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真身上所穿的那套衣裙,竟也是雪花流仙裙?
素聞妙衣坊為皇家制衣從來不曾出現重復的樣式,更何況這套雪花流仙裙乃是妙衣坊無數華美衣裳當中的極品,老板娘親手所制,竟然會有兩件?
楚皇后垂下了眼。rg
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靜,但她的心湖已經泛起了不的波瀾。
堂堂皇后,與一介卑微的歌姬竟然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裳,不知眾人看在眼中,會作何感想?
“皇后娘娘,那女子身上的衣裳,與您身上的竟然是一樣的,這雪花流仙裙不是應該只有一件么?這……不合理啊。”左側的妃嬪低聲著,此刻目光也盯在顏天真身上。
她是何等身份,與皇后穿一樣的衣裳。
衣裳一樣也就罷了,可偏偏穿在她身上穿出了一身的仙氣兒,這女子原就生了一副艷壓群芳的相貌,衣裳再穿得好看點,那就是錦上添花,更加耀眼了。
顏天真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事。
然而,同樣的衣裳,穿在皇后身上,只讓人感慨一句這衣裳好看罷了,并不能為她襯托出多少美感。
“嬪妾也覺得納悶,這妙衣坊為皇家人做的衣裳,從來不會重樣的。”右側的妃嬪接過了話,“以她的身份,根沒有資格穿這套衣裳。”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們了算,也不是宮了算。”楚皇后定了定心神,道,“你們也知這雪花流仙裙有多珍貴,妙衣坊那老板被陛下所贊賞,難免擺出架子來,連貴族的帳都不買,又怎會賣那裙子給顏天真?她為何會擁有這套衣裳,你們還猜不到原因么?”
左側之人恍然大悟,“是陛下?”
細細想來,顏天真能穿得上這件衣裳,必定是倚仗著皇帝陛下了。
“那我們還真不能她什么,但是皇后娘娘……”左側的妃嬪似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出心中所想,“您身上這件,也是陛下給的,陛下既然給了娘娘你,為何又要給顏天真?陛下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楚皇后目光一緊。
是啊。
如此珍貴的衣裙,賞了她這個正宮皇后,又去賞那個卑微的歌姬,陛下……你這是在告訴我,她與我一樣高貴,還是我與她一樣卑微?
外人看在眼中,絕不會笑話顏天真,只會笑她這個皇后在皇帝心中不比一個歌女分量重。
“不用理會那女子,走罷。”楚皇后并不想與顏天真交談,這種情況下若是去找顏天真的麻煩,無疑是愚蠢,讓那兩個異國的客人看笑話罷了。
而涼亭里的顏天真眼見皇后轉了個方向,稍稍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碰面就不至于尷尬了。
這楚皇后的心思縝密,善于衡量利弊,淑妃的頭腦都及不上她一半聰慧。
原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但顏天真沒有料到,前頭會突然出現一抹明黃的身影。
那身高五尺三氣場一丈八的少年君主,正邁著輕緩的步伐緩緩走來,身后跟著四五名宮人,一貫冷淡的臉色,總讓他那陰柔俊秀的面孔看上去格外凌厲。
眾人當即見禮。
“參見陛下。”
“免禮。”寧子初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過皇后等人,走向了涼亭。
顏天真才起身,寧子初的聲音便又傳入耳畔,“天真,這衣裙還是你穿著好看。”
寧子初此話一出,氣氛頓時陷入了沉寂。
楚皇后的臉色隱隱泛白,但很快的,便又恢復了常色。
陛下只不過是隨口夸一句那女子罷了,畢竟那女子的絕色姿容一直被眾人所承認。
陛下絕不是有意要貶低她這個皇后……
涼亭之內,顏天真聽聞寧子初的話,眸光里掠過一縷思索。
皇帝這般機敏的人,話必定是要看場合的,他剛才那句夸獎看似隨意,實則……暗嘲皇后穿那衣裳不好看,被自己這個歌姬比下去了。
也不知那楚皇后是做了什么惹皇帝不高興,皇帝簡潔的一句話,竟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了臺。
而偏偏在這樣氣氛古怪的時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蘭婷公主快人快語道:“陛下,顏姑娘方才這套衣裳是您賞賜給她的,只有一件呢,怎么會冒出兩件來?”
方蘭婷此話一出,方厲銳白了她一眼。
這個丫頭,真是……話多。
再看她的神情,也是實打實的疑惑不解,似乎并不知這個問題問出來,更讓楚皇后難堪。
而寧子初倒是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道:“原是只有一件的,妙衣坊老板從不做重復的樣式,這套衣裙,是她要送給皇后的,朕一看,覺得皇后并不太適合,可做衣裳的人想送誰自然就送誰,朕沒有意見,其實朕第一眼看到這衣裳,就覺得只有天真才能穿出味道來,于是,便要求那妙衣坊的老板,為朕破例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
到這兒,他唇角多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林總管不知此事,帶話的時候便了是獨一無二,倒也不怪他。而事實證明,朕的想法是對的,除了天真之外,再無其他人適合這件衣裳了。”
寧子初的話音落下,楚皇后一張臉再也繃不住,透出幾許悲涼來。
她算是明白了。
陛下借著顏天真,故意要她難堪。暗諷她容貌平庸,配不起這流仙裙,更比不過顏天真。
現在看來,她穿這套衣裙還真是……不倫不類。
在所有人眼中,她不如一個歌女,在他心中,她卑微到塵埃里。
“陛下,臣妾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她喑啞著嗓子完一番話,轉身離開,步履邁得有些沉重。
其他人皆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天真,隨朕去一趟書房。”寧子初望了一眼顏天真,轉身離開。
顏天真隨他去了。
到了御書房,她才問出心中疑惑。
“陛下,你為何讓皇后那樣難堪?”
他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不是酷刑,勝過酷刑。
酷刑傷身,冷語傷心。
“若是皇后聽話,朕也不會如此,當這宮里多養一個閑人罷了。”寧子初悠悠道,“你還記得朕要你去暗殺楊家長子的事么?”
“自然記得。”
“楊家死了大公子,自然是大事,且外界傳言他死得蹊蹺。想想也是,死在青樓那種地方,死得也不體面,楊家人怕失了臉面,便將這事兒壓了下來,只大公子遭人行刺身亡。”寧子初到這兒,冷笑一聲,“楚相與楊家交好,那老狐貍竟然第一個懷疑朕,便要皇后幫著他暗中觀察朕,皇后還真就站在她爹那邊。她楚清妍首先是個皇后,其次才是楚相之女,出嫁從夫這一點她都不懂,如此吃里扒外,朕教訓她,又有何不對?”
顏天真:“……”
除婆媳問題之外的第二大家庭難題。
老公和老爹鬧不和,該幫老公還是幫老爹。
皇帝性情原就陰暗,楚皇后不幫他,在他眼中,便一文不值。
“朕同時送你們二人流仙裙,又當眾暗諷她,讓她難堪,便是警告她,朕是皇帝,這六宮之內,想主宰誰都不是問題,上至皇后下至宮人,誰不忠誠就得受罰。對待下等人,打罵即可,而對皇后這樣的上等人,便是要用另一種方式,比起折磨人的身軀,折磨人的心,似乎更有意思,天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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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我可不可愛。
云淚:別得意,玩后看,我絕對比你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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