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諭將課程安排交代完了便咳嗽一聲示意眾人可以離開了。
今日只是眾生員回縣學(xué)報道的日子,真正的考前集訓(xùn)從明日開始。
寧修剛想起身離開,便聽到一個人喊他的名字。
嗯?聽聲音怎么那么像何教諭呢?
“寧修,你過來一下,老夫有話問你!”
寧修無奈只得轉(zhuǎn)過身來朝何教諭走去。
這種感覺就像前世放學(xué)后被老師點名叫住,太酸爽了。
“學(xué)生寧修,拜見教諭大人!
寧修沖何教諭躬身施了一禮,端是把禮節(jié)做足。
何教諭嗯了一聲,打著官腔道:“老夫聽你家不僅開有酒樓,還兼著做著肥皂、水泥的生意?這肥皂老夫見過,水泥是什么東西?”
呃,寧修直是有些發(fā)懵,何教諭一上來就問這個問題是啥意思?
雖然十分不解,寧修也只能拱手作答:“回稟教諭大人,這水泥是一種粘合劑,類似于咱們使用的石灰砂漿,粘合磚塊效果非常好!
“哦?”
何教諭捋著胡須,顯然很感興趣的樣子。
“學(xué)生覺得水泥遲早會替代石灰砂漿,成為使用最廣的粘合劑!
寧修心道好嘛,這何教諭不會要蓋新宅子吧?要真是如此水泥確實可以發(fā)揮出很大作用。
“這么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了?”
誰料何教諭話鋒陡然一轉(zhuǎn),語氣變得冰冷無比。
這是什么意思?
寧修心中一沉,何教諭不會是沖著他來的吧?
“學(xué)生愚鈍,不明教諭大人所言何意!
何教諭冷笑一聲道:“聽這肥皂和水泥都是你做出來的,那么老夫稱你為商人有什么不對嗎?或者用稱你為匠人?”
聽到這里寧修心中已經(jīng)了悟。
原來這何教諭真的是沖他來的。
“這肥皂和水泥確實是學(xué)生制出的。但以此就學(xué)生是商人或匠人未免有些不公吧?學(xué)生的身份是縣學(xué)生員,是有功名在身的!
面對何教諭這樣的人,在關(guān)鍵問題上絕對不能服軟退讓,這是寧修的經(jīng)驗。
起初寧修還以為何教諭刁難劉惟寧只是因為二人有私人恩怨,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何教諭身的問題更大一些。
有些人就是純粹的以自我為中心,只要不符合他心意的都會被穿鞋。這何教諭顯然就屬于這一類型。
對付這種人一是不能軟弱讓他以為你可以欺負(fù)。二是不能讓他抓住把柄。
前者寧修已經(jīng)做到了,后者嘛還需要努力。
何一卿不曾想寧修會如此硬氣,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齒∠夫差點都被你繞糊涂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縣學(xué)生員,為何做那等低賤逐利之事?”
我靠 ̄修險些爆出粗口。
經(jīng)商就是低賤之事?這個何教諭也太不講道理了。
雖然明太祖朱元璋在立國之初就排出了士農(nóng)工商的順序,商人排在最末等,給人一種商人在明朝混的很慘的故有芋。
但實際上商人在有明一朝都生活的很好。
這不難理解,經(jīng)濟基傣定一切。在任何時代要想活的滋潤就得有權(quán)或錢二者其一。
權(quán)自不必,錢的影響力也是巨大的。
如果明初對商人的打壓還有些嚴(yán)重,商人不敢在街上公然穿絲綢衣服,到了晚明商人的地位大幅提升,別穿絲綢衣服上街了,一個個府壢建的富麗堂皇,不比那些官老爺差。
當(dāng)然,府坌的一些形制還是不能僭的,不然是要被殺頭的。
別的且不,晚明朝廷之中的高官要員有多少是大鹽商出身?張四維張大學(xué)士就是一個吧?
商人甚至可以靠鹽籍附籍當(dāng)?shù)貐⒓涌婆e,這也是隨著時代發(fā)展朝廷給商人做出的讓步。
要按照何教諭的觀點,這些大鹽商子弟都是低賤之輩,不等于把張四維也給罵了嗎?
何教諭瘍性無視了晚明商人地位的變化,還以明朝剛剛建國時的老黃歷看待問題,真是氣的寧修想笑。
“教諭大人此言差矣。學(xué)生以為經(jīng)商與讀書并不沖突。試問那些書香門第,那些世家豪族哪個不經(jīng)商?他們又哪個不考科舉,不入仕途?只不過他們經(jīng)商的多是偏房子弟罷了。學(xué)生家境貧寒,不去經(jīng)商哪里有錢讀書?再者,朝廷之中,遍數(shù)部院高官有商人背景的恐怕不止一半吧?這些人也是行低賤之事嗎?張四維張閣老也出身鹽商世家,他也是低賤之輩嗎?”
“你!”
何教諭想給寧修來一個下馬威,誰知卻被寧修據(jù)理力爭的啞口無言。
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一肚子辭噎在喉嚨邊不出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哼,那些大人們也只是家族有人經(jīng)商并不親自經(jīng)商∠夫勸你還是找個代理人,免得被人在背后指摘!
寧修心道這老家伙看來也沒啥可怕的嘛,被他這么一逼就敗下陣來了。
“多謝教諭大人提醒。”
既然何教諭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xù)糾纏的意思,寧修也不會死纏爛打。
畢竟他還要在縣學(xué)中讀書,徹底得罪了何教諭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退下吧!”
何教諭不耐的擺了擺手道。
寧修退出明倫堂后,劉惟寧主動湊了過來道:“寧朋友,那何教諭獨留你下來是為何事?”
寧修嘆息一聲道:“給我一記下馬威罷了!
劉惟寧皺眉道:“這是為何?寧朋友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要給寧朋友下馬威?”
寧修搖了曳道:“我怎么知道,也許是看不慣文人經(jīng)商吧!
他便將與何教諭的對話與了劉惟寧聽,劉惟寧聽罷后直是深吸了一口氣。
“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寧修之所以跟劉惟寧聊起與何教諭的對話,是因為他知道劉惟寧絕不會跑去何教諭那里打報告。
二人同被何教諭刁難,自然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只不過現(xiàn)在看來,寧修的前景相對好一些。何教諭只是與他“提醒”了一番,并沒有撕破臉皮。
“寧朋友還是多加心吧,盡量不要讓他拿住把柄。這個人心眼比針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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