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南匯監獄，17489號分身沿著人行道走向最近的公交站臺。
前57號作為吳迪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東西他都不能接觸，包括他銀行卡里的錢，以及仍被停在當初案發現場的車。
不過這個狀況很快就會改變了。
就在他的右手邊，一個頭戴鴨舌帽的混子嚼著口香糖，一臉吊兒郎當地玩著手機。
乍看之下，這人似乎是在這兒等車。不過17489號清楚，他真正的目的應該是站在這兒等自己。
口香糖是他從看到自己離開監獄后才開始嚼的，在這之前他一直在自拍，或者說是以自拍的姿勢通過手機前置攝像頭監視監獄大門。
2分鐘后，公交車來了。
交了錢，分身徑直往最后一排空位走去。不出意料的，那混子也跟著上了車，和他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
車啟動了。借著公交車的轟鳴，那混子邊嚼口香糖，邊對著面前的空氣說道：“東西拿好。”
一封信封從他手里遞了過來，17489號通過手感判斷出這里面大概放了1萬現金，以及幾張硬質的卡片。
完成任務，混子坐了4站路后就直接下車了。分身則一路坐回了市區，最后在一家4s店前走了下來。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能為你服務的嗎？”
17489號才剛剛踏入店名，滿面笑容的女導購就迎了上來。分身迅速將展廳里的車掃了一遍，然后往放置低檔車的區域走去。
女導購臉上的笑容黯淡了一點，跟著詢問道：“請問您的購車預算是多少呢，如果是5到10萬左右的話，我建議您可以選擇大眾最近的高爾夫，整車13W左右，但如果申請貸款的話您只需要每個月還3千就可以了。”
盡管導購臉上的笑容很親切，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每個月只需要還3千的愿景也很美好，但分身并沒有像其他想買輛好車卻囊中羞澀的男人一樣被導購的話動搖，最后買了一輛遠遠超出原本預算的座駕。
他進門前就已經決定了，像車這種隨時有可能面臨丟棄的代步工具，大概花個6萬就可以了。
“就這個吧，哪里付錢。”
這大概是女導購見過的最快下決定的顧客，從進門到現在不過1分多鐘，分身就像買菜似的挑好了汽車。她看著兩人旁邊的豐田，緊了緊手上的水筆，笑著問道：“您不在多看看其他款式了嗎？”
“嗯。”
“……”
“那好，請跟我來。”
女導購一轉身，就跟不遠處的經理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看這人長得人模狗樣的，她也不會親自出手。沒想到居然是個沒錢的癟三，真是浪費她口水。
17489號站在后面將導購員和經理之間無聲的交流看著眼里，他將口袋里掏出不久前混子給他的信封，將里面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先生您好，請在這里登記一下。”經理看著吳迪手里的一沓鈔票挑了挑眉，問道：“請問您是要付現金嗎，你如果想要申請貸款，需要……”
“刷卡，全款。”
“好的。”經理接過分身從錢下面抽出來的身份證駕駛證以及銀行卡，將上面的信息錄入系統后，拿著銀行卡插進了POS機。
“尹其先生，麻煩輸一下密碼。”
尹其……那老頭倒是想得真多。
按下6位數密碼，分身暗自笑了笑，對經理說道：“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里面還有多少余額。”
經理自以為理解地點了點頭，付完款后，他又將POS機改成了查詢余額的狀態，當分身再次輸完密碼后，屏幕上頓時跳出了他卡里當前所剩的金額。
“謝謝，什么時候可以拿車。”
“啊？哦，那個，17號就可以拿了先生，到時候我會打電話通知您的。”經理回過神來，連忙將協議和三張卡遞了過去，并一路跟著分身將他送到了門口才停下腳步，看得早就離開了的導購員一臉迷惑。
“怎么了？”
女導購款款走了過來，看著分身一路小跑，趕著公交車離開前上了車，不由輕笑了一聲。
誰知經理搖了搖頭，嘀咕了幾聲“搞不懂”后，忽然神秘兮兮地問道：“你猜，他卡里有多少錢？”
“怎么，很多么？”
經理既然這么問，那說不定還真是自己走了眼。女導購懊惱錯失了良機，說道：“早知道就應該帶他去看奧迪的。”
一輛奧迪怎么也得二三十萬，她的分成也高多了。
“呵，奧迪？”經理笑了，這些女孩就是太勢力，眼界又太低，“他卡里的錢都夠買限量款的那種法拉利了，你說多少錢。”
女導購臉上的驚訝溢于言表，既然這樣，他為什么挑了一臉最便宜的車走？
其它沒有顧客的導購們三三兩兩地湊了過來，人群中不時發出幾聲驚呼和疑問，這讓經理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仿佛他卡里也有這么多錢似的。
女導購看著眾人明里暗里看過來的目光，垂下眼眸走到了一邊，趁其他人都圍著經理打轉的時候，偷偷將分身留在購車協議書上的電話和地址記了下來。
而坐在公交車上的分身同樣對杜辛名的大手筆感到震驚，沒想到這個從建國起就被控制起來的老人居然這么有錢。
他記得當時只是讓他準備一筆資金方便他使用，沒想到他居然往卡里轉了近兩千萬！難怪讓他等了這么長的時間。
不過，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去。對于杜辛名來說，如果能用錢買一條命，那即便讓他傾盡家產，恐怕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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