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當?shù)?br />
在天朝,這個詞根據(jù)語境語態(tài),可以是褒義,也可以是貶義,其中用于絡(luò),則后者意思居多,且往往跟接盤俠、牛頭人之類掛鉤。rg
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時代,男人都不喜歡當接盤俠、備胎,以及被綠。這是雄性生物的占有欲和維護交配權(quán)的能使然。
仁義哥的意思是,孩子,那確實是你的種,至于他媽……
徐長卿明白,完可以挑更好的,反正也沒什么感情,就當代孕了。
他:“男人跟女人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誰是為誰特意準備的。”
仁義哥聽懂他的意思了,道:“所以這不是愛,而是搭伙過日子。”
“這是不難為孩子,親爹親媽。”
仁義哥點頭。名門閨秀、新嘎嘎的妹子,男人是里子、面子都有。可在兒子名下,一般來,能比親媽還親的真不多。
徐長卿在源世界,嚴于律己,不做那些沒的,不會因為管不住下半身鬧出這類是非。
但在異世界,卻有著另外一種心思,體驗不同人生。
用了軀體,就接下了因果,包括有可能是一名頭上綠油油的衰哥。
當然可以選擇不玩,可為什么不玩?為什么只能選擇逃?這是人性中一塊極度敏感,經(jīng)不得一點刺激的弱點?
若是,那可真得注意了,成就元嬰時,必有天魔阻道,最善利用人性中的軟弱,一個把持不住,就身死道消。
榴蓮、臭豆腐,品味人生,萬般滋味,也是修行,心境不是平白無故就強大的。能把破爛攤子拾掇成凱撒皇宮,方顯高人手段。
這些話不會跟任何人掰扯,所以找了個為孩子著想的理由。
等到見了孩子,卻引發(fā)了道心感應(yīng),徐長卿心道:“人生真是奇妙。”
有此感慨,是想到了第二次被穿的那個未來大宗師田壯壯的身份。
這次再臨此世界,他特意查了歷史,不是五百年前,而是大約八百年前。確實有這么位大宗師,也確實有云霄城,但不是眼前這座。
這座準確的,叫云霄新城。主體是在破滅之災(zāi)前幾十年建設(shè)的,距今不到三百年。
至于原來的云霄城在哪兒?冥湖的那個位置就是。
他一度以為那是核彈炸的,回歸后,到地球后,查資料發(fā)現(xiàn)即便是千萬噸級的核彈,核心火球的半徑也不會是三公里。
況且,現(xiàn)場也有與核爆相悖的證據(jù),比如那些離巨坑很近的建筑,包括那幢三層樓。
若是核爆,第一殺傷區(qū)域的建筑,不應(yīng)該是那個樣子。
而這個世界給出的相關(guān)記載稱,那個大坑是云霄城飛走時形成的。
至于細節(jié),有的那是超自然、甚至超現(xiàn)實的奇跡。有的,那是人類科技高度發(fā)達的豐碑。還有的,那是為了掩蓋噩夢般的真相而杜撰的謊言。
破滅之災(zāi)令很多真相湮滅,想要確認,得自行搜尋。
紊亂的時空,無數(shù)個碎片,活在當下,活在未來,甚至過去,亟待串聯(lián),才能一窺貌,他隱約有感,這奶娃子衛(wèi)耀宗,是重要一環(huán)。
“若無華、悅的慘死,若無失法世界十二年的修心養(yǎng)性,即便只是體驗一二的接盤人生,怕也不會接受劉麗,甚至都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母子面前……”
邊跟耀宗玩耍著,徐長卿邊梳理著過往種種。
人不會憑空成熟,需要經(jīng)歷,需要時間。
二十三歲的他較之同齡人,心性或許是成熟的,卻仍舊有欠缺的地方,就像那些新造的法器,燥火未去。
現(xiàn)在他的真實年齡是四十歲。
現(xiàn)實世界已經(jīng)是年底了,失法世界窩了十二年有多,蟹天羅傳送到星空世界(星空格外璀璨壯觀而得名),三年多,再加上第二次被穿的無道世界(沒有道家文化傳承),以及放逐世界(無道世界在紅柳林被申寶拍碎高仿道標玉放逐到的世界)所歷時間,湊夠四十整了。
若問四十歲和二十三歲有什么不同,他自己都好好不上一二三來。年年歲歲花相似,朝朝暮暮事雷同。修行無歲月,轉(zhuǎn)瞬二十年。感覺自己還就那樣。
但細細品,其實心思已經(jīng)變得不同了很多。只不過自己那么一天天的過來了,感覺不明顯罷了。
不敢成熟了一定就等于好,果子太熟還爛呢。但成熟之后,處理一些事明顯圓融了,這種圓融來自思想上的寬厚,想的開,而不是因為這樣做符合某個標準或能得到主流又或某些人的認同。
二十三歲的他不出那句: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誰都不是為誰特意準備的。
二十三歲的他能的覺得,我就是牛逼,牛逼就應(yīng)該有牛逼的活法,即便是接盤人生,也把以前的那些窮親戚破鞋什么的都甩了,誰找麻煩我就打誰臉,然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顛峰路……
二十三歲的他會拒絕順勢接下軀殼的因果,以掀桌子從來的方式再開始。會冷硬的認為,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他是他,我是我,好處我接,累贅、麻煩、屎盆子別找我,去找那個死人。
二十三歲的他即便去見衛(wèi)刀的母親和妹,也只是基于廉價和淺薄的同情。會這么想:我用了你兒子的身體,給你們筆錢,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要知道你兒子已經(jīng)死了,若沒有我,你們不會得到紅狼會的照顧……讓我叫你媽?怎可能?
二十三歲的他只我怎么怎么樣,而不是真的在乎別人怎么樣……
能想到這么多,徐長卿覺得,自己確實四十了,不是二十三,至少思想的某些方面,進入四十歲的檔次了。
有買灌餅的偷偷盯著他看,他:“怎么,沒見過賣灌餅的雇傭奶爸兼保鏢?”
人流高峰期過了,升降機中才有地方停放早餐車。
徐長卿跟著收工的劉麗回到租屋,已經(jīng)二十點多。這里的情況類似于功夫中的豬籠城寨,筒子樓,共用天井。
而即便是這樣,天井也是不見天陽的,上面還有建筑,并且天井的空間利用的很到位,錯亂的層層天橋,違章自建,晾衣繩縱橫,天井的頂部有大通風(fēng)體系,空氣流通程度是各家各戶比不上的。
這個點,人們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吃過晚飯,還沒睡,各種窮樂呵,顯出一種別樣的熱鬧和人氣。類似的情形,徐長卿時候都沒怎么見過,長大后就更不用了。
劉麗回來,有相熟的打招呼,更多的則是用異樣的眼神偷看徐長卿,就沖他那體魄、兇相,想低調(diào)都不成。
劉麗的母親見到徐長卿的第一反應(yīng)是驚懼。家破人亡、攤上官司、被人追債,身病,也是心病,見不得這種威勢大的陌生人。
“媽,沒事,這是亮亮他爸。”
“岳母,我在外游歷了幾年,不久前才回來。姓衛(wèi),叫我家榮就行。”
“啊,請坐,家里亂……”劉麗的母親很普通的家庭婦女,接人待物樸實中透著客套。
徐長卿不是來做客的,給劉麗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盡快奔主題。
在劉麗的勸下,其母赤著后背,伏在床上,接受治療。
徐長卿會行針,但很少用,以他之能,根不需要借助針,手指按于其后背,運轉(zhuǎn)力量,劉母很快便發(fā)覺自己對身體失去了掌控。
對于役鬼控尸的好手而言,這根不算什么,畢竟一把木針都能遙控十多號人當真出丑。
獲得軀體掌控權(quán),接下來就是精細調(diào)節(jié)。自動換手動,原理其實就是借助人體固有機能,只不過普通人遠不足以做到這種程度的控制,也不敢這么做。
調(diào)控之后是灸,灸的最典型體現(xiàn)是拔毒放血,一般是從后背靠近頸部之處放,徐長卿則逼至右臂,放出一碗腥臭黑血。
之后吃兩丸藥,一丸安神,一丸補身。
劉母的主要問題是心病,所以安神比補身還重要,慌、悸、憂、悲,情緒指令潛移默化,影響身體,安神藥不足以從根上改變這一切,卻能打斷情緒慣性。
立竿見影,劉母這幾年成了藥罐子,吃了那么多藥也不過是拖延病情,自己都覺得沉屙在身,藥石難醫(yī)了,不曾想就是這么一會兒,便覺大好。
“這女婿,了不得……”
劉麗服侍劉母穿好衣服,對徐長卿道:“都收拾好了。”
“嗯,此地鄰里平日對你們?nèi)绾危俊?br />
“好人多,早餐車就是這里的人幫襯著做的。”
“哦。”
用床單簡單的打些結(jié),編成兜帶,徐長卿背起劉母,拎著行李包,劉麗背個背包,抱著亮亮,離開了這處租屋。
臨出門時,徐長卿手一抬,就將那碗中毒血攝在了手中。
鄰里見他們一副離開的架勢,少不得議論。有人問劉麗:“這是……高居了?”
住的高,相對較好的擺脫魔晶污染,高居就是好話,恭祝您高居,這是這個世界的特色語言。
“亮亮他爸回來了。”劉麗這樣,語氣中透著幾絲輕松和幸福。
徐長卿不話,只是做,他手一張,那團毒血便緩緩離手,隨即化作一捧紅霧,紅霧卷動,形成風(fēng)旋。
四面八方,明明沒有風(fēng),卻讓這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物質(zhì)的流動,陰寒的物質(zhì),絲絲縷縷,觸之,就像是摸到了冰棱。
房間里,甚至身體中,都有這種陰寒流出,之后便覺得身子骨輕了二兩。
徐長卿見差不多了,手一抬,又有一顆火熱的光球自天井升空,轟然炸裂,化作熱浪,滌蕩八方。
門窗、墻壁,皆擋不住這熱浪,所過之處,衣被房間,都有一種陽光好曬的干爽和別致氣味。
被陽力這么一逼,陰氣盡數(shù)激出。
徐長卿探手一收,合出一粒拇指蓋大的毒珠,在其上寫畫一番,再抬手一招,血霧盡斂,化作拳頭大半透明軟泡,他將毒珠塞入其中。
這東西是他念控力爐火純青的體現(xiàn),宛如軟膠皮球,但柔韌性更好,它是一種半活物,吞吃陰煞、殘魂、甚至陰魂,是潔身寶類別的法器,也是玩具。
抖落祭煉出的渣屑,徐長卿一指,賣相很好的紅法球飛到亮亮面前:“這是外婆送你的禮物。謝謝外婆。”
劉麗的家教不錯,兩歲半不難能話了,也懂得基的禮節(jié)意思。“謝謝外婆,謝謝大伯。”
“哈哈,我兒不錯,后半句很好。”
暫時不認爹那是因為沒概念,懂得謝經(jīng)手人,這是關(guān)聯(lián)能力強,早慧。
徐長卿從容言談,這里的人卻是被他的手段驚的鴉雀無聲。
這手段,別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傳聞中的獵魔團頂級法師,也沒聽過能這么玩。
直到徐長卿一家走了有一會兒,筒子樓才突然炸開鍋般又熱鬧了起來。
這劉麗的男人是誰啊,咋這么厲害?
有人唏噓感嘆,當年劉麗一家搬來這里時,凄惶落魄,怎一個慘字了得!原來當家的這么有能耐。
也有人心中惶然,都是貪占過劉家便宜的,家里沒男人,劉麗有面貌姣好,很是烏煙瘴氣了那么幾天,是后來仁義哥關(guān)照,才收了爪。
現(xiàn)在要有心清算舊賬,就沖人家男人的手段,呵呵……
徐長卿能想象到孤兒寡母的不易,但具體還要看劉麗自己,她能想的開,那就是想的開的作法,她要氣不順,那叫要找回場子。
所以劉麗那句好人多,他覺得挺好,并非找人清算麻煩或場面難看,也非證明了劉麗善良寬和,而是因為想的開,沒憋屈自個兒。
他看出來了,劉母就屬于心思細膩、憋屈自個兒那種,這對自己不好。
劉麗有這性子,即便他不在,多少也能擔起爹的角色,衛(wèi)耀宗耳濡目染,會受其影響,挺好,是好在這里。對她自己好,對衛(wèi)耀宗也好,畢竟他是沒可能陪他們年年歲歲的。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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