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光上人……圓寂了。

    而林云，仿佛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

    他臉上淚水滑落，卻顧自撿起了澄光上人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望向此時床榻之上的澄光上人，仿佛時間在此刻靜止，畫面在此刻永恒。

    “師傅，您，我菩提洗的清澈，能收我為徒，是你一生幸事，但對林云而言，卻才是林云最大的幸事情。”

    “三年前您還寬慰我，能引動羅漢舞長空便已經(jīng)極為了不得，只是我沒有告訴您，那天我所見到的，可不只是如此，更是有一座無邊的佛國哦，哪里有好多的神佛，羅漢，佛陀，菩薩，甚至是佛祖之相，我都已經(jīng)見過，您看，我很了不起吧。”

    “還有，您讓我背誦羅漢金身訣，讓我三天背誦下來，其實，我只是不用半天就已經(jīng)背了下來，那其中的內(nèi)容，我好像早就已經(jīng)得知了一般，對了，應(yīng)該就是那日羅漢舞長空的時候記下的，那天我看到他們移動的軌跡，便下意識的模仿，雖然羅漢金身訣上都有圖錄，但哪有親眼所見，更為真切。”

    林云泣不成聲，連時光的流逝都絲毫沒有在意，雙腿跪在床榻之前，只是喃喃自語。

    殘陽如血，新月如鉤。

    時間在不知覺間流逝，轉(zhuǎn)眼之間，便已經(jīng)道了黃昏傍晚，山上已經(jīng)蟲鳴之聲，在淡淡鳴叫。

    不過縱然是蟲鳴，在此刻也已經(jīng)帶著無盡的悲涼。晚秋之蟲，將死之命，讓他們?nèi)绾尾槐瘋��?br />
    但這悲傷，卻是在傳遞，讓此刻的林云心中發(fā)悲愴。

    幾乎每一聲蟲鳴，都能牽動他的心緒，讓他心中，悲意涌現(xiàn)。

    而此時此刻，林云好像還沉浸在回憶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夕陽的斜照之中，他依舊在自言自語：“還有，六年前，我撐篙回來，您讓我第一次吃苦身果，差點沒讓我吐出苦膽，而后兩年前，我便在你的茶水中，加了苦身果的粉末……”

    “還有一次，是我突破坐忘境前期，進入中期，您準(zhǔn)備了一大捅藥，還什么，這是為我洗筋伐髓的大藥，能幫我練就一身銅皮，連無生師兄都不曾享受過的待遇，那一次，可真是把我痛得死去活來，差點沒有忍住，想從藥桶之中跳出來，不過看到您那期待的目光，又不忍心……”

    “不過，那藥還真是厲害，竟然讓我在坐忘境中期，就已經(jīng)練就成了一副銅皮。”

    林云癡癡著，又是忍不住讓眼淚奪眶而出。

    舊痕未去，新淚又落。

    整整一天時間，林云的淚，好像已經(jīng)哭的干凈，根不能控制，似乎沒一件往事，林云都會哭泣。

    “您還，等我突破坐忘境后期，就為搭造一桶大藥，讓我練就鐵骨的，可是師傅，你怎么打了妄語，答應(yīng)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到，你怎么……就走了呢？”

    林云哭訴，完這句話之后，更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而此時，正在山下準(zhǔn)備打坐的無生三人，驟然之間，感覺到心頭擁堵。

    “師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中，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很苦，很澀……很難受。”王青果道。

    如今的他，時隔三年，也早在兩年半前，被無生當(dāng)頭棒喝之后，便心中明悟，突破靈臺境界，被賜下法名，無果。

    而至于張花，更是比他還要早上近半年突破，賜名無花。

    可以，密宗四人親傳弟子，已經(jīng)有三人，具都是靈臺境的修為，而其中無生更是要高上一籌，已經(jīng)有靈臺境中期。

    “恩？無果，你也有這種感覺？”

    無生頓時從打坐之中蘇醒過來，如無果剛才所言，他今天同樣有這種感覺。

    可以這種感覺從早上開始，就充斥在心頭，無名的悲涼和傷感，左右他情緒。

    話之間，他將目光看向無花。

    而無花卻是在滿臉錯愕之中，顧自流出了眼淚。

    “我不知道，莫名之間，我就是很傷心，很想哭。好像我最在乎的人，要離我而去。”無花哭訴道。

    無花此言一出，無生再也不能淡定，他的目光望向遠方，正是澄光峰所在。

    “不好，我等出家人，定然不會莫名奇妙就出現(xiàn)這種情緒，定然是生出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變故。二位師弟，隨我上山一趟。”無生吩咐道。

    在無生哭出來的一瞬間，他心中的傷感，如同決堤，再也不能壓制。如果不是怕此時自己若是哭出來，會影響到無花無果兩人，怕是他也不能強忍。

    片刻之后，三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程光鋒的山腳之下，剛要上山，正聽到從旁經(jīng)過的禪宗弟子，正在聲議論：

    “今日這澄光峰上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匯聚了如此多的禿鷲，要知道我佛門重地，怎么會招惹來此等惡獸。”

    “嘿，還真是，聽你這么一，我也發(fā)現(xiàn)了，今日這澄光峰好像整天都極為平靜，就是那每日都在山頭之上狂嘯的林云，也都失去了蹤跡，你，會不會是這子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這禿鷲可是對死人肉最為敏感，只要身亡三個時辰，便會聞著氣味尋來……”

    此人著，意猶未盡，就好像是在一件玩笑話一般，剛要繼續(xù)，卻被剛才開口的人給拽了一下衣角。

    “怎么了？”

    此人不明所以，剛詢問出聲，便看到那人的手指，指向他的后方。

    “嘿，神秘嘻嘻的，難道還能碰到林云不成。”

    此人笑著，就轉(zhuǎn)過身去。

    可這轉(zhuǎn)身的剎那，臉色驟然之間變得煞白。

    “你是沒碰到林云，但是你碰到了無生。”無生面無表情道。

    整個天龍寺的人都知道，密宗雖然只有四大親傳弟子，連所謂的門徒都沒有，但無生卻是強勢非常，任何有對密宗不和諧的聲音，被他知道，輕則訓(xùn)斥，重則直接出手。

    “無生師兄，你聽我解釋。”此人臉色大變，慌亂道。

    “解釋？不必了，我只相信我的耳朵。”

    無生回應(yīng)道。而后瞬間柃起來此人的脖頸，如同拎著雞一般，一步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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