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來試探人最有用?一是錢,二是酒。
在錢財?shù)拿媲埃?*會讓人暴露出最真實的貪婪。
在醉酒之后,潛意識會展現(xiàn)一個人最質的心態(tài)。
風云沒錢,但是他有酒。
黎貪用陶碗喝得不過癮,風云笑呵呵的幫他拿過木勺。
淡黃色的酒液從口角溢出,流到健碩的胸膛之上,被火光照射得如同晶瑩的珠串,痛飲酒液,黎貪的眼神來亮。
“黎云!崩柝澓暗。
風云并沒有否認,點頭道:“怎么了?”
黎貪并沒有看他,而是看向無盡的星空。他喃喃問道:“我問你,我黎族千年之后如何?”
風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黎族千年之后如何,我只知道人族千年之后如何。在我那個時代,人族會達到前所未有的輝煌,我們用機械替代人力;我們能飛翔在天際,甚至登上月亮;我們能戰(zhàn)勝大多數(shù)疾病,創(chuàng)造出人工智能。人們安居樂業(yè),國家興旺發(fā)達……”
風云描繪著數(shù)千年后的盛況,雖然好多詞匯都聽不懂,但黎貪依舊聽得心馳神往,心潮澎湃。對于他來,他甚至無法想象風云口中描繪的是怎樣的世界。
半晌,他仰頭喝干了一勺酒,嘆道:“太遙遠了,那樣的世界,我是看不到了,我只想讓國內各部每個新生兒好好的活下來,能吃飽肚子,穿厚毛皮,血脈能代代相傳,我就很滿足了!
好好活著?風云沒話,過了一會,才問道:“目前九黎國每年的新生兒……夭折的有多少?”
黎貪看向火堆,沉聲道:“從上個雪季到現(xiàn)在,我九黎國內新生兒一千一百六十三個,因風寒、蟲疾、腹瀉、缺食死了一百八十七人,再過五個月又是雪季,不知道又要死多少!
“缺食?食物不夠嗎?”風云問道。
黎貪搖頭道:“上次戰(zhàn)爭黎族和九夷族的成年戰(zhàn)士折損過半,而收編九夷族人后,婦女老人又占了多數(shù)。我將九夷人口分散安置為風、木、水、火、玄五部,還有我黎族一共六個大部落分散在國內。但人口集中讓周邊禽獸來少,而從炎部奪來的糧種也連年欠收,這幾年即便各部戰(zhàn)士每日力外出狩獵,依舊不能完供應……”
風云沉思著,開口道:“國內資源匱乏,產出滿足不了需求,所以,你想發(fā)動戰(zhàn)爭?”
黎貪驚訝的看向他,風云看到他的反應,點點頭道:“嗯,是了,你跟姜榆罔有舊仇,而他也是征伐九夷族的幕后推手,對他開戰(zhàn),能夠最大程度的獲得國內九夷殘留部眾的支持,所以,你想對炎部下手?”
黎貪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點點頭道:“你很聰明,如果我此去行事不順,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是最后的辦法!
風云看著他,追問道:“那有沒有想過打輸了怎么辦?”
“不會輸。”黎貪肯定的道:“只要有我黎族兄弟在,我們就不會輸!
“黎族兄弟?有多少?”風云問道。
“連我在內,八十個!崩柝澋,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加上你,八十一個!
風云自動忽略了他自己,驚訝問道:“就八十個人,你敢不會輸?”
“不會輸!崩柝澝嫔鲜菬o比的自信,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不會輸。”
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風云沒再話,把烤肉遞給灰六兒,黎貪光喝酒就夠了,顧不上吃肉。
見他不再言語,黎貪想了想,問道:“你為什么問我會不會打輸?難道這次我會輸?”
風云搖搖頭,低頭咬了一口肉,含糊道:“不知道!
黎貪點點頭,沒再追問,從已經(jīng)喝到見底的陶壇里舀出一木勺酒仰頭飲盡。擦了擦嘴角的酒液,他道:“不知道好,最好也別讓我知道,知道了沒意思!
風云驚訝的看著他,心中不禁又一次刷新了對他的認識。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刀耕火種時代的原始人能有如此的胸襟氣度,光是這一份淡然的胸懷,在他的那個年代,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血脈巫力的加持下,風云和黎貪的肚子如同無底洞一般,一塊塊的烤肉,一勺勺的酒液被吞下。黎貪應該是第一次喝酒,一壇酒大多數(shù)進了他的肚子,撐到這會已經(jīng)有些微醺了。
黎貪喝得興起,索性直接抱起酒壇對嘴喝了起來。
拿著一根剃得干干凈凈的腿棒骨放在火堆上烤,風云想了想,問他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沒有戰(zhàn)爭,才是讓所有人能夠安居樂業(yè)的前提?”
“沒有戰(zhàn)爭?怎么可能?”黎貪放下酒壇,打了個嗝,擦去嘴角的酒液。略有些搖晃著看了風云一眼,嘟囔道:“除非人族死絕了,否則就不可能沒有戰(zhàn)爭。別人族了,就是毛族、鱗族,甚至是羽族,不也也是弱肉強食?我敢,再過幾千年,幾萬年,只要有人族,就會有戰(zhàn)爭。”
風云啞口無言,他沒法反駁,即便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地球上的戰(zhàn)爭也從來沒停過。
起戰(zhàn)爭,這是黎貪的老行了,一開頭就沒完了。黎貪起了聊天的興致,道:“人是永遠不會滿足的,除非得到世界。你知道我為什么叫黎貪?因為我貪吃,從我就比別人吃得多,為了一口吃食我敢跟比我高兩個頭的孩子打架,吃到一口我就想兩口,吃到兩口我就想一只。貪欲是沒有辦法抑制的,要勇敢正面面對它。我有**,才會有動力,我不滿足,才會想辦法去得到更多,我擁有更多,才有多余的給別人。”
搖了搖頭,風云道:“你這是歪理,**雖然不能抑制,但是可以掌控,只有控制不了**,才會造成索求不滿,釀成戰(zhàn)爭的惡果!
黎貪嗤笑一聲,拍了拍酒壇,壇中發(fā)出空甕聲,他哈哈笑道:“那你喝水就足夠了,為什么要弄出這個酒呢?”
“我……”風云有些哭笑不得,他做夢也沒想到會被一個原始人辯得啞口無言。搖了搖頭,他笑道:“行,你是老前輩,我不過你,行吧?喝酒喝酒!”
黎貪哈哈大笑,舉起酒壇仰頭灌下,壇底的酒液涌出,從他口角溢出,撒落在地上,看得風云很是肉疼。這些可都是王留下的存貨,喝一點少一點啊!
將壇中酒水喝了個干凈,黎貪丟下酒壇,醉眼朦朧的站起身,握拳敲擊著胸膛,發(fā)出聲聲悶響。他開口唱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腳下草莖纏繞,黎貪很快站立不穩(wěn),轟然倒地,吐著酒氣打起酣來。
風云看了眼他,回過頭來,揮動銅斧砍開腿骨,扯了根中空的草桿,插進去滋滋的嘬著骨油。
慢里斯條的啃著骨頭縫間的肉絲,風云思考著黎貪的話。
他是蚩尤也好,黎貪也罷,對于風云來都不是那么重要。風云現(xiàn)在唯一的需求就是盡快完成任務,盡早回家。
孤身奮戰(zhàn),他必須先為自己考慮。
至少目前來看,黎貪對他應該是沒有惡意。王提過,系統(tǒng)給出的任務會來難,雙拳難敵四手,多出一個幫手無疑是多了一層保險。因此,跟黎貪交好是很有必要的,不別的,光他的身手,至少也能讓他幫忙做幾個任務,怎么也不是賠買賣,更不用他背后還有一個國家!
咦?這是一不心,跟一個總統(tǒng)交了朋友了嗎?
當然,玩笑歸玩笑,把握好分寸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有系統(tǒng)的時間線維護這個大殺器存在,還是要提高警惕。
兩人聊得有些晚,灰六兒已經(jīng)臥在一旁睡著了。俯身抱起她,走到草堆旁,放在上面。
白從陰影中走出,開口問道:“你要跟他走嗎?”
“誰我要跟他走的?”風云瞥了它一眼,伸了個懶腰,笑道:“你很想讓我跟他走嗎?”
“我無所謂。”白轉身重新沒入黑暗中,留下淡淡一句:“看你自己嘍!”
看我?風云笑了笑,躺在草堆上,閉上眼睛,喃喃道:“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個過客而已……”
灰六兒睡夢**了拱身子,偎到風云身旁,尋了個熟悉的位置,微笑著沉沉睡去。
從睡夢中驚醒,并沒有夢中的木棍迎頭敲來,看了看身旁流著口水的灰六兒,風云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看向火堆旁,原睡著黎貪的位置卻空無一物。
“天沒亮就走了。”白躺在一堆肥肉身上開口道。也不知道它怎么調教的,原愛鉆泥塘的豬崽子們如今卻一個比一個干凈,而且很是聽話。最重要的是,長得比吹氣還快,這才多少天,個頭居然都比白還大了。
“不錯不錯,等到冬天就可以殺了吃肉了!憋L云滿意道。
白一瞪眼:“你敢?”
“咦?你不是公的嗎?怎么還母性泛濫?”風云笑著道。
白懶洋洋的道:“現(xiàn)在它們是我的弟,要吃先得過我這一關。”
“好!那不就是先吃你嗎?”風云呵呵道。
白斜了他一眼,口中豬叫一聲,豬崽們就齊齊起身,扛著它朝林中走去。
“嗬!這排場!好玩!”風云啪啪的拼命鼓掌,像是看到了馬戲團表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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