(gè)接一個(gè)毀了,依舊殺盡男子,放了女子孩。道兒有生以來,頭一次親手滅門,雖知對方并非善類,可也不禁殺的手軟,心驚肉跳,到了后來,直是難以為繼。
盤蜒心想:“這便是萬鬼的路,這就是萬鬼的道。咱們不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仙家,而是滿手血腥、屠戮敵寇的魔鬼。”
但面對極惡,唯有用極惡手段,這又何錯(cuò)之有?萬仙若能收服惡徒,便既往不咎,才是真正可笑。
楚陵卻道:“吳奇大哥,都對敵須狠,斬草除根,你放過這些娃娃,今后必有人會(huì)復(fù)仇,不如狠心到底”
盤蜒搖頭道:“人會(huì)對蚊蟲趕盡殺絕么?又豈會(huì)怕蚊蟲報(bào)復(fù)?”
楚陵道:“蚊蟲并不及人聰明,娃兒卻已懂大人的心思。”
盤蜒笑道:“若其中某個(gè)子真有出息,將來能危及咱們?nèi)f鬼,那正可為咱們所用。萬鬼門人,就互相有仇,不也走到一塊兒了么?”
至山谷中最后一座山寨,其所在已在山谷深地,三人前后上下清理一遍,依舊無溫大雷父子蹤跡,盤蜒想象這父子身上詭異之處,心中隱隱不安,抓住這山寨首領(lǐng),問道:“這溫大雷身上有極不對勁的地方,你知道么?”
那首領(lǐng)是溫大雷拜把子兄弟,見盤蜒隨手殺人,宛如惡鬼,早嚇得肝膽俱裂,忙道:“是是這子不是東西。”
盤蜒在他肩上一拍,令他冷靜下來,喝道:“我是問你,這人行徑古怪,似不像活人,你可知其中原因??”
那首領(lǐng)仔細(xì)一想,立時(shí)有了頭緒,點(diǎn)頭道:“是,是了,我曾聽屬下過,這溫大雷常常在清晨至傍晚,于遠(yuǎn)處一子午林中游逛,直到日落后才回家,他是練功來著,咱們誰也不敢過問。”
楚陵聽到“子午林”,臉色一變,但立即掩去驚訝之情,裝作若無其事模樣。
盤蜒心中一動(dòng),在此人頭上一抹,也將這惡霸殺了,算是給他個(gè)痛快。
道兒知道殺戮已畢,這地獄般的一晚終于過去,雖精神恍惚,身心疲憊,卻仿佛一下子開了竅,覺得自己往昔處事,真如孩子一般幼稚,唯有這血淋淋、活生生的尸山血海,才是這世道的真貌。
盤蜒望著道兒,:“夫人,難為你了,你真不必跟來,又何必隨我動(dòng)手?”
道兒動(dòng)情回答:“相公,我能替你分擔(dān),實(shí)則高興得很。”與盤蜒相擁,獻(xiàn)上香吻,感到這親吻比往昔更甜蜜許多。
人在獵殺之時(shí),激發(fā)最古老的獸心,于是**食欲皆隨之萌動(dòng),道兒心中興奮,意亂情迷,若盤蜒此刻與她親熱,她定會(huì)如登仙境,喜樂無邊。
盤蜒收攝心神,在她耳邊道:“殺人并非喜事,夫人萬不可沉淪。”
道兒“嗯”了一聲,依舊滿臉癡情模樣。
此時(shí),這三人渾身上下,如被血雨澆灌整夜一般,他們下了山,找一處河,分別入水,將血水洗凈,再運(yùn)功蒸干衣衫,終于從殺人如麻的魔鬼,變回衣冠整齊的凡人。
楚陵道:“殺了整整一天,是該回去歇歇了。待養(yǎng)足精神,再商議今后之事。這乘黃山脈從此回歸咱們?nèi)f鬼之手,山寨中的金銀財(cái)寶,也歸咱們所有。”
盤蜒、道兒齊聲笑道:“那這一夜辛勞,可沒有白費(fèi)。”
沿著溪水,繞道返回,雖未捉住那溫大雷,但盤蜒心情放松,不以為意,他料想那溫大雷定去了子午林,既然如此,他也難逃自己掌心。
肆意殺人的滋味兒如何?是不是令人流連忘返?
盤蜒微微抬頭,望著天空的太陽,覺得陽光也是血紅色的。
天罰者的徽記映入眼簾,烙印在他血肉間,烙印在他心臟處。
突然間,迎面走來一樣貌怪異的少女,那少女身形窈窕,玲瓏有致,一頭雪白無暇的銀發(fā),左右上方翹起兩叢銀絲,像是狗耳朵一般。她容貌極美,雙目清澈,仿佛不通世故的孩童一般,而行走之時(shí),蹦蹦跳跳,極為歡快。
盤蜒吃了一驚,凝視少女,眼神喜悅,卻暗運(yùn)功力,變化身上氣味兒。道兒死命掐他一把,低聲道:“你這大壞蛋,大色鬼,你怎地這般盯著人家看?”
少女離盤蜒上有百丈之遠(yuǎn),驀地一躍,姿勢滑稽,宛如惡犬撲咬,盤蜒不閃不避,道兒一時(shí)分神,那少女一下子撲到盤蜒身上,盤蜒哀嚎一聲,跌倒在地。
少女沖他臉頰一通親吻亂舔,邊親邊喊:“大恩人,大恩人,我總算找著你啦!”話時(shí),喉嚨嗚嗚作響,像是犬鳴一般。
道兒怒道:“什么大恩人?你這不要臉的蕩婦!”朝少女背心抓去。
盤蜒掙扎著坐起,少女動(dòng)作靈巧,稍稍一繞,已到盤蜒背后,喊道:“我不是蕩婦,我是貞潔玉女,我聽索酒師弟的話,什么男人惹我,我便狠狠揍他。但唯獨(dú)恩人大哥不同。”
道兒“啊”地一聲,醒悟過來,道:“你你是索酒的師姐?那你也是他的”
少女緊緊抱著盤蜒,神色歡喜,臀部一雙白尾巴晃來晃去。盤蜒哈哈笑道:“盤秀,盤秀,你是姑娘模樣,可非昔日神犬,還請離人遠(yuǎn)些,以免我夫人吃醋。”
楚陵驚聲道:“你便是人稱靈犬仙女的盤秀?”他聽過萬仙中這位行徑怪異的女俠,她身為索酒師弟,盤蜒首徒,武功之強(qiáng),據(jù)傳極不好惹,一身仙法千變?nèi)f化,叫人捉摸不透。
少女奇道:“你有夫人了?我還想再遇上你時(shí),嫁給你做老婆呢,這念頭我想了十多年啦。”
盤蜒愕然道:“胡鬧,胡鬧。我是一老頭子,怎能娶你這犬仙?”
道兒心想:“這這不懂事的姑娘也是他徒兒?為何她形貌如此古怪?”
少女在盤蜒身上聞來聞去,似極享受他身上“氣味兒”,一邊聞,一邊驚喜喊道:“你遇上過索酒師弟了?我正找他呢。咦?你似乎殺了不少人,師弟,亂殺惡人可以,亂殺好人不行,恩公自然是好人,殺的肯定是惡人了?”
她著著,看道兒一眼,臉上大羞,急忙退開老遠(yuǎn),道:“恩公夫人,你別生氣,我只是太感激恩公,這才忍耐不住。唉,師妹世間女子,若胡亂與其余男子親密,便是放蕩的娼妓,我自然不是了。可恩公助我修煉成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我給他做奴好不好?端茶燒飯掃地洗衣,我樣樣都行。”
道兒雖不愿盤蜒納妾,但聽她天真爛漫,幼稚可愛的言行,也不禁莞爾,笑道:“不行,不行,他是萬鬼的人,你是萬仙的人,怎能當(dāng)甚么主仆?“
盤秀痛呼一聲,道:“你是萬鬼的?那你是我?guī)煾傅拇蟪鹑嗣矗磕闶菐煾赋鹑耍彩俏业某鹑耍俏胰f萬不能嫁你啦。”罷一退老遠(yuǎn),輕功委實(shí)神妙。
盤蜒回身面對盤秀,神情慈祥,盤秀也依舊愣愣的望著盤蜒,表情有些困惑。她當(dāng)年經(jīng)盤蜒指點(diǎn),一夜之間,由犬變?nèi)耍耸窃旎孥E,古今罕有。世上犬類皆極重感情,她從此對那位“吳奇”感激涕零,懷念萬分。到了此時(shí),雖知盤蜒身在萬鬼,可半點(diǎn)也恨不起來。
盤蜒問道:“盤秀,你怎地認(rèn)出我的?”
盤秀困惑道:“你長得與以往一模一樣,我怎會(huì)認(rèn)不出來?”
盤蜒啼笑皆非,才知犬目與人不同,只觀言行舉止,五官輪廓,倒也認(rèn)人奇準(zhǔn),幸虧他與昔日盤蜒差異太大,否則已被盤秀拆穿。他問道:“你是來找索酒的?我昨夜確碰上了他。”
盤秀喜道:“那你快帶我去找他。”話間已將萬鬼、萬仙之分忘得干凈,輕輕閃動(dòng),已挽住盤蜒手臂,犬尾搖擺,憨態(tài)可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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