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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主母 正文 175:你知道自己愛誰嗎?【一更】

作者/浮光錦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陶夭視力很好。

    畫面里那張臉一閃而過,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是蘇瑾年。

    是他。

    她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神色怔怔地看著電視,完沒意識到自己手里的茶杯掉了下去。

    驚動了邊上三個人。

    程牧一只手拿了茶杯放正,扯過桌上的紙巾擦著她的臉,蹙眉問:“怎么了這是?這么不心。”

    “好多血。”陶夭看著他,聲音茫然,“他身上好多血。”

    “害怕?”程牧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揉著她后腦勺哄,“害怕就別看,乖乖吃飯。”

    陶夭眼淚掉了下來。

    程牧一愣,好氣又好笑,扯了張紙巾幫她擦眼淚,聲音低低:“又不是孩子,還怕這些?車禍而已,沒事。”

    他聲音溫和遷就,明顯完沒有多想。

    尤可人和鳳奕只覺得提著的一口氣突然又松了,看著他們兩人的樣子,心情一言難盡。

    按著陶夭的性子,能和一個男生談兩年實在不容易。

    她重情,忘掉初戀應該也很難。

    蘇瑾年在她心里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和意義,不是后面任何一個男人能替代抹殺掉的。

    存在就是存在,不能當做沒有。

    程牧眼下還一無所知。

    尤可人莫名地覺得緊張,一只手從桌上伸過去,握緊了陶夭的手,笑著:“下雨呢,現場看上去肯定恐怖了。沒事沒事,別看就好了,輕松點啊,夭夭,輕松點。”

    她手上使了力道,拉回了陶夭的思緒。

    陶夭看著她,眼眸里寫滿了難以言喻的心疼。

    她覺得自己已經快忘掉蘇瑾年了。可偏偏,看見他受傷痛苦還是會覺得心臟糾扯著疼。

    先前所有事好像都不重要,他受傷了,一切頓時顯得無足輕重。

    他在自我放逐。

    因為她。

    事實上,兩個人分手也不是他的原因。

    她能明白他屢次吃醋的心情。

    余婧并不是造成他們分手的主要理由,她失望絕望,最根的原因是因為他對她無信任,屢次用尖刀一樣的話刺穿她的心。

    她知道他愛她。

    如果不是因為愛,以他的條件,沒必要和她揪揪扯扯。

    論起來,兩個人里她先背叛了感情。

    她心里有了另一個男人。

    陶夭很自責。

    “別怕,沒事的。”尤可人看著她的眼睛,又了一遍。

    她眼神里的意思陶夭當然能懂。

    蘇瑾年不會有事的。

    夭夭,別怕。

    相信我。

    陶夭看著她的眼睛,一顆心慢慢地穩定下來,勉強地笑著:“突然看見那么多血,感覺都沒辦法吃飯了,好難受。”

    尤可人笑著拍拍她手背:“不吃飯怎么有力氣拍戲?快點吃完,出去透透氣就好啦。”

    電視里車禍的新聞很快過去,主播開始講其他事。

    鳳奕也松口氣,笑笑:“吃飯吃飯。”

    餐館里一眾人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不時提著蘇瑾年的名字。

    他淡出眾人視線里快兩個月了。

    微博上粉絲還在鬧,雖然沒有一開始那么厲害,卻也并沒有這么快就將他淡忘了。

    可想而知,車禍一出,又是一波浪潮。

    陶夭低頭吃飯,味同嚼蠟。

    一點多,四個人出了川菜館,尤可人和鳳奕一直粉飾太平,很快將程牧送車上。

    目送車子離開,兩個人長松了一口氣,看向陶夭。

    陶夭沒忍住又涌出眼淚。

    尤可人抱著她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沒事,夭夭。你別自己嚇自己,就看上去兇險而已,他那么年輕,一向沒病沒災的,不會出事。”

    “他是因為我才走的。”陶夭緊緊地咬著唇,又控制不住,哽咽,“其實我應該和他清楚。我沒有和他清楚。一開始很多事都沒有和他清楚,要是我坦白,他不會那么痛苦的。我能講清楚,可是我沒講。是我的錯,我只顧考慮著自己那一點委屈。”

    “你別這樣啊。”尤可人有點氣憤地看著她,“他和余婧不清不楚好不好?兩個人都在圣誕節過夜了,怎么可能清白?”

    “他喝醉了,而且只是接吻,他沒有和余婧上床。”

    “你就這么相信他,男人的話不能信。”

    “他不會謊的。”陶夭思緒有些混亂,看著她問,“你還記得影視城那一次嗎?他來找我,是自己想離開。他是因為我離開的,要不是因為我,也不可能在外地出車禍了。”

    尤可人有些無語地看著她。

    這意外事故都能怪罪到自己頭上,活著多累啊。

    陶夭有些茫然地蹲下身去,發起呆。

    邊上,鳳奕看著她自責愧疚的樣子,一時間頗有些無奈。

    他其實有點明白陶夭這孩子。

    她并不一定是因為蘇瑾年為她離開而難過。她難過的點在于:明明曾經相愛,她可能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忘。結果,那一個為愛放逐生命垂危,她卻已經抽身和別人如膠似漆。

    她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將所有過錯因此攬到了自己身上,好像這樣能好受點。

    真是個傻孩子。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重新愛了就是重新愛了,這世上也就情情愛愛的事情最微妙,毫無道理可言,怎么能給它設定條條框框?

    放棄一段感情,有時候需要一生,有時候卻只要一秒鐘。

    并不是,被很快放棄的那一段就不是真愛,只是注定有緣無分而已,蘇瑾年就是她有緣無分的那個人。

    這世上,很多初戀都是這樣,有緣無分、無疾而終。

    鳳奕按著她胳膊,將她慢慢扶起來。

    “奕哥,我……”陶夭對上他還是比較理智的,聲音低低地喚了他一聲,看上去很抱歉。

    鳳奕淡笑:“別想那么多,安心拍你的戲。我會留意這件事,有動向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想去看看他。”

    “別傻。”鳳奕一正經勸她,“看見能怎么樣?重新開始嗎?還是再次復合?你明不明白自己現在對他是哪一種感情?要斷就斷得徹底一點,感情這事上,這種心軟要不得,明白嗎?”

    “我怕他……”

    “他不會有事。要是有事,也不會因為你去看了就沒事。這種時候關心他的人很多,你是最不應該湊到跟前的那一個。”

    陶夭聲音低低:“他是因為我。”

    “他不是因為你,他是因為車禍。感情的事情也別將講什么對錯。傻姑娘,愧疚不等于愛。”

    陶夭半天都沒有話。

    她心里很亂。

    鳳奕低聲問她:“你知道自己愛誰嗎?”

    陶夭抿著唇,不吭聲。

    鳳奕微笑著:“在我剛才問你這句話的時候,你腦海里第一時間出現的那個男人,就是你心里愛著的人。”

    程牧?

    陶夭頓時又想起他。

    他剛才走的時候自己有點心不在焉,都忘了和他了什么。

    很抱歉。

    突然也覺得很對不起他。

    可是自己和蘇瑾年在一起兩年,和他在一起兩個多月時間,兩個月的感情,能抵得上兩年嗎?

    陶夭覺得自己很糊涂。

    自己好像是一個對感情不專一的人。

    她會這么快移情別戀嗎?

    她苦惱地擰著眉,迷糊間聽到了自己手機震動聲。

    “你表姐。”尤可人將電話遞給她。

    陶夭搖搖頭:“我不想話,她應該也沒有什么事,掛了吧。”

    趙沁兒第一次找她看了一趟姑姑,她和姑姑眼下都生活得挺好,上一次她跑來影視城,最后莫名其妙又回去。

    昨晚到今天打了兩個電話也沒什么事。

    她能有什么事?

    陶夭暫時不想管,也不關心。

    她心系蘇瑾年,其他事暫時都因此顯得微不足道。

    好幾天過去,蘇瑾年沒什么具體消息。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陶夭被鳳奕服,有些機械地拍著戲,也只有拍戲的時候她能暫時強迫自己不去想,因而倒超常發揮了幾天,表現讓劇組一些老演員贊不絕口。

    鳳奕有些擔心她。

    有的人會這樣,不被悲傷打倒,反而能在悲傷的情況下壓抑情緒,迸發出以往沒有的精神,表現得更好。

    很明顯,陶夭屬于這類人。

    鳳奕擔心她松一口氣的時候會倒下,一直密切地關注著她,一晃眼,時間到了二十七日這一天。

    蘇瑾年據脫離了生命危險。

    劇組因為中雨提前一天半休息,一眾人有了將近四天假期。

    鳳奕松口氣,尤可人訂了下午回香江的機票。

    ——

    酒店房間里。

    尤可人收拾著東西,問陶夭:“現在感覺怎么樣了?不是我你。月經這問題不能忽視,趁早開點中藥調理調理。”

    陶夭昨晚來了例假,晚飯后就開始痛得死去活來,她在外面藥店幫著買了止疼片,一直幫她撐著。

    止疼片吃多了會產生依賴。

    尤可人想了想就覺得頭疼起來,又問:“你大姨媽好像一直不穩定吧?上次是什么時候?”

    陶夭蹙眉想了想,勉強笑著:“好像過年的時候。”

    “你沒記時間?”

    “不準啊。”陶夭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有時候兩三個月才來一次,記時間也沒用。”

    尤可人眉頭蹙得更緊了,想了半天,遲疑著問:“你和程老板,就你們那個的時候,有沒有措施?”

    陶夭抿緊唇,搖了搖頭。

    “……沒有?”尤可人頓時惱了,“他怎么一點都不知道疼人啊。你這還沒滿二十呢,萬一有孩子了怎么辦?真是的。”

    孩子?

    陶夭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沉默了。

    尤可人嘆口氣看著她:“傻瓜,長點心吧。別跟我似的。女人懷孕是人生大事,沒做好準備的話,意外懷孕更可怕。流掉吧,好歹是一條生命。不流吧,生下來不定后悔一輩子。你看看現在那些新聞,意外懷孕生下來卻將孩子弄死在廁所里的都有。要寶寶的事情不能兒戲,知道嗎?”

    “嗯。”陶夭聲音低低地應了一聲,心情愈發糟糕了。

    經期來就讓人心情低落。

    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想起了許蔓。

    她就是意外來到這世上的產物,不被歡迎的那種孩子。

    沒一會,尤可人收拾好東西。

    兩個人在鳳奕的房間里叫了他,一起下樓,打車前往機場,乘下午五點一刻的飛機回香江。

    ——

    香江也進入了雨季。

    三個人出了站,天色灰蒙蒙的,中雨綿綿。

    鳳奕有朋友專程過來接機。

    陶夭沒有將下午回來的消息告訴程牧,耿寧開車接了她和尤可人,將兩人往回送。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時。

    臨近九點,停在了陶夭住的區外。

    尤可人見她推開車門,有些擔心地問:“你感覺怎么樣?要不我晚上陪你一晚,明天再回家?”

    “不用。”陶夭笑笑,“你也很久沒回來了,早點回去吧。”

    “你一個人可以嘛?”

    “嗯。”陶夭想了想,淡笑,“我就回去看一眼,一會讓程牧過來接我,你放心吧。”

    “那好。”尤可人松口氣。

    陶夭拿了車上一把傘,打著傘回了區。

    目送她身影消失,尤可人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擔心。

    “怎么了?她還因為蘇瑾年的事情傷心呢?環宇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是沒什么生命危險。”耿寧回頭看了尤可人一眼。

    尤可人若有所思:“夭夭她心事太重了。她覺得蘇瑾年是因為她才出了事,其實我覺得根不能怪她。”

    “這姑娘性子夠軸的。”

    “其實程老板對她挺好的,很難得了的。”

    “是還不錯。”

    尤可人想了想,試探著問:“寧哥,話你應該有程董的電話吧?給我一下行嗎?”

    “你干嘛?”耿寧掏了手機遞過去。

    尤可人看了一眼手機,笑:“有密碼呢。”

    “66。”耿寧隨口完,補充,“我生日,挺好記得吧。”

    尤可人笑了一下,解鎖開機找到了程牧電話,一邊存到自己手機上,一邊:“我還是有點擔心夭夭,感覺她不一定會打電話給程老板,你我要不要一下我們回來的事情,讓程老板過來接她?”

    “……可以吧。”耿寧遲疑了一下,點頭。

    “那我打了?”

    “打吧,反正她正是需要安慰照顧的時候,程董來了也好,你也不用牽腸掛肚了。”

    尤可人撥通了程牧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尤可人有點緊張地:“程老板你好,我是尤可人。夭夭和我們今天回來了,現在在租住的區呢。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您要方便的話,能不能過去接她一下啊?”

    “不舒服?”程牧沉聲問,“病了?”

    尤可人心一橫:“例假來了。疼得很,吃了止疼藥撐了一天一夜。她這個情況您應該重視一下,而且眼下她還呢,你們恩愛的時候最好做一下措施,萬一出事了,對她身體傷害很大。”

    程牧在那邊沒話。

    耿寧詫異地回頭看了尤可人一眼,差點追尾。

    尤可人自己也緊張,完就不知所措了,握著手機不出聲。

    程牧直接掛斷了電話。

    “哎。”尤可人嘆口氣,若有所思,“我是不是管得太寬了?可是好像我不,夭夭更不會了,算了。”

    耿寧也嘆氣:“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尤可人將他的手機遞了回去,不接他話茬了。

    ——

    陶夭上臺階收了傘。

    進了單元樓。

    等電梯的工夫,褲兜里手機一直震。

    微信群有好些消息。

    前幾天,歐陽瑜建了一個微信群,添加了他幾個兄弟,最后還將她拖了進去,有時候興致勃勃地在里面聊天。

    陶夭情緒不高,偶爾在他艾特自己的時候兩句話。

    眼下,歐陽瑜問她:“夭夭你什么時候放假?”

    陶夭低頭回他:“我已經回來到家了。”

    歐陽瑜很快又問:“哪?”

    “就我租住的地方。”她回復了這一句,電梯剛好下來,陶夭裝了手機乘電梯上樓。

    “叮。”電梯門開。

    她低頭掏了鑰匙,往家門口走。

    一抬眸,狠狠愣了一下。

    防盜門外瓷磚上就地坐著一個人,他穿著連帽衫牛仔褲,整個腦袋都埋進膝蓋里,看不清相貌。

    身上濕濕的,很明顯淋了雨。

    瑾年嗎?

    陶夭看著他,很快回過神來,卻邁不動步子。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

    蘇瑾年仍然是那個姿勢,動都沒有動一下,好像成了一個雕像,在他身下,滴落暈開了一些水漬。

    他明明應該在安西那邊的醫院里養傷。

    怎么來了?

    也不知道在這里坐了多久?

    怎么傻成這樣?

    她根不在家啊,他這樣是想找死嗎?

    陶夭靜靜地看著他,又氣又怕,又心疼又難受,心里五味陳雜,心情復雜難以形容。

    半晌,她蹲下身去,拍著他胳膊喚他:“瑾年?”

    蘇瑾年過了很久才抬頭,怔怔地看著她。

    “你怎么在這?”陶夭輕聲問了一句,隨后就看見他帽衫帽子里面,后腦好像還貼著紗布。

    蘇瑾年看著她,眼眶紅紅的,沒話。

    “你怎么過來的?”陶夭看著他,又一次問。

    “你在這。”蘇瑾年聲音沙啞極了。

    陶夭卻有些聽明白了。

    她住在這,所以他過來了。

    “來,起來。”她用力將蘇瑾年扶起來,靠在墻邊開了門,腳下踉踉蹌蹌地拖著蘇瑾年進去,放在沙發上。

    她手下一輕,蘇瑾年直接摔進了沙發里。

    陶夭驚嚇之后連忙俯身去查看他情況,卻被蘇瑾年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頓時又一愣。

    蘇瑾年手心燙得嚇人。

    陶夭連忙掙脫他,有些恐慌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這才發現他臉色不正常極了,整個人不知道高燒到多少度。

    剛才自己一揮手便甩了他的手,可見他有多虛弱。

    陶夭深吸一口氣。

    蘇瑾年側個身,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行,我得送你去醫院。”陶夭穩穩心神,拿起手機就想要打電話。

    “別。”蘇瑾年抬手扯住她手,有一句沒一句地,“夭夭,別……讓我和你待一會,就一會……咳咳……”

    “你不要命了嗎?”陶夭看著他的模樣又不忍心,氣急敗壞問,“你怎么來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你傷在哪?你這樣淋著雨亂跑,你是想要病上加病是不是?”

    “……你還會關心我。”蘇瑾年喃喃地。

    陶夭一愣,站起身,頭暈目眩。

    她穩穩心神,聲:“你先別話了。我先倒杯水給你喝。”

    話落,她抬步去找水。

    太久沒回來,家里桶裝水不能喝了,她在廚房里找了兩瓶礦泉水,倒進鍋里加熱,順帶著泡了兩片干姜片。

    水燒好,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工夫,覺得能喝了,給蘇瑾年端出去。

    蘇瑾年在沙發上暈了過去。

    陶夭神思恍惚,坐在茶幾上看他。

    他又瘦了,緊蹙眉躺著,臉色很紅,不知道身上哪里疼,微微弓著背,外套濕著,看上去像個沒人管的大孩子。

    應該將他送到醫院去。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看著他,卻遲遲沒有打電話。

    又過了一會,她在房間里拿出來一條干凈的被套出來,想著先將他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

    脫衣服的時候,蘇瑾年又醒了。

    “夭夭。”

    “你這帽衫都濕透了,我先幫你換下來吧,然后去醫院。”

    “不要,不換。”蘇瑾年聲音低低地。

    陶夭有點惱了:“不換就這么穿著嗎?你這樣子給誰看啊?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

    很擔心你。

    她這話到嘴邊,卻突然不下去。

    很委屈。

    眼淚頓時淌了出來,陶夭將被套拍到他身上:“你不想換算了,你就躺著吧。我將房間留給你,你躺著!”

    她直起身就想走。

    蘇瑾年猛地一把扯住她手腕,這一下力道大得驚人,一下子將她拽趴到沙發上。

    他半摟著她的肩膀,啞著聲音求:“別走。夭夭你別走。”

    陶夭肩頭顫動不話,心煩意亂。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一瞬間滿腦子都是你。”

    “閉上眼睛前想著你,我想啊,就算死,我也應該再見你一面,真的很想你,難受。”

    “我以為走了可以放下的。”

    “我放不下。離你遠想你。”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我已經知道了,你是因為我媽的原因才要和我分手的。”

    “我的錯,我不該那么相信她,讓你失望。”

    “我不在乎你和其他人好過,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霍東城告訴我,你我是你的一切。”

    “你也是我的一切,夭夭,沒有你我什么都沒有。”

    “回到我身邊,求你了。”

    “我們好今年暑假就結婚的。”

    蘇瑾年一只手緊扣著她的肩,聲音急促地著,一句比一句更急切,好像眼下不,再也沒有機會能了。

    陶夭慢慢地握住他手腕,抬起頭看他。

    這些話,來的太晚了。

    她雖然心疼難受,腦子里卻一直轉著另外一句話。

    快點長大……

    陶夭看著他,眼淚又洶涌而出。

    “你們今年暑假就結婚?”身后,驀地響起一道低沉陰冷的男聲,將她整個人嚇了個半死。

    陶夭愣了許久,下意識轉過頭去。

    程牧站在她左后方兩步開外,定定地看著她。

    他臉色陰冷到極致。

    陶夭覺得,她好像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兩個人吵過鬧過,他也沒有這樣。

    看上去很危險。

    她神色茫然,流著淚,一瞬間失語,完不出任何話。

    “話!”程牧又一聲壓抑低沉的冷喝,見她呆愣,一個箭步到跟前將她胳膊拽了起來。

    陶夭被他掐著胳膊,腳尖微微離地。

    程牧黑眸幽深:“我在問你話。”

    “是。”陶夭點頭,慢慢,“過的,等他畢業就結婚。”

    程牧將她推到了一邊去。

    蘇瑾年一只手撐著沙發站起來,眼眸通紅地看著他。

    程牧也看著他,黑眸里泛著駭人的光。

    霍東城知道。

    尤可人知道。

    鳳奕知道。

    耿寧應該也知道。

    他媽的……

    一口血差點涌出來,程牧一手按著蘇瑾年的胳膊,重重一拳砸向他腹,將他整個人掀翻在沙發上。

    “程牧!”陶夭尖叫一聲,沖過去一把推開他。

    蘇瑾年翻個身咳出血。

    他早已經沒一點體力,這一下讓他整個人都頓時蜷縮了起來。

    陶夭一愣,一把掀開他衣服,發現他腹部纏了一圈紗布,程牧一拳砸上去,紗布上頓時浸了血。

    “你瘋了是不是!”她轉個身氣急敗壞吼,“他受傷生病你看不見嗎?誰讓你打他的!”

    話音落地,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踉蹌著要去找醫藥箱。

    程牧扯著她衣服將她拎到手邊。

    陶夭在他手下胡亂地掙扎著,咬牙:“你放開我,放開我聽到沒有!”

    “你拿我當什么?”程牧陰沉沉問了一句,甩手將她扔進沙發里,一條腿壓過去,俯身問,“你拿我當什么!”

    “交易!交易你不懂嗎?該給你的都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交易?”程牧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低聲笑。

    陶夭心煩意亂地推他:“你放開我!”

    “他是你的一切?”程牧突然問。

    陶夭看著他,沒回答。

    程牧又笑了:“他是你的一切。那尤可為又是你的什么?你為了他連自己都能賣給我,他不是你的一切嗎?”

    “程牧!”

    程牧倏然放開她:“很好。”

    陶夭一只手抓緊了身側的沙發墊,咬唇看著他。

    “年齡不大,事不。”程牧看著她,一字一頓,“很好。做的真不錯。真事。”

    “程牧?”陶夭這下回過神了,呢喃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煩了。”程牧突然。

    陶夭一愣:“什么?”

    “你可以解脫了。”程牧看著她的眼睛,嗤笑。

    陶夭久久沒話。

    程牧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防盜門發出砰一聲響。

    陶夭被這響聲嚇得一個激靈,騰一下站起身來,追了出去。

    電梯已經在下行。

    她隨手按了另一個,飛快進去。

    電梯剛響,樓道門也發出砰一聲響,她抬步追出去,站在臺階上,只來得及看清程牧來遠的背影。

    雨很大。

    區路燈暈開昏暗的光。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雨幕里,頭也沒回。

    程牧……

    陶夭低聲呢喃了一句,只覺得心如刀絞,一瞬間無法呼吸。

    他煩了,她解脫了。

    都結束了。

    這段突兀開始的關系,突兀結束。

    陶夭抹了一把臉上洶涌的淚水,轉個身上樓。

    蘇瑾年情況很不好。

    她到樓上,他已經又暈了過去,腹部的紗布染了好些血,看上去分外地觸目驚心。

    陶夭撥了1。

    撥完了又覺得怕,打電話給尤可人,語無倫次地讓她過來。

    尤可人連聲答應。

    陶夭掛了電話。

    她坐在沙發邊的瓷磚上,有些出神地看著蘇瑾年的臉。

    “夭夭!”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喊聲。

    陶夭一轉頭,歐陽家幾個突然出現在視線里,歐陽瑜走在最前面,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你們怎么來了?”陶夭傻乎乎地問。

    歐陽四兄弟看著她,又看看蘇瑾年,頓時有點明白了,區外遠遠看見的那個人影,就是程牧。

    陶夭一只手按著沙發,想要站起來。

    腿軟,差點跌倒的瞬間,歐陽琛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歐陽璟和歐陽瑾二話不地抬起了蘇瑾年,歐陽瑜拿了陶夭的包,又跟著拿了兩把傘,直接拉了門。

    砰一聲響,房間里陷入死寂。

    ------題外話------

    人多真是好,救護車都不用等了。

    哎,我也不曉得我的點為什么這樣奇怪。

    熬夜碼字更了大章的作者哭唧唧跪在這里。/(ㄒ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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