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并非得了便宜賣乖。
他在第六紀末期的這個時空,的確有許多項目尚未展開。
其中最被他看重的,就是‘背鍋計劃’。
這個計劃牽連到他對兩名時空篡改者的操作的一些推測。
眾所周知,篡改時空是有代價的。
徐長卿自忖他在第七紀178年那個冬季的所作所為,遠不及前后這兩位時空篡改者所犯之罪。
可即便如此,私下算了幾筆賬的他,仍舊感覺債重的有些壓肩。
那么,硬是開出歷史支流的兩名時空篡改者又得背負怎樣的債務呢?背著這種七出十三歸的債務,還賺個毛線啊!
這里邊必然有法。
他覺得這個法,就是由別人來背鍋。
誰能背得起這樣的鍋?當然是應運而生的命運之子之流。
命運之子也有逼格大,種群的命運之子,世界的命運之子,體系的命運之子。一般來,那個應時代的大勢,完成偉業(yè)的,就是命運之子。比如天朝的太祖。
也就是,命運之子往往跟一系列歷史上的大事件息息相關(guān)。
這也是為什么時空篡改者喜歡以之為切入點的原因。
細節(jié)豐滿,數(shù)據(jù)詳實,最關(guān)鍵的是,有命運之子。
一子改變,局改變。
明朝的驛站不倒閉,李闖王或許就那么一直端著他那郵差的飯碗到死。
大學能按時發(fā)薪,***統(tǒng)治或許會在圖書管理員的職位上多干個一兩年,一步差,步步差,從而錯過很多人和事。
所以聰明的時空篡改者,是用一個觸發(fā)鏈條,來改變命運之子的選擇,然后不斷影響干涉,最終形成足以稱之為歷史拐點的改變。
這樣,哪怕時空修正之力追查責任,在經(jīng)過了好幾個代理人之后,時空篡改者所需承擔的責任也變得很。
“我就是告訴某某人,財務處長貪污受賄,只要稍稍一逼,就極有可能吃不住勁,將拖欠的薪水發(fā)放。是某某又勾結(jié)了某某,去找財務處長逼宮,最終薪水發(fā)放了,***同志荷包鼓了,決定再看幾個月的書自我充實下。我犯了多大錯?”
命運之子背鍋,篡改者頂多頂個從犯的名頭,撈他所要的好處。
可究竟是不是這樣玩,還有待證實。
這也是為什么給下邊布置奇怪任務的原因。
當命運之子首先運氣不能差,君不見***同志也有過不少次不得已白龍魚服的經(jīng)歷,哪次不是福星高照,化險為夷或遇難成祥?
大洋馬薩拉,運氣就不錯。當時衛(wèi)兵們突入偵察艦,絕對算是突擊查水表,作為一名普通艦上成員的薩拉,正好在動力爐附近吧手鏈落在縫隙里了,在那夠手鏈。躲過了殺劫。
徐長卿就準備拿她做實驗。手段或會粗暴些,但只要能證明理論就成。
起來他也是沒辦法,第六紀的這個時間段對他來,算是個信息盲區(qū),他不知道誰是攪動風云的弄潮兒。只能是撞,管他是大角角,逮到用來做實驗。
不過現(xiàn)在這個項目只能是喊停。因為要離開了,沒時間實驗,而像薩拉這樣的命運之子,換個時空,很可能就沒了光環(huán),反之,將之拐跑則會被狠計一筆,所以徐長卿不可能帶她。
他也沒興趣與之扯那些有的、沒的,他來清心寡欲了,經(jīng)常生出‘不過如此’、‘又能怎樣’的想法。這讓他覺得把時間用在某些方面式一種浪費,就好像將擦完屁股的衛(wèi)生紙疊的方方正正再放進廁紙簍中一般。
所以最終安置薩拉的是溫妮莎。
溫妮莎做事也不是那種喜歡玩神秘感的人,相反,跟著徐長卿之后,行事風格有向坦然大氣方向轉(zhuǎn)變的趨勢,這或許也跟自身實力變強大有關(guān)系。
她沒有細,但也概率的明了自家的身份和事情的來龍去脈。
薩拉自然是十分吃驚,但她也只能選擇相信,因為就像溫妮莎的那樣,神靈之下,皆有一死,第六紀末期的文明土壤,沒有孕育大量**師級強者的肥沃度。
溫妮莎還告訴了薩拉一些第七紀的情況。凡人在廢墟上崛起,超凡力量在文明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后復蘇,繼承者感受到傳承之力的召喚,最終通過競爭誕生,這就是第七紀大多數(shù)老牌圣域的根腳。
溫妮莎不知道的是,薩拉其實是第六紀與第七紀交接的‘廢土中的新生’事件中的幾個主角之一,雖然不是最主要的那個,但隨著一號主角的被扭曲,新的主角必定在時空修正之力下應運誕生。
薩拉后來以銹鐵鎮(zhèn)為根基,利用銹鐵鎮(zhèn)跟鍛火矮人的盟友關(guān)系,獲得了必要的知識和合格的人才,建立事業(yè),成為了西大陸人類文明的萌芽,她的孫子,就是第七紀的開創(chuàng)者之一,另一個則在東方。
而溫妮莎與薩拉的對話,也不可避免的影響到她自己,后來她回到178年,獲得了來自歷史上游的大隔代饋贈,為成就偉業(yè)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薩布蘭大公能成為影響世界的一百位名人之一,且排行靠前,總是有點特殊的底氣的,尤其是在有著超自然力量存在的世界。溫妮莎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某種程度講都是在為未來的振翅高飛背書。
同樣是以一種倉促的方式,時空狩獵團留下一堆爛尾工程,離開了這個時空。
硬骨頭號被徐長卿帶走了,而榮耀號和高速隱形偵察艦則留給了戰(zhàn)艦鎮(zhèn)的人們。總的來他們賺了,兩艘新艦都是修復度較高的,有艦炮等強力武器,并且是真正的戰(zhàn)斗艦船。
就連鍛火氏族矮人也賺了,原他們是面對被征服命運的,現(xiàn)在成了征服者,史特拉肯氏族的高山矮人為了贖回戰(zhàn)斧軍團官兵,簽訂了有超自然效力的契約,并且還多了個銹鐵鎮(zhèn)做盟友,未來發(fā)展前景可期。
馬爾薩拉自然是賠大發(fā)了,光是那顆炸彈導致的兩萬三千人的死亡,就讓好多家庭不得不披孝掛白。而且他們的未來也并不敞亮。
時空篡改者臨走時自然是不顧后果的狠掏一把,而即便如此,馬爾薩拉仍舊是塊讓人眼饞的肥肉,它勢必成為眾多武裝力量爭奪的目標,直到其衰弱到接近普通水平,或各方勢力達成一個新的平衡。
作為造成這一切的主兇,徐長卿對此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在不損害任何其他一方利益的前提下,短時間內(nèi)讓一方獲益,這種事太難做到,既然損失不可避免,那么將人也看作資源的情況下,死人,也無非是損失一類資源,那么在不添加附加值的情況下,死人跟損失木料、鋼鐵,質(zhì)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隱隱察覺這種不把人當人的思路不太對頭,但他拿不住一個足夠有分量的理由來服自己不這么想。
這就造成了現(xiàn)在的一幕,當他獨自徜徉在第四紀人流如織的繁華街頭,他有種刀鋒戰(zhàn)士中達庫拉結(jié)束沉睡,獨自行走在街上的既視感。當然,他沒有帶感的BGM伴奏。
這息壤往來的一切,與他都缺乏緊密的關(guān)聯(lián),他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他不在乎他們,或者,不能以平等的態(tài)度去對待他們。
這些人雖然外貌與他同屬一類,但在他看來只是動物中的一種,捏死他們?nèi)魏我粋,都不會有多少心理負擔。并且可以是不涉及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就是那種想了,就去做,并且做了也就做了的心態(tài)。
以這樣的心態(tài)觀眾生,有種看螞蟻搬家的感覺。有點好奇心,但更多的是疏離感。
極界第四紀元,文明狀態(tài)與地球人類文明相似度非常高。
最大的不同是,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超凡力量的存在。
他所到的這個時代,是普通人利用科技手段,將超凡力量踩在腳下的時代。
就整體而言,普通人充滿自信和積極向上的正能量,而超凡力量則由明轉(zhuǎn)暗,像追逐光明的暗影般存在著。
暗中舔舐傷口都算不上了,不管是世界環(huán)境,還是文明環(huán)境,都不再適合超自然力量誕生和發(fā)展,明眼人都看的清楚,除非是發(fā)生大變故,否則翻不了盤了。
“我能嗅出你的氣味,你不是普通人。”夜幕降臨,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街女,上來曖昧的搭訕時,這么。
徐長卿笑道:“怎么,需要我拜訪這個城市的主人?”
站街女仰后身子,仿佛從新認識般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隨即了句拗口的暗語。
徐長卿直接用魂語回復她:“東西,你遇到鯊魚了。”
“咻!”站街女臉上變色,吹了聲口哨,呼啦,附近扮作路人的、扮作吃售賣者的,扮作乞丐的,迅速掏出槍械,一邊瞄準,一邊圍過來。
“釣魚執(zhí)法,令人懷念的模式。”徐長卿自顧自的笑笑,隊站街女道:“再給你個裝高大上的機會,把行星裝甲調(diào)出來,光是你們不夠看。”
站街女在臉上、身上簡單捯飭了幾下,便恢復了干練女特工的風貌,她反駁道:“先扛住我們這波再吹牛不遲。”
與此同時,附近的普通人反應就像是預備役軍人或民兵遭遇了戰(zhàn)爭,不算多么訓練有素,也絕對談不上驚慌失措,觀望的、躲避的,很快就騰出戰(zhàn)場。
叮咚咚……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徐長卿從容的掏兜。
圍過來的特工卻顯得很經(jīng)常,好幾個人大聲:“雙手爆頭,跪下,快!”
徐長卿當然是不理會,自顧自掏手機。
然后就有特工開槍了。
子彈從出槍膛那一刻,就是減速狀態(tài),速度慢的肉眼能清晰的看到。
這不是徐長卿刻意在針對,而是領(lǐng)域的設定之一,就是一旦超過某個限制速度,就會被針對削減。在這種法則面前,子彈速度根就是個笑話。
徐長卿拿出手機按接聽的同時,抬另一只手沖著開槍的人虛虛一握。
在極端滲人的咔嚓!咔嚓!聲中,那個人仿佛身體內(nèi)部開了個黑洞般,骨斷筋折,不斷縮,這種縮方位且不規(guī)則,應該是身體被擠壓爆裂、血液飛濺的,可無形的束縛之力另其無法向外擴散,只能被不斷向內(nèi)壓縮,最終化作一顆乒乓球大的球。
當場就有一個特工不堪忍受這種場景而崩潰,他沖著徐長卿狂開槍,結(jié)果很快也布上了被壓縮成彈子的同僚的后塵。
離的遠一些的普通民眾中也有崩潰的,但徐長卿沒理會那些人,任其跑掉了。
“喂?資料查到了?好,給我傳過來吧。”徐長卿接通電話后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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