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玨肩頭登時(shí)血流如注。
劇痛一時(shí)竟蒙蔽了雙眼,眼前一片金星亂冒,甚至還產(chǎn)生了短暫的耳鳴。
少年咬牙止住了呼喊,匍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紛紛在額頭沁出,滾滾落下。
他身為第七峰的雜役弟子,此刻在第七峰內(nèi)被人重創(chuàng),竟沒人敢上來攙扶包扎,甚至連問候一聲的都沒有,一個(gè)都沒有!
入了宗門,原來還是孤單一人……
十指深深摳進(jìn)草地下的泥土中,劇烈地喘息著。
疼痛!
恥辱!
竟像螻蟻般對我!
什么以下犯上,他易寰天身為真?zhèn)鞯茏樱贿是跑來第七峰揍了執(zhí)事長老了么。
就因?yàn)樗髱熜值纳矸莸玫阶陂T的重視?就因?yàn)樗薪鸬ぶ衅诘男逓椋窟是因?yàn)樗砗笥心莻(gè)什么易家?
到底,還是自己太弱啊。
右手已不堪用,朱玨只得咬牙用左手撕下一截袖子,胡亂纏裹住傷口,暫時(shí)止住了汩汩而出的鮮血。
這才重又蹣跚著站起,昂頭仰視著上方的易寰天,一頓一挫地道:
“很好,你比我強(qiáng)。今日之事,我服!”
半空中的易寰天不屑地笑了。
“我知你心中必然不服,嘴上也毋須強(qiáng)撐。不過,你以為就這么便完了么?我還要拘你回主峰調(diào)查……”
著,手勢變幻,左手后揚(yáng),手指捏出了一個(gè)“擒”的法訣。
“還不過來!”
頓時(shí)一陣風(fēng)起,站在草地中央的朱玨頓時(shí)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吸力。
好在他在易寰天捏法訣時(shí)心中便已警醒,早撿起了一柄方才其他弟子打斗時(shí)掉落地上的鐵劍擎在手中。
此時(shí)雖然靈氣符紙都已用光,更兼身受重傷,但少年并不想坐以待斃。
這易寰天對自己定然早有圖謀,被捉回去必然無幸。若能多堅(jiān)持一刻,或許便有多一分的轉(zhuǎn)機(jī)。
然而時(shí)遲那時(shí)快,被吸力拉扯,少年的身體已欲橫飛而起。
再不能猶豫!
朱玨右手已不能用,唯有左手反握劍柄,向下狠狠一刺,一下便深深扎進(jìn)兩尺余深的土中。
雖然已被拉扯得橫飛而起,身體竟與地面平行,搖晃著定在了空中!
盡管易寰天修為深不可測,和朱玨相比更是一個(gè)天上一個(gè)地下。然而此刻二人相隔十余丈距離,易寰天用的還是最不好使用的吸力,所以一時(shí)間竟僵持住了。
“好子,在我面前,還敢不束手就擒!”
皺了皺眉,易寰天一換手勢,瞬間又加大了吸力。
一股呼嘯之音陡然加劇,朱玨的腳忽然便高了幾分,身體也不再平行,就連那劍柄也漸漸彎折,眼看就快堅(jiān)持不住!
恰在此時(shí),因?yàn)槲Φ募觿。飓k的胸口衣內(nèi)懷中,陡然飛出一物……一個(gè)藍(lán)色錦囊。
——儲物袋!
“不!”
懸橫在半空的少年睚眥欲裂。
此刻空氣仿佛都凝滯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那個(gè)儲物袋!
就連半空中易寰天的瞳孔都收縮了一下。
眉宇間閃過一絲期待之色。
凝氣一層就有了儲物袋……莫非,這趟沒有白來。里面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見儲物袋就這么直直向自己飛來,心中卻仍焦急,手上陡然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飛得更快了!
近了,更近了……
場中唯一和易寰天實(shí)力接近的黑木長老不能出手,其他人不敢出手——就算出手了也沒用。
眼看便無可挽回。
易寰天的左手法訣不動(dòng),右手已是伸了出去。
就在儲物袋和易寰天的指尖還有三寸的時(shí)候,急速飛行中的儲物袋忽然停住了,就這么停住了!
第七峰云中頂峰深處陡然傳出一縷攝人心魄的聲音:
“易寰天,你過了。”
言語雖遐似近,竟仿佛在所有人的耳邊。
易寰天陡然向峰頂處揚(yáng)起了頭,滿臉凝重,眼中竟閃過一絲陰翳惋惜。
連第七峰峰主也驚動(dòng)了么……
難道真的要無功而回?
終于還是不甘心地扭回頭,望向幾乎近在眼前的儲物袋,咬了咬牙,繼續(xù)催動(dòng)法訣,一凝法力。嘴中也未停下:
“第七峰峰主么?我自承不是你的對手。可你隔得如此遠(yuǎn),我就不信我易家的‘拈花無瓣指’還斗不過你。”
著,竟完放棄了對地下朱玨的吸扯,凝神注目、單單對那儲物袋用力。
那已近在咫尺的儲物袋,眼瞅著又近了半寸……
少年終于一把摔在地上,倒地的一瞬間,握著的鐵劍也剛好折斷。發(fā)出“啪”的一聲斷響。
然而,響聲的回音還未消散,封頂處已遙遙斜飄下一人。
是飄落,卻不慢鷹隼。
不過幾個(gè)呼吸的功夫,來人竟已掠過十幾里的距離,飛停在易寰天上方。
此刻,那寶藍(lán)色的儲物袋距離易寰天的指尖已無比接近。
若是易寰天的指甲留的夠長,想必已觸碰到了儲物袋封口的黃色線繩。
然而,易寰天的眼中,那儲物袋雖近在眼前,此時(shí)卻仿佛遠(yuǎn)在天邊。
永遠(yuǎn)都夠不著了……
第七峰峰主就那么定定的站在易寰天斜上方七丈處,長身負(fù)手而立。不見喜怒、平平而視。
眼中,仿佛只有天邊那一朵閑云。
唯一還在動(dòng)的,只有胸前隨風(fēng)而舞的三縷細(xì)髯。
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良久。
“噗”
易寰天終于噴出一口鮮血。
儲物袋還在原地半空一動(dòng)不動(dòng),可他的雙手卻都已垂下了。
“我敗了。”
那半空中的中年文士終于微微垂下了頭,輕抿嘴唇道。
“哼,若什么都是你易家的好,你還來我丹華派干什么……”
易寰天聞聽此言,驀地?fù)P起了頭,嘴角上的鮮血未干,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壓了壓,終于還是忍住了一口怒氣,換上了一副柔和的表情。
“易寰天技不如人,唯有佩服……峰主倒是別來無恙,我三叔要我代他問好。”
“哼。”
一直云淡風(fēng)輕的峰主竟也發(fā)出了一聲輕哼。
接著竟不理這話茬,手指一動(dòng),那半空中停滯的儲物袋已直直飛落到手中。
這才悠悠言到:
“你雖貴為丹華派大師兄,被授予臨機(jī)處置不法弟子之責(zé)。可卻無殺伐專斷之權(quán)。這是在我第七峰內(nèi),若弟子真有錯(cuò),也是我第七峰關(guān)起門來的事情……你明白么?”
“是。”
一改之前的飛揚(yáng)跋扈,易寰天竟難得拱了拱手道:
“不過,我懷疑他偷了我易家一件貴重事物。”
著,一指地下場中的少年。
“峰主可敢當(dāng)著我這苦主的面,將儲物袋打開看看。以示峰主毫無偏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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