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提前坐上了返城的大巴車，等了沒多長時間，就見到笑笑的常世輝等人。rg

    常世輝顯然沒料到楊銳會提前坐上大巴，愣了一下子，干脆坐到了楊銳對側(cè)面，笑道：“怎么樣，老外給錢了？”

    見面就談錢有點俗，但常世輝和楊銳也沒什么好寒暄的，一個是中年不惑的副研究員，一個是二十歲的帥氣大學(xué)生，排輩分的話，楊銳應(yīng)該給常世輝持弟子禮，但若是以資論，常世輝心里卻矮楊銳一層都不止。

    談學(xué)術(shù)，兩人早就不在一個層面上了，常世輝如果有一篇j，現(xiàn)在都要抖起來，不至于還是副研究員。

    談學(xué)校，楊銳讀的是北大，常世輝讀的是地方大學(xué)。

    也就是直接了當(dāng)?shù)乃族X，才讓話題沒那么無聊。

    楊銳的臉上看不出太深的表情，淡定的道：“兩名美國人是提出資助我的實驗，我沒要。”

    “沒要？”常世輝額頭撞在前面的車座上了，還有人給錢不要？

    楊銳翹著腿，道：“給太少，不如不要，打發(fā)叫花子呢。”

    他這么一，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常世輝的腦袋也不撞前車座了，對楊銳笑道：“有志氣，是不能讓他們瞧了去，就你現(xiàn)在……就你的那些東西，他們怎么著也應(yīng)該出點血了。”

    旁邊另一位教授卻有不同意見，道：“蚊子了也是肉嘛，我們那年月，別外國企業(yè)了，到地方上去，隨便哪一個副地級的廠子，給我們什么，我們就拿什么，沒有天三撿四的份。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條件好一些了，但要我，還不如先拿了，剩下的慢慢談。”

    楊銳笑笑，心想，還真是不到北京不知道官，西堡肉聯(lián)廠就是副地級的廠子，上千人的企業(yè)，多少人奮斗一生，混一個副科級就滿足了，若是有一個正科級，恨不得天天給人自己的工作經(jīng)驗，但在這位的口中，副地級的廠子，顯然是不夠格調(diào)的。

    沒有人為副地級的廠子打抱不平，常世輝則道：“先答應(yīng)了，以后就不好談了，楊銳的決定沒錯。”

    “世界天天都在變化，今天不談下來，明天也許就沒有的談了。”

    “拿得起放得下，楊銳就算不拿可口可樂的贊助，他也照樣做自己的實驗，既然如此，干嘛要受可口可樂的閑氣。”這才是常世輝為楊銳話的主因，楊銳沒答應(yīng)贊助，總比拿了贊助令人心情愉快。

    其實，常世輝也知道自己和楊銳在科研上有差距，人家看不上的贊助，也許比自己半年的經(jīng)費都多，常世輝心想，就可口可樂的派頭，怎么也能拿出三五萬元人民幣，楊銳矯情，就讓他矯情去好了。

    旁邊的教授來自北京林學(xué)院，一輩子和植物打的交道比人多，固執(zhí)的道：“經(jīng)費不搶是沒有的，搶到第一批，就要接著搶第二批，搶到了第二批，就要接著搶第三批，但是，你第一批都不去搶，后面的不是無根之萍，要我，看人家可口可樂差不多就行了，關(guān)系處的好一點，以后再追加經(jīng)費也是一樣的。”

    常世輝不同意，道：“現(xiàn)在處關(guān)系有什么用，外國人才不看關(guān)系呢。有一是一，有二是二。”

    楊銳聽的笑而不語，外國人當(dāng)然是看關(guān)系的，就比如找工作這件事，與中國人想象的不同，大美利堅共和國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一半以上的人是依靠親朋好友的介紹找到的工作，在某些地方，這個比例高到八成以上。

    包括可口可樂在內(nèi)的跨國公司，進入中國之初都那么規(guī)矩，主要原因是對中國不熟悉，等熟悉了以后，看各家公司在泰國的所作所為就知道了，那才是真的百無禁忌。這就好像是中國人初到朝鮮投資一樣，都是嚴格要求自己的。

    大巴車上的其他人，聽著常世輝等人的討論，也漸漸的有了興趣，一會兒，就有人開口問道：“楊銳，可口可樂具體給你開了什么條件？”

    “對啊，，我們也參考一下。”有人開頭了，其他人都積極的很。

    這種事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遇到的，大家對外企的條件也都好奇的很。

    常世輝亦是不自然的笑道：“就是，給給我們你拒絕了多少錢？”

    “不是我要拒絕，是他們沒誠意。”楊銳解釋了一句，接著又道：“最后開價是一萬兩千美元，再想往高談，也談不下去了。”

    “一萬兩千……美元……”這個數(shù)字，是常世輝設(shè)想的金額的十倍，最難得的是美元。

    美元和人民幣的官方兌換比是很低的，往往一美元在銀行只能兌換成兩三塊錢。

    但是，與銀行一墻之隔的黑市里，美元兌人民幣，卻往往能有七倍八倍的差距。

    這個兌換差，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林學(xué)院的老教授亦是傻眼了，問：“一萬兩千美元，為什么不答應(yīng)！”

    他簡直有點生氣的樣子。

    楊銳只好解釋國外云云，奈何老教授然不聽，幾乎是垂首頓足的道：“你你有多浪費，一萬兩千美元，要做多少東西啊。”

    楊銳喏喏點頭，基是老教授什么，他就聽什么。

    大巴車里的人一看，呦呵，還挺尊重老同志的……不過，大部分更在為一萬兩千美元喘氣。

    常世輝忍不住問：“你想要多少？一萬二還不同意。”

    “我也不上，不過，一萬二太賤賣了。”楊銳到這里，停了一下，又道：“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費有空閑，正好可以做一個新實驗，寫寫論文什么的，你們那邊要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給我啊。”

    常世輝恨不得給楊銳的“賤賣”吐口唾沫，然而，談話的主導(dǎo)權(quán)，早就落到了楊銳頭上。

    與楊銳合寫論文，對大巴車里的先生們來，還真有點感興趣。

    楊銳現(xiàn)在差不多已是j大批量組刷的程度了，而這樣的論文，哪怕是第二作者，對大部分的學(xué)校和研究機構(gòu)也有誘惑力。

    楊銳一邊聊天一邊記錄大家的聯(lián)系方式，現(xiàn)在沒有絡(luò)，想擴展社交圈，想拓展科研圈子，一半靠聊天，一半靠寫信。

    不過，比起努力拍電報的舍伍德來，抄寫一點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實在算不得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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