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至春分時節(jié),漓水河畔春泥潮濕,嫩綠的樹枝都已經(jīng)發(fā)芽了,蔥綠的兩岸景色怡然,霧氣氤氳,加上遠(yuǎn)方山巒的若隱若現(xiàn),更加顯得美輪美奐,寧靜不可方物。
不過,柳樹顯然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景色,她雙手抱著膝蓋,坐在漓水河畔的一處山頭望著遠(yuǎn)處的白云城,抿著嘴,神色很悲憤。
她看起來很瘦,**歲大的樣子,白皙圓潤的臉上稚氣未脫,如瓷娃娃般,惹人憐愛。
只是,她現(xiàn)在看起來很傷心,不斷抽泣著臉,梨花帶雨的模樣,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已經(jīng)開始變得紅腫起來。
伸手抹了一把臉頰,這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袖口已經(jīng)是黑漆漆的了,她睜大了眼睛,發(fā)現(xiàn)不止是袖口,潔白的衣裙上早已沾滿了泥土,變得凌亂不堪,這樣看著,她嘴一癟,雙眼微閉,哭的愈發(fā)的傷心難過。
“嗚嗚……嗚嗚……”
清脆的哭音斷斷續(xù)續(xù),傳出老遠(yuǎn),讓原寧靜的山林都瞬間變得凌亂了起來。
……
……
云霧山腳下,一行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為首的男子穿著粗布麻衣,撐著一根木棍,背負(fù)背簍,一副進(jìn)山采藥人的打扮。
“怎么了?”后面有人問。
男子不語,冷冷的審視了下山林,最后搖了搖頭。
“我仿佛聽到了女子的哭聲。”
“哭聲?”后面一行人瞬間變得警惕了起來。
“不要緊張,或許我聽錯了也不定!
“不要大意,這云霧山山高林密,未嘗沒有山精鬼魅之流。我們有要事在身,一切心行事。”
“嗯!蹦凶恿祟^。
“離那地方,還有多遠(yuǎn)?”有人問。
“不到四十里,沒有意外的話,半個時辰就能到達(dá)!
“好,加快腳程!
“嗖嗖嗖!”
一行人健步如飛,在險峻的山林中迅速穿行。
半個時辰后,一座陡峭的山峰下。
“就是這里?”
“就是這里!
后面的人望向山峰下面湍急的河水,忍不住蹙了蹙眉︰“上邊到底讓我們來做什么?你可以了吧!
“好。”為首的男子用木棍在地上敲了敲,畫了一個圈︰“你們看……”
他指著這個圈,后面的十幾個人部圍了上來。
然后……
“轟!”
木棍驀然炸開,木屑飛濺!
“——!”
有人捂著眼睛慘叫,有人顱骨被洞穿,鮮血染紅了一丈方圓,但是仍有警覺的人手靠著肉墊躲過了偷襲。
“藏鋒,你想干什么?”有人暴喝。
先前帶路的男子一聲不吭,雙目如電,龍行虎步的沖了上來,臨至近前的時候,手中卻豁然多出了一把短劍。
“嗡”的一聲,空氣被切開的聲音,劍光末入身體,他伸出一只手推開了這人,鮮血飛濺,后者的身體踉蹌了幾步,落入了湍急的漓水之中。
“!殺了他!”
有人高喊,剩下的六七人抽出背簍里藏匿的長刀,道力運轉(zhuǎn),傳至刀上,耀眼的刀芒虎虎生風(fēng),朝著男子憑空斬來。
“鏘!”
刀芒劍光泯滅,化而無聲。
但緊接著,更加密集的劍光如潮海般洶涌而出。
“噗!噗!噗!”
脆弱的皮膚被輕而易舉的刺穿,男子手腕一抖,鮮血順著劍身噴出,劍光一閃,在半空中又劃出一個可怕的弧度,發(fā)出凌厲的搏殺。
“!”
廝殺聲起,彌漫在整個山林間。
……
……
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柳樹停止了哭泣,微腫的眸子望向遠(yuǎn)處的一座山峰,神色呆了呆。
云霧飄渺,遮掩了視線。
她皺了皺好看的眉,仔細(xì)打量了幾眼,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奇,駕著道法,如云霧般的飛了過去,最后,落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
山林中,她如魚得水,草木的呼吸,山石的回響,敏銳的靈覺仿佛波紋一樣蕩漾開,最后在腦海里凝成一幅幅清晰的畫面。
“咦?”
她輕“咦”了一聲,淡藍(lán)色的眸子望著數(shù)里外的山峰下。
那里,一個冷峻的人類似乎在做一些古怪的舉動,她看到那個人類殺掉同伴之后,用武器在每一個已經(jīng)死亡的同類身上戳了幾下,然后這人類將同類扔下山峰,拋入了奔流不息的漓水之中。
完這一切,那男子抬頭看了看山峰,凌空一躍,向著半山腰竄去。
“人類果然如娘親的那般,復(fù)雜而恐怖呢!”
她皺著瓊鼻,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清脆的童音傳出,整個山林的花草樹木枝葉微擺,似乎在回應(yīng)。
……
……
馬熊鎮(zhèn),礦場。
章管事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然后撇了一眼下首的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吳掌柜,不是我章某人不想幫你,而是實在是無能為力。 彼麌@了口氣,指著外面川流不息的馬車︰“你看看,外面這些人,有清水城來的、有高陽城來的,他們都是在這里等了好幾天了,最多的甚至等了半個月,我這里的礦工只有這些,哪怕日夜趕工,也是供不應(yīng)求。
“章管事!不是我吳某人強人所難,而是已經(jīng)火燒眉毛了啊,您也知道,南邊兒最近又打了起來,那邊催得緊,半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催促了五六次,我鋪子里的爐子已經(jīng)燒的通紅了,就等著這批秘銀開爐出工呢。”看章管事不為所動的模樣,吳掌柜心中一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況且,誰不知道您在礦場乃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啊,只要您句話,調(diào)配這貨,不過是毛毛雨罷了,只要您肯幫幫忙,我吳某一定感激不盡。”這人堆起笑,咬牙遞上一東西。
“咦?”
章管事眉頭挑了挑,斜瞥了一眼,眸光一亮。裝模作樣的接下,隨手捏了捏,好家伙,十足的紫金啊!
“吳掌柜,你這是何意?”他將東西仍在桌子上。
“聊表心意!聊表心意罷了!”吳掌柜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
“東西你拿回去,我不會收的,至于貨嗎……”他看了一眼吳掌柜,頓了頓︰“我想辦法先調(diào)配給你,讓你拉回去,總不能讓你鋪子里的幾十號人空等著吧!”
“哎,多謝章管事了,那我,這就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
吳掌柜偷偷瞅了一眼桌子上的一塊紫金,卻發(fā)現(xiàn)章管事絲毫沒有還回來的樣子,暗中腹誹了幾句,他忍著肉痛,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還回來的道理。”
看著某人離去,章管事冷笑一聲,放下了茶杯。
他伸出一只手,在這一塊紫金上摸了摸︰“真是個好東西啊……”
晃悠著腦袋,神情愈發(fā)放松了。
只是,下一刻
“——轟!”
整個大地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桌椅抖動,瓷器散落一地。
章管事面色一變,連忙運轉(zhuǎn)道法穩(wěn)住晃動的身體。
只是,大地晃動的愈加厲害,連墻壁都浮現(xiàn)出絲絲裂紋。
“啪”的一聲,房梁忽然斷裂,整個屋沉了下來。
他臉色大變,慌忙間運足道力,一掌拍出,破開屋竄了出去。
震動持續(xù)了數(shù)息,他立足在一處高地,舉目望去,礦場一片狼藉,有黑色的濃煙從地底裂縫滲出。
“不好,礦洞!”
他連忙將紫金揣入懷中,朝著礦洞的方向掠了過去。
……
……
“人都來了?”
“來了,昨天發(fā)的消息,想必這時,已經(jīng)到了碼頭!
“那就好。”
“只是……”
“什么?”
“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剛剛好!
屋子內(nèi)一時陷入了沉默。
……
……
“準(zhǔn)備好了?”
“差不多了!
“那邊呢,有什么動靜?”
“呃……很安靜。”
“我叫你查的東西呢!”
“查了,但是短時間內(nèi),查不出什么!
“算了,來不及了。對了,那人有消息么?”
“有,他,如您所愿!
“哼,不敢示人的鬼東西。”
“主上,我們這么做,無異于……與虎謀皮啊!”
“我還有的選擇么?從踏上那條船開始,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讓我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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