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凌越？”藍魅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什么？”凌越隨口回道。
“都三天了，卻還沒有人來，你不覺得奇怪嗎？”藍魅十分迷惑：“我發誓，那個姑娘絕叫人了！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三天了？”凌越怔了一下回神，也覺得古怪：“對啊，怎么還沒人來？”她并沒有懷疑藍魅撒謊。
“很奇怪啊，在你們之后，那兩人都順順利利地進來了……”藍魅想不明白。
“沒人來更好。”凌越看向寒潭，想起之前齊曾經離開過幾息的時間——
難道，就在那短短的幾息之內，他就將法陣恢復到了一般人破不開的地步？若是真的，那他的速度還真是絕啊。
齊仍然端坐寒潭之上，悄無聲息，如同假的。倒是潭水的水位明顯可以看到有下降了一點兒。
容泉此時正在離寒潭不到半尺的距離打坐！也不知他到底特殊之處或者是有所依仗，能承受住這種程度的玄陰重水，且還能煉化吸收！
斷刃將自己修煉的位置朝著寒潭的方向挪了三尺左右，此時一身寒霜，也像是假的。金蓮心落后他半尺的位置，俏臉寒霜，也是一動不動，分外投入。
而溫實有竟然也在兩人附近不遠，面露痛苦之色，堅持修煉。
龐統沒有投入修煉，只是在打坐，應該是在觀摩自身。
最后，是鳳無憂。
她的狀態看起來仍舊不太好，面頰仍是青白色。
在凌越看向她的時候，鳳無憂睜開了眼睛，迎上了凌越的目光。
目光平淡。
鳳無憂起身，開口道：“這里不適合我，我要走了。”
她無法再等待下去。因為等了這幾日，也沒有等到人。而且，傳音竟然詭異地無法發出去了。這種情況，讓她心頭有些沒有底。她需要回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況。
凌越微微頷首示意，沒有多余的表示。
難道她就絲毫不在意自己將這里暴露出去？凌越的淡然，讓鳳無憂忍不住覺得有些嘲諷，更有些荒謬，也更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她邁動腳步，再不停留。
“你真由著她出去找人啊。”藍魅擺動幾下尾巴，道：“雖然玄陰重水不在了，但那寒潭內的水已經被轉化成為特殊的靈液，在你這小靈界算是十分了不得的東西了。這本是屬于你們的，你就愿意被更多不相干的人分走？”
“我能怎么辦？是直接拿話懟她惱羞成怒呢，還是動手動腳將人給扣下來不讓走？”凌越淡然地道：“都會很麻煩，倒不如讓她走了。再說，她也不一定能離開。離開了，也不一定能再回來。”
“你這意思……”藍魅很快反應過來，道：“齊小子弄的？”
“他顯然不想被更多的人打擾。”凌越往寒潭那邊看了一眼。
她沒有去求證。
不久，她恢復的差不多了，走向寒潭，召出豁口罐子，從寒潭之中，攝入了一團潭水。嗯，在蜜桃的幫助之下，她輕松地做到了這一點。
然后，她開始用豁口罐子，煉化潭水。
……
通道很安靜，她也沒有遇到任何的波折。鳳無憂一路順利地在通道內行走，臨近出口之時，雙唇已經抿的有些生疼。
出口觸手可及。
她已經能模糊看到幾個熟悉的人影：一身墨色法袍面容冷肅的墨雪長老。玄慎師祖的嫡傳弟子，玄清宗的陣法大師，清繪真人，以及清繪真人的弟子，何嘯音。還有不久前才接待過她的洪海公。
她甚至能很清晰地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
外面覆蓋的法陣十分高明，以至于就連清繪真人一時之間也頗感棘手，沒有能力立即破開。
她離他們如此之近，但他們卻絲毫沒能發覺她的存在。
因為法陣。
鳳無憂忍不住想，若是此時她走出去的話，會不會讓清繪真人得到靈感，找到破解陣法的辦法？至少，應該能加快他破解的速度吧……
鳳無憂卻停了下來。
她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愧疚，或者說是憤怒！是的，憤怒，從她的骨肉血液之中生出來的憤怒，如同巖漿一般，沸騰開來！
她是鳳無憂！
她不該如此卑劣！
她承認，她是無法從心底喜歡親近凌越……但她之前生出的卑劣心思何行為，更加讓她覺得自己低了凌越一等，在凌越面前抬不起頭，在容泉面前抬不起頭！
魔念！
她是鳳無憂！絕不該被魔念一再支配！她必須戰勝這魔念！而不是在失去驕傲，一錯再錯！因為她是鳳無憂！
鳳無憂看了外面一眼，握了一下拳頭，轉身回返。
凌越察覺到動靜，還以為是終于有人來了……沒想到，又看見了鳳無憂。只是鳳無憂一人。
怎么？
凌越眉頭動了下，又平靜下來，關注著鳳無憂的動靜，看著她一步一步，忍著不適，向著寒潭走來，最后停在她幾尺之外的身前。
“我有給蕭攬傳過信息，告訴了他御獸真君隕落的消息，并點了點這里的位置。這是我欠了考量，做錯了。”鳳無憂此時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平靜：“我將無條件答應替你辦一件事，從此時此刻，到任何時候。這是我欠你的交待。”
凌越怔住。
鳳無憂又道：“墨雪長老和清繪真人來了，但他們應該不會很快進來。你還有不少時間。”
凌越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鳳無憂道：“如此，一言為定。”話音落下，她的身上就被柔和的光芒所籠罩，一息之后，她消失在了凌越的眼前。
竟然直接動用了破界符。
凌越緩了一下，才回神。但剛才她點頭，只是表示她知道了外面的情況，并不是說她接受了鳳無憂口中的“交待”啊？
倒不是非要抓著鳳無憂的錯處不放……
只是沒有想到，突然之間，毫無征兆的，就出現了這么個反轉……她之前也真的是生氣了，已經準備有機會就狠狠坑一下鳳無憂來著……
好吧。如此也好。
那個擅自“喊人”的鳳無憂，實在不像是鳳無憂。剛才那個坦然認錯給出交待的鳳無憂，才是真正的鳳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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