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的葬禮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布滿白色綢帶的閩王宮終于換上了原有的裝扮。然而,當閩王還沒有從王后殯天的悲痛中抽離出來時,又一件令他心痛不已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天,王延政還在吃著早膳,閩王大明宮的一個仆人急匆匆地趕來,喊他到文德殿,是閩王臨時召集諸王子議事。那仆人雖然沒具體什么事情,但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王延政料想發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也沒來得及吃完早膳,王延政就趕去了文德殿。只見他的父王已經在殿上等候了,殿下站著他的大哥王延稟和三哥王延鈞,他的二哥王延稟此時在建州,想必是不會千里迢迢趕來的。很快其他幾位王子也紛紛到了。
閩王早已等不及,道:“人都到齊了,議事吧!你們幾個里面,誰跟王延彬走得比較近啊?”
王延彬?王延政當然知道他是誰。雖然沒有見過這個王延彬,但他知道,王延彬是他的親堂兄,是他二伯父王審邽的長子。
他的二伯父王審邽一向比較默默無聞,似乎并不熱衷于政治權利爭斗,其人喜儒術,好吏治,常期在泉州擔任刺史,治理內政,深得當地百姓們的愛戴。
王延政聽,他的父王也沒有虧待這位兄長,還要求中原朝廷冊封王審邽為左仆射、開國候、威武軍節度副使、司空、司徒等高官厚爵。
可惜的是,二伯父早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去世后,堂兄王延彬繼任為泉州刺史,繼續實施二伯父的吏治親民政策,繼續得到泉州當地百姓的愛戴。
幾年前,堂兄王延彬還被父王冊封為金紫光祿大夫、右仆射,封瑯琊郡開國男、轉司空。王延政聽,他的這個堂兄也不簡單,可以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由于在泉州一帶的治理頗得人心,甚至被當地百姓尊稱為“招寶侍郎”。
想到這些,王延政不禁覺得奇怪,父王為何突然問起他來?何況他的這位堂兄遠在泉州,一年也難得見上一次面,他們又如何走得近呢?
諸位王子都沒有出聲,似乎都對他們父王的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唯獨他們的大哥王延翰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果然,閩王見狀道:“既然你們都不話,就代表沒有人跟王延彬走得近,王不希望等會有人替他情。翰兒,你來告訴你的弟弟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閩王授意王延翰主持接下來的會議。只見王延翰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似乎早已把自己當成了王儲。王延翰面對茫然一片的諸位王子,笑道: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甘棠港傳來了急報,是因為海上突然刮起了一陣旋風,有一艘航行到一半的船只只得臨時靠岸,停靠在了我們的甘棠港。甘棠港的劉山甫大人原還以為只是一艘普通的民船,誰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船上載滿的不是什么民用物資,而都是民間的罕見貴重物品。于是,劉大人扣下了這艘船只,扣留了所有的船員。”
諸位王子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只不過是抓獲了一艘走私的船只。王延政卻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王延翰還有到事情的要害,這船只絕對不是普通的商船,興許是和他的堂兄王延彬有關。
果然,只聽見王延翰繼續道:
“興許你們已經有人猜到了,這是一艘什么樣的船,是屬于誰的船。沒錯,經過劉山甫大人的初步審問,船員交代了這艘船的航行始終。這艘船是從泉州發出的,北上抵達開封后又返航回來了。這艘船上的貴重珍品都是泉州刺史王延彬授意進獻給梁朝的。”
聽到這里,諸王子都紛紛感到不可思議,相互交頭接耳了起來。唯有三王子王延鈞和九王子王延政淡定自如。王延政的淡定是因為他早就猜到了,難道王延鈞也猜到了?王延政和王延鈞的生母都是王妃黃氏,或許是親兄弟才一樣聰明吧!
閩王見諸位王子似乎都對此事毫不知情,又沒有人出來為王延彬求情,這才道:“王如此匆忙地叫你們來,就是告誡你們,這段時間不要再和王延彬有任何的來往,于公于私都不行。我們昨晚才把船只扣留的,恐怕這時候泉州那邊還不知道船只被扣的事,趁這事還沒有擴散開來,王要從你們中選兩個人,協助翰兒徹底調查此事,我看就鈞兒和政兒吧!其他人對此事切記守口如瓶,泄露了半點消息,勿怪王當做同謀論處。”
王延政沒有半點拒絕的機會,就和他的三哥王延鈞一起接下了這個燙手的洋芋。是協助王延翰調查,其實還不是給王延翰當個跑腿辦事的。他的王延鈞倒是積極得很,得到這個燙手的洋芋,還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王延鈞雖然是王延政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實際上還不如他和二哥王延稟。只是,二哥王延稟此時在建州,若是二哥在這,父王興許會把調查的事情交給二哥,那樣不管有沒有王延政的事,他都可以輕松一點。如今要和王延鈞共事,王延政不自覺就眉頭緊皺了。
當天開始,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王延政和三哥王延鈞一起對扣留船員進行了嚴厲的審問,終于徹底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在某一日,王延彬偶然從遠洋海外的船只中得到了白鹿、紫芝等寶物。王延彬身邊有一個所謂的道高僧,叫浩源的就認為,這白鹿和紫芝那可都是極其祥瑞之寶物,一般人得不到,于是向王延彬進言道:
“白鹿和紫芝,其實是王者之符物,既然大人能夠得到,正明大人有王者之像,大人其實并不差于你的叔父閩王,自己為何不能在泉州當王者。”
實際上,王延政和其他王子一樣心知肚明,雖然他們的父王是閩王,統領閩地五州,但是他們的父王并沒有把權力都抓在手上。好比泉州這一塊一直以來都是他們的二伯父一系掌管著。雖然名義上,泉州由閩王控制,但實際上,閩王一直從未干涉泉州的治理。
然而,壞就壞在名義這種東西,王延彬要的就是有名有實。為了取得中原梁朝的支持,王延彬就暗中從泉州派遣使者團出海,向中原梁朝進貢,希望梁朝皇帝能夠冊封自己為泉州節度使。
要知道,整個閩地只有一位節度使,就是福州城的威武軍節度使,由閩王人擔任。若是梁朝同意冊封王延彬為節度使,王延彬在名義上就可以和閩王平起平座,坐鎮泉州一方,真正做到不需受閩王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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