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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的還是人話嗎？你，你不是人！”姜梅一臉煞白，身發(fā)抖，用手指著張不出完整的話來。
“梅梅，你別激動啊！你先聽我嘛，我跟你——”
“我不聽！你給我滾，張的那種事！”姜梅大聲的尖叫，雙目含著淚花。
站在院子內(nèi)的謝德翠正打算繼續(xù)回廚房洗葡萄，剛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廚房門口，就聽到了樓上臥室傳來了媳婦的一陣尖叫聲。
謝德翠一驚，對媳婦的一驚一乍十分的不喜，她原不打算管兩口子的事，但姜梅接下來叫的那句“你給我滾”卻讓謝德翠的臉色頓時一變！謝德翠提著手里的葡萄，“蹬蹬蹬”的朝樓上跑去。
謝德翠手里提的是巨峰葡萄，這個季節(jié)都快下架了，熟得很，她自己又跑得太快，所以一邊跑，葡萄便一邊掉，站在一旁的張科見了，立刻跑上去撿，撿起一顆就朝嘴里塞。
“你們兩個在鬧啥子鬧？”謝德翠直接推開臥室的房門，黑著臉，氣喘吁吁的問。
張軍被自己的老婆喊滾還是第一次，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當(dāng)場就想發(fā)火，就見自己的母親謝德翠沖了進(jìn)來，于是勉強浮起一絲笑容，將自己的母親朝外推。“哎呀，沒得啥子得，媽！你別管，你下去把張科帶好。”
但謝德翠卻兩只胳膊用力一扭，直接掙開了兒子的推攘，看著張軍：“沒得啥子？沒得啥子有人喊你滾？沒得啥子有人罵你不是人？沒得啥子有人會要死要活？還沒得啥子！你當(dāng)老娘又聾又瞎嗎？”謝德翠聲色俱厲，大聲的質(zhì)問張軍，但任誰聽了都明白她在指桑罵槐。
姜梅在謝德翠進(jìn)屋之后。就坐在床邊，背對著兩娘母，不言。
張的聽了去，強打的笑容也沒了。他想著自己妻子不聽，但是如果讓同是女人的母親去勸勸，不定就能回心轉(zhuǎn)意，想得通。于是。張軍張嘴，開始道：
“哪里嘛。媽！你也知道，為了這個米粉店，我把家一萬多的存款搭進(jìn)去不，還借了幾大萬元的債！更是連大市場好不容得來的鋪子都戳脫了，可謂是背水一戰(zhàn)，不成功就成仁！我這邊，這段時間雖然磕磕絆絆，不是很順，但好歹也是將最重要的鋪面給盤了下來。裝修款也借到手了；梅梅那邊，去王吉昌那里一個星期了，卻一直沒啥子動靜。我這不是急嘛！所以，就……就讓她想哈兒辦法……”張到最后，想到自己剛才對自己婆娘的那些話。卻是沒臉繼續(xù)下去了。
“哼，你也曉得現(xiàn)在是破釜沉舟哈？”謝德翠瞪了張來我聽哈兒，看你了啥子話有人喊你滾喊你爬！”
張軍張了張嘴，見母親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又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所經(jīng)受到的壓力，找老輩子堂兄借錢時那兩家人的臉色，干脆把心一橫，直接道：“我，我就是讓她想辦法勾一下王吉昌！”
“啥子？你喊梅梅去……去勾引王吉昌？”謝德翠“大驚失色”，接著，就用手一戳張你個張軍，你咋個……咋個喊你婆娘干這個事情喃？梅梅剛才罵得對！罵得好！是我，我也要喊你爬，叫你滾！”
謝德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把另一只手里的葡萄朝張軍懷里一塞，跟著就坐到姜梅的身邊，把姜梅的肩膀掰了過來，“梅梅啊，軍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你不要怪他！啊？”
被謝德翠這么一摟，一，姜梅心頭的憤怒，委屈，和憋屈終于有了一個發(fā)泄口，靠在謝德翠的懷里就開始“哇哇”大哭！
“啊，別哭，別哭！好閨女！乖閨女！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也知道的不是人話！媽知道，什么都知道！”謝德翠任姜梅大哭，同時用手不停拍著她的后背。一直等姜梅哭了好一陣，才又繼續(xù)開口：
“梅梅呀！軍苦，軍累啊！他這段時間，是忙了屋頭忙外頭，又是借錢又是找裝修隊，還要受氣看別人的臉色！他心頭也憋，心頭也苦哇！
“軍做的這一切是為了誰？你以為他是為了他自己嘛？他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你，為了張科能有好日子過呀！
“所以，梅梅呀，你要理解他，要理解你的男人，不要怪他！他剛才的話是混，是不是一個男人的話，但是軍如果不是被逼上梁山，他能叫自己的婆娘去做那種事嘛？如果早幾年他張這種話，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
“不過，梅梅呀，今日不同往日，現(xiàn)在這個社會呀，變了！和我們以前的那個社會不一樣了！現(xiàn)在是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千好萬好不如錢好，爹親娘親不如‘**’親！只有錢才是真的！沒錢，誰看得起你？！你是不是？
撲在謝德翠懷中哭泣的姜梅開始還“嗚嗚”大哭，被謝德翠的一席話得既感動又有些慚愧；但聽著聽著，卻感到有些不對勁，哭聲便漸漸的：
“梅梅呀，上次在李桂蘭屋頭你給王吉昌敬酒，我也看到了。你還沒什么，只給他敬了兩杯酒，他就同意你去上班。我看那王吉昌也不是啥子好東西，對梅梅你肯定懷有逮貓心腸。男人一好色，哪里還藏得住東西？守得住秘密？所以啊，梅梅——”
趴在謝德翠肩上的姜梅，一開始還感動著，慚愧著，但是隨著謝德翠多，來偏離最初的方向，姜梅心中的感動沒了，慚愧飛了，她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來冷，來寒，到最后直感到冰寒入骨！
她不敢讓謝德翠再下去，她怕謝德翠再下去后自己對謝德翠原就不是太多的尊重會煙消云散，變成厭惡。
于是，姜梅直起身離開了謝德翠肩膀，抓著謝德翠的手，急切的道：“媽，我不要大富大貴！我對我們目前的日子很滿意！我不去王伯伯那里上班了，我們也不開米粉店了，我和軍還去大市場殺鴨子，好不好？軍，我們不開米粉店了，我們還去賣水平鴨，行么？”姜梅又將目光看向張軍，哀求道。
謝德翠翻了半天嘴皮子，卻發(fā)現(xiàn)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心頭很不愉快，當(dāng)下就想馬臉，但為了能服媳婦，卻也只有忍著，強顏歡笑的繼續(xù)道：
“梅梅呀，現(xiàn)在大市場的鋪子都戳脫了，哪里還能去賣鴨子嘛？”
“我和軍可以找——不，我明天就去找，大市場那么多鋪面，總能找到合適的！”
“哼！得倒是輕巧！大市場的鋪面是多，但是合適賣鴨子就那么幾個！以前的鋪子一戳脫，找？哪里去找？”張軍很不屑的哼了一聲，覺得自己這婆娘真是天真。
“可以慢慢養(yǎng)啊，媽，軍！開始生意不好，可以慢慢養(yǎng)，慢慢聚人氣，等過一段時間——”
姜梅的話還沒講完，謝德翠臉上的笑臉再也裝不下去，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的那番苦口婆心，掏心窩子的金玉良言，人生經(jīng)驗，完沒進(jìn)自己這兒媳婦的腦子！對方根不聽她的！她剛才完是對牛彈琴，浪費口水！
謝德翠當(dāng)即把臉一黑，一甩姜梅抓著自己的雙手，站了起來，氣呼呼的道：
“張軍，我是勸不了你這婆娘！垮吧，垮吧，這個家就讓它垮吧！哎喲喲，我那可憐的張科喲，你咋個這么造孽啊！你老漢兒一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又要賠笑，又要遭人白眼，將部家當(dāng)都壓了上去，現(xiàn)在讓某些人為了顧大局，的犧牲一下，付出一點，人家都不肯！敗吧！敗吧！敗了算了！我的孫兒勒，你命苦，你爸爸的命更苦，看來奶奶以后只有帶你去要飯了！”
謝德翠哭天搶地，以手掩面，揩著眼睛走出了自己兒子的臥室。
張軍看著邊走邊哭，傷心欲絕的母親，想著母親十幾二十年來一路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自己拉扯大。特別是在繼父也病死后，一個女人，帶著十來歲的娃娃，求爹爹告奶奶，一路走來，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被多少的二流子爛娃娃騷擾，糾纏，付出了多大的犧牲，這才讓他張軍結(jié)婚生子，有了今天。
憤怒，心酸，委屈，屈辱無力……種種情緒，在見到自己母親掩面而泣的剎那一時間如潮水般向張軍襲來！一股滔天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我R你媽喲！真是翻了天了！麻辣隔壁的！你媽B是楊貴妃，金貴得很嗎？老子打不死你！打死了事！弄死了直接抬切埋！”
張軍抽出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的朝半坐在床邊的姜梅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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