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能這么不心……”
顏天真握著他的手,端詳著他的傷口。rg
這道傷口斜長,又有些彎曲的弧度,看起來的確像是打斗過程中被劃傷的。
鳳云渺將顏天真心疼的神情看在眼中,笑著道了一句,“真的不礙事,已經(jīng)不疼了。”
他料到或許會瞞不住,因此,割腕取血的時候,他自然不能將傷口劃成一條直線,而是刻意打了個彎,劃得斜長。
這樣不規(guī)則的傷口,看起來才更像是被誤傷的。
他與她幾乎是朝夕相處,還同床共枕,就算他刻意想要將傷口藏著,也不可避免會被顏天真發(fā)現(xiàn)。
因此,他必須做好被她詢問的準(zhǔn)備,確保回答的時候不出現(xiàn)紕漏。
“刀劍無眼,你以后可得給我心著些,在外面跟人打架掛彩也就罷了,跟自己人練劍還能受傷了,真是太不心!鳖佁煺鏇_鳳云渺抱怨著。
鳳云渺挑了挑眉,“就你這個嘮叨勁,我以后可不敢隨便受傷了呢,否則我這耳朵只怕是不能休息了!
“嫌我嘮叨是吧?”顏天真輕捶了一下他的肩頭,“我還想罵你不愛惜身體呢。你,自從咱們來到這鸞鳳國之后,你受過幾回傷?你有哪一天是身上下都完好無損的?你這腳底板上的傷也沒完康復(fù)吧?”
眼見著顏天真又開始翻起了舊賬,鳳云渺連忙道:“好了好了,我聽你的就是了,以后一定會心一些,你不必再數(shù)落我了。”
“你最好給我到做到,可別拿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你這一身細(xì)皮嫩肉要是因為受傷變糙了,我會嫌棄!
“為了不讓你嫌棄,我可得好好愛惜自己這副軀體了。”
“那是當(dāng)然!
二人正著話,忽聽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不止一人。
下一刻,屋子外的人敲門了,熟悉的嗓音傳了進(jìn)來——
“良玉,你是不是在里面?”
顏天真:“……”
此刻她所在的地方,是云渺的臥房。
昨夜與他纏綿一宿,原想著今早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卻沒有想到一覺睡到了日頭高升。
這回,想隱瞞也隱瞞不住了。
攝政王府的下人們大概都會曉得昨夜她與鳳云渺共處一室了。
尹默玄此刻過來,很顯然就是來求證的。
眼見瞞不過去了,顏天真索性大方地承認(rèn),“大哥,找我可有事?”
“沒什么事,就是想確定你是不是在里面!币,“雪楓今天起了個早,做了你喜歡吃的糕點,你們二人起了沒?快些穿戴整齊過來開門!
顏天真掀開了被褥,下榻穿衣。
二人花了片刻的時間穿戴整齊,顏天真這才走到門后,將門打開。
尹默玄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他此刻正雙手環(huán)胸,悠然自得地站著,臉上的神色有些似笑非笑。
顏天真干咳了一聲,“大哥看上去似乎心情挺好?”
“喜事快降臨了,心情自然就好!币浇菕熘鴾\淺的笑意,“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們二人已經(jīng)定下了婚約,你要是怕此事傳出去讓人覺得你不正經(jīng),為兄就會下令讓府里的下人不要外傳!
著,他又補(bǔ)充道:“其實傳出去也沒什么要緊的,在咱們鸞鳳國,女子風(fēng)流從不會被人看不起,就算你們兩人沒有婚約,能和異國的太子一夜風(fēng)流,傳出去還會有不少人羨慕你的呢!
顏天真:“……”
要是在異國,婚前發(fā)生關(guān)系,就會被人稱之為有傷風(fēng)化,尤其此等行為對女子不利,旁人會:一看就不是個正經(jīng)的大家閨秀。
但在鸞鳳國,這就稱之為:女兒色。
在這片豪放的國土上,言行舉止果然隨心所欲得多,也難怪這邊的貴女都不想外嫁,不舍得脫離這種舒坦的日子。
顏天真思緒回籠之后,便側(cè)開了身子,“大哥進(jìn)來坐罷!
尹默玄與雪楓進(jìn)了屋,到了桌邊坐下。
鳳云渺早就坐于桌邊,此刻已經(jīng)倒上了幾杯茶,朝著尹默玄所在的方向推了一杯。
“如今木已成舟,我這個做大哥的除了恭喜之外,還要給你們二人提個醒!币似鸩璞,道,“尹氏皇族女子的生育能力極好,你們?nèi)羰遣幌脒@么早要孩子,就要早做準(zhǔn)備,若是你們想要,那就當(dāng)我沒!
話音落下,他抿了一口茶。
“生育能力極好?”顏天真聽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大哥,這生育能力極好,是指多好啊?”
“其他大國的國君兒女成群,皆是不同的妃嬪所生,而鸞鳳國的國君若是兒女成群,那就只是女帝一人所生!币,“咱們鸞鳳國前女帝,也就是咱們的姑母,生了七女二男,因為當(dāng)年的奪位之爭,如今剩下的沒幾個了!
“她一個人生了九個!鳖佁煺娉榱顺榇浇恰
這能耐著實不啊。
尹默玄又道:“鸞鳳國皇室百年以來有一種秘藥,有利于女子懷孕安胎,幾代人服用此藥,使得之后的后代都有了這種體質(zhì),于是乎,尹氏皇族的女子生育能力都極好,生十個八個孩子并不困難!
“我可不想生那么多個!鳖佁煺娴,“我不過一個閑散郡主,不需要太多兒女,不像女帝那么高產(chǎn),生一堆娃出來,挑選最優(yōu)秀的那個做儲君,還真是累。生十個八個,豈不是十幾年來都沒個消停!
“的確如此。”尹默玄笑道,“雖然歷任女帝的兒女都不算少數(shù),但真正有能耐的不過一兩個,多數(shù)都是只曉得混吃等死的!
“現(xiàn)任女帝,可有兒女?”
“沒有呢,她算是較為另類了,前幾任女帝在她這個年紀(jì),至少都有兩三個孩子了!
“大舅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坐在一旁聽了許久的鳳云渺終于出了聲,“尹家的女子生育能力如此好,自然是該有所防范,她如今還,我不希望她年紀(jì)輕輕就被兒女束縛著,生兒育女的事就晚兩年再罷!
顏天真聞言,連忙附和了一聲,“我也是如此想的!
“這個事情你們自己決定就行了。”尹默玄站起了身,“前幾日南繡被擄,陛下下令城門戒嚴(yán),只能進(jìn)不能出,以便于在帝都之內(nèi)搜索,可到今天依然沒有消息,這城門再戒嚴(yán)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為了一個郡主,而耽誤帝都眾多商人的生意!
“這么多人都堵在帝都城里出不去,商人們的貨物滯留,時間一長心中想必窩火!鳖佁煺娴,“大哥是想與陛下商量著,讓百姓們照常進(jìn)出罷?”
“不錯,南繡是功臣之后,陛下為她做到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總得考慮著百姓們的利益!币溃拔椰F(xiàn)在便進(jìn)宮一趟!
完之后,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云渺,我們吃早飯吧!鳖佁煺孓D(zhuǎn)頭看向鳳云渺,卻見他若有所思,便問了一句,“想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覺得南繡郡主的失蹤有些蹊蹺罷了。”鳳云渺道,“擄走她的人若是想圖謀些什么,總該給她的親人們傳個信,提一些條件,到現(xiàn)在卻什么消息都沒有,莫非那些歹人擄走她圖的只是美色?”
“誰知道呢。劫匪都沒有留下什么線索,現(xiàn)在這個情況沒有人幫得了她,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午間的陽光灑在巍峨的宮廷屋瓦上,紫央宮內(nèi),有身著雪白裙袍的的女子斜靠在軟榻上,她眼瞼低垂,睫毛卷翹密長地遮住眸光,似乎是有些困倦,任由一名宮女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捏著肩。
忽的,耳畔響起了腳步聲,隨即是宮女的聲音響起,壓得很輕,“陛下,南弦郡王在外求見。”
女帝原還磕著眼皮,聽聞此話便睜開了眼,淡淡道:“讓他進(jìn)來!
宮人退了下去,片刻之后,便將南弦領(lǐng)進(jìn)來了。
“參見陛下!
“免禮!迸垡琅f半瞌著眼皮,慵懶道,“有什么事?”
“請陛下屏退左右,南弦有一事想與陛下單獨(dú)談?wù)劇!?br />
女帝聽聞此話,便朝著身旁伺候的宮人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先退下。
宮女退了出去之后,她道:“罷。”
“關(guān)于南繡失蹤一事……”南弦頓了頓,道,“陛下為了找尋南繡,將城門戒嚴(yán)了,陛下此舉,令我們南家人感動不已,南繡如今還沒有半點消息,陛下,城門不可再戒嚴(yán)下去了,帝都內(nèi)的人出不去,會影響到我國眾多商人的利益!
“這件事情朕自然有考慮,你父親是良將功臣,南繡作為功臣之后,朕關(guān)照關(guān)照也是應(yīng)該的。朕原就打算,今日再戒嚴(yán)最后一日,明日就是五月初一,城門不再戒嚴(yán)!
到這兒,她朝著南弦淡淡一笑,“想不到你會主動來跟朕提這件事,你能這么明事理,朕也是挺欣慰的!
“陛下過獎了。”
南弦著,視線落在女帝頭上的某一處,忽然道了一聲——
“陛下別動!”
女帝望著他驚奇的樣子,一時疑惑,“怎么了?”
南弦道:“陛下,你的發(fā)髻上掉了只蟲子。”
女帝聞言,眉頭微蹙,想要抬手去觸摸自己的發(fā)髻。
“陛下別臟了手,我來給你捉!蹦舷抑~出了腳步。
他兩步就走上前來,女帝卻朝他道了一句,“不用,朕自己來就……”
話還沒完,她便覺得眼前晃了晃。
似乎有一縷淡淡的清香傳入鼻翼之中,讓她一時有些神志朦朧。
怎么回事……
我就在下一刻,耳畔響起一道溫柔的男子,聲音似乎帶著一絲誘惑力——
“陛下,我來幫你整理發(fā)式!
隨即,她就察覺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
“放肆!”
她低斥了一聲,抬眸的那一瞬間,卻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簡單的白袍,簡潔到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點綴,他有著霽月清風(fēng)般的眉眼,眸色清寒,周身似乎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像是隨時就要羽化成仙。
“月光……”
女帝從怔愣中回過神,面上泛起一陣欣喜之色,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抱住了眼前的男子。
“月光,我好久都沒夢見你了,今天終于又能見著你,這次不要太快走,可好?”
被她抱著的南弦聞言,唇角勾起一絲清涼的笑意。
月光……
原來女帝死去的心上人是叫這個名字。
“尹默玄啊尹默玄,可笑你一片癡心,忠誠不二,居然爭不過一個死人!蹦舷业袜,話語中帶著一抹輕嘲。
“月光,你什么?”耳畔響起女帝的聲音。
“沒什么。”南弦伸手,輕撫上她烏黑柔軟的發(fā)絲。
此刻她已經(jīng)陷在幻覺之中,朦朦朧朧,將他當(dāng)做了她心底的那個已死之人。
“陛下,你是不是很想念我呢!彼_口,語氣依舊溫柔如絲。
“我當(dāng)然想著你,每每午夜夢回,都希望能在夢中見到你……”女帝呢喃著,將頭埋在他的肩上,“別那么快走,再多陪我片刻!
“放心,我不走,也不會只陪你片刻。”他的手穿過她的烏發(fā),梳理著她的發(fā)絲。
“陛下,你是不是該下一道旨意,封我做你的王夫?”
“什……什么?”女帝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出這樣的話。
他向來是無欲無求的,為何會跟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南弦將她古怪的神色看在眼中,連忙解釋道:“在夢中給我一個名分,又有什么要緊?你我能捆綁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南弦不知的是,就在此刻,尹默玄已經(jīng)到了寢宮之外。
“參見攝政王殿下。”
紫央宮外的宮女朝著尹默玄問候著。
尹默玄道:“陛下在做什么呢?”
“回殿下的話,陛下正在與南弦郡王議事。”
“他們所談的必定是關(guān)于南繡郡主的事,王也是為了此事而來,你前去跟陛下通報一聲,王求見!
宮女應(yīng)了一聲是,轉(zhuǎn)身踏上了臺階。
她的腿還沒跨過門檻,卻被前方的一幕給驚到——
陛下與南弦郡王竟然抱在了一起?!
莫非陛下看上了郡王?
這……
現(xiàn)在前去打擾,是不是也太不識趣了。
攝政王殿下那邊又該如何回復(fù)呢。
而就在宮女躊躇之際,尹默玄已經(jīng)踏上了臺階。
他看出了那宮女的猶豫,他立在門檻外止步不前,必定是因為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尹默玄快步上前,宮女察覺到他的靠近,道:“殿下,陛下和郡王他們……”
尹默玄的目光已經(jīng)射向了寢殿之內(nèi)。
只一眼,便讓他目光一沉,低喝一聲——
“南弦!你好大的膽子!”
南弦正抱著女帝,試圖誘哄,由于宮女沒有出聲,他也就沒有察覺到身后的動靜。
此刻乍一聽身后響起的聲音,額頭頓時跳了一跳,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掙脫開了女帝的懷抱,轉(zhuǎn)身朝著來人一拜——
“殿下,你聽我解釋!我萬萬不敢對陛下無禮,方才真的是陛下抱上來的!我也不知陛下是怎么了,抱著我一口一個月光地喊著,我也不知那人是誰,我……”
他故作緊張地解釋著,能讓人察覺到他的局促不安。
尹默玄聽著他的解釋,冷厲的神色有所緩和。
視線轉(zhuǎn)而望向女帝,多了一絲無奈。
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忘記那個人?
“殿下,你相信我!你對我的為人應(yīng)該是了解的,我喜歡的是良玉!若不是陛下主動,我絕不敢……”
“行了!王知道了。”尹默玄斜睨了他一眼,“今日之事不可對外傳開。”
他是相信南弦的。
南弦對良玉的真心有目共睹,他平日里也不是個放肆的人,絕對不敢對女帝無禮。
是女帝主動的,自然可信。
“殿下放心,我不會去外面胡的。”南弦到這兒,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總覺得陛下有些不對勁……”
“不用你,王也看出來了!币裆秀钡呐郏瑤撞阶呱锨暗,“陛下,你可能太累了,該好好休息了!
話音落下,便揚(yáng)起了手,一個手刀砍在了女帝的脖頸上。
女帝身軀一倒,被他伸手接住。
“南弦,你先回去罷,陛下這有王照顧著!币硨χ舷议_口,語氣毫無波瀾。
“是!蹦舷覒(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離開之際,磨了磨牙。
尹默玄,你又壞我好事。
尹默玄將女帝扶到一旁的軟榻上躺下,朝著寢殿外站著的宮女揚(yáng)聲道:“傳御醫(yī)來,看看陛下是怎么回事。”
“是。”宮女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跑開。
……
“陛下或許是太過疲憊,再加上夜里睡眠不好,從而導(dǎo)致精神狀態(tài)不佳產(chǎn)生了幻覺!
軟榻邊上,御醫(yī)為女帝把脈,捋了捋胡子,道:“若是心中太思念故人,也會產(chǎn)生心病,從而出現(xiàn)片刻幻覺,陛下的身體并無大礙,老臣回頭開個提神醒腦的方子就好!
“只是這么簡單嗎?”尹默玄道,“若是下次再這么產(chǎn)生幻覺可不好,有沒有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個……陛下或許是有心疾,再怎么好的良藥都是沒有用的,請恕老臣學(xué)藝不精,暫時還不知道有什么一勞永逸的法子。”
“罷了罷了,你先去開藥吧!
尹默玄的目光注視著躺在榻上的女子,眉眼間浮現(xiàn)些許愁緒。
為何……與你相伴數(shù)年的我,卻敵不過一個才與你相識不過數(shù)月的人。
你什么時候能不去想那個人就好了。
已死之人,何必執(zhí)著?
……
一晃眼就到了夜里。
攝政王府的大堂之內(nèi)擺了一桌的珍饈美味,坐著的人卻只有顏天真與鳳云渺。
“大哥為何不來用晚飯呢!鳖佁煺娉肋呎局难诀叻愿乐澳闳看叽叽蟾,讓他過來用飯,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郡主,王爺今日心情不太好,奴婢不敢去叫。他今日從宮里回來就陰沉著一張臉,不高興寫在臉上了,之后回了書房,吩咐任何人不許打擾他!
“怎么會這樣呢……”顏天真托腮思考著,“莫非是去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先用飯吧。”鳳云渺朝顏天真道了一句,轉(zhuǎn)頭又沖一旁的下人吩咐著,“不用去喊你們王爺了,回頭打一份飯直接送到書房中去,不要打擾他,放下就走,切記不可多話,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最是討厭旁人在耳邊嘰嘰喳喳。”
“是!
鳳云渺夾了一筷子菜到顏天真碗中,“快些吃!
“你也多吃一些,我感覺你最近氣色不太好!鳖佁煺嫱瑯訆A了一筷子菜到鳳云渺碗里,“伶俐一連幾個晚上都在吃補(bǔ)血宴,我看他的氣色比你好多了,不如夜里你也再去陪他吃一吃,你這臉白的,都不紅潤了。”
顏天真此話一出,鳳云渺自然是樂意,“好,既然你這么了,夜里我再去陪那子吃補(bǔ)血宴!
著,他又將唇湊到了她的耳畔,低語道:“今日夜里,還要不要我去陪你?”
此話一出,顏天真干笑一聲,“今夜……我還是自己睡吧。”
男歡女愛,需要節(jié)制,不可過度。
顏天真的回答,讓鳳云渺低笑了一聲,“也罷!
夜里不陪她,他就有時間把那些竹簡看完。
目光落在她手腕處,那該生長著印記的肌膚一片光滑白皙,看不出一絲異樣。
趁著她入睡的時候,他給她下了些藥,能讓她睡得更沉一些,他趁機(jī)將易容膏涂抹在了她的手腕處,使得那一處的肌膚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若是不掩蓋那個標(biāo)記,必然會被她發(fā)現(xiàn)。
她一旦發(fā)現(xiàn)真相,恐怕就不同意飲用他的血液了,就以她那樣的性格,是萬萬不愿意牽連他的。
他只能選擇暫時隱瞞,讓她還能多過幾天輕松日子。
明日他要去一趟鎮(zhèn)安王府。南繡不在,他便去試探試探南弦。
但凡有一點可能性,他都要去求證一番。
……
這一日,五月初一。
鎮(zhèn)安王府。
裝潢雅致的房屋內(nèi),傳出下人一聲又一聲的勸——
“郡王,您不能再喝了啊!
“郡主失蹤了,我們也很難過,您這么借酒澆愁也于事無補(bǔ)啊!
“郡王,郡主最討厭你喝酒了,若是她回來看見你又這樣,必定又要數(shù)落您!
就在眾人勸之際,忽聽房門外響起一聲高喊——
“南旭的太子殿下來了!”
“郡王!南旭太子上門來了!您得出去見見客啊郡王?偛荒馨烟拥钕铝乐还馨?”
“你們都別來煩我!”一聲男子的聲音攜帶著絲絲怒氣,“吵死了,還能不能讓我安靜!”
南弦著,揚(yáng)起了手中的酒壇子,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之上。
酒壇破碎,發(fā)出一聲脆響。
碎片四濺開來,有幾片飛到了門口處,差點飛到了來人的衣角上。
鳳云渺抬眼,看到的便是醉酒的南弦在罵罵咧咧。
“你誰來了?南旭太子?是不是那個鳳云渺?他來做什么?不見不見,轟出去!
一旁的下人聽得有些惶恐,“郡王,那可是太子殿下,怎么能把他轟出去?”
“異國的太子,我就不招待了怎么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些,武功好一些?憑什么良玉就能看上他!”
南弦到這兒,一揮衣袖又將桌子上的茶盤打翻。
“他來肯定是看我笑話的,不見!”
“對,沒錯,宮就是來看你笑話的!笨諝庵许懫鹨坏缆龡l斯理的男子聲音,清冷如玉石撞擊,“南弦,你可真夠有出息的啊,搶不到女人就在這喝酒解悶,自家妹妹失蹤了,也不懂得去找,你這心性,還真是讓宮大開眼界。”
“瞧瞧,我什么?他就是來看我笑話的!來奚落我!你們還在等什么,是不是我鎮(zhèn)安王府的人,是就把他給我掃出去!”
南弦話音落下,順手扯過身旁的一個下人,朝著鳳云渺丟了過去,“去,拿根掃把,轟了!”
下人自然是不敢,被丟到了鳳云渺身前,也只能惶恐地退來。
就算是異國的太子,這身份也是擺著的,哪能隨便冒犯。
“真是腦子有問題!兵P云渺望著南弦,目光中帶著絲絲不屑。
這個南弦,沒有什么能耐。
他字里行間所要表達(dá)的意思十分清晰。
他心里裝著良玉,求不得,因此他要發(fā)泄,他不愿意將郁悶的情緒憋在心中,醉酒的確有利于發(fā)泄情緒。
膽量是有了,卻沒有謀略。
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家伙。
他對良玉的真心顯而易見,絕對不會做害她的事情。
若是南繡暗地里做一些想報復(fù)良玉的事,必定是要隱瞞著南弦的。
如此看來,從南弦這里應(yīng)該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都酒后吐真言,趁著他酒醉,或許可以問他幾個問題。
“南弦,宮想跟你聊聊!兵P云渺到這兒,朝著周圍的下人道,“你們先退下!
下人們有些猶豫。
“怎么?擔(dān)心宮對你們郡王不利嗎?宮還不至于跟一個醉漢計較,退下!
鳳云渺這么一,眾人便只能退了出去,卻也沒退得太遠(yuǎn)。
鳳云渺確保不會有人聽見他與南弦的對話,這才開口問道:“南弦,宮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南弦冷笑一聲,“我跟你之間還有什么好的?你不是已經(jīng)得到良玉了嗎?何必還在我面前晃悠?是想跟我炫耀?”
“咱們就不提良玉的事了,來你妹妹南繡吧!兵P云渺不咸不淡道,“她失蹤了,你怎么不去找?”
“阿繡……阿繡在哪里?”南弦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對啊,我一覺醒來就沒有看見阿繡……”
此刻雖然醉意上來了,卻依稀還記得,醒來之時就看見枕頭邊上擺著兩壇酒,是他最愛喝的桃花釀。
他心情原就很不好,一想到良玉要遠(yuǎn)嫁的事情,便郁悶地掀開了酒壇的封口,想要一醉方休。
他從來都不酗酒,偶爾醉個一兩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連你自己妹妹失蹤了都不知道……”鳳云渺瞥了他一眼,“罷了,我問你,南繡對良玉是否心懷怨恨?你告訴我!
“你什么意思。俊蹦舷彝P云渺,面上一陣莫名其妙。
鳳云渺唇角噙著一絲陰涼的笑意,道:“你的妹妹南繡,設(shè)計害良玉,完事了之后,自導(dǎo)自演一出被擄走的戲碼,你作為她的哥哥,完不知道這件事么?你的妹妹,就是個陰險狡詐的人!
“你血口噴人!”南弦拍案而起,“阿繡不是這種人!阿繡過,良玉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良玉畢竟傷害過她一次!兵P云渺繼續(xù)道,“因此她極有可能懷恨在心,你仔細(xì)想想,她是否有過什么異常行為?可曾過一些想要報復(fù)的話?”
“沒有!”南弦斬釘截鐵道,“阿繡和良玉曾經(jīng)決裂,但是良玉失蹤的那段時間,阿繡也心急如焚!她什么時候過要報復(fù)良玉了,你怎么能胡亂冤枉人?”
“喔,大概是宮多心了。”鳳云渺望著南弦憤怒的模樣,心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便也不再繼續(xù)下去。
他站起了身道,“看你的意思,南繡應(yīng)該是個好姑娘,那這樣吧,為了驗證你的話,你帶宮去一趟南繡的臥房,咱們看看她屋子里有沒有藏著什么害人的東西。”
“去就去!我妹妹才不會害人。”南弦起了身,率先走了出去。
由于腦子里始終帶著幾分醉意,他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卻愣是沒摔倒。
鳳云渺被他領(lǐng)著去了南繡的臥房,伸手推開房門踏了進(jìn)去。
一抬眼,便看見了墻上掛著的一幅男子畫像。
畫的正是尹默玄。
南繡的臥房,倒也十分簡潔雅致,與一般大家閨秀的臥房無異,屋子里的陳設(shè)看上去都一目了然,能藏東西的地方似乎不多。
南弦倚靠在房門邊上,有些昏昏欲睡,口中還念念有詞——
“你不要亂碰阿繡的東西……千萬不要碰她的花……嗝!”
南弦話間,打了一個酒嗝。
鳳云渺聽著他的話,目光下意識地射向了墻上的那幅畫。
千萬不要碰她的畫?
這是尹默玄的畫像,南繡應(yīng)該很是寶貝。
這幅畫后面會不會有什么玄機(jī)?
鳳云渺邁步走向了那幅畫,將畫掀了開。
畫后面也是平坦雪白的墻面,并沒有什么異常。
他伸手在那塊墻上輕輕敲打,試圖找到機(jī)關(guān)暗格之類的東西。
然而并沒有找到。
莫非她這間屋子里真的什么都沒有?
……
攝政王府內(nèi),顏天真午睡醒過來之后,一路走向了鳳云渺的臥房。
走到了房門外,她直接將門推了開。
屋內(nèi)空無一人。
他不在房中?
顏天真想將門關(guān)上,卻覺得有些口干,眼見著桌面上有茶壺,便踏了進(jìn)去,走到桌邊坐下倒茶喝。
視線接觸到了書桌上那堆成山的竹簡,心中頓時有了思慮。
云渺,他最近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閑來無事想要看看醫(yī)書。
既然只是打發(fā)時間,何必這么用功?看這架勢倒更像是想要查資料。
再有……
如果真的只是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他身邊就有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肖潔,何不去問她?讓她直接做個筆記下來給他看多省事。
顏天真一時好奇,便將手中的茶杯擱下,順手拿了一個竹簡來看。
不粗略地瀏覽完一卷,便又拿起了另外一卷看。
這上面都是記載一些疑難雜癥以及處理方法。
顏天真將竹簡放下,目光無意間瞥到角落里竹簡堆下的一張紙。
那張紙被壓在竹簡下,只露出了一角。
好奇心驅(qū)使之下,她將那張紙抽了出來。
紙上畫著一朵紫花,十分妖艷好看,用紫色的顏料上色,八片花瓣仿佛月牙的形狀,花朵中央的花蕊顏色較深一些。
只一眼,她就認(rèn)出這朵紫花正是前幾天扎到她的那一朵。
顏天真心中更加疑惑。
那一日和南繡出門踏青,誤入深坑,被這朵紫花扎到了,經(jīng)肖夢確診,花上的確有毒,不過這毒素很快就被她清了,之后也沒覺得身體有什么異常。
事后,她囑咐肖夢不用將此等事告訴鳳云渺,省得他回頭數(shù)落她,平白無故又要惹他不高興。
但是現(xiàn)在,他的屋里卻有這朵紫花的畫像。
梅無枝應(yīng)該是沒有理由告訴他的,那就是肖夢了。
這個肖夢……還真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要上報。
云渺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為何在她面前從來不提?居然也沒數(shù)落兩句,這就有些奇怪了。
顏天真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將手中的畫收入袖中,轉(zhuǎn)身離開了鳳云渺的臥房。
穿過長長的走廊,一個抬頭,正看見不遠(yuǎn)處的肖夢和肖潔坐在樹下的桌子邊,兩人低著頭,似乎在忙著什么。
顏天真走近一些了,才看清了她們二人在包餛飩。
二人都察覺到了顏天真的走近,便齊齊問候了一聲——
“郡主!
“嗯,在包餛飩呢?”顏天真走上前,笑道。
“忽然想起好久沒吃了呢,郡主要不要回頭也嘗嘗呢?”
“好啊,不過現(xiàn)在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鳖佁煺娴竭@兒,從衣袖中拿出了那幅畫,在肖夢眼前晃了晃,“夢,你讓我你什么好呢?紫花的事情,你是不是告訴云渺了?”
“我沒……”肖夢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到這兒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改口,“郡主我錯了,是我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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