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湛湛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的問。
這么一問，倒把他爹給問住了。
還真的，不然呢！
楚錚剛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他兒子就了：“哦，對啦，哥哥他用媽媽教給我們的方法，追蹤到副校長郵箱，在里面，我們倆發現了點兒有意思的東西，于是，我們倆順手就友情提供給上級部門兒啦，相信，這些證據，紀委之類的領導們，應該會很感興趣。”
呵呵，這么，那位副校長還真跟B大附再見了，至于是不是要跟自由再見，那就看那些證據力度怎么樣了。
楚錚有點兒不想和面前這倆破壞力杠杠的子話了。
可他不想話，不意味著人家湛湛夠了。
這不，家伙兒略停頓片刻，又道：“至于最后一個問題呢，需要我繼續解釋不？”
“參賽的有那國人？”楚錚不用他兒子，就知道，那東西就是故意惡心人的。
“是啊！”湛湛臉上竟然露出一抹惆悵來，把楚錚看的詫異不已。
“以為他們會抗議，或者挑釁，結果……”這東西竟然還嘆了口氣，“慫啊！”
嘿！這合著，這子還想和對方發生點兒沖突咋地！
“你吃飽了撐的？”楚錚忍了半天，才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
湛湛絲毫不受他爹的嘲諷影響，自顧自道：“無人理解、寂寞如雪啊！哎喲！”
不等他發表夠感慨，他媽就用堅果阻止了他。
“嗚~~”湛湛捂著腦門兒，委屈的看著他媽。
這若是他爹動手，他還敢抗議，可是動手的是他媽……呵呵，這、這就有點兒一言難盡了。
韓子禾揚著再一次從楚錚手上拿過來的信紙，又一次搖得嘩啦啦亂響，問他倆：“知道我為什么生氣不？”
“呃……”湛湛和韓品面面相覷。
他倆還真不清楚啊！
按照他們對他媽媽/姨一貫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來看，他們倆還真猜不出來。
“哼！”韓子禾反手將信紙拍到桌子上，忍住怒氣，盡量平靜道，“！為什么當你們班主任，通知你們需要請家長時，你們倆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或者你們爸爸/姨夫，而是讓陳銘陳叔叔去？”
“他不是我們干爹么？干爹不是家長？”湛湛問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無辜。
他若面對的不是韓子禾和楚錚，估計對方一定會以為他絲毫不知情，特別無辜呢！
可惜，韓子禾和楚錚不是旁人，是他的親爹和親媽，特別了解他！
所以，韓子禾氣笑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監護人和一般長輩的區別啊！你認為這時候，跟我混淆概念有意義？”
“唔，這……還真沒有意義！”湛湛的肩膀垮下來了。
他媽以前用不知多少次的親自實踐，讓他明白一個深刻的道理，那就是，對于家長管教孩子這件事兒，不一定需要證據確鑿。
也就是，只要他那爹媽單方面認為他做錯了，他們就可以給樹修剪枝杈。
“也就是你們班主任認真負責，還見過我和你爸爸，所以當場和你干爹確認了你們的俄關系，這才有了這封信……楚劍行，韓品！”
韓子禾一喊出這倆名字，別倆孩子了，就是旁觀的楚錚，也當即一凜。
他們很清楚，韓子禾在家里，一向很少叫他們名，對湛湛幾個有名兒的，她向來稱呼名兒，對韓品這孩子，她也是“品品”、“品品”的喊，所以，家里人都很清楚，每回她直呼其名時，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呢？
呵呵，意味著，暴風雨要來了。
“媳婦兒，肚子！肚子！”楚錚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安撫！
好么！他媳婦兒好容易把胎坐穩了，再因為情緒激動傷到自己和孩子，那多不值啊！
“孩子們，教育教育就好！你要是不解氣，我把他們倆帶到隊里訓練去，也省得他們倆精力太旺盛，到處折騰。”
“你放心，你肯定躲不了！教育這倆子，還需要靠你！”韓子禾擺擺手，讓他不用多勸，“我自己的情況自己很了解，你不用擔心。”
“……”楚錚抿抿嘴，很無奈。
他很清楚自己媳婦兒有多固執，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沒轍。
很顯然，她只要一固執，別人就別想勸動她。
“對不起，我們倆錯了！”湛湛和韓品聽到他爹/姨夫和他媽/姨的對話，立刻反應過來，當即便不約而同開口道歉。
同時，兼做保證：“我們倆再也不會李代桃僵，讓我們干爹出來蒙人了！”
“哼！早知道當初就不讓韓品認他做干爹了！要是當時阻止，想來，他還能阻攔湛湛呢！”韓子禾哼道。
楚錚：“……”
這不就是陳銘帶壞了湛湛和韓品么！
實話實，這話的有點兒不講道理了。
可是，不講道理又能怎樣呢？
生氣中的女人，向來不講道理！
想到這兒，楚錚、湛湛和韓品爺兒仨，心有戚戚的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腹誹起來。
好在，韓子禾現在雖然不講理，可她理智尚在，知道現在今非昔比啦，這不，她肚子里又揣上一個了，不別的，只為了不讓孩子在胎里虧了，她也得注意。
“旁的我也不了，既然你們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里，那就好辦了，我也不體罰你們，你們倆回去，各自寫一篇反省書，字數兒也不需要太多，一兩千字兒，我也不嫌少，兩三萬字兒，我也不認為多，但是……”
話音一轉，韓子禾絲毫不理睬兩個已經被她要求的字數兒嚇蒙了的孩兒，徑直提要求，道：“注意，你們倆的內容不能一樣！反省的深度，也要盡量規避高度相似。
還有，你們的反省書，內容不可以空！一定要深刻，要讓我一看就能聽到你們內心深處的聲音！”
還內心深處的聲音！
湛湛和韓品再一次不約而同的戰抖了。
“可不可以用語音代替啊！”湛湛用微弱的聲音，懇求。
不過，雖然他提出了要求，可他心里很清楚，他老媽應該不會同意。
果然，不出所料，他媽像他預料的額那樣，斷然拒絕了他這一要求。
“甭想！”韓子禾翻他一眼，“只有你們倆親筆寫出來，反省書才會深刻，你們倆的記憶也才會深刻！”
“……”湛湛和韓品又一次不約而同的耷拉腦袋了。
……
“爸爸！”
“姨夫！”
一脫離了韓子禾視線范圍，湛湛和韓品便一人拉住楚錚一條胳膊，眼淚汪汪的瞅他，那模樣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呢！
“嘿嘿！”楚錚沖他們露出一抹微笑，十分慈祥的微笑，緊接著，神情一變，變成了愛莫能助的表情。
他摸摸倆孩子腦袋，和善道：“乖啊！好好兒完成‘作業’去吧！等我提你們倆做好訓練計劃，你們就該辛苦了！”
湛湛+韓品：“……”
總感覺他爹/他姨夫在看熱鬧呢！
……
“媳婦兒，還生氣呢！”晚上，走進臥室的楚錚見他媳婦兒倚著靠椅，一副沉思的樣子，便上前問道。
正在神游的韓子禾，讓楚錚的話驚醒過來，抬眼一看，他已經坐到她旁邊兒了。
“生氣？不至于！”韓子禾搖搖頭，哂笑，“要真是跟他們生氣，我能氣到膨脹！真那樣，你可能都可以飛起來了！”
“還不生氣！這不就是氣話？”楚錚伸手揉揉她頭發，安撫的道，“雖然我也時常和你一樣，看見那倆子，手心兒就癢，可是咱們憑良心啊！這一回，除了他們心存僥幸，想用陳銘做擋箭牌以外，也沒做什么錯事兒。”
“你以為我生氣什么？不就是他們搬出陳銘來么！”韓子禾是生氣，這會兒也早就無氣可生了——生氣生的她都疲憊了！
“我以為……你那么，只是敷衍他們呢！原來還真是因為這事兒啊！”楚錚笑道，“這點事兒，不值當的！”
“你以為他們會考慮不到被拆穿的可能？”韓子禾見楚錚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禁出自己擔憂的地方，“他們倆那么聰明，性格上還互補，就算一個想不到，另一個能想不到么？”
“媳婦兒，你是……”楚錚看著他媳婦兒雙眸片刻，領會了她的想法兒，“他們哥兒倆根懶得在這里用心，著的就是能敷衍就敷衍，敷衍不過去……好像，這種可能，他們連考慮都不愿意考慮？”
“細節決定成敗，這話很有道理，再聰明的人，行事不密，就會功敗垂成！他們倆人，自恃聰明，已經有點兒自大了！這種苗頭你不給他們倆按下去，他們倆遲早會吃大虧！”
“媳婦兒，你的對！我們倆不能那么放任他們倆啦！至少，不能讓他們倆這么輕易過關！”楚錚聽了韓子禾的話，神色漸漸嚴肅正經起來。
身為軍人，尤其是，他這種執行特別任務的軍人，最不能出現的特質就是自大和行事不密了。
“不過，板正他們倆缺點這事兒，就都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楚錚將他媳婦兒這番話聽到耳朵里、進到心里面，是一回事兒，可是，讓他媳婦兒為之費心勞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前者，他會付諸行動，但是后者么，他就不可能允許她做了。
好在韓子禾也知道好歹，到底不是那種任意妄為之人，不管為了自己還是孩子，她都會盡最大努力保持冷靜和理智。
所以，韓子禾在楚錚懂她所想之后，就點了點頭，同意放手了：“那，教育他們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自然沒有不放心的。”
兩口子就家里這倆大孩子的教育問題，意見達成一致之后，又開始討論起家里那倆的了。
“媳婦兒，你看啊，寧寧和多多他倆也到了可以上幼兒園的時候，要不然……”
“什么幼兒園啊！他們頂多到了早教的時候。”韓子禾對于楚錚這種夸大的話，頗有些無奈，“楚錚，我現在是有孕在身，我也承認，這一胎比以前嬌氣許多，但是，你應該正視我現在情況好轉這事兒！我又不是瓷器，嬌弱易碎！你不用那么心翼翼，我看你心的，都快要誠惶誠恐啦！”
“……”雖然，他媳婦兒的話，他心里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兒，這能想通、做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反正，寧寧多多得在我身邊兒！”韓子禾見他不像剛才那樣應答的痛快，便干脆耍賴了。
要知道，耍賴，要比講道理來的輕松簡單呢！
身為孕婦的韓子禾，有理由、也有權利耍賴，畢竟，她沒有那么多精力去講道理不是？
楚錚：“……”
好吧，他能夠在面對他媳婦兒講道理時，耐心反駁，卻做不到在他媳婦兒撒嬌賣癡，胡攪蠻纏的耍賴時干脆拒絕。
“好吧！我會分出注意力給他們倆噠！”楚錚這話時，腮幫子都是酸的。
沒辦法，這話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好像都感覺到了雙肩的重擔的份量啊！
想到要負責四只熊孩子，楚錚就想仰望天空。
“你不用大包大攬……”
“媳婦兒，你放心吧！”楚錚不等她媳婦兒完話，就拍著胸脯兒，自信滿滿的做保證。
韓子禾：“……”
來想，不用他這么大包大攬，實在不行，就請她老爸老媽來這兒幫忙照顧一段時間的。
可是，看他干勁兒這么十足的樣子，韓子禾有點兒不太好意思打斷他的自我感動呢！
“媳婦兒，你放心好啦！我已經心里有數兒了！”這么會兒工夫，楚錚就想到了訓練孩子的好辦法，只能，壓力這東西，很多時候都是有益處的，只要別過分！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想到自己的好主意，楚錚雙眼冒光，恨不得立刻把孩子們調動起來！
見他這樣，韓子禾忽然地，就開始同情起自家那幾只熊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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