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對福州的李仁達一片利好。
如果李仁達、嚴明、陳繼珣、黃仁諷四位能夠團結一致的話,不定這幫哥們真的能夠成就一番事業,甚至取代王氏家族在閩國的統治地位。
但還是之前那句話,福州城已經深中軍事斗爭、內哄政變的魔咒,不亂就不叫福州城了。
正當李仁達集團的成員們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心情之中時,福州城的第十場軍事斗爭、內哄政變開始毫無征兆、靜悄悄的上演了。
作為擊退建州軍隊的功臣,黃仁諷在經歷了初期的一段興奮喜悅之后,頭腦開始冷靜,進行了他的重新思考人生。
原是建州王延政的心腹愛將,被王延政委以重任,輔佐王繼昌,結果頭腦發熱聽從了李仁達的蠱惑,背叛了王延政,導致家被殺,又和昔日州的戰友們刀兵相見,殺害自己的昔日戰友,跟著李仁達沿著這條人生道路走下去,似乎是條沒有希望的不歸之路。
心情極度郁悶煩燥之下,黃仁諷找到了搭檔陳繼珣,平靜地訴心中的苦惱:
“人之所以被稱之為人,是因為有忠、信、仁、義,我曾經有功于富沙王,卻背叛富沙王,是非忠也;富沙王把侄子托付給我,我卻把他殺了,是非信也;我所殺的建州將士都是我的家鄉部曲之人,是非仁也;拋棄妻子,讓他們遭受殺戮,是非義也,我是不忠、不信、不仁、不義之人,此身十沈九浮,死有余辜。”
完,黃仁諷居然拊膺慟哭。
對于陳繼珣來,既然已經上了李仁達集團這條賊船,那就沒有回頭路了,必須跟著李仁達一條道走到底。
相比黃仁諷的良心未泯,陳繼珣才不去管什么忠、信、仁、義,亂世之中只要確保自己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其余的都是過往浮云。
陳繼珣于是勸誡黃仁諷道:“大丈夫要獲取功名,怎么能顧及妻子呢?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兒子死了可以再生,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亂發牢騷,自惹災禍。”
在陳繼珣的勸誡下,黃仁諷總算是調整了情緒,雙方結束了談話,各散回家。
黃仁諷和陳繼珣離開后不久,在他們倆人秘密談話場所附近的某個陰暗角落里,某個已經蹲守很久的黑影終于慢慢地站起身來,臉上掛著一絲陰險的冷笑,然后快速向李仁達府邸走去。
黃仁諷雖然戰場廝殺相當勇猛,但論起搞政治斗爭、陰謀詭計,如果黃仁諷是初中生級水平的話,那么李仁達就是教授高工級水平,兩個人完不在一個檔次。
陰謀野心、反叛專家李仁達早已察覺到黃仁諷心態的突然轉變,因此暗中派人監視黃仁諷的一舉一動,終于捕捉到了黃仁諷的牢騷怨言,順帶還把陳繼珣給牽連進去了。
僅僅從黃仁諷和陳繼珣對話的字面意義上看,無非就是黃仁諷發泄下內心的郁悶和痛苦,而陳繼珣只是規勸,完沒有顯露出半點對李仁達的不滿情緒。
李仁達是陰謀野心、反叛無常方面的專家,他沒事專門喜歡背叛自己的領導,當然,他也必須時刻當心被他的下屬們反叛。
從黃仁諷的怨言和牢騷中,李仁達分析出了黃仁諷對他的不滿情緒,所以憑著斗爭先下手的原則,必須把黃仁諷盡快鏟除、不留后患。
陳繼珣盡管在言語中并沒有展露出對李仁達的不滿,但陳繼珣知情不報,顯然開始對李仁達有所防備。
著斬草務盡的原則,李仁達決定以此為借口,同時清除黃仁諷和陳繼珣,在消除自身威脅的同時,還可以把整個福州的軍政大權部牢牢掌控。
李仁達于是向皇帝嚴明進行匯報,把黃仁諷和陳繼珣的那番談話進行了一番精心的裝飾和改編,黃仁諷和陳繼珣談話內容的版到了嚴明手中,變成了兩人陰謀叛亂的版。
嚴明雖然很木偶傀儡,但有人要造自己的反,他當然也是不能容忍的,在皇帝嚴明的發話下,在軍事總指揮李仁達的具體操作下,黃仁諷和陳繼珣以謀反之罪被逮捕,不經審判,直接斬首示眾。
血腥的殺戮再度在福州城上演,福州城的軍民百姓似乎已經對此麻木不仁了。
黃仁諷和陳繼珣被殺,李仁達集團核心成員僅剩李仁達人,李仁達自然毫不客氣,把整個福州城的軍政大權一人總攬,成為福州城的實際最高統治者。
陰謀野心反叛專家李仁達正在沿著著他理想的人生軌跡道路大踏步向前行進,但在這種道路,往往會有很多絆腳石,比如,李仁達自己精心挑選的木偶傀儡嚴明不經意間成了李仁達的絆腳石。
李仁達選擇嚴明的初衷是,希望嚴明當個老實聽話的木偶機器人,永遠擺在臺面上,但操作系統控制開關必須掌握在他手中,由他任意操作指揮。
就如同鄰居楊吳國的徐溫控制楊隆演、徐知誥控制楊溥那般。
但嚴明似乎并不甘心永遠當個傀儡木偶機器人,在建州軍隊大兵壓境時,嚴明這臺機器人第一次不受李仁達控制,自己發話,發表意見,讓李仁達感覺很不爽。
建州軍隊被擊退后,嚴明的自我感覺來良好,他來把自己當成福州城真正的最高統治者,甚至把他父親也接到福州城,搞了個所謂的太上皇。
嚴明的這一系列表現讓李仁達來感覺到危險的逼近,嚴明這臺木偶機器人有擺脫李仁達、獨自霸占福州城的趨勢。
血腥殺戮黃仁諷和陳繼珣的屠刀血跡未干,李仁達又把下一個清冼目標對準了嚴明。
但對付嚴明不能像對付黃仁諷和陳繼珣那般隨意編造罪名,嚴明是李仁達自己挑選的福州城名義領導,如果擅自干掉嚴明,李仁達必將大失福州城軍民百姓的人心。
當然,對于陰謀野心反叛專家李仁達來,要想成功干掉嚴明,而自己又不承擔任何罪名,相應的陰謀詭計總能制造的。
這年五月,李仁達決定在福州城搞一次城軍隊閱兵儀式,作為福州城的最高領導者,嚴明自然也要出席這種重要的活動儀式。
在閱兵廣場上,李仁達和嚴明站在一起,面對威風凜凜的福州軍隊,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儼然一副君臣之間關系融洽、和諧團結的美好場景。但一場意外的發生,破壞了這副美好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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