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白云城的氣溫忽然降了下來,早晨的時候變得格外冷冽,一股股寒氣攜帶著逼人的冷意,帶走了暖春里的最后的一絲溫潤。
一大清早,蓮打著哈欠推開了門,一手揉了揉稀松的眼睛,微風侵襲過的時候,她打了個寒顫,忍不住雙手環抱了起來。
“奇怪,都已是春天了,怎么還會這么冷?”她皺了皺鼻子,抱怨的嘀咕著。
“是火山爆發影響了氣候。”
院子里面傳來一道回答聲,蓮深出腦袋望了過去,卻發現是楚軒站在院子內,正指揮著張氏三兄弟在清掃落下的火山灰。
蓮眼睛一亮,露出了兩個酒窩︰“楚公子,你回來啦!”
這丫頭如今到是不怕楚軒了,或許是搞清楚了自家姐在嚇唬自己,破天荒的和楚軒打起招呼來,楚軒也很給面子,微微了頭。
“蓮,你在跟誰話?”
蘇魚慵懶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似乎是沒有睡醒的緣故,蓮趕緊朝著里面喊了一聲,大概的意思就是楚公子回來了云云,一陣悉悉索索的整理之后,蘇魚容光煥發的走出了房間,圍著楚軒轉了一圈。
楚軒看了一眼房間門后躲藏的瘦身影,然后沖著蘇魚問了一句︰“你干嘛?”
“看你有沒有缺胳膊掉腿。”她一臉認真的回答。
“我的胳膊和腿很結實,所以掉不下來。”他。
蘇魚撇撇嘴,轉身的時候,仿佛看見了什么新奇的東西,發出一陣浮夸的驚嘆聲。
“哇,你從那里搞到的,好漂亮!”
院子的一處角落,縮成馬匹大的聽雨獸老實的趴在地上,蘇魚一臉欣喜的跑了過來,它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扭過頭去,擺出了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還蠻害羞的嘛。”
蘇魚笑了笑,伸手在聽雨獸的毛發上摸了摸,后者低聲嘶吼,但是作用微乎其微,蘇魚一臉享受,笑著道︰“這皮毛,可是比上好的綢緞還要順滑呢。”
那邊的蓮看到這家伙似乎性格挺溫順的,也好奇的跑過來湊湊熱鬧,她先是伸手摸了摸,實踐過后才了腦袋,表情同意姐所的。
“姐,這匹馬似乎生病了的樣子,看上去好沒精神呢!”蓮對蘇魚著。
“不學無術。”
蘇魚伸出一根白蔥搬的手指,了蓮的腦袋,后者微微縮了縮,一臉不服氣︰“那姐你這家伙是什么?”
“呵呵……”蘇魚淡然一笑,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這東西,叫貔貅,乃是上古異獸。”
“哇,原來它就是貔貅啊!”
蓮一臉驚嘆,主仆二人對著聽雨獸指指交談著,后者噶啦啦噶啦啦的叫了幾聲,張開滿是利齒的獸口望向了楚軒,不過看著對方一臉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沒敢張嘴咬下去。
“它、它不是貔貅。”一道弱弱的聲音從門后傳來,蘇魚和蓮一同望了過去,發現發出聲音的是那個名叫柳樹的姑娘。
“那你它是什么?”蘇魚也不尷尬,灑脫的笑著。
姑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楚軒,神情能的躲閃了下,半天才開口︰“它叫聽雨獸,只是和貔貅長的相像而已。”
“哦。”蘇魚了頭,看著楚軒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才笑著︰“原來這家伙就是聽雨獸啊,呵呵……”
當然,聽雨獸是什么,她還是不知道的。
慢悠悠的湊了上去,她背對著柳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楚軒,然后指了指身后,輕聲問︰“你認識?”
楚軒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道身影,微微了頭。
事實上昨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只妖,只是并不在意,草木之精化成的妖涉世未深,自然帶不來什么太大的危害,一只沒有威脅的妖愿意生活在這里,對于他來并沒有什么影響。
蘇魚到是覺得楚軒似乎真的認識她,既然是認識的,那么她也不想去深究什么,微微打了個哈欠,她沖著楚軒著︰“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兩天沒有回去了,家里,呵呵……會著急的。”
……
……
蘇府坐落在朱雀大街的南側,臨靠羽皇廟,蘇魚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經過了火山爆發后的巨大恐慌,現在的蘇府已經逐漸的安靜下來,和城內的各個世家大族一樣,清理落下的火山灰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了,這個時候,蘇府車水馬龍,走廊上到處都是收拾塵灰的人手,有幾個管事各自監管調度著,打掃的、噴水的,還有在地上摳挖的,看上去一副井然有序的樣子,許多地方已經差不多收拾干凈了。
蘇魚一臉疲憊的打著哈欠,路上遇到的人會微微頭致意,直到離她住的若水閣不遠的地方,才被一群眾人擁簇的婦人攔住了腳步。
嘴角微微抽了抽,搖搖頭,她嘆了口氣,迎上前去,叫了一聲“大伯母”。
那婦人冷著臉,應了一聲,待看見蘇魚這幅打扮的時候,口氣卻頓時變得嚴厲了許多。
“女兒家家的,搞成這幅打扮,成何體統,你也不了,不在是孩子了,有些事情難道總要我一五一十的和你清楚?我們蘇家可是……”
她喋喋不休的著,教之類的話語很是嫻熟,蘇魚魂游天外,面無表情的頭應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一刻鐘后,那婦人不知道了些什么,揮了揮手,似乎在等待著蘇魚的某種表態,后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和那婦人對視,直到那人的臉色愈來愈青,身后低著頭的蓮才微微扯了扯蘇魚的袖子,齜牙咧嘴的著︰“夫人要禁足您一個月。”
“哦。”
她這時候才回過神兒來,沖著婦人微微笑著頭︰“伯母的極是。”
那婦人自然將一切放在眼里,默不作聲,看了蘇魚好久,直到發現不能給她增加絲毫壓力的時候,才微微的閉上眼,她眼角抽動了下,然后狠狠的揮了揮袖子,帶著一群人怏怏而去。
“姐,怎么辦啊!”
“呃,先睡覺。”
……
……
“三姐醒了沒?”
“醒了,看樣子,應該是在讀書。”
“哦?看來她還沒有達到不可救藥的程度。”語氣有些嘲諷的意味︰“……帶我去看看。”
“是。”
落日黃昏下,婦人和嬤嬤走出涼亭,穿過一個兩畝大的花園,來到了若水閣前的池塘旁駐足。
遠處,一棟雅致的閣樓開著窗戶,“蘇魚”背靠著欄桿,在翻綴著一黑皮書。
“她最近去了哪里?”
婦人一襲青色大袍,嘴唇很薄,開闔之間顯得有些刻薄,她眼神凌厲,一眨不眨的盯著閣樓。
旁邊站著個老嬤嬤,一臉為難的樣子。
“怎么?”婦人回頭詢問。
“最近城內發生的事情太多,奴婢就沒有安排人跟著。”老嬤嬤放低姿態著。
抬起眼皮,微微瞅了瞅皺眉的婦人,老嬤嬤試探的︰“夫人,三姐不比的時候了,總這么看著也不是辦法,不如……”
“嗯?”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呃。”老嬤嬤臉色燦燦︰“奴婢的意思是,三姐年齡也不了,也該許上一門親事了。”
“可老三留下的東西……”婦人似乎有些猶豫。
“這好辦,您娘家不是有位公子嘛,年齡也正合適,若是嫁過去,更是親上加親了。”老嬤嬤勸著。
婦人沉默,好久才擺了擺手︰“容我考慮考慮。”
她轉身離開,那嬤嬤跟著,這個時候,閣樓上的那道身影忽然打了個噴嚏,婦人邁出的腳步微微停頓,她瞇著眼睛,猛地回頭望去。
“蓮……”
……
……
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整個蘇府變得格外安靜,蘇魚哼著曲兒,笑逐顏開的推開若水閣的大門。
“蓮你是不知道,今天司樂坊新來了一個戲班子,唱的可……呃!”
她微微眨了眨眼睛,忽然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蓮。
“大伯母?”
“——哼!”婦人冷哼一聲︰“你還有臉叫我大伯母,我們蘇家的門楣,都讓你給丟盡了……”
“嗯,大伯母的極是,魚保證下次不再犯了。”蘇魚臉上堆著笑,然后四處打量了下︰“呃,蓮呢?”
“她在這。”
左側的幕簾下,老嬤嬤似笑非笑的拽著蓮的頭發,后者梨花帶雨的臉頰上微微紅腫,縮著身子看了一眼蘇魚。
“、姐——”她梗咽的著,身子一抽一抽的。
蘇魚臉上的笑容收斂,她微微閉上了眼睛,白皙的手掌攥的很緊。
“誰打的她?”她忽然睜開眼睛,笑著問了句,話語很輕。
“三姐……”那嬤嬤抬了抬眼皮,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是奴婢動的手。”
“這樣……”
蘇魚走上前去,那嬤嬤微微挺直腰板,蘇魚拍了拍嬤嬤的肩膀,笑道︰“做的很好。”
“奴婢該做——”
“的”字尚未出口,便已經嘎然而住,蘇魚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掌,仿佛在拍打一只蚊子,“啪”的一巨聲,那嬤嬤整個人像是炮彈一樣從窗戶飛了出去,從十幾米高的閣樓掉落,砸到了下面的池塘之中,濺出了一大片水花。
婦人的臉頰微微抽了抽,仿佛這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她面色鐵青,忍不住高喝道︰“放肆!”
“——啪!”手掌拍在了桌子上,她站了起來,眼神凌厲。
“你……”
她剛想開口斥責,一股勁風卻灌入口中,所有的言語都仿佛在霎那間被擊成粉碎,不知道什么時候,蘇魚一只白皙素潔的手搭在了婦人的肩膀上,那婦人剛想反抗,卻發現身的道力仿佛泥牛入海,半都不起作用。
蘇魚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兩人面對面,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對方“咚咚咚”的心跳聲。
“你……”婦人咽了口唾沫︰“怎么會道法的?”
蘇魚不答,微微瞇著眼睛,伸出手幫婦人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袍︰“親愛的大伯母,您知道么,我已經……忍您很久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是你大伯母,我是……”
“——啊!”
慘叫聲瞬間撕開了寧靜安詳的蘇府大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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