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天過去了,張暉千盼萬盼的那一天終于到來了。rg
這天,張暉正在茶場里觀摩學習,阿霞突然跑來找他,激動地道:
“公子、公子,來了、來了!”
“什么來了?把你激動成這樣!”
“公子,是九殿下派人來了!”
“真的?走!快去收拾行裝!”
當天,張暉和阿霞就背著行囊離開了吉苑里,跟著王延政派來的人進城去了。
趕在天黑,城門關了之前,他們總算到家了。王延政早已命人收拾了兩個房間,讓張暉和阿霞住進了刺史府。按理,阿霞是來伺候張暉的,應當和刺史府的其他傭人一起住。但是,王延政卻對阿霞情有獨鐘,于是吩咐,張老爺把阿霞視為自家人,這里也就應該給予阿霞以翠翠姐般的待遇。
王延政吩咐傭人們準備了盛大的晚宴,歡迎張暉和阿霞的到來。晚飯上,張暉入座享宴,阿霞站在一旁伺候。張暉左顧右盼,遲遲不見翠翠的身影。于是,心急的張暉斗膽問道:
“殿下,怎么不見翠翠妹妹呀?”
“她今天有點不舒服,在房間里吃呢!”
另一邊,丫頭從鼎間里端著飯菜來到了翠翠的房間,她和翠翠睡同一個房間。
“翠翠姐,可以吃飯了。”丫頭呼喚道。
翠翠正想著家里新來的兩個家伙,真是冤家路窄,心里不舒服,問道:
“丫頭,我問你,你見到那兩個家伙了?”
“兩個家伙?翠翠姐,你的什么兩個家伙?”丫頭根搞不懂翠翠姐到底哪里不舒服了。
“就是我們家新來的一主一仆呀!”
“哦,是殿下的那兩位客人呀!見到了,他們一起在吃飯呢!”
“沒想到他們還當真就住進我們府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翠翠姐之前見過他們,知道他們要來?”
“何止是見過,簡直就是鬧翻了臉!”
翠翠于是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丫頭講述了一遍,一吐胸中的悶氣。
那天,在州學文廟門口,翠翠女扮男裝混進報名入學的青年才俊中。誰知被張暉吃了豆腐,接著又和阿霞扭打在了一起。
“原來是這樣,難怪今天翠翠姐怎么突然不舒服呢!不過我看那位公子還不錯呀!人長得俊俏外,行為舉止也是彬彬有禮的。”丫頭不自覺地在翠翠面前夸贊了張暉。
翠翠堅決不能茍同,道:“丫頭,俗話,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才剛見了人家一面,可別被外表給騙了。反正我是不想搭理這兩個家伙,以后要是他們來騷擾我,記得要把他們拒之于千里之外,明白了嗎?”
丫頭只好點頭,連聲答應著。
第二天清晨,張暉果真悄悄地在房子里前前后后地尋找起翠翠的身影來。花了半天,終于讓他發現了翠翠的房間。
“咚咚咚!”張暉有禮貌地敲著門。
“誰呀?大清早的,還在洗漱更衣呢!”丫頭正準備來開門,無意間證實了張暉的猜測。
“這是翠翠姑娘的房間吧?我是昨天新搬進府上來的,特地來跟你們問個好!”張暉厚著臉皮道。
丫頭聽了這才意識到壞事了,連忙把門關得更嚴實了,否認道:
“這位公子,你可以弄錯了,翠翠不是住這個房間,你要找翠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張暉一時覺得冒昧,總不能破門而入吧!既然翠翠暫時不想見自己,反正來日方長,她總不可能一直這樣閉門謝客吧!
這樣想過之后,張暉便放棄了繼續追問,反而靈機一動,道:
“對了,公子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看到了翠翠姑娘,請幫我轉告她,就那天她女扮男裝的事,公子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請她盡管放心!”
張暉著,暗自偷笑著,心想自己這一招又狠又陰的,還不把你這只躲貓貓給逼出來。
丫頭不明所以,只管答應著道:“好,我記下了,公子請回吧!”
“這家伙簡直是太可惡了,竟然還敢用這檔子事來要挾姑娘。”翠翠想氣。
丫頭安慰道:“或許人家張公子只是好意提醒吧,翠翠姐你不要太在意了嘛!”
“好意?你聽聽他剛才怎么的,分明就是在挑釁和報復我對他們閉門謝客。萬一,他要是真把這事跟我爹了,那我爹還不將我禁足在家里,到時候就沒法出去打野食了。”
“竟然這樣,翠翠姐要不就去會會那個張公子,彼此化干戈為玉帛,既然住在了同一個屋檐下,和睦共處不是很好嘛!”
“也罷,姑娘暫且對他先以禮相待,要是他再敢提出此事,到時候休怪姑娘翻臉不認人。丫頭,咱們走,帶那兩個鄉巴佬好好逛街去!”
著,翠翠和丫頭來到了張暉的房間外面。丫頭通報道:
“張公子,翠翠姐邀請你們逛街去呢!”
之后,翠翠和丫頭領著張暉和阿霞一起,來到了建州城南邊的建溪門。
從城門回來,翠翠便肚子餓了,嚷嚷著要去找好東西吃,于是便帶著張暉來到了大市街,阿霞和丫頭緊隨他們之后。
在花巷口的扁食店是一間老鋪,這里的扁食以肉多、皮薄、湯味美深受顧客的歡迎。填飽了肚子之后,翠翠故意來到街頭,嚇唬張暉道:
“你可別看這一個的街頭,這個地方可是被用作殺人場的。秋決懂不懂?沒聽過吧!”
原來,復審死刑案件皆在秋天舉行,名曰秋審。審后分為情實、緩決、可矜、可疑四類。其屬于情實者,則由刑部造具名冊奏請皇帝御批處決,故俗稱秋決。
遇上心慈的皇帝,只在名冊上用朱筆勾了半數或勾三分之一。朱筆所勾之名,應于當年秋后執行,其他則可留獄緩刑。如遇國家或皇室慶典大赦之機,此種刑犯多可赦免出獄。
故那時有勢有財之人犯死刑者,皆向刑部行賄,通過經辦官員將其姓名排在花名冊后段,冀可僥幸不至當年處死,以待有日大赦得免。
當天辰時左右,知縣就往州衙向刺史大人請諭,千總、把總則拿著總兵令箭率兵勇到牢獄提犯。
來到獄前,兵勇隱在虎頭門外的兩側,由牢頭將死囚哄至獄神廟前燒香,燒完香時死門木柵已經卸下,牢頭猛將犯人往外面一推,口念“今生活報應,來世做好人”。隨手將柵門關閉上鎖。
柵外兵勇見犯人跌出門外,立即上前按住,剝掉上衣,反綁雙手,押往縣衙。知縣已在儀門外過道處設下臨時公堂,問了犯人的姓名年籍,驗明正身,便提起朱筆在紙標上一勾,急棄筆于地返身向內堂走去。
刑房書吏也急將儀門關上,據是怕犯人向他們拚命。驗明正身后,行刑隊伍就向南街頭出發,隊伍前面有一雙漢號“嗚嗚”地吹著,后面緊跟著押送死囚的兵勇,個個衣穿號褂,手執鋼刀,把死囚夾在中間,千總、把總騎馬押隊。
再后還有身著皂衫、頭插雉尾、手拖紅板的一群差役,吆喝前進。隊伍走到鼓樓前的“落魂橋”畔,兵勇突將死囚背上插的紙標拔下丟入河中,同時有幾名兵勇將死犯連挾帶拖飛奔南街頭,面南跪下。
午時三刻過后,漢號長鳴三聲,刑場處斬完畢,千總、把總才慢騰騰地騎馬至尸前兜了一圈,驗明已經身首異處,便回去繳令。
由于每年都在冬節日封刀,不再殺人了。因此,俗語的“過了冬節加了一歲”,其實是對死犯而言。
翠翠其實對張暉和阿霞并沒有什么好感,之所以領著張暉和阿霞逛街吃貨,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想封他們的口。至于張暉,他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能滿足的,何況在他看來,翠翠可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通過這一天的接觸,張暉發現了翠翠更多的迷人之處,他更加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特別的女人深深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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