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與秋田回到老鷗的據點之時已是后半夜，負責看守的幾個人頗為無精打采地聚在一起，一邊吸煙一邊有意無意地閑聊著，見雨果二人回來不敢阻攔當即讓其入內。

    雨果對其中一人道：“我想和你們老大聊一聊，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再給我們準備一頓夜宵。”

    待雨果二人回到房間休息片刻后，便有人上門通報邀請二人前往老鷗的房間用餐。

    二人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欣然前往老鷗的住處房間。

    老鷗的房間位于整層樓中較為偏僻的位置，這一點倒是與老鷗那種低調的謹慎性格很是相符。

    推開房門后，一股濃重的煙草氣息從房內飄散出來，雨果和秋田對香煙眼氣很是不習慣，當即都不禁干咳了幾聲。

    走入房間后二人發現這所房間不禁位置偏僻，就連房間內的陳設布景也十分樸素簡潔，較之于雨果所住的房間甚至可以用寒酸一詞來形容。

    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老舊的衣柜，這便是房間內的所有家具，地板上還防止了兩幅古舊的健身啞鈴，初次之外別無他物。

    此時老鷗就坐在桌旁靜靜地等待著，桌面上放置著幾樣簡單的快餐飯食，雖然都很普通，不過食物量卻并不算少。

    雨果的目光在房間內來來回回打量數遍后不禁笑道：“沒想到您這一隊的首領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相比之下我們還真要向您感恩了。”

    老鷗的口中叼著一支雪茄，灰白色的煙氣從口中不斷噴涌出來，老鷗冷冷地看向雨果道：“我對住處并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夠遮風擋雨即可，況且我自幼窮慣了，睡在松軟的床上反而會感到腰痛。”

    雨果和秋田在座位上坐定，雨果笑道：“看樣你還真的是一個奔波的命。”

    老鷗端起桌旁的酒杯輕飲了一小口道：“你們這么晚來找我不是單純地想與我談命運氣數的事情吧。”

    雨果道：“只是吃飯閑談而已。”

    老鷗道：“食不言，寢不語。我吃飯的時候從來都不聊天。”

    雨果瞇起眼睛道：“嘿嘿，不要那么死板嘛。凡事都沒有完全的定數，人也沒有完全去遵守的必要，人的信仰就如同背后的靠山，終究有一天是會要變的。”

    老鷗目光凌厲地盯在雨果身上，顯然他聽出了雨果話中的含義，雨果所指的正是老鷗在綠林消失后重新投奔杜先生的一事。

    秋田好像是真的餓了一般，全然不顧雨果同老鷗的你來我往，坐下之后徑直地開始大吃起來，其咀嚼時所發出的嚓嚓聲倒是在雨果與老鷗之間起到了一種緩沖帶的功能，以不至于當現場的空氣變得冰冷尷尬。

    “看來你們今晚外出的收獲不小啊。”老鷗淡然地說道。

    雨果搖了搖頭道：“談不上少與不少，雖然聽聞了一些消息，不過真正有所用途的卻并不多。”

    老鷗道：“畢竟你們是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還都不熟悉，待一切熟悉后便會掌握經驗了。”

    雨果搖頭道：“關于此事我們還沒有過多期望過，流街對于我們來說只是生命中一個偶然的過場，并非是我們的舞臺，所以我們也沒什么熟悉的必要。”

    老鷗的話中含義是在告誡雨果在流街之中就要遵守流街的規則，這便是經驗之談。而雨果直接表明態度，其在流街絕不多做停留，所以也并不在乎流街的規則。

    老鷗聞言不覺皺了皺眉，眼前這個年輕的家伙實在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最重要的對方確實有著足夠的實力作為資本。

    就在老鷗開始沉默下之時，雨果忽然開口道：“在今晚的早些時候，我們二人還做了一次見義勇為的事情，將一個酒鬼從死神那里救了出來。”

    一旁安靜地胡吃海塞的秋田聞言有些發怔，他沒想到雨果竟會突然提及你尼爾森被刺一事，腦中迅速地飛轉一邊后當即明白過來，原來雨果斷定想要殺害尼爾森的那人竟然正是老鷗！

    轉念之間秋田也明白過來，在那無名酒吧中雨果注意到了講述出綠林秘情的尼爾森，之后雨果、秋田甩掉了一直在二人身后的跟蹤者。

    這些跟蹤者們在失去目標之后首先便是向上級也就是老鷗進行報道，而老鷗也對二人甩掉跟蹤前的一些列行動加以了解，由此尼爾森的事情很容易便進入老鷗的視野之中...

    想到這里秋田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手中不斷進食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

    老鷗冷冷地看著雨果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有俠士風范。”

    雨果笑道：“俠士什么的實在不敢當，只算是一時沖動吧，不過事后想來我這一時沖動會不會得罪其他人呢？”

    老鷗道：“凡事都有兩面性，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感到滿意，所以不需在乎，只要自己高興就好。”

    雨果道：“你的想法與中國道家無為而治思想頗有相似呢。”

    老鷗道：“我是個粗人，不懂什么無為而治，我只知道覆水難收這一道理而已。”

    雨果聳了聳肩道：“說的也是，既然如此我希望你我雙方也可以徹底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要再這樣打機鋒糾纏下去，真的很累。”

    老鷗將手指間的雪茄掐滅道：“可以，悉聽尊便。”此時他并沒有將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當做一個不諳世事之人看待，只認其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你為什么想殺尼爾森？”雨果一上來便向老鷗開始了凌厲的追問。

    老鷗道：“因為他知道了他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而且還不懂得忘記，所以該死！”

    雨果道：“不過你也知道憑借他的能力不可能獲悉這種真相。”

    老鷗道：“尼爾森背后雖另有其人，不過我卻沒有時間進行詳細調查，因為我不想讓你們先行一步得知真相，所以我所要做的便是先滅口，如果滅口成功，之后的事情依舊可以繼續進行。”

    雨果不由得敬佩道：“夠果斷。”

    老鷗卻不以為然道：“只是這一切現在都變為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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