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十九道河畔,本來荒蕪一片,數(shù)十里難見人煙的一處地方,自從兩個月前火熱了起來。 各種各樣的木料、成車的水泥被堆在一起,在普通人還不知道的時候,兩個月內(nèi)在這建起來了大耀的第一批工廠。 每日來往的牛車、推車不計其數(shù)。 除了在十九道河每日打撈的魚類高溫烹制過后送往新軍營,還有石英砂、硼砂、硼酸、重晶石、碳酸鋇、石灰石、長石等各種各樣的石料從遠處送來。 一片熱鬧的景象。 與之相應的還有著幾十里外的兩個新軍營,四萬新軍在這兩處接受訓練。 任八千隨同女帝抵達這兩處新軍營的時候,受到矚目僅次于女帝。 “是那子吧?” “一只手就掐吧死了,應該就是他。” “這個混蛋……” “拿石頭打他?” “找死啊,陛下在……雖然我也想拿石頭打他。” 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咒罵。 他們來參軍是為了吃肉的,結果吃魚,里面有一些沒燉爛的刺,經(jīng)常被扎嗓子,而且味道還不好。 這都是因為這子出的餿主意,簡直缺德透了。 自從到這處軍營門口,任八千就感受到了從四周傳來的敵意,都是來自那些一身肌肉,皮膚古銅色,一臉兇蠻的新兵身上。 雖然已經(jīng)被女帝提醒過了,不過到都是敵意,那種目光如同鋼針一般扎在他身上,這種感覺可不太好受。 “我挺無辜的……”任八千在女帝身邊聲道,很委屈。 現(xiàn)在那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了,相個辦法保證你們的伙食和營養(yǎng),你們不感謝也就算了,竟然還敵視。 還真是狗咬呂洞賓啊。 “也算不上無辜,這主意畢竟是你出的。”女帝隨口回了他一句。 “可當時的情況,供應兩萬新軍的糧草已經(jīng)很有難度了,更不用四萬新軍了。”任八千叫屈道。“如果不這樣,根本供應不了四萬新軍的糧草,更不用其他了。”任八千更委屈了。 “所以你出了這個主意……”女帝換了個法。 “陛下,臣也是為了國事。”任八千徹底郁悶了,自己太冤了。 “然后出了這個主意,所以他們也沒恨錯人。” 任八千:…… 還能不能聊了? 雖然不管怎么,這主意確實是他出的。 那些新軍當兵是為了吃肉,結果變成吃魚,不管因為什么原因,主意是任八千出的,他們自然也恨上任八千了。 在某方面上,也沒錯。 任八千無奈了。“臣也是為了國事。” 女帝仿佛無意的動作一般抓住他的手捏了一下,算是安慰,隨機便分開。 女帝輕輕道。“你不能指望每一個人都明白那么多道理。” 女帝的動作很快,可這個動作仍然被許多人收入眼中,一個個都眼睛看,當做什么也沒看到。 任八千知道女帝的話是對的。 就連現(xiàn)代社會,都不是每個人都明白事理,何況是在這樣落后的一個世界,要求的目標是那些從來都沒讀過書,一輩子可能第一次走出大山的人。 他明白這個事,但不妨礙他繼續(xù)一臉的委屈。 這是兩碼事。 兩個軍營都轉了一圈,看了下軍營的情況,也看了下他們的操演。 第一個新軍營明顯比第二個新軍營看起來要強一點,起碼不那么亂,而且在操演的時候也更有氣勢。 第一個軍營就是已經(jīng)訓練了五個多月,在女帝這次巡視后就要拔營前往東北都護府的第一批新軍。 而第二個新軍營中的新軍還要經(jīng)過四個月的訓練才行。 一共耽擱了十二,女帝的鑾駕才再次出發(fā),前往上游處的一處渡口,那里已經(jīng)有三艘大船在那里等著了。 確實很大,長足有四五十米,在船板上起了三層建筑,高出水面有近二十米高。 船本身應該很奢華,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雕刻。不過也不知道這船用了多少年了,船體已經(jīng)很舊,有些地方還能看到“補丁”。 而在船的下半部,則是探出了很多的長漿,作為船只前進的動力。 “陛下心。”任八千看女帝要上舷梯,很殷勤的上去扶著女帝,周圍人全在那翻白眼兒。 這船就是再高一倍,陛下想要上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哪用得著你來獻殷勤? 女帝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多此一舉,不過心里倒是挺受用的。 透過薄薄的輕紗接觸女帝的手臂,任八千倒是沒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反倒心翼翼的看著腳下的舷梯。每一腳踩上去都會顫一下,讓他懷疑這舷梯會不會突然折斷了。 上了甲板,看到這船的全貌,確實宏偉。以這個世界的生產(chǎn)力,這樣大的船算是龐然大物了。 不過船上和在下方看到的一樣,雖然干凈,但很舊。 “杜老六你心點。” “唉?這梯子怎么這么顫?感覺我要掉下去,救命來,鐵勛快來扶我一把!”兩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任八千扭頭趴著船舷看過去,杜老六站在舷梯上沖著下方一個少年擠眉弄眼。 掏槍。 “砰!” “啊——!” “老師我錯了!”杜老六雙手貼在腿兩邊,站在那里低著腦袋老老實實道:“男子漢大丈夫,就算再危險,也絕不能出來。” “你懂的太多了!”任八千淡淡道。 “砰!” “啊——!” 下方好多人看著任八千的身影消失在船邊,心里默默念了幾遍任八千的話,這話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忘了,這話有氣勢。 將槍塞進腰里,任八千走回女帝身邊:“這船是哪來的?” 他不會以為這船是大耀建造的,風格就不一樣。那些雕刻風格很精致,還有掉落的漆面也沒有修補。 他倒是有個想法,這船該不會是當年灝國留下來的吧?那可起碼七十年了,要知道這可是在水里,七十年早就泡爛了吧? “卓越送上來的,有些年頭了。”女帝了一句。 任八千想了想,卓越是東南都護府的大都護吧。 聽陳國國內(nèi)多河流,這船從哪來的就不用了。 “該換了,這船在河面上不太安全吧?”任八千踩在甲板上,腳下發(fā)出咯吱的聲音。 “卓越已經(jīng)在物色合適的船只了,找到了就送回來。” 任八千:…… 聽聽著話,別的不用問了,壓根就不考慮在哪訂制或者別人賣不賣的問題。 估計卓越買船就是將刀架在對方脖子上扔下一兩碎銀子,問問對方要船還是要錢? 能坐這種船的估計不是普通人,一看這架勢,肯定都是要錢了。 船只的速度不算快,穿過這十幾里江面大概要半個時辰。 不過倒是平穩(wěn),幾乎感覺不到多少顛簸。 任八千和女帝站在船頭,聽到遙遙有歌聲傳來。 “長河濤濤腳下起,浪淘風簸涯去……” 聲音傳至任八千耳邊,只能聽清這兩句。 讓人奇怪的是這歌聲不是來自對岸,而是來自和船只平行的地方。 任八千扭頭四望,最后在遠處河中看到一個點。 或者是河面上,有一個人,正踩在水面上朝著河對岸滑去,和自己等人是同樣的方向,不過間隔數(shù)里。 若不是這歌聲,恐怕還真未必能發(fā)現(xiàn)對方。 對,滑,就像溜冰那樣,雖然看不清,但對方速度極快,明顯不是在游。 “踏水而行?”任八千大驚,沒想到在大耀境內(nèi)竟然看到這樣的人物。 “望遠鏡給我。”任八千沖著護衛(wèi)招呼。 很快,任八千就從望遠鏡中看到對方的全貌。 一個男人,穿著一襲紫衫,年紀樣貌倒是看不清楚,卻看清了對方確實在大河中滑行。 而且雙手背在身后,抬頭望,風將衣服吹起,那姿態(tài)如同即將飛仙而去一般。 只這做派,就不是普通人。 再仔細看,任八千面色古怪起來。 只見對方腳下一截木頭在水中浮沉,而在木頭前段拴著一根繩子,繩子前方則是一“只”飛劍,正在水面上方一米多高的位置,如同牛馬一般拉著木頭與其上的男人前行。 先前他心中那飄飄若仙的高人形象頓時如同肥皂泡一般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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