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同的人，所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
徐長卿認可這個法。
在他眼中，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文明，有光，但更多的是黑暗。就像這宇宙，黑暗是主色調，而光明是其中的點綴。
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光明，是因為光明少，物以稀為貴，光明與希望往往劃等號。
可具體做人做事，到了一定的位置，就開始變黑。不管客觀因素怎樣，事實就是如此。贊美和謳歌光明，是底層是企盼，但只要往上，踏著的那些階梯，基都是黑色的。
當然，盜亦有道，黑色具體也是有色差的，會玩的都是盡量不過線，太黑了，就代表徹底的站在大多數(shù)人對立面，就像一匹狼鉆進了狗群，自求多福吧。
跟周曉分開之后，徐長卿例行公事般的前往大圣堂。
大圣堂對外看是一家土超市，實際上是狩協(xié)的主要功能設施。
狩協(xié)的核心成員，都是地球教教徒，而想要成為其中一員，就要受洗。大圣堂就是干這個的。
莊嚴肅穆的場所，嚴格且略顯繁復的儀軌，這是催眠的鋪墊，讓人肅正、讓人專注、讓人敬畏、讓人渴望，然后帶著面具的徐長卿就出現(xiàn)了，玩仙人撫我頂那套。
與最早的那些通過大工的手段制造的嚴肅的精神病患者不同，這些教徒，只是種下種子。
然后通過類似禮拜等手段，一點點讓種子在思想中茁壯，最終能長成什么樣，往往取決于個人，不光是性情，也包括其經(jīng)歷的事所帶來的影響。
總的來，這些人從入會的那一刻起，主要的生活圈子中，地球教、狩協(xié)的概念就會占據(jù)非常重要的比重。
這跟傳銷的洗腦方法差不多，都是很注重環(huán)境氣氛，但這個烈度更低，所以圈子也可以更開放，而不是傳銷洗腦那種就那么十來個人的圈子，出行什么的也有嚴格的約束。
組織有了規(guī)模，自然就有人來投，做派就不用像剛開始那般難看了，肯加入的基都是愿意相信些什么的，這就能順勢而為，這是催眠的和諧狀態(tài)，那種毀掉人格、予以重建的，則是暴力狀態(tài)。一般人很難把握住度，搞不好就會真的弄成受虐狂、同時也可能是施虐狂的精神病患者。
其實徐長卿手上也是有失敗例子的，這種東西，真就是個概率問題，手段再高，也有走眼的時候，失手的時候。這些臟污，就是光鮮背后的代價，對心靈自然是有一定影響的，或多或少。
所以為了自己精神向的康健考慮，爛事也不能常做，時不時還得做點修橋補路的平衡一下。否則靈魂核心中黑色核心記憶的比重太多，就會影響思維模型，繼而性情黑化。
完成這一波受洗，接下來是精英受洗。
這個項目，目前已經(jīng)轉入正軌，都是從教徒而來，而不再是直接從民間拔擢，哪怕對方再有能力，也得先從教徒做起。
精英受洗，對徐長卿而言，也是有挑戰(zhàn)性的。
因為面對精英，他要以真面目示人。
精英層，是狩協(xié)的骨感，可以理解成一個戰(zhàn)斗班組的老資格士官。
士官的重要性往往還在基層軍官之上，是隊伍的膽魄和靈魂，而軍官，是并不負責感情問題的大腦。
論親密，跟大兵們的成天膩在一塊的士官，優(yōu)于發(fā)號施令的軍官。好的士官，是讓大兵們心服口服的那種，而軍官，對士兵的要求是守規(guī)則、聽命令，指揮的動就OK，不需要對士兵的戰(zhàn)斗能力負責。
既然經(jīng)營層如此重要，徐長卿自然是很重視的，以真容示人，是起碼的尊重。與此同時，風險就來了。
像這次，又有兩名探子被他揪了出來，都是女的，一人來自聯(lián)邦，一人來自共和國。
精英層的受洗，其實就是催眠，是以人工的方式，對其信仰進行強化。
魔幻世界不能這么玩，因為這種信仰是假的，無法向神靈提供真實的信仰之力，同時這種仿佛考車一半真章、一半假章的作弊法，很容易爆發(fā)信仰危機。
可徐長卿面對的環(huán)境要好太多，他不需要真實的信仰之力，也基沒有其他人有辦法拆他的臺。
如此，他就能一半靠教徒自己，一半靠他的催眠致幻，令受術者迅速成為類似虔誠信徒，甚至狂信徒的存在。也可以理解為經(jīng)的起考驗的同志。
那些能開開心心、一絲不茍做義工的狩協(xié)會員，基就是來自這個群體。
阿爾法空間站的社會環(huán)境，可培養(yǎng)不出雷鋒。
人們喜歡雷鋒，但輪到自己，多半不會去當雷鋒，最多也就是偶爾學一下。這也是為什么徐長卿認為人性向光實黑的原因。
這個多元宇宙從被塑造成形那一刻開始，就有一條物競天擇的法則，生存資源不足，而生存又是生命的能，在這樣的背景下，舍己為人這不符合事物發(fā)展的基規(guī)律。單純的舍己為人生命，早就被淘汰滅絕了。
這種行為的發(fā)生，是在需要抱團取暖，從長遠考慮，適當?shù)纳峒簽槿恕⒂兄诎ㄗ约涸趦鹊恼麄�團體更好的存活的基礎上誕生的，是繁衍的能，是智慧的取舍，而不是道德的必然。
所以，環(huán)境對人性影響很大，社會環(huán)境也是環(huán)境的一種，以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阿爾法空間站的綜合環(huán)境，除了用洗腦，徐長卿不認為還有什么辦法高強度的扮演光明。
他沒辦法扭曲普通的教徒，他們的人性、他們的信仰度還不足以讓他們達到堅信‘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水平。只能是被洗腦人士傷。
用文藝青年的話，這其實是對這個時代人類精神文明建設的諷刺，是人類現(xiàn)代社會的悲哀。
這等于明，大多數(shù)人覺得這么干是傻逼，卻又喜歡這種傻逼。就仿佛騙子喜歡周圍的人都是容易忽悠的老實人。
徐長卿沒有文藝青年的感性，他從理性的角度理解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這里的人，就是這么回事，然后進行選擇及操作。
事實證明，他撓中了人們心靈的癢點。外邊已經(jīng)有‘官方下臺，狩協(xié)上位’的呼吁。這是向光向善，支持正義？不，徐長卿認為這更多是人人都希望自己被大爺一樣伺候，而不是當伺候大爺?shù)摹?br />
可以，欺壓剝削行星帶人類的地月聯(lián)邦的資家確實像豺狼般額度，但行星帶的人類也沒多少安善良民，這是社會環(huán)境決定的。
良民在這里意味著天天被欺負、永無出頭之人，就算有一些看起來像，細查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大多是一肚子邪火，隨時會被點爆的心態(tài)扭曲者。
剩下自然是尚未面領略這個世道黑暗的年輕人。其中又以出身中產(chǎn)家庭的居多，日子過的堅信的底層，可養(yǎng)不出純良天真之人。早當家，也意味著早早就接受了世道灰暗的事實，又因為年少沖動，缺乏成人周密的思慮，而往往顯得戾氣十足，成為被人利用的炮灰。
徐長卿眼前這兩個不是這一類存在。
他之前遇到過被鼓動的年輕熱血的炮灰，看不到幕后的復雜，簡單的以正邪對錯來分辨這個世界的人和事，被鼓動服，然后覺悟極高的來當二五仔。
這些炮灰使命感、榮耀感滿滿，以為自己是超級臥底警探，是在為打擊邪惡的不拿人命當回事、婦孺兒童都殺的黑幫做鋪墊，是高尚的、并且有益自家乃至整個空間站的正義人士，最差也能撈個名垂史記，搞的好就能一步?jīng)_天，將來以人民英雄的身份回歸社會，名利雙收……
想的很好，像電影情節(jié)。
徐長卿懶得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帶這種人看清真相，他們的專業(yè)底蘊和人生經(jīng)驗，也不值當?shù)乃M力將之打造成嚴肅的精神病。留下則是安隱患，所以只能是死。
這種低效的送炮灰來死的行為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某些人終有意識到了狩協(xié)的組織嚴密性，看似加入容易，實則想要進步，會經(jīng)歷極其可怕的審核過程，不是靠著一腔熱血的孩子們能夠完成的。
再加上對狩協(xié)來重視，于是，專業(yè)的來了。
這都是光培養(yǎng)費就花了幾百萬，價值更是以千萬計的高級間諜。
兩個女人，都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但也絕對不丑，是那種很耐看，看有味道的類型。這才是高級貨，那種讓男人一看就下體勃發(fā)的，反而不合用，多半是玩具。這是現(xiàn)實和影視的一個區(qū)別。
打扮是一門學問，會打扮的女人能讓自己活得可觀的魅力加分，也就是，眼前這兩個扮老實的時候，只需要打扮一下，立刻就艷光四射，不輸那些影視明星、社交名媛。然而那些賣臉的，跟她們一比就會顯得空洞無物。
這是打算以能力先下一城，贏得尊重的路數(shù)。也確實是正路。
試想，哪個男老板不喜歡一個可以實現(xiàn)‘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的超級秘書在身邊呢？
“兩位一定認出了我是誰。你們的表演功夫比很多號稱是國際巨星的電影明星都要高深，驚訝和詫異拿捏的火候十足，不夸張，很真實。”
徐長卿像跟美女泡水吧般，落落大方的與兩位女間諜聊著天，面前有桌子，桌子上有吃，也有飲品。不遠處的老式唱片機還放著一首悠揚的歌。
“我知道你們之前的生命的中，吃了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苦，為的就是應對現(xiàn)在這樣的一刻。我想，走到這一步，不是你們的錯，作為人類，你們已經(jīng)堪稱優(yōu)秀，當你們勝不了我，因為我的人生是開了掛的�！�
聯(lián)邦女諜比較光棍，首先承認身份，道：“看來，默罕默德先生是沒打算讓我們走出這房間了�！�
“只是你，約翰遜姐。不是我對你有什么成見，而是因為資家的貪婪讓他們愿意賣出絞死自己的絞索。所以我不需要傳話人，就能達成目的�！�
聯(lián)邦女諜在徐長卿沒完時，就突然動手，她借攏頭發(fā)的動作，拔出發(fā)簪，可惜尚未完拔出，就被徐長卿制止。
徐長卿面不紅、氣不喘、聲音沒有半分停頓的把話完，還幫女諜把發(fā)簪插了回去。
只是靠著拿住手腕某處，聯(lián)邦女諜就渾身酸軟麻痹，宛如被電棍擊打。甚至一半的電棍都無法對她造成這樣的效果，她是接受過專業(yè)刑訊耐受課程的。
隨后，徐長卿用一根金針讓聯(lián)邦女諜癱軟在椅子里，又走回到座位坐下。對共和國女諜道：“我需要你傳達一些口信。那個在之前的交涉中，羞辱了我的官員，你們把他的人頭送來，再賠付十億金額的設備，這碼事就算了，否則有一天，我會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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