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則的話說的雖然隱晦，不過話中的含義不言而明，他對于華憐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而這種感情無外乎便是男女的愛慕之情。

    聽到這里，雨果看向莊則的目光不禁有所轉變。

    細細打量之下，雨果發現其實莊則本人非常年輕，若是褪去他身上寬大的長衫、剪去濃密的長發必然會是一個無比陽光率真的美男子。是重傷導致的殘疾讓這個本應有著美麗青春的年輕人提前進入了成熟期。

    現在想來在之前的談話中，莊則曾經向雨果透露過自己之所以幫助雨果保守其是新人類的秘密便是因為其與華憐相識，現在看來這份相識中的情誼中還夾雜著很多其他的情感。

    莊則說到這里自己好像也喲所羞愧哈哈一笑道：“曾經往事，過眼云煙，現在回憶期起來倒是很是羞澀有趣呢。”

    雨果道：“真的只有那么簡單？”

    莊則挑了挑眉道：“否則如何？”

    雨果手中隨意把玩著咖啡杯道：“有的回憶過去之后可以笑談面對，而有的回憶再度想起時，情緒依然如初。”

    莊則笑道：“沒想到我竟會被你這么一個教。”雨果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莊則搖了搖頭道：“不一定，很多事情絕非外人想的那般簡單。”

    “我與華憐可以算是青梅竹馬，雖然我自幼比起年長幾歲，不過也從未將她當做妹妹看待。”

    “很小的時候起，我便很喜歡華憐，想來那是我唯一早熟的表現，不過我所不成熟之處便在于對于她的感情始終無法訴說表達出來。”

    “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在幼時華憐的心中同樣愛慕著一個人。”

    對于這點雨果到時并不所知，不過當初自己在東島與華憐初次相遇之時，華憐當時的情形的確有些異樣。

    莊則苦笑一聲道：“更重要的是，那個人還是我的朋友。說起來是不是很是狗血？簡直就像一部青春偶像劇一般。”

    “人們常說藝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其實生活中的劇情又是要遠遠比現實中更為精彩，且也更加地殘忍。”

    “大約是在七年前，我的朋友因故而死，當時的他作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也是無數人追崇的對象，不想竟會如此英年早逝。”莊則的臉上露出遺憾的難過神情。

    “自那之后，華憐的性格便開始有所大變，你不會想到華憐在小的時候是一個膽子很小的嬌弱女生，看到毛毛蟲都會嚇得哭泣。而自那件事后，她身上的懦弱一掃而空，完全成為了一副鋼鐵之軀。”

    聽著莊則的敘述，雨果的腦中努力地浮想著華憐幼時那梨花帶雨的可愛模樣，不過無論雨果如何遐想，那副畫面還是顯得極不自然。

    莊則道：“那段時間里，我見證了華憐的改變，陪伴她走過了那段痛苦。在我的心中一方面為朋友的離去而感到傷心，另一方面我也不得不慶幸我擁有了一次天賜良機，利用這份機會去緊接我所愛慕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最大的敵人已經不在了。”

    雨果沉吟不語，愛情本就是一種自私的東西，莊則的心情任何人都談不上指責。

    莊則道：“那段時間有些昏暗，但對于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說到這里莊則長嘆了一聲道：“不過上天還是不想給我一次機會，他讓我最終讓我變成了這副模樣。于是在痛苦之中，我選擇了離開。”

    莊則對于這段經歷描述的很是簡單，不過從那風輕云淡般的敘述中可以看得出這件事在莊則心中所留下的傷痛之深，即便現在也不愿多加提起。

    往事雖然不堪回首，不過雨果對于莊則的講述還抱著冷靜的態度，一方面雨果對這些內容的真實性并無肯定，另一方面雨果不知在這個時候莊則告訴自己這些又有何用意。

    莊則微笑著看向雨果，他仿佛看透了雨果的心事一般，隨后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同你講述這些往事并沒有任何的不良企圖，也許只是時機恰巧讓讓我向人訴說一些東西而已。還有一點我想告訴你，我同很多人的立場并不一樣，在我的心中有著自己對于事情的一個評判標準。就比如我雖出身與天英，但我并不認為天英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而對于從天英叛逃而出我也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

    說罷莊則用拐杖駐地發力站起身形。

    “不過在我的心中也有著想要守護的東西，華憐便是重要的一個。我雖此生不能與其走在一起，不過我更不想看到她有所傷害。你是她很重視的人，所以我也不希望我們會有刀劍相向的那一天。”

    說完這一切后莊則又道：“柳甄敏已經到了，再過兩分鐘便要到達這里了，我也不便叨擾了，也順便給你一個準備的時間，祝你好運。”

    拐杖敲擊在地面上的嘟嘟聲逐漸遠去，雨果的腦中不斷思索著莊則的話。

    很顯然，莊則的表態反應出他心中的很多想法，不過雨果也實在不能忽視眼下其所處的環境的影響。

    除莊則的表態之外，與其和平共處是否又是另外一方實力的態度呢？

    就在雨果凝思之際，侍者已經快步走了過來，很是麻利地收拾好了桌面殘留的咖啡杯，又將兩份嶄新的咖啡端了上來。

    一切剛剛完畢，但聽得電梯門處傳來隱隱的開啟聲，隨后一個干脆的腳步聲傳了出來。

    雨果將這聲音聽在耳中不覺身體猛然一震。

    雖然他對這腳步聲并不熟悉，不過這無疑便是屬于柳甄敏。

    該來的終究回來。

    不知為何，雨果但覺得心口有些發悶，此時此刻的他非常想喝上一口冰水，然而在他的面前只有熱氣騰騰的咖啡。

    沒辦法，雨果只好閉上眼睛，快速地調整一番自己的呼吸后才睜開了雙眼。

    此刻一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孔出現在雨果面前不遠處，柳甄敏在雨果的面前坐了下來。

    空氣瞬時凝結，雖然在柳甄敏的身上還殘留著剛剛從外而歸的風塵之氣，不過雨果卻能從其身上感受到另外一種陰沉之意。

    在這份陰沉中仿佛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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