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之前言談里提到的周威，愿意告訴樓成老邱婆事情的徵云古城居民卻忌諱甚深，沒人敢于多，讓他忙碌了一圈后，依然未有收獲，至于黑T恤男子與監(jiān)視萬和街15號的幾名武者，似乎隱藏了起來，或者等待著什么，少有露面，在偌大個古城，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
不得已，樓成將目標放在了后排的那兩名女孩身上——昨天偶遇她們幾次時，大概知道了她們住在哪家客棧。
經(jīng)過一番等待，下午四五點的樣子，他終于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個面容姣好，身材婀娜，一個五官普通，頗有文藝范。
她們從外面回來，稍作休息，便又重新出發(fā)，樓成拿著手機，遠遠吊著，若對方有所回望，則裝作在閑逛拍照，游客味十足。
兩姑娘走走停停，嘻嘻哈哈，時而看看特產(chǎn)，時而體會下地樂器，不像是在尋覓晚餐，倒似隨緣前行。
跟了大半個時，樓成有些不耐，繞到前方，和她們偶遇，將距離拉近了不少，靠著已然很強的耳力，偷聽起兩位女孩的交談。
“溪溪，你看，又是他！”文藝范的姑娘悄然指了樓成一下。
面容姣好的溪溪姑娘皺了皺畫得細細的眉毛道：“真的誒，他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哈哈，肯定是被你的美貌吸引，又不敢搭訕，只好偷偷跟著，昨天就見到他好幾次了！”文藝范的姑娘一臉八卦樣，“不過我們溪溪才不會喜歡這種又悶又膽又不帥的宅男。”
溪溪姑娘咬了下嘴唇，目現(xiàn)恐懼地道：“阿沈，不要這么，這樣好可怕，萬一他是壞人，是變態(tài)，怎么辦？”
就跟遇到個跟蹤狂一樣。
“對啊……”文藝范的阿沈也有了幾分忐忑，“大白天的，人又這么多，他應(yīng)該不會做什么吧……應(yīng)該就是單純地仰慕你，又沒那膽子找你話，又想多看幾眼……”
樓成聽得嘴角一抽一抽，沒想到自己的跟蹤行為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還被當成了尾行狂……
哎，我看起來哪里像變態(tài)！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我的跟蹤技巧有那么差嗎？
呃……答案很肯定，我壓根兒就沒跟蹤技巧！
以前從來沒跟蹤過人，不知道哪些需要避諱，哪些必須注意……
樓成險些捂臉嘆息，趕緊解鎖了手機屏幕，邊跟著溪溪和阿沈，邊給自家媳婦發(fā)了條消息，描述了剛才的事情，述了心里的委屈，接著點開瀏覽器APP，進入搜索頁面，急就章地輸入了幾個字：
“尾行技巧……”
“呸，跟蹤技巧才對！”樓成于自嘲之中換了個詞，有點“悲哀”地想著對方會不會就此報警。
這時，溪溪姑娘裝作挑東西，快速側(cè)頭瞄了眼，嚇得慌忙轉(zhuǎn)頭道：
“他還在，還在！”
“怎么辦？”阿沈也頗為緊張了，“要不報警？”
“沒用的吧，他又沒做什么……要不我們快點吃完飯回客棧？”溪溪有點亂了方寸。
阿沈凝重搖頭道：“這會被他發(fā)現(xiàn)我們住哪的……溪溪，找黃哥幫忙吧，他還欠我們一頓飯的，這兩天找我們玩，結(jié)果人影都看不見。”
“找黃哥……”溪溪明顯意動。
“對啊，黃哥看起來那么壯，又自己是武者，很能打，嚇跑個沒膽子的變態(tài)應(yīng)該很輕松，我給你講，惡人就得兇人治。”阿沈想是肯定。
到這里，她低低笑道：“而且黃哥看你的眼神很不對，這么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怎么可能放過？你也失戀快三個月了，也得給自己一個解放的機會啊！”
“那，那我問下他有沒有空……”溪溪拿起手機，切換到微信頁面，點開了昨天才加的黃自華，噼里啪啦打了不少字。
沒過幾分鐘，她臉露欣喜道：“他這事他來處理，讓我們?nèi)ヒ税矘蚰抢锖退麜稀！?br />
“好，果然美女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阿沈特意回頭看了眼樓成，只見他裝作在看手機，依舊跟隨。
呃，這就有了黑T恤男子黃哥的蹤跡了？雖然目的達成了，但為什么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樓成如是想著，暗自嘆息了一聲。
他打算繼續(xù)跟著兩位女孩，快到宜安橋的時候才繞到前方，免得雙方中途改變碰頭地點，讓自己撲個空。
嗯，途中必須好好學下跟蹤技巧，等等的目標可是一位丹境武者！
直行，拐彎，再拐，又直，溪溪忽地將手機遞給阿沈，壓低聲音道：“你看……”
阿沈疑惑拿過，凝目一看，只見黃哥道：“你們等下不要奇怪我沒在宜安橋那里等，我藏在附近，免得嚇跑了那跟蹤狂，得給他點顏色瞧瞧，教訓(xùn)一下！”
“黃哥真……”阿沈沒有多，只又驚又喜地對溪溪豎了豎拇指，對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嗯！”溪溪也有同樣的感受。
那種變態(tài)就該好好教訓(xùn)！
雖然他是因為仰慕我……
又走了十來分鐘，眼見著快靠近宜安橋所在的街道，兩個姑娘不由放緩了腳步，等著黃哥突然冒出來，抓住后面的跟蹤狂，將他拖進巷子里，狠狠教訓(xùn)一頓——不在大街這么做，是容易引來圍觀且口無憑，很容易被對方反咬。
而樓成此時已是打算繞到前方，不再跟蹤，可他身體剛動，便察覺自己被人目光聚焦，看見黑T恤男子出乎意料地提前出現(xiàn)，奔向了自己！
心頭一動，樓成沒做躲避，任由對方靠攏，夸張的胳膊橫伸，一把攬住了自己的肩膀，緊緊扣著，兇光畢露地笑道：
“我們?nèi)ツ沁厙Z一嘮。”
樓成暗嘆一聲跟蹤計劃就此破產(chǎn)，做出瑟瑟發(fā)抖的樣子，不敢反抗地被對方拉到了旁邊幽靜安寧的巷。
“Yes！”溪溪和阿沈目露欣喜，齊聲脫口。
黃哥果然厲害！
那跟蹤狂和他比，就跟孩子一樣！
她們返身走向巷子，想進去看，又不敢看。
巷子內(nèi)，黑T恤男子黃哥放開了樓成，拳頭捏得啪啪作響，裝出兇惡的笑容道：“子，可以啊，都敢跟蹤人姑娘了，不給你點教訓(xùn)，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長三只眼！”
就在這時，他看見戴黑框眼鏡的對方雙手抬起，捏成了印訣，嘴巴霍然張開道：
“兵！”
這……黃自華腦海嗡了一聲，只覺自身仿佛被層層疊疊的沙場兇意所覆蓋，陷入了鬼壓床的境地，明明知道不對，明明知道不好，卻怎么掙扎都醒不過來。
此時，樓成銜接緊湊，好整以暇地觀想出大江冰封浪花凝固的畫面，調(diào)整了身體肌肉、筋膜和內(nèi)臟制造的波動，然后快速切換為雷云震蕩的場景。
啪！
他一拳打出，“當頭棒喝”！
黑T恤男子黃自華剛從“兵”字訣里掙脫，眼前就是一黑，陡然失去了知覺。
在這個剎那，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回蕩：
“我行走江湖多年，風雨無損，最后竟然這么莫名其妙地栽了……完了……”
撲通！樓成手起掌落，給思維和身體同時發(fā)僵的黃自華補了一記，讓他完昏迷了過去。
光天化日之下，這么近距離的目睹，自己只要反抗，露出痕跡，再有偽裝，對方事后肯定也能想到是誰，所以，也無所謂隱藏什么了！
瞄了眼巷子口，樓成蹲了下去，翻出了黑T恤男子的手機，用他的指紋挨個挨個試，總算解鎖成功。
翻看了下對方的微信聊天記錄，他大概弄清楚了目前的情況。
這男子叫黃自華，是一個叫正法門的宗派的骨干，他們和大行寺頗有幾分關(guān)系。
老邱婆那天的失蹤很詭異，監(jiān)視的人沒有一點察覺，從警察局調(diào)出附近監(jiān)控看，也無任何發(fā)現(xiàn)，他們不得不通過各方面的資源從老邱婆以前的相好那里打探情況，但到目前為止，效果不是太好。
看來我沒有落后什么……樓成將手機塞回了黃自華的口袋里，捏了捏他的人中，讓他開始擺脫昏迷。
做完這一切，樓成沒原路返回，繼續(xù)前行，鉆出了巷，溶入了人海。
外面，溪溪和阿沈等待了一陣，好奇難掩地進入，剛走幾步，猛地看見黑T恤壯漢倒在墻邊，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她們一下呆住，瞳孔收縮，發(fā)出了短促的尖叫，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要教訓(xùn)跟蹤狂的黃哥怎么被教訓(xùn)了？
這件事情怎么感覺好詭異！
黃自華被尖叫擾動，徹底蘇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看見面前真實親切的巷景色，他油然松了口氣，明白剛才遭遇的高手沒有殺心。
“兵”字音……凍僵腦子的絕學……“斗”字音線索……很年輕……這時，一個個念頭在黃自華腦海冒出，串成了一條線，最終定格在了先前那略顯呆板的面容上。
是他？
黃自華霍然一驚，突地站起，不顧溪溪和阿沈兩姑娘詫異茫然中透著些微害怕的眼神，掏出手機，打回了宗門，異常凝重地道：
“樓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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