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虛心氣極高,躍躍欲試,修養半天,復又與那三老者比武。
那短棍老者身法最快,一招一式迅捷無比,那短棍打來時嗡嗡作響,實令人難以防范·棍老者氣力驚人,揮舞之際,有翻江倒海之威,且長棍伸縮自如,出人意料;法杖老者則精通多般奇術,時而落雪,時而打雷,時而木刺,時而毒霧,最為難纏。
陳靈虛領悟這青龍鞭上奇異靈氣,運用時巧妙許多,已能抵擋三十多招,但終究敗下陣來。青龍一面令他療傷,一面傳授這三老的功夫。
短棍老者借助乾坤靈氣,激發身上野性,故而攻勢猛烈;長棍老者根基穩固,吸取地下精髓,氣量悍異常;法杖老者則經歷風雨日月變化,以此施展諸般法術。三者與青龍鞭乃是同體同魄,皆源于青龍,該旗鼓相當,但陳靈虛火候尚淺,想要趣,卻也不易。
他苦練多天,連敗十余次,終于開竅,能與三老斗得旗鼓相當,有來有回,至此方得大成≡狐自忖若與陳靈虛切磋,若在叢林之中,勝機著實渺茫。傅瑤兒見情郎得了法寶,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不停鼓掌叫好。
青龍嘆道:“我實不知吳奇功夫練到何等地步,但若將他誘進叢林,你與蒼狐聯手,多半能夠勝他,再加上楚陵的天罡萬千變,應當足夠了。”
蒼狐心中泛起兩個念頭:“他怎地知道楚陵?我當真要殺了師父么?”
直到此刻,他驚覺自己仍猶豫不決,他只確信一件事:他絕不愿以卑鄙手段去對付盤蜒,哪怕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哪怕他真的壞事做絕。
青龍低吼一聲,一棵參天巨樹伸下樹枝,樹枝間托著一人,此人秀麗異常,但五官稍有不諧,正是被蒼狐逐走的楚陵。
陳靈虛驚呼道:“楚公子!楚城主?”
青龍道:“楚陵受傷不輕,被我所救,帶到此與爾等相見÷靈虛,一旦離了此處,我便再不能現形。從今往后,這諸般擔子,皆需由爾等承擔。你與蒼狐兩人皆為善徒,若齊心協力,則萬難亦不能阻。這青龍鞭乃世間神器,望你善用。”
傅瑤兒嗔道:“神龍前輩,你怎地不提我?”
青龍笑道:“你也是個好孩子,當是靈虛的佳侶,三位,我需陷入沉睡,咱們就此分別,后會無期了。”罷回歸大石上,又變作那青龍浮雕。
三人感念青龍教誨,心中萬分不舍,又鄭重萬分的向那大石磕頭,陳靈虛、傅瑤兒更是淚眼朦朧,哽咽著道別的話。
蒼狐將楚陵抱起,只覺她身子柔軟,面容絕美,更勝過蔓兒、鳴燕許多。他生性體貼,對美女更是憐惜,心想:“欺凌弱女,污人清白,世所不容。師父唉父,你你為何會做這樣的事?”
他聽了青斬所言,再見楚陵凄苦,毫不懷疑她會謊,殊不知他那賢弟青斬對盤蜒由愛生恨,追憶往事時,頗有些神志不清,將腦中幻想的假象當做實情,數落的種種罪狀,是他心中勾勒出來,他自己卻信以為真,絲毫不會動搖。
楚陵低哼一聲,幽幽醒來,見在蒼狐懷里,尖叫一聲,手掌變作龍爪,打向蒼狐腦門≡狐心念一動,魔音氣壁展開,將楚陵震得手腕酸麻。
蒼狐道:“陵,我并非敵人,而是朋友,已與靈虛結為兄弟了。”
陳靈虛也道:“楚公子,大哥所言不假,咱們正商議如何對付吳奇呢。”
楚陵驚懼的睜大美目,望望他,又看看陳靈虛、傅瑤兒,漸漸變得平和下來。
蒼狐在她耳邊柔聲道:“你是女孩兒,我這人從不對女孩兒當真動武,那天是我故意放你走的,你還想不清么?”
楚陵臉上一紅,低聲道:“謝謝謝。”
蒼狐見她嬌美可愛,忍耐不住,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楚陵“啊”地一聲,急忙從他懷中掙脫下來≡狐微覺自責:“她一生如此悲慘,你怎能唐突佳人?如此待她,又與師父有何分別?”
他一貫風流倜儻,灑脫不羈,認為男人若在家中,當是個好丈夫、好父親,若外出征戰犯險,情緣上門,又何必推諉克制?蓋因生死瞬息之間,命運絕無定數,他善待妻妾與情人,最終問心無愧,也就是了,算不得是背叛欺瞞。
陳靈虛見蒼狐吻楚陵,一時驚呆,待見楚陵羞澀無措的模樣,恍然大悟,道:“楚楚公子,你并非楚公子,而是楚姑娘!”傅瑤兒笑道:“原來如此,我想世上哪有這么漂亮的男人!”
楚陵這嬌羞模樣其實是裝的,她拂理秀發,站直身子,對蒼狐道:“你師父害我一輩子,你也欺負我!我如何信得過你?”
蒼狐有心討好她,向她鞠躬道:“陵,是我不對,我見你實在太美,這才按捺不住,我不該如此,確罪該萬死,還請姑娘孫。”
楚陵臉一紅,傅瑤兒嘻嘻笑道:“靈虛哥哥,你看楚姐姐與蒼哥哥好般配,對不對?”
陳靈虛道:“是啊,蒼大哥與楚姑娘武功都高的很,樣貌也好看得很,你二人若在一塊兒,真是天作之合。”
楚陵叱道:“你們兩個口無遮攔的修娃,還敢戲弄姑娘?”
蒼狐正色道:“賢弟、弟妹,楚姑娘,此乃青龍圣地,咱們當討論正事,不得嬉皮笑臉。”
那三人齊聲道:“還不是你先親人家的?”蒼狐慚愧一笑,不敢反駁。
楚陵心想:“我若能吸取蒼狐畢生功力,便足以與吳奇較量,最終奪得萬鬼宗主之位了。可我經歷這許多慘敗,威望早不復存在,奪這許多內勁,未必能運用自如,加上被人認作女子,更是無資格。到得頭來,只怕仍如當年與廊釋天那般竹籃打水一癡』如不如利用這蒼狐,要他死心塌地的忠于人,真能那樣,大事可期。”
她瞧蒼狐一眼,眼神含情脈脈,暗含深意,蒼狐心中一動,心猿意馬,可他修為深湛,遠勝往昔,登時收攝雜念,神色端嚴。
陳靈虛將這幾天遭遇如實了,楚陵聽他竟然掌控了上古神器青龍鞭,心生妒意,但畢竟于己方有利,笑道:“我就知道陳弟非池中之物,這下咱們可勝算大增。”
蒼狐道:“我擊敗韓通、朱仙二鎮的叛軍,消息已然傳出,師父定然歡喜,絕不會生出疑心。”
楚陵怒道:“你還叫他師父?”
蒼狐輕嘆一聲,道:“他永遠是我師父,但他做錯了事,我也不會昧著良心,放任他胡作非為。”著握住楚陵的手,楚陵撒嬌般將他甩開,朝他做了個鬼臉,她勾引男人的事滾瓜爛熟,遠比尋常女子了得,蒼狐即使身經百戰,也不禁一陣心神恍惚。
傅瑤兒道:“大哥,我看不如你設個計,邀吳奇出城到明月城來游玩,就你打贏了仗,要好好慶賀,喝酒喝個昏天黑地,趁吳奇單獨一人,咱們打他個以多勝少。朱仙鎮上有風谷云溪,是天下一等一的絕景,邀他前來玩賞,他多半會中計。”
蒼狐斷然道:“不行。”
傅瑤兒奇道:“為何不行?莫非你怕他不會上當?”
楚陵也道:“我看著計策著實不錯,他將你視作心腹,更不會懷疑。”
蒼狐尚未答話,陳靈虛嘆道:“蒼狐大哥義逼天,他絕不會用這法子對付自己師父。換做是我,我也下不了手。”
蒼狐向他感激一笑,道:“還是賢弟懂我。”
楚陵叱道:“你好生迂腐,是不是并非真心反他?婆婆媽媽的,哪成得了大事?吳奇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你當時怎地不大義凜然,口稱正氣了?”
蒼狐也不惱,道:“師父他精明至極,我若用詭計騙他,心里不安,臉上會露出破綻來,他一下子就能看穿,如此反而壞了大事。”
楚陵尖哼了一聲,道:“沒用的男人。“
蒼狐哈哈一笑,道:“我有沒有用,姑娘可要試試?”
楚陵啐道:“你少動手動腳,風言風語的,這兩個修娃還年輕,你別教壞了人家。”
蒼狐心想:“我若一味調笑,反倒讓她瞧不起了。”有心趁勝追擊,卻還是到此為止。
他武功高強,才華橫溢,街雙絕,加上容貌課,此生情緣順利,艷福幾乎從不間斷,無論是婚前婚后,遇上女子,往往幾句話間便對他傾心,隨后投懷送抱,蒼狐見楚陵這欲拒還迎的模樣,雖覺得她轉變太快,與她身負的血海深仇不符,倒也不以為奇。
陳靈虛道:“大哥,那你該怎么辦?”
蒼狐道:“若叛軍繼續攻打各鎮,我又按兵不動,師父他立時會瞧出不對勁,我家眷都在城中,妻子有孕,危險至極”
傅瑤兒嚷道:“原來你有老婆,還快有了孩兒,那那你再招惹楚姐姐,可有些過分啦!”
楚陵瞪蒼狐一眼,蒼狐微笑道:“在下并無此心,姑娘何必多慮?”頓了頓,又道:“如今之計,還請賢弟與楚姑娘暫且偃旗息鼓,藏身匿跡,與大軍躲藏在山林之中。我返回涉末城,向師父邀功,請他將明月城賞賜給我,隨后帶家人遷離。待我將家人安頓好之后,再投靠兄弟,堂堂正正與他交鋒,如此才算名正言順,心中無愧。”
楚陵甚是不悅,但蒼狐堅定不移,陳靈虛也幫他話,楚陵實想不出其余法子,唯有答應下來。
蒼狐向眾人道:“賢弟、陵、瑤兒、曲封兄弟,在下這就動身辦事,咱們暫定于兩個月后,在這穆青谷中重聚。”
陳靈虛與他相處不過數日,但交情深厚,極為不舍,臨別之際,淚水涔涔,蒼狐甚是感激,勸慰幾句,隨即啟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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