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羅斯的傷口很是猙獰可怖。左邊鎖骨下插著一根梭鏢,鏢頭已經完刺進了身體里,右肩和腹部被休寧的刺劍洞穿,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纖細的一根刺劍居然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口,皮開肉綻。跑動的過程中我注意到薩菲羅斯的臉色蒼白,緊緊捂著右胸,大概那里也斷了幾根骨頭,可能是一開始被巴圖姆撞進墻壁時不心撞斷的吧。
我看著咬著牙一言不發的薩菲羅斯,幾乎就要把它當成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了。但在鐵匠鋪頂上聽到的他和另一個深藍的對話,我還是有那么一層隔閡。
其實有時候想想也沒什么,我不是還加入了黑暗審判團,又和黑暗教團最大的叛徒夜秀牽扯不清么。
我在地下狂奔,薩菲羅斯明顯快支撐不住了,伴隨著他的呼吸,已經有兩條鼻血流了下來。此刻距離我們藏身的那個地窖,只要拐過一個路口就看到了。
但就在我拐過一個路口時,我忽然看見一個面容陰沉的人擋在我的面前。
厚厚的黑斗篷,露出來的半張臉很眼熟,但我想不起他是誰。
那人笑了笑,:“我該幸運還是不幸呢,我又遇到了你,而且似乎對我能構成威脅的人,現在還身受重傷。”
我看了看扶著墻**的薩菲羅斯,又看了看這個黑斗篷,確定我不認識他。
但這個黑斗篷似乎不愿意再廢話了,他直接走了過來,身上下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握住了靴子里的匕首,悄悄打開了龍眼,這個家伙的實力亮度甚至還不如此刻重傷的薩菲羅斯,我有把握在五秒鐘之內干掉他。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地,他走到我們面前,忽然伸手在墻壁上拍了一下,立刻就發出了一聲木門打開的吱呀聲,他:“后面有人追來了,你們跟我走。”
他轉身的一瞬間,我立刻注意到了他的斗篷背上那個熟悉的毒蛇標志。我立刻就想起他是誰了,毒蛇卡爾夫。
我:“憑什么聽你的?你跟你走就跟你走?”
卡爾夫看了我一眼:“你愛跟不跟!”轉身走進了坑室。
我來不愿意惹這個麻煩的,畢竟現在薩菲羅斯還身負重傷,但腦海里就有一個潛意識的聲音在,跟過去。我想了想,不定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呢,再,這個毒蛇卡爾夫實力這么差勁,難道我害怕他會吃了我?
這么一想,我就跟過去了。
這間窖室里居然還有個門,我跟著卡爾夫穿過了這條門,就是一條隱藏在干草垛底下的向下的垂直坑洞。
卡爾夫丟過來一捆繃帶:“先給你的朋友止血。墻角有藥。”
我剛給薩菲羅斯包扎完,卡爾夫忽然站起來:“有事,跟我來。”完,他掀開遮擋坑洞的木板,順著坑道滑了下去。好半晌才傳來一聲沉悶的落地聲,接著是卡爾夫的聲音:“你,下來啊,難道怕我殺了你?”
我禁不住冷笑了笑,憑他卡爾夫能殺了我?我打開遮擋坑道的木板,準備滑下去,薩菲羅斯卻扶著墻壁,掙扎著站起來:“老大,不要去,那個人不可靠。”
我笑笑,沒有理他。
薩菲羅斯突然放開了墻壁,整個人如標槍般筆挺起來:“要去,我陪你去。”
我那原還帶些懷疑的心,終于有了一絲絲感動。我笑了笑,托著重傷的薩菲羅斯跟著從坑道滑了下去。
坑道很長,坑壁很光滑,我至少滑了五分鐘還沒有到底。坑道到了后半段忽然變緩,面前緊接著豁然一亮,我落在了一堆堆得高高的干草上面。卡爾夫正籠著雙手看我:“比我預計的要慢幾分鐘。”
我拍拍身上的灰土:“讓我跟過來,你想干什么?”
卡爾夫露出無奈的表情,往旁邊一讓:“不是我要見你,是她要見你。”
我看見他身后的干草堆上,坐著一個裹在破麻布衣滿頭白發的女人,看起來很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卡爾夫把手中的火把舉高了一些,我看清了那個女人滿是皺紋的眼睛,忽然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渾身一震。
是夜秀!但此刻的夜秀和我往常所見到的夜秀,簡直是判若兩人。以往我見到的夜秀,時時刻刻都裹在云煙一般的紗幔之下,只露出一雙煙眸,即使偶爾動手,也絕不沾血,可是現在的夜秀哪里還有那樣的神仙模樣,倒是更像一個街頭隨處可見的老丐婆。
我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失聲道:“干媽,你怎么……”
突然,夜秀的眸子睜開,那皺紋密布的眼皮下,還是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她微微一笑,道:“埃蒙斯,別擔心我。”
我還是有些緊張,在夜秀面前坐了下來,:“你怎么突然就不見了?現在你穿成這樣……這是鬧哪出啊?”
夜秀嘆了口氣,:“此事一言難盡。你記得那次在草原上,我們突然遭到夜襲么?是特拉梅西諾大長老。”
我一愣。身為黑暗審判團二級審判使,出來之前芬利爾就給我普及過了關于審判團的一些情況,我當然知道他的特拉梅西諾大長老是誰。那是黑暗教團中僅次于大祭司迦尼夫,與三大神使地位相同,掌握整個黑暗審判團,三十年前曾與圣王里昂當面交戰而不落下風的那位神秘長老。
夜秀接著:“自那以后,他就一直跟著我,我沒法擊敗他,他也一時拿我沒辦法。但我沒想到他居然能追到這里,一場大戰,我受了點傷,他也討不了好去。正好我發現這個卡爾夫好像認識你,就讓他去找你來了。”
我看看卡爾夫,他一臉苦笑看著我,我猜這家伙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估計在干媽手里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這家伙也算是有幾分實力,干媽既然能夠把他制得死死的,那么估計傷并不很重。
夜秀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點了點頭,:“傷倒是事,關鍵是中毒,大長老這種毒很罕見,我一時竟找不到解法。現在的我最多只能發揮兩成的實力,如果再與大長老遭遇……”
我連忙看了看周圍,這處地下室應該是處于烏克斯豪爾地下城的最底層,那條坑道穿透了至少數百米的巖層,地面已經有些地下水滲出的痕跡,我豎起奧杜因的龍耳聽了聽,再往下已經沒有人類活動的聲音了。
我:“這塊地方足夠隱秘,大長老應該不會發現。我在這里陪著你,等你解了身上的毒,恢復了自己的實力。我們再聯絡我的朋友們,也不怕大長老會怎么樣了。”
夜秀搖了搖頭,苦笑道:“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大長老的用毒手法出神入化,就是一兩味常見到不能再常見的毒藥,經他的手一配,都會變成絕世齊毒,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解的。我才不過是沾到了一點點,就變成這樣,要不是我內力深厚,死死壓制毒性,現在你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我皺著眉頭,在腦海里搜檢奧杜因的記憶,想找到一兩條能夠解毒的龍語魔法,但是很無奈,似乎是因為奧杜因身百毒不侵,所以他的記憶里居然完沒有解毒的方法。
我想了想,無奈地笑笑,視線掃到夜秀面前的空碗,取了過來,伸手在薩菲羅斯的長刀刃上劃破了手腕,滴了半碗龍血遞到夜秀面前:“我的記憶里,奧杜因似乎百毒不侵,這可能和龍血有關,你先喝一點,看看有沒有效果,我再去給你想辦法。我知道有人一定可以讓你恢復,但是她現在在領主府外面,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還有一個人,也喜歡玩毒藥,我會想辦法讓她幫個忙。”
夜秀怔了怔,忽然笑道:“埃蒙斯,你與我當初見到的你相比,變化太多了。以前的你,初出茅廬,現在的你已經有幾分樣子了,我現在有些相信你的理想可以實現了。”
我笑了笑,回頭對薩菲羅斯:“你也受了傷,就不要跟我去冒險了,我自己去,你在這里保護她……”我猶豫了一下,:“他是我干媽,也會使我們一方的重要戰力。你保護她,也就等于是保護我。”
薩菲羅斯笑了笑。他似乎完不受身上的幾處重傷所影響,:“老大你吩咐的,我當然會做到。但是……你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
我點點頭:“你忘了嗎,我過,在這里我還有幾個朋友,而且,去找那個人想辦法解毒也不是什么很困難的事情。相比而言,這里要更重要些,我相信你,才托付給你。”
薩菲羅斯渾身一震,眼眶里有些濕潤,他笑了笑,帥帥地撇過頭去,但我分明看到他偷偷擦了把眼睛。他用平穩的聲音道:“老大,你去吧,你托付的事情,我必當賭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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