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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是幾天后在自家米粉店吃飯,碰到班上的唐建、韓琳和林文健幾個,從他們的嘴里得知李俊峰結(jié)局的:
開除學籍,勒令退學!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李俊峰竟然會干出那種事。人家還是初中生啊?他都下得了手!太t獸了!”嫉惡如仇的唐建提起李俊峰,便是一副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表情。
“唐建,別那樣子。這事到最后學校都沒個定論。那兩姐妹根沒去人民醫(yī)院,警察據(jù)也沒在人民醫(yī)院找到人,我娘娘就在人民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那天也沒聽來過什么急救病人。”韓琳卻有不同的意見,她始終覺得班上的李俊峰不像是會干下那種傷天害理之事的人。而且從女生的角度上考慮,即使和李俊峰發(fā)生了關系,有了身孕,也只會私下找李俊峰或者他的父母商量解決,不會跑到學校來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以后大家還要在四方生活啊,鬧大了又有什么好處?
“你們女人就是同情心泛濫!”唐建白了韓琳一眼,“也把男人想得太過善良了!韓琳,作為男人我給你提個醒:你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把招子放亮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男人一旦壞起來啊,那將是沒有底線的!”
“哼,唐建,這么,你也是那種沒有底線的人嘍?”韓琳哼了哼,面露不屑。
“我們李俊峰,你我干什么?我和他不一樣,我是大好人哈!”唐建嘻嘻一笑,自鳴得意的道。
“……”
兩個活寶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著嘴,最后把戰(zhàn)火燒到了林文健的頭上,問林文健站在哪邊。林文健卻沒對李俊峰的遭遇發(fā)表意見,只是唏噓感嘆的,最難過的應該是李俊峰的父母了。李俊峰被勒令離校那天,他在農(nóng)村的父母來接他并收拾他寢室的東西。他的母親背著被子,邊走邊哭,邊哭邊罵,罵他不好好讀書,不爭氣,凈惹事,這下把自己的前途都葬送了,以后該怎么辦啊?他的父親則背著席子,雙手提著他平時生活用的鍋碗瓢盆,倒是沒有罵他,卻一直黑著臉,幾天不見,仿佛蒼老的十歲。
林文健這么一,爭論得厲害的唐建和韓琳便無言了,跟著一起嘆氣,不論事情的真相怎么樣,含辛茹苦把他養(yǎng)大,供他吃供他穿,供其上重中學,望子成龍的父母才是最可憐和最無辜的。
聽了李俊峰的下場,王勃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此時的他,卻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興奮,內(nèi)心有空撈撈的。他的記憶被林文健的話一下子拉回到了上一世的7年春節(jié)。那年,國防科大畢業(yè)并在某部隊當了兩年軍官的李俊峰跟在四方歌舞團跳舞的漂亮女友結(jié)婚,他和七班的幾個同學一起去李俊峰的農(nóng)村老家吃喜宴。婚禮上,李俊峰穿著嶄新的解放軍陸軍禮服,他的妻子穿著潔白的婚紗,在無數(shù)親朋好友,同學戰(zhàn)友們的見證跟祝福下,他和美麗的,長得有像孫麗的新娘親熱相擁,一時間,羨煞了無數(shù)人,其中,就包括剛剛失戀,被女友蹬了的王勃。
宴席上,新娘新郎領著父母向親友們敬酒,新娘的父母王勃倒是沒什么印象,但是李俊峰的父母他的印象卻頗深,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是兩位老實老好,熱情好客的老人。兩位兩鬢斑白,頭生花發(fā)但卻喜氣洋洋的老人家讓王勃他們別客氣。吃過午飯后在酒樓附近的茶館喝茶時,他的父親和母親也多次過來招呼。他的父親拿著煙,帶著火,她的母親捧著瓜子,提著糖果,把王勃幾個圍著坐的那張桌子堆得滿是吃的。下午他們離開后,兩位老人也和兒子兒媳一起,一直把他們這些兒子的高中同學送到路口,讓他們有空就過來耍。
那是王勃上輩子最后一次看到李俊峰和他的歌舞團妻子。幾年后,王勃結(jié)婚,在農(nóng)村老家也辦了一次酒席,當時便想請李俊峰和他老婆。但是聽從學到高中都在一個學校,大學畢業(yè)后也留在四方的,耍得比較好的張明華,現(xiàn)在的李俊峰可不得了,往來的都是四方和德市的一些當官的,和高中的一幫混得不慍不火的同學,走動已經(jīng)很少了。王勃遂滅了請對方吃酒的念頭。
這些往事如日歷翻頁一般從王勃的眼前迅速的飛過,讓他感到唏噓而悵然,不知不覺,甚至眼睛都有些發(fā)紅,讓王勃暗自嘲笑自己,他又在流鱷魚的眼淚了。
他的異狀,很快被三人察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齊齊噤聲,一會兒之后,開始把話題朝其他地方引。每個人都在心頭想,王勃就是感性,善良。
看到王勃傷感的模樣,韓琳的心臟甚至猛地跳了一下,有種想把對方摟入懷中,然后拍他后背的沖動。
這天晚上,王勃第一次拒絕了孫麗的過來,找借口自己去了省城。白天從唐建他們那里得知的那些,讓他一時半會兒有無法面對孫麗,一個被他弄得聲名狼藉,一輩子可能就此毀掉的同學愛慕的對象。他不知道被四中開除學籍的李俊峰的未來究竟是什么,是就此一蹶不振,徹底墮落,喪失奮起的希望;還是不甘心,不服氣,而后忍辱負重,臥薪藏膽,重新燃起生活的信心,知難而上,用絕大的毅力跟勇氣克服前進道路上的艱難險阻,最后鳳凰涅槃,逆境重生。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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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李俊峰!
“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也是最后一次。
“你我可以當好朋友的,就像林文健,唐建他們一樣。我自問在過去的一年當中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但你的一封信,卻讓我失去了我最心愛的人,讓我最珍視的初戀折翼,讓我最喜歡的女孩兒失去了她的父親,讓我和她之間直到現(xiàn)在彼此心頭都還留有一道擦不掉的傷痕,這些,都是拜你的那封告密信所賜。
“然而,盡管如此,我仍然答應了她,克制了心頭強烈的要向你伸出報復之手的欲/望。我選擇‘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可是,你為什么還要去招惹孫麗呢?——k,你喜歡她,愛她,想招惹她,嘴巴長在你身上,我無法阻止你對愛慕之人的示愛,這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怪你。
“但你為什么要在她面前表露你對我的恨意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起來,應該是我恨你才對吧?
“你表達了你的恨意,我便不能無動于衷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嗎?換成是你,你也會這樣的吧?如果你有我現(xiàn)在的能力和財力,我想,你對我的打擊報復不一定只會止于精神上的毀損,新仇舊恨,怕是在肉/體上也想讓我少個一兩斤,或者骨頭斷個一兩處吧?
“沒辦法的,為了保護我,保護我的愛人,我不得不出手。所以,哪怕你懷疑我,甚至知道是我,你也別怪我了。哪怕怪我,你也給我忍住,自認倒霉。不然,我還會繼續(xù)出手的。下次,我對你的打擊,將不止于精神上的傷害,它將擴大到你的肉/體,乃至,最終極的……你明白的,我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懂得起。
“開除學籍不是地獄,也非終極的沉淪。李俊峰,看在你那兩位老實巴交,含辛茹苦的父母的份上,我還是希望你別一蹶不振了。后世有一句話叫做‘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我希望十幾二十年后,你能站在我面前對我這句話,理直氣壯的。
“最后,替我向你父母問好,感謝二老上輩子對我熱情的,讓我至今印象深刻的招待。只是因為你我對立的關系,這輩子我無法回請他們了。對此,我感到遺憾和抱歉。
“如果我下輩子還能重生,我一定想辦法逆轉(zhuǎn)我兩之間的關系,讓我們能成為一對笑談一輩子的好朋友。當然,孫麗我還是不會讓給你的,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好。她真是一位好姑娘,絕對意義上的好,也讓我真心的喜歡。你上輩子不是找了歌舞團的那位長得有像她的美女為妻嗎?我會提前把你們撮合在一起。
“彼此珍重,一起向前看吧。
“就這樣,不了,拜拜吧,反正再多你也不會知道。”
躺在床上,王勃在腦海寫了一封信,一封寫給李俊峰,但對方卻注定收不到的信。這封信寫完后,王勃就感覺自己的心情舒暢了很多。他翻身爬起,拿出手機,給孫麗編輯了一條短信:
親愛的,我明天就回來了。明天晚上下了晚自習你來我家好嗎?想你!(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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