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話的人,易寰天不由微微一顫,不甘心地熄滅了掌心的黃光。
但還是半空拱手道:
“啟稟宗主,我受命拘留此人,有什么錯!而他竟敢反抗,今日若不卸下他雙手雙腳,我這丹華派大師兄的面子又將何在?”
“哼,我夠了,便是夠了……”
連海潮終于難得的在易寰天面前露出了不悅神情。
“事情還未調(diào)查清查,他剛出密地,不知詳情,你上來便下死手,未免心急了些吧……尋常筑基,又豈能禁得你這一抓,更何況,他又沒有跑?”
“這……確實是我心急了些……”
易寰天心中微驚……連宗主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向著這個子了?自己在丹華派中,一向順風順水,余人顧忌易家,皆甚少管束自己,連宗主平時更是只睜一只眼,也甚少盯著自己,如今,這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正是方才那一擊,令連海潮旗幟鮮明地站了出來,下定了支持朱玨的決心。
“不過,”到這,易寰天忽然話鋒一頓。
“我的錯,我會認下,可他不過一個的內(nèi)門弟子,竟敢當面反抗我這真?zhèn)魇鬃恢@丹華派的尊卑體統(tǒng),可還存在?”
“這……”
連海潮為難地扭過了頭,對著下方的少年道:
“朱玨,你向他認個錯,這事就算這么過去了!
“哈哈哈……”
朱玨竟忽然仰天大笑,笑的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良久,笑聲一頓,少年向連海潮抱拳拱手道:
“宗主,我敬你丹華至尊,該聽你的,可我跟他仇怨早結(jié),多人皆知,他方才所作所為,明明就是尋隙報仇,如此心胸,怎當?shù)玫とA派大師兄幾個字?和況,他若想講尊卑體統(tǒng),我便跟他講講尊卑體統(tǒng)……敢問宗主,不知咱門派之中,何人管理銓選晉升之事?”
連海潮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
“幾個月前,這事已是曾長老接手了,你應該是認識的……曾荃,還不出來主事!”
“是!”
曾荃已是眾而出。
飛到朱玨近前,兩人相視一笑。
對著曾荃點了點頭,少年忽然側(cè)身朗聲道:
“我記得丹華派規(guī)矩,三十歲前筑基后期,當為入室弟子……那么曾長老請看看,我如今夠格了么?”
他如此大的聲音,自然是給場知曉。
曾荃會意,莞爾一笑,也高聲道:
“不錯,年齒不滿二十,如今修為筑基后期……夠格!”
著已是直接取出入室弟子的法袍飛劍等物,就要給朱玨當眾頒發(fā)。
他如今管理此事,儲物袋中就有這些,此時急切拿了出來,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給少年撐腰張目。
“且慢!”
朱玨卻擺了擺手,忽然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那現(xiàn)在呢?”
言未畢,渾身忽然光芒流轉(zhuǎn),氣勢已沖天而起。
——他竟當眾突破!
所有人都被震驚了,包括易寰天。
“天啊!瞬間突破,是瞬間突破!”
“十八歲啊,他好像還不到十九吧?”
“是啊,十八歲的筑基巔峰,煉體堪比金丹,天才,天才啊……”
核心長老們交頭接耳,就連幾位太上長老都聳然動容。
這一刻,成功突破至筑基大圓滿的少年氣勢完外放,易寰天的瞳孔被驚的不斷收縮……
“怎么可能!剛剛筑基巔峰的他氣勢怎么如此之強,竟貌似不輸金丹!”
易寰天哪里知道,經(jīng)歷了這幾日和蒼炎數(shù)番大戰(zhàn)之后,少年不單煉體千錘百煉,徹底吸收了那個魔核的能量,到了突破至天魔不屈身中階的前夕,真氣更是從三千六百鼎的實力,增至三千九百鼎,此時增無可增,只好突破。
這一突破,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鼎的實力!距離金丹萬鼎之力,僅僅只差一鼎!一鼎!
就這,還是因為大境界極限所限,不然還會更多。此刻,少年無暇筑基的潛力終于激發(fā)而出,一時驕縱天下,耀眼凡俗。
朱玨早看明白了,在自己擋下易寰天那一抓后眾人的微妙神情,和那之后連宗主態(tài)度堅決地聲援自己……
原來,人皆是見風使舵之徒,而能讓他們改變風色,重視自己的前提,便是實力,自己的實力!
這一刻,少年盡情地展現(xiàn)著自己,散發(fā)出耀眼光華。
“金石深埋非我意,不琢真鋒意難平!”
我已展現(xiàn)了我的潛力,如何選擇,便看你們了……
良久,光華斂息,聲威收斂,少年扭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曾荃。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
曾荃喉嚨不自然地咕咚了一聲,舔了舔嘴唇,壓抑著激動心情道:
“現(xiàn)在,你已是筑基大圓滿,三十歲不到的筑基巔峰,可位列我丹華真?zhèn)鳌缃瘢阋咽俏业とA派……第七位真?zhèn)鞯茏樱 ?br />
著,曾荃慎重地掏出一件光彩奪目的流金法衣,這件真?zhèn)鞯茏拥呐鄯,他只準備了一件,沒想到今日,竟真的用上了。
“請更衣!
長老含笑道。
“多謝曾長老!”
少年肅穆接過,待接過法袍,忽然向上一拋,那流金法衣竟浮空平張開來,宛如被一個透明衣架撐起。
朱玨展臂,輕輕套上,右衽系帶,襟擺貼體,修長合度,風姿神俊間,宛如天驕。
一切穿好,向著曾荃拱了拱手,這才挑釁似地望了望另一邊面色復雜的易寰天,不無玩味道:
“如今我也是真?zhèn)鞯茏恿,你這真?zhèn)魇鬃煤寐,也不過排位比我靠前一點,我可以尊你一聲師兄,你若還想向從前那樣,將我隨意揉捏,我朱玨單人獨行慣了,也樂意奉陪到底!”
**裸的“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架勢。
“你……”
易寰天駢指而向少年,竟一時無言以對。
“好了……”
連海潮見狀,打破了僵局。
“今日天色已晚,有何處置,明日集英殿再論……朱玨,你隨曾長老下去吧,記得,你如今是待查之身,今夜須獨處一室,不得與他人接觸議論。明日上殿,務(wù)須實話實!
“是!
少年拱手道,態(tài)度一時竟無比地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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