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川鄉(xiāng)白坡村。
這地方過去屬于鳥都不來拉屎的窮地方。
有想法的都外出務工了,空巢留守者只靠著貧瘠的土地過活。
如今的白坡村,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住民整村都被遷走了,蘭華市區(qū)給百平米以上的樓房,不用人跑關系,所有手續(xù)有關部門辦的妥妥當當,每戶都有現(xiàn)金補償,最少的都分了一百多萬。
一來多萬在北上廣中心地段連籠屋單位都買不到,但在這邊,真不少了,周邊村子的村民羨慕的眼睛都藍了。
然而跟接下來的項目耗費比,遷移安置費用根就是毛毛雨,光是正在修筑的道路的費用的零頭,都比之更高。
天寒地凍,緊急施工,并且是那種起降新銳戰(zhàn)機都毫無問題的頂級公路。
施工方不是哪家建筑工程公司,而是軍方的工程兵團。已經(jīng)有五萬人,即便如此,人員、設備仍舊在源源不絕的抵達。
工程都是分段承包,就仿佛戰(zhàn)時的緊急施工般日夜不息,為了解化凍土,直接上火焰噴射器,嫌尋常的生火暖地效率太低。
這支建設兵團的快速抵達和施工,一度搞的縣里生活用品和糧油肉菜價格瘋漲,緊急程度可見一斑。畢竟一般情況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人都在施工了,晚上住哪兒還沒著落,這種事擱在正常情況是要丟職務的,畢竟那是幾萬人。
張國友就是在這樣的一種氣氛下,乘專車抵達的白坡村。
一路上,光是安檢就過了四道,其中有兩道需要所有人員下車,連車帶人一起檢查。
負責檢查的是十九局海系的力士,有他們在,可以窺破絕大部分少自然屬性的偽裝。
事實上,這種刁斗森嚴的防衛(wèi)布局,在蟹天羅啟動前往星空世界后不久,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按照徐長卿的事先吩咐,方菲以安靈科的名義,向十九局大老板匯報時,也跟嚴和平提了一嘴。
理論上,現(xiàn)在的安靈科是十九局直屬的一個單位。
并且嚴和平的一些作為也顯得不夠磊落。
但徐長卿還是選擇以寬和的態(tài)度處理彼此的關系,直白的,就是拿嚴和平當領導,沒有趁機自立門戶,彰顯獨立性。
從官場的角度看,這樣的作法,情商上是合格的。
沒有人喜歡白眼狼,德云社的師徒恩怨在民間的輿論風向就很能明問題。
仁義禮孝信,天地君親師,從旁觀角度,嚴和平對徐長卿有識攜之恩,只沖這一點,也占著三分情,而情很多時候是大于理的,誰讓天朝是人情社會來著。
嚴和平做事的能力和魄力都是有的。
接到方菲的報告后,很快就下令海系介入,先是離著最近的G14,然后又調(diào)集了一些力量,包括魔尸傀儡和力士。
徐長卿回歸時,G14大隊的支援力量,每個組都有力士護駕,就是嚴和平安排的。畢竟在死羊坑的項目進行時,執(zhí)行滅除惡鬼的只有官兵,沒有力士。
徐長卿對于嚴和平的表現(xiàn)還是滿意的,畢竟蟹天羅離開,到他回來,地球時間不到9個時,也就是三天多的時間。
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戰(zhàn)力到位,意味著嚴和平幾乎是接到消息后,就嚴令部隊放下手頭上的事務,趕來死羊坑守衛(wèi)了。
相對而言,山系就比較討厭了,一行他們當初來時,還只是高冷,彼此之間起碼的禮節(jié)還是有的,沒讓民間人士看了笑話。
可蟹天羅一出事,山系的人立刻就炸了,扣帽子一套套的,言之鑿鑿的什么徐長卿見不得別人好,固然挖坑將他們的潛力苗子更坑了。
這些人給方菲制造了很多困擾,甚至十九局兩位副局的另一位,親自把方菲叫去居高臨下半詢問半數(shù)落的訓了一通。
雖兩位副局實際上各管一攤,但實際上這是約定成俗的,并沒有立于文字,沒有正式的公函或職務明,圈定兩人的實際管轄范圍。
那位張副局之所以不用此法對待海系,是因為嚴和平也可以同樣的辦法回擊,山系的那些精英心高氣傲,一個個錦毛鼠白玉堂般的人物,氣性可是大的很,玩對噴肯定是山系這邊更受傷。
安靈科這個直屬就不同了,尤其是明明直屬了,還明顯偏向嚴和平,張副局自然不介意尋些由頭令其難堪。
雖然之后方菲只是簡單的將他不在這幾天發(fā)生的事交代了下,并沒有添油加醋的抹黑,但徐長卿仍舊感到不快。
他覺得以張副局及其手下的這幫驕兵悍將,頗有幾分舊時文人相輕的賤格。
哪怕明明路很寬,絲毫不缺建功立業(yè)的機會,仍舊是見不得別人好。非要上演宮斗戲碼,仿佛只要壓下對方,其他都不是問題,鐵定能上位或得到青睞。
這要換成年少時的他,指不定就一鼓作氣演變成大鬧天宮了。
但如今他的視野更開闊,情商也不允許他那么做。又不是公牛,挑逗一下就立刻將自己化身坦克,弄到騎虎難下,得意的是誰?
但這種事,也不能一忍了事。
有些人,一旦被情緒左右,就會智商下線,以為忍讓是軟弱而變得得寸進尺。
于是這次在售賣包括玄陰宮在內(nèi)的法寶的時候,他特別提了一嘴:“若是供山系使用,我就不賣了。”
“為什么?”
“據(jù)我所知,之前他們已經(jīng)獲得了一部分利器,但并沒有發(fā)揮出應有的價值。我擔心國人民的賦稅就此打了水漂。”
這話顯然成功惡心了山系一把。他們最近確實表現(xiàn)不佳,被徐長卿甩了十七八條街。拿最近的情況,徐長卿來死羊坑推進項目,差不多有眉目了,他們來撈好處來了,面貌很難看。
偏偏這個時候,傳出了陳一默他們帶回來的技術在地球上沒有實現(xiàn)可能的消息,愈發(fā)坐實了徐長卿的法,讓山系通過技術上交而反打臉的想法成了泡影。
而徐長卿提供的湮滅反應爐,卻被鑒定為有操作價值及研究價值。
操作身,已經(jīng)在實驗室實現(xiàn)了。
而研究價值在于,地球是有靈石存在的,逆向工程,對混洞原理,以及更更好的研究湮滅反應都是一種可行的嘗試,甚至已經(jīng)有人開腦洞,是不是可以嘗試用靈力作為核聚變的束縛層,研發(fā)可控核聚變?
至于魔晶對環(huán)境的污染問題,初步驗證,魔晶在地球根掀不起風浪,當年引發(fā)通古斯大爆炸的隕石中,就含有相似成分。
至于為什么魔晶在地球就不好使了,科學家們在沒辦法從自然科學的角度證明前,基選擇相信徐長卿的法,地球的超自然法則是存在的,且十分完善。
并且讓一行他們尷尬的是,他們后來靜極思動,在星空世界搜集的一些天材地寶,帶回來后也都成了廢品。
具體的描述為:不可抑制的分解揮發(fā),完成能量散逸后,剩下的部分便失去超自然特性。
這究竟是源世界天地法則的作用,還是象宮裝女子的那樣,他沒有激活,便是虛假。徐長卿暫時還無法確定。
畢竟那些技術之所以失效,也可以有其他解釋原因。比如星空世界的所有物質(zhì)都遭受充足天地元氣的侵染,從源世界的角度,就仿佛是以一堆被能量污濁了的材料為研究物開發(fā)出的技術。其數(shù)據(jù),特性什么的,自然是貌合神離,技術也就不成立。
不管怎么,山系是被徐長卿狠狠的惡心了一把,卻又無力反擊,郁悶的直想吐血。
最后,還是賣了嚴和平一個人情。表現(xiàn)的被嚴和平苦口婆心的,以‘不要帶著情緒工作’為核心的勸解動,才將玄陰宮等交了出來。
嚴和平也面上有光,徐長卿的把戲膚淺的很,但表達出的態(tài)度引起了重視。
總老板為此還跟張副局談了話。具體了什么不知道,但意圖不難猜測:
徐長卿正當紅,高能高產(chǎn),大家都在讓道鋪路,希望體系能在其帶動下快飛一陣,卻有人人為的設置障礙,這是不能被容忍的。
他對大人物們的核心態(tài)度把握的還是比較到位的。
事實就是如此,中央代表張國友,就是抱著這樣的態(tài)度來的,只不過他是沖著蟹天羅。
當他很含蓄的談起這個問題,話只到一半,就被徐長卿打斷了:“意思就是希望我交出蟹天羅對吧。”
“呃……是這樣的。”
蟹天羅的主控權(quán)仍舊在徐長卿手里,因為天羅印被他祭煉了。天羅印既是蟹天羅的中樞,也是啟動器。若無徐長卿首肯,有天羅印都駕馭不了蟹天羅,或者殺了徐長卿,又或他主動放棄掌控權(quán)。
“沒問題啊,我回頭就走程序?qū)⑻炝_印上交,今天晚飯前大約能出現(xiàn)在局長的辦公桌上。”
張國友雖然早就聽徐長卿手松,卻也沒想到能這般容易的達成目的。
他原是將之當作一個艱巨的服任務來對待的,用上邊的話,既要完成任務,還不能讓徐長卿同志有太大的情緒。
現(xiàn)在卻有種一拳擊空的感覺,敖明電燈想好的辭才開了個頭,事就成了,這根就顯不出來的他的水平。
“怎么,等我提條件?”
“有什么條件請,上峰回酌情滿足。”
“兩個。”徐長卿道:“第一是請慎重對待封存的異種能量,第二是我想休幾天假。”
“完沒有問題。”張國友很肯定、很爽利的答復。
徐長卿笑了笑,沒多什么。
其實這兩件事一點都不簡單。
關于殤能,他在報告中講的清楚,
回歸的這些人,手上沒有。
而封印的儲存罐,操作法印可以鎖死。
蟹天羅是法器陣列,是高精尖設備,有能力奪取它的,球范圍內(nèi)也找不出幾個。
但,前提是天羅印在他這一級的修行者手中。
實際上最好在他的手中。
因為有宮裝女子和元天宗。這兩人可是成就金丹的人物。他有誅仙劍意,能夠?qū)ζ湓斐赏瑲w于盡的傷害,對方心有忌憚。其他人就不好了。
另外,現(xiàn)在無法確定類似的儲存器有幾個,在哪里。
蟹天羅上的罐中,只有一條腿。象這種被分尸鎮(zhèn)壓的,一般不是五就是九,這里邊都有法。
胡楠光給出的資料是五,并且他們已經(jīng)獲得其中之一。
現(xiàn)在只能,那是謝重陽,跟這個大約是兩碼事。
還有,星空世界中,是有殤能隨當初的項目參與者飄落在外的,不得不防。
當年他通過跟項目參與者做生意,回收了一部分,再加上一行、衛(wèi)道欣、盧傳賢等人交出來的,可以,七成回流。
但還有三成在外,比如一走無影蹤的多吉才旦一行。又比如其中幾名賞金獵人。
這些人就是變數(shù),盛放殤能的容器是很不尋常,可再不尋常也是死物。
當初他選擇縱容,是有些居心不良的。
以事故立威,不惜引發(fā)星空世界的浩劫。
事故并沒有等來,但危險存在。
尤其是現(xiàn)在,他自覺對仙道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這是一個有著悠久文明史,基已能實施跨維度超級造物工程的文明。
這樣等級的文明的遺禍遺毒,威脅比核彈可怕。
他希望朝廷能對此足夠重視,同時他也不覺得這時候開發(fā)異界是好事情。
但他很清楚天朝上下在以土地為主的各方面的訴求是多么的強烈。
在這種強烈的意愿面前,不要唱反調(diào),稍微表現(xiàn)出些猶疑,都會遭到憎恨和唾棄。
憎恨和唾棄他不怕,但他并不是那種只要覺得對,只要問心無愧,千夫所指,也不能動搖左右的性格。
他覺得那不是純,而是蠢。
不能獲得大多數(shù)人的認可,最常見的可能有兩種:方法不對,或時機不對。
有著此等思路,那怕他不同意開發(fā)異界,也不會當那個奔走疾呼、憂國憂民的角色。
沒事走兩步,讓事實話。
至于損失、代價,他覺得讓大量炮灰埋單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炮灰埋單,沒有人承擔指揮層和決策層的責任。
所以,他會盡力促成相關的權(quán)益和責任的綁定,而告知風險,是第一步。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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