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莎,幫我準備二號軀體。另外,準備時空靈柩。”
半個時之后,徐長卿更換了新的身體,而原的軀殼,則被封在一個特殊的能量空間中,從外表看,就像在透明的圓殼里懸浮了一具冰棺。
與此同時,時空篡改者在狠狠的發泄,毀壞了視線內能看到的眾多物件。
它刺徐長卿的那一劍,同樣有坐標留存的作用,稱之為‘能量染色’,是它最得意的幾種手段之一。
這個坐標清楚難度極大,而只要有它,攻擊就可以在對方體內展開。
然而徐長卿根沒給它利用坐標的機會,先是時空之力保護狀態,然后徹底感應不到了,很可能是采取了什么封印術。
一切都是從它偷襲的一劍開始,它是真沒想到徐長卿那么準備充分且決絕,它靠著這一招殺死了很多人,也自認為很會選時機,即便殺不死,自己也能身而退。
它沒想到徐長卿吃了它那么多餌,仍舊沒有半點松懈、且始終保持著舍命一戰的決心和豪情。
結果一招棋差,就把家底徹底輸掉了。
現在它被困在這個時空,必須盡快有所動作,否則時空之力的債務會以力量反噬的方式讓它生不如死。
實際上,時空篡改者現在尚未完領略徐長卿是怎樣的一個惡棍,如果真的知曉,它或許會選擇現在就自殺。
它覺得只要活著,就有機會。
沒錯,這個理論是正確的,但現實往往是骨感的,它已經被徐長卿打了標簽,它想要再次獲得足夠量的時空之力,就得發揮領,努力令歷史在某個關鍵點拐上岔路。
而他一旦這樣做,等于是替徐長卿背了鍋。
徐長卿之前的出手,已經令這個時空,無法按照原有的歷史軌跡發展了。
假設第四紀元最終毀滅,那么徐長卿背的鍋不算多。
可如果不毀滅呢?如果徐長卿不去觸發毀滅之鑰的《老子出關圖》,那光是他告知這個世界人的滅亡將近,以及滅掉塔西圖斯家族這兩樁事,引發的一系列世界格局的變化,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而現在,時空篡改者被迫接盤。他要挽救自己,就等于替徐長卿背了鍋。
當然,時空篡改者也會找背鍋俠。它的專業能力無需質疑,它會選擇關鍵歷史人物,加以旁敲側擊,讓其成為背鍋俠,而它人則只承擔間接推手的責任。
這個操作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既瑣碎,又耗時。
這可不是徐長卿那種突然偷懶,三五個月不務正,這是以年為單位的操作。
徐長卿就是不肯將時間和精力投入到這種事上,才從一開始就選擇了當反派。
現在好了,時空篡改者終于走上了救世之路。它要想在這文明毀滅的末期改出一條歷史支流,只能是救世。不如此就沒的時空之力可賺,不如此,所有操作在明文被毀那一刻都會成空。
而徐長卿呢,可以搞他的研究,同時觀摩學習,還可以時不時的剪剪時空篡改者的羊毛,有坐標嘛。覺得對方攢了些家當,就去查下水表。
當然,時空篡改者也不是完沒有翻盤機會,它還有一招,叫‘呼叫艦隊’。作為某著名團伙的一份子,它是有這個辦法可選的,只不過,用這一招得有底氣,否則會淪為萬年奴隸。
這個回合的交鋒,就這么結束了,這場時空追獵的戲,還能勉強唱下去。
只不過攻守異位,這次時空篡改者是真輸慘了,它如果知道扭曲老怪,差不多也是這么被坑的,就一定會有所警惕,扭曲老怪還跟它是同一組織。
一招鮮,連吃兩口肥。
徐長卿知道,這伎倆的神效,也就到此為止了。
就算仍舊好用,以他的謹慎,下次也不敢這么玩了,至少對上時空篡改者及其同黨不敢了。
時空篡改者逃掉了,這一逃,就意味著他的作戰風格,他的一些手段,就有被其泄露出去的可能。
時空篡改者的很多細節技術,跟扭曲老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他早就在懷疑兩者都是隸屬一個組織了。
突然就連續出現了兩個手段高明的使用篡改者,且都有著其他的藝業傍身,都是在生命改造方面特別擅長……
巧合太多,他就不肯相信那是巧合了。
他覺著這兩名時空篡改者都經過系統學習的可能性很大。進一步推導,這樣的存在,多半是出自某個組織。
他無意于這種神秘而強力的組織對抗,畢竟至少目前來看,對方并沒有擋他的道。但他兩次追殺其成員,現在的問題,是該組織肯不肯放過他。
不好,總之防備著點是不會有錯的。
經歷了這么一出,他已經有些厭倦扮演徐岢繼續游戲了。
他不缺知識和技術,分魂羅睺那邊有的就是適用于各個層次、階段、時期的技術等著他轉換。
所以他對光芒城的覬覦之心并不強,無非是長長見識、得些旁征博引的素材。
當他意識到光芒城內的封印很可能是為了鎮壓某種災厄時,破解的心思就愈發的淡了。
是該回歸正軌,繼續搞技術研發了。否則多對不起這次從時空篡改者手里掠來的這巨大收獲。
他現在真的是什么都不差,就差技術到位,解放自囚的分魂了。
那么如何體面的退場呢?
瞌睡遇枕頭,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瑯琊王家來人,找到了卡摩拉。
青土星上能住人的地方屈指可數,被找過來也是情理之中。
當時已經是卡摩拉遭襲之后的第四天清晨,王家的人是開車過來的,風塵仆仆,能看出吃了不少苦。
當然,這邊求生也同樣不易。
前后掘了四個洞,有兩個令人們大失所望,一個超出預期,還有一個算是中規中矩。
找到一臺老舊的醫療艙是意外之喜,修復后救了十幾條人命。
目前人們的工作就是繼續挖掘,還是缺糧,希望廢墟中能找到些可用的食材原料,這樣就能通過設備制造基的食物,不夠美味但能維持生命。
除了擔心襲擊者會再度入侵,人們總的來狀態不錯,情緒相對穩定,對生存到救援抵達也抱有較高的希望。
然后瑯琊王家來了,一副張牙舞爪、殺氣騰騰的模樣。
沈蓮華他們一見是太古級,內心已經跪了,就跟綿羊見到了灰狼,跑不掉,斗不過,連點主張都沒了。
徐長卿自然不會錯失良機,他淡定的對讓沈蓮華等人稍安勿躁,然后很光棍的面對瑯琊王家的太古級。
“加六百萬就能做成的生意,最終導致一位太古級殞落,今天之后,這將是你們王家永遠抹不掉的恥辱。”這次徐長卿沒有穿大裁決,就靠防護罩護住身體,坦然面對王家一行人,張嘴就噴毒。
王家的太古級強者眉毛一挑,眼神凌厲,盯著徐長卿看了半晌,突然哂笑:“你是你,要讓我在這里殞落?”
徐長卿笑著點點頭。
又道:“有道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們王家做事做人不地道,這是因,今天你死,這是你們死,這是果。我會饒一個,以便帶話,我們云霄宗名聲不顯,卻也不會被人踩了還不吭氣。這事不算完,會有人找你們清算。”
王家的一名年輕人聽不下去了,破口大罵:“你他媽得了失心瘋吧?還要點臉不?”
徐長卿嘿嘿一笑:“就留你做見證,親眼看看這戲將來如何演。”
道這里,他突然一轉話:“天地相合,正反凝一,斷岳!”
正向防護罩和反向防護罩同時施展,碰撞融合,爆發出無匹磅礴之力,這力被徐長卿吸收,又加入負面情緒魂力,通過戾火劍爆發而出。
這一劍,也只有魔將因戈斯的舍身技能夠媲美,因戈斯是56連斬,徐長卿此刻卻只有一斬。
這一斬,的確有斬斷山岳的威能。
徐長卿一動手,瑯琊王家的那位太古級就知道不好。這是已經形成了法則胚胎的傳級通過舍命,瞬間進入太古級所發動的絕殺之劍,這樣的一劍,就算是太古級,也未必每一個都能接得住。
徐長卿話雖然的很絕,但他是真沒想到潛力很足的這么一位傳級,竟然真的玩命就玩命。
等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一劍斬出,仿佛清風吹拂,颯!的一聲之后,天地寂靜了片刻,而后恢復了正常。
王家來人,除了太古級和那個口出不遜的年輕人,其他人都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瓷呆呆的不動了,而后突然化作齏粉血霧,爆裂開來,身上的動力裝甲服都炸成了細的碎塊,沒有一塊能大過指甲蓋。
王家的年輕人已經嚇傻了,他不明白要什么樣的劍術,能斬出這種效果。
是斬,其實等于是能量轟擊,跟粒子炮轟擊差不多,但方式不同。
徐長卿自己的身體也在崩潰,一副超閾值,以至于遭受力量反噬的模樣,像是泥胎崩解般簌簌落片,碎片飛落的過程中又化作了灰燼,徐長卿就這樣一點點的化作灰燼消散。
但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并在此用唇語重申:“這事,不算完。”
瑯琊王家的太古級澀笑:“好,好,好!原來老夫這條命,真的只值六百萬!”
年輕人一臉惶恐的道:“叔公,您老……”
“將今天發生的事原原匯報,不準漏,也不準夸大。能不能做到?”
“叔公……”
“回答我!”
“是,我一定做到。”
太古級點點頭,輕嘆道:“好厲害的一招!”
轟!體內能量再也控制不住,太古級化做一團沖天焰柱,持續燃燒了足足一刻鐘,如此磅礴的力量,卻連施展的機會都沒能有,死的可謂憋屈。
徐長卿早在之前就已經化作灰燼消散無蹤,地上只余他那柄十字光劍。
沈蓮華等人目睹了整個過程,好半天都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死的可是瑯琊王家排第二位的太古級人物,族長的親弟弟。
排第一位的年事已高,很多人多估計活不過年,也就是,沒機會見到第五代成長起來了。
而族長,是靠這位太古級力挺,才能出任族長,等于是代弟掌權,畢竟超凡者的世界,實力為尊。
這位一死,王家勢必圍繞族長權位生出一番是非。
“這他媽真是恐怖!竟然將王家的中流砥柱一劍兌子了!”孟剛都忍不住了粗話。
鄭煜則道:“我搞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徐岢一見面就把話的那么絕?三言兩語就舍身一戰,值嗎?”
孫天霖白他一眼:“結合背景,看陣仗架勢,就知道瑯琊王家是個什么態度了,哪里還需要什么前戲?”
司空鐸則搖頭嘆息:“我原看不起這人,覺得這人來路不明,腦袋又跟頑石般認死理。現在才知道是我錯了。這人分明是就差最后一步,便可以突破到太古級。可惜沒過得了人劫。”
鄭煜不明所以:“人劫?”
司空鐸看不上鄭煜,懶得回答,沈蓮華道:“成就太古,是違背世界意愿的。于是就有天地人三劫,不上哪關就一定難過,因人而異。”
鄭煜還是不太明白:“徐岢他太倔了,是劫難導致犯渾,頭腦不清?”
孟剛道:“不是犯渾,是必須念頭通達。受氣就得出氣,再難也不能妥協,一旦妥協,勇往直前的心氣就泄了,很難再突破。”
孟剛也是點到為止,這涉及沖關突破到天位的秘辛,在這個世界屬于非常寶貴的信息。
鄭煜感覺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有。主要他距離那一步還差的遠。
只有修為到了,并且福至心靈,才會意識到為了突破,要將各個方面都調整到最佳,既信心百倍,又鎮定自若,既有激情,又不乏冷靜,然后才能完成蛻變,達成層次性的突破。
是的,太古級約等于圣域,標識就是掌握法則,這是一次層次級的晉升。
瑯琊王家的那個年輕人失魂落魄的乘車離開,兩個多時之后,林廣義和輝煌集團的一位太古級客卿趕到。
在了解了過往后,那位客卿在瑯琊王家的太古級死去的地方,站了好半天,先后了好幾句‘何苦!’
王家死了棟梁,云霄宗少了位有望入天位的弟子,從宏觀的角度看,這都是東方超凡者的損失。
尤其是人沒了,梁子也結下了,按照徐岢的表現,云霄宗也是個不差傳承的,并且似乎更犀利一些,等其太古級出山,瑯琊王家的老祖就算拼著命不要怕也未必接的住。
“到時只能是請廣深上人出面了,否則瑯琊王家完了,東方超凡者就等于是步西方的后塵,也斷去一臂!”
塔西圖斯家族可以西方超凡者最有力的右臂,被徐長卿斷掉之后,時間久,危害凸顯,頗有種一泄如注的衰敗氣象。
前些時候東方超凡者為此還暗自笑話‘你們也有今天呢。’沒想到這就發生了此等事,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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