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風仿佛將投影出的柳甄敏的身影影響得有些模糊，不過其眼神卻如同兵刃一般寒冷堅定。

    醫師道：“時間一眨眼過去的真快，想想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柳甄敏道：“真看不出世界還是一個如此悲秋感懷之人。”

    醫師道：“無論如何女人總是要更感性一些。”罷伸手挽了挽耳邊的秀發，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醫師是一個非常嫵媚成熟的女性，如果她能放下手中的手術刀的話。

    柳甄敏的目光空投向在醫師身后燃燒的青藍色火焰，目光若有所思。

    醫師微笑道：“好看嗎？”

    柳甄敏不用問也知道那青藍色的火焰中所燃燒的絕不是木柴。

    “還好。”柳甄敏淡然道。

    醫師不無驕傲地道：“為了點燃這道火焰，我可是花了好多幾年的時間才實現的。”罷目光轉移向柳甄敏道：“看來這兩年我們的事業都還挺順利的，你的夢想實現得也很好。”

    柳甄敏微微搖了搖頭道：“‘弒神’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夢想，那是整個團隊的努力與智慧的結晶。”醫師聞言笑了笑，并沒有去戳破柳甄敏謊言的壁壘。

    醫師道：“最近的幾年你的行蹤一直很隱蔽，不過卻并不完隱秘。”目光轉向站立在投影后身著“弒神”的月神少爺身上，柳甄敏知道，醫師對自己現在的工作了如指掌，如此來“亞瑟”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

    柳甄敏皺了皺眉，一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敵人當真是很難對付，而己方身份的暴露更是一個潛藏無限危險的把柄，如果月神少爺便是“亞瑟”的身份被暴露給世人，那么必然會引起無數的麻煩，屆時無論是自己甚至還是月神昊都難以平息各方而來的壓力，想辦法封住醫師的口是當前的重中之重，這也是他為什么在被醫師第一時間戳破身份的時候便要求與醫師會面的原因。

    醫師道：“自當初央儲銀行事件以及鐳射體育場的一戰，你們好像出現的頻率并不太多，剩下所解決的也只是有些無關痛癢的案子，我一直以為這是你們在閑暇之余對自己兒時英雄夢的追憶，不想今天為什么這么努力地參與到了瀆者內部的爭斗之中了呢？”

    若是只面對醫師，柳甄敏完可以無視或者用一個不像樣的上借口回答，不過醫師好像早有預謀一般地發問，當著月神少爺的面，柳甄敏的回答必然要格外慎重。

    一瞬間，柳甄敏的心臟驟然一縮，隨后恢復平靜。

    “無論瀆者之間的內部爭斗如何，最終無辜受難的都是普通人，鐳射體育場事件的就是最好的例證。”

    柳甄敏的回答平淡且真誠，雖然讓人聽上去疑點多多，不過最一開始發現馬爾福公寓異常的是田中，對此計算機以為衛星記錄中都有記錄，此次事件的確只是一起突發事件，唯一不可預料的因素便是阿瞳以及醫師都處于這場事件的漩渦之中。

    醫師點了點頭，好像認同了柳甄敏的法，想了想道：“不客氣地，你我二人都是老師最為得意的學生，從很多方面我們也繼承了老師的一些特點，比如我們的學術研究始終都有一種‘浪漫’的色彩。”

    “‘創神’是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擁有無限可能性。而‘弒神’則是在為了糾正‘創神’的錯誤。”

    醫師輕吐出一口氣道：“作為一個平凡的人，老師的一聲都在與神打交道，然而最終卻空為一場夢。”

    罷看向柳甄敏的眼神也充滿了淡淡的傷感道：“而你我也在始終在這場夢中苦苦掙扎著。”

    柳甄敏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過憑空的投影將其反應得并不明顯。

    醫師繼續道：“起來你我都在走一條路，都想糾正老師所犯下的錯誤，雖然有著共同的目標，然而手段卻是不同。”

    柳甄敏道：“你的手段就是那團將其一燒而盡？”

    醫師道：“難不成你有更好的方法？不要忘了一件事情，‘弒神’計劃是老師在患病之前主動廢停的，在那一時刻，也許來勢便已經醒悟過來，他所構想的計劃并不能實現得通，便如同他想通過人的力量創造出神，都是不可能的，到頭來只會將事情搞得更加復雜，搞得更亂。”

    柳甄敏臉色肅然道：“老師廢除計劃的時候已經開始有病癥的前兆了，那時病魔已經影響了他的思考，廢除‘弒神’是他一生中最后的錯誤。”

    醫師挑了挑眉頭道：“事實真的如此嗎？我以為只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老師真正的患病原因。”

    柳甄敏嘴唇微微一抖，不在多言，他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見落入了他的這位世界的語言陷阱之中。

    他們的開始，西蒙教授，之所以會患上阿爾茨海默癥并非意外，而是人為，而那個幕后的始作俑者正是柳甄敏！

    這個答案早在多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傾露出來，二人都是心知肚明，不過今天在醫師的設計之下一步步地將其了出來，而讓柳甄敏無法反駁。

    月山大廈頂層中，坐在柳甄敏的身邊的佐山、田中以及牛川三人都用著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柳甄敏，作為同處于西蒙教授實驗室的學生，他們都對西蒙教授有著無比尊重的特殊情感。

    通過今天柳甄敏與醫師的談話，他們隱隱知道了當年那些不為人所知的隱情，同時也意識到了更多曾經都不敢想象的真相。

    柳甄敏始終沉默著，素來沉穩的他在今天敗在了這個離開師門多年的師姐。不過也許是必然的事情，在他當年做出選擇并且將其付諸行動的時候，便注定了要在未來的某一天被揭露出來。

    而佐山等三人更吃驚的事情還在后面，醫師平靜地對柳甄敏道：“還有，這么多年已經過去了，世人都以為老師已經離世，包括另以為他的弟弟，另一位西蒙教授。不過，老師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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