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政從左膀右臂的口中聽的第一個大人物叫韓偓。rg
韓偓是深得皇帝李曄信任的翰林學士,曾臨危受命為朝廷宰相。當時的朝廷身處險惡環境,內有宦官掌權,外有藩鎮跋扈,但皇帝勵精圖治,很想有番作為。誰知,天復三年,朱溫率兵殺入長安,皇帝李曄成為朱溫手中的傀儡,韓偓遭到多次貶官,不過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天復四年六月,朱溫的部下夜闖皇宮,殺死皇帝李曄,朱溫立李曄之子李柷為新的皇帝。新帝李柷向被貶官在外的韓偓發出了邀請,希望他能夠再次入朝為官。韓偓猜測,新帝李柷完被朱溫玩弄于手掌之中,邀他入朝多半是朱溫的主意。
韓偓離開中原,逃難到南方,首選的地點是江西撫州。后來,王審知多次熱情邀請韓偓入閩居住,韓偓才最終來到閩地的南安一帶定居,并多次婉拒了王審知的邀請,不愿再踏入朝堂之上,過起了與世無爭的隱居生活。
王延政從左膀右臂的口中聽的第二個大人物叫楊沂豐。
楊沂豐是宰相楊涉的堂弟,都出自馮翊楊氏這個高官世家。楊涉的祖父楊收就曾是朝廷的宰相,其父親楊嚴官拜兵部侍郎,而到了楊涉這一代,依然在朝中擔任記官。楊涉被任命為吏部尚書、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楊涉的兒子楊凝式也非常優秀,號稱當時的一代書法神童,少年時期便高中進士,任秘書郎。
原靠著楊氏家族的這層官僚絡關系,楊沂豐應該是不愁沒吃喝、不愁無官做的狀態,但還是那句話,亂世出武人,文官任人欺,雖楊涉是當朝宰相,但在強悍藩鎮面前幾乎什么都不是,所以楊沂豐似乎也沒有靠堂兄楊涉得到什么好處。為了躲避朝堂的紛爭,當然更是為了能夠尋找明主、出人投地,楊沂豐來到了福建,投奔了王審知,并迅速成為王審知節度使府中的重要幕僚官員。
過了韓偓和楊沂豐之后,徐寅又聊起了王延政的外祖父黃滔。黃滔是泉州莆田人,少年家貧,但喜愛讀書、志向遠大,多次北上京城考取功名,均名落孫山。當地的大唐江山已經亂成一團漿糊,一會兒黃巢造反,一會兒藩鎮作亂,科舉考試也時斷時續,對于立志考取功名的黃滔來,完是一場又一場的災難。
乾寧二年,轉機終于出現,黃滔經過二十多年的苦苦等待,終于考中進士,在朝中任了個四門博士的閑職。但不久之后,朝中宦官開始作亂,黃滔對朝廷幾乎失去了希望,再也不想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長安城中做官,于是毅然辭官回家,在閩地家鄉過起了隱居生活。
天復元年,王審知聘任黃滔為監察御史兼威武軍節度使推官。黃滔在晚年開始了一段精彩的為官生涯。在輔佐王審知的短短數年時間內,黃滔可謂盡心盡職。在群雄爭霸的亂世之中,野心家層出不窮,個個狂妄稱王稱帝,而王審知卻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寧作開門節度使,不做閉門土皇帝。
“了這么多,怎么不見你們聊一聊你們自己。”王延政提議道,又覺得讓他們自己自己,難免會因為謙虛而有所隱瞞,于是接著道:
“你們相處甚久,想必彼此之間也已經十分熟悉,不如這樣吧,你們各自對方的來歷給我聽聽,怎樣?”
于是,翁承贊和徐寅倆人分別起了對方的來歷。
徐寅,是乾寧年間的進士,授秘書省正字。在開封游覽時,他不慎做詩觸怒忤逆了當地的軍閥朱溫。要是朱溫生氣了,后果肯定很嚴重。徐寅打算逃離開封,但又怕朱溫報復,于是想出了保命的主意。
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是因詩得罪朱溫,徐寅干脆再作詩一首,對朱溫大加吹捧和贊美,結果朱溫果然眉開眼笑,把人物徐寅當個屁給放了。大難逃生的徐寅還是逃離了開封,回到了閩地的家鄉。
翁承贊出生在禮樂名家、東南茂族,其先祖為京兆人士。唐乾寧三年,翁承贊以進士第三名被選為探花使,擢博學宏詞科,授京兆尹參軍,累遷右拾遺,戶部員外郎。
承贊羈留京都多年,覺得自己無補于大局,便萌歸思。正好這時昭宗李曄為羈縻威武軍節度使王審知,命他持節回閩冊封王審知為“瑯琊王“,他便高興地于唐天佑元年踏上歸程。承贊回到福州,備受王審知的禮遇,一再挽留,但他朝命在身,不能久留。又回到長安復命。
天佑四年四月,朱溫逼唐哀帝李柷“禪讓”,自就帝位,改國號為梁,定都開封。承贊歸梁,被擢升為諫議大夫。這時,王審知為求閩中政局安定,向朱溫上表納貢。朱溫知道翁承贊之前曾經出使過閩地,便派他為副使。于后梁開平三年,再次回閩冊封王審知為閩王。
承贊二度回到福州,目睹人民安居樂業,“江山勝往年”,便產生了終老故里的念頭,但王命難違,只好“自恨悠悠再別家”,重返開封。朱溫提升承贊為史大夫,加左散騎常侍。但他看到朱溫日漸驕恣兇悍,難與為治,而王審知卻能勵精圖治,有賢明之稱,便不再留戀中朝,毅然辭官返里。
“兩位覺得,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我們此行去建州又有什么意義?”王延政表面上想考考自己的左膀右臂,實際上是想對眼前的形勢多一些了解。
徐寅和翁承贊于是分析了閩地的局勢。
閩地的北邊,原是浙東觀察使董昌的地盤,董昌原和閩王家族的關系頗為不好。然而,董昌卻在乾寧二年狂妄地稱帝了,結果遭致眾叛親離和眾口討伐,在董昌昔日下屬錢镠的努力下,董昌最終兵敗身死,結束了短期的皇帝夢。眼下,錢镠是新的浙東地區主人,但又和淮南的楊行密鏖戰不休,自然也無暇顧及南邊的閩地。
閩地的南邊是嶺南東道,比起閩地,嶺南更是貧窮落后和野蠻無知,從閩地到嶺南,處處是荒蕪人煙、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嶺,連野貓都不拉屎的地方,又有誰有這個興趣去爭奪。嶺南節度使數年之間已經連續換了數個,哪有閑暇關注他們北邊的閩地。
閩地的西邊是群雄割據的江西,鐘傳割據洪州一帶,盧光稠和譚播占據虔州,危諷和危仔倡兄弟占據撫、信兩州。雖然割據勢力頗多,但由于實力都不夠強悍,又各自混戰不休,自然談不上對閩地構成威脅。
至于閩地的東邊,那是一望無際的波濤大海,除非發生超級巨大的海嘯災難,正常情況下大海是不會帶給閩地帶來煩惱的。
因此,如何保境安民、發展經濟,才是眼下最大的挑戰,建州今日發生的刁民暴動也正是因為賦稅問題引起的。“保境安民”這四個字容易,但做起來真難,尤其是在混沌不堪的亂世。
聽著左膀右臂的這些分析,轉眼,他們的馬車已經來到了福州城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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