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從未想過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這樣一個時刻、這樣一個地方。

    這種突然簡直要比告訴他太陽其實是不存在的還要突然。

    但這種感覺還是被雨果平息下來，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雨果心中所升騰出的并非是刻骨銘心的仇恨，而是一種油然而生的親近感。

    這種感覺令雨大感以為，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生都將和對方是不公戴天的敵人，但現在自己卻全然沒有仇恨的感覺。

    雨果稍愣之下很快反應出了這其中的原因，原因就在于對方的形態。

    此時的對方并沒有那一頭雪亮的銀發，面容也沒有冰冷。

    那是一個天真純潔。一頭烏黑秀發的少女。

    那是十年前，還是孩童時期的在海邊廢墟上所預見到的那個雨果。

    雨果驚訝地瞪大眼睛，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對方，此時的他腦中有些混亂，因為看著眼前這個無比熟悉而又感到陌生的人，他忽然無法理解自己的身份。

    水之女還在不斷細化著雨果的形態，最后其只剩下一雙藍晶雙眸。

    不過這對雙眸很快也轉為一抹烏黑的亮色，剎那間一道的明媚的光芒綻放而出。

    “嗨，好久不久。”水之女所化出的雨果向著雨果打招呼，露出燦爛的笑容。

    雨果吞下一口唾沫，這個名字早已不屬于他，準確地說現在這個名字屬于他的敵人。

    然而這個受著詛咒般的名字從對方口中呼出，顯然是在叫他的時候，雨果卻又忍不住想要答應。

    矛盾之間，雨果雙齒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雖然此刻的他并未真實**，但這種行為也引發出其靈魂中的疼痛。伴隨著疼痛雨果的神志忽然已清，隨即冷冷地看向對方。

    水之女化作的雨果見此情景微微一笑道：“你現在好像并不希望被叫做這個名字，既然如此的話我就叫吧。”

    雨果吞咽一口唾沫，有些啞聲道：“不必。”

    更換名字的笑道：“沒什么必要不必要的，兩個人如果都叫雨果的站在一起難免有些為難，場面著實令人不喜。反正名字都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嗎？

    在雨果眼中與雨果這兩個名字有著絕不相同的意義。

    此刻已完全擺脫了水力，而將其誕生而出的漩渦也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周圍的碧水湖面再度恢復了平靜。

    向前走了數步，同雨果的距離貼近了很多對雨果嫣然一笑道：“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像是漫畫書中的呆頭鵝。”

    面對調侃雨果并非感到窘迫，只是呆呆地看著忽然道：“你...多大年紀？”

    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年紀是保密的嗎？”

    雨果對此早已不以而然，目光炯炯地看著道：“你現在多大年紀？”

    沒有先回答雨果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現在是多大年紀。”

    雨果直接道：“十六歲。”

    點了點頭道：“長大了很多嘛，嗯...我的年紀和你差不多，準確地說還要比你小上一點點。”

    雨果聞言徹底明白過來，此時他所見到的并非是現在的，而是十年前的雨果！

    雖然跨越時間維度壁壘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但雨果面前的形態確實如此。雨果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或是雨果，但她必然與著前人有著某種聯系。

    二人就這樣面對而立，良久都未答言，最終還是打破了僵局道：“良久未見，看來彼此都有所生疏了。呵呵，這種感覺倒令人感到有些害羞。”

    說罷手掌一揮，在遠方的水面之上忽而有的拔出無數的水柱，這些水柱迅速地交織變化，很快其構建成了一個的高大的異形“水堡”。

    “我們去那里坐坐可好？”雖然用的是問句，但不等雨果答應下來，其已再度揮手，二人腳下的水流繼而流動，載著二人向那“水堡”而去。

    對此還解釋道：“其實我可以讓你直接出現在那水堡之中，只是那樣做的話實在太顯突兀，感覺魯莽得像是一個糙漢。”

    沒想到眼前的還是一個頗在乎風情之人，相比之下雨果可顯得不解風情了很多。

    “你...不是她。”

    挑了挑眉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是她。”

    雨果皺了皺眉道：“你是誰？”

    笑道：“我說過，我是雨果，也是。”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雨果感到滿意，雨果的眼中下意識間露出幾許凌厲。

    道：“你啊，實在太過霸道了。縱觀世界上生命億萬萬，又有誰被強行規定只能叫雨果或是只能叫？作為一個有獨立意識的集體，我自己想叫雨果就叫雨果，想叫就叫。”

    雨果對于這種頗為無賴的方式嗤之以鼻，卻也不想就這一點小事與對方發生沖突，于是只裝作聽而不聞的樣子。

    繼續道：“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我可以說是雨果，也可以說是。”頓了一下她又不動道：“當然與她有關。”

    對此雨果眼中泛起一抹異樣的顏色。

    道：“我的意識形成非常復雜，簡單來說是有很多意識力量體匯聚而成的，而在這些意識力量體中，有關的的力量是最多的。”

    雨果對此體內有些云里霧里，不過仔細琢磨一番后雨果問道：“這么說來，你也讀取了很多我腦中的記憶？”

    “沒錯。”爽快地說道。

    “不過并非偷窺，我對那種行為實在沒什么興趣，并非出于什么禮義廉恥，只是單純地沒有興趣。”面前的便好像一個唯物主義至上的話癆，在不斷說著自己心中的想法，這樣的形態雨果并沒有在是十年前的雨果身上看到過。

    雨果道：“也就是說，因為我之前的意識膨脹觸動了你，也就是在那一時刻，你讀取了我的記憶，蘇醒并具化出了現在的模樣？”雨果認為對方的真實身份便是沉睡在石刻碑異世空間的“生命意識體”，又或者說便是早已死去一直寄宿在石刻碑中的亞特蘭斯蒂祭祀的靈魂，現在的她只是受到自己的影響化身成為，繼而與自己展開談話。

    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其中有錯誤的地方，但那些也并不重要。現在的你可以完全視我為那個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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