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在辦公室坐了一會。rg
第一次覺得,偌大的辦公室顯得有些空。
下意識地,他抬眸看向了門口的方向,恍惚間看到一雙激烈擁吻的人影,聽到一句女孩低低的呢喃:“下戲很早啊,突然就想你了。”
昨晚到現在,滿腦子都是她……
丫頭片子真夠事的。
程牧隨手在桌邊拿了煙盒,捏了根煙含在嘴里,微微低頭,用打火機點燃了,深吸一口。
她去醫院能干什么?
不就蘇瑾年那一檔子事兒嗎?
給他一拳怎么了?
沒有當場揍死,他已經非常手下留情了。
程牧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突然地,又想起了尤可人昨晚那一通電話,陶夭來了例假。
有些心煩意亂。
他將抽了半截的煙頭重重地摁在了煙灰缸里。
手機突然嗡嗡震了兩下子。
程牧定定地看了一眼,拿起手機,發現是一條微信消息。
他微信里統共也沒有幾個人。
消息來自陶夭:“我和蘇瑾年在去年圣誕節之前分手的,跟你的時候我沒有和他好。昨晚他那個樣子,我不能不管他,讓你生氣,很對不起。可為的事情謝謝你,這段時間也謝謝你對我好,讓我有時候很開心。祝你以后幸福。”
看完最后幾個字,程牧緊緊地握了一下手機。
他毫不懷疑,若是這人眼下就在眼前,他能一手掐死她。
程牧將手機推到了一邊去。
半晌,心神不寧。
他拿過手機,開始編寫微信:“以后別給我發這種東西。”
這句話好像有點生硬,按著她那個性子,會當真了。
他刪掉重寫:“就那么愛他?”
這句話也不對勁。
他冷著臉刪了,又寫:“你憑什么祝我幸福?你誰啊?”
這話聽起來更傻逼。
程牧又一次刪掉,半晌,將她那一句話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回,重新將手機推到一邊去,沒回復。
一只手敲著桌子,他點開了電腦頁面。
許久過去,臉色陰沉如鐵。
她扇他耳光又主動求歡那一次,蘇瑾年和余婧傳了婚期將近的緋聞;她圣誕節高燒那一次,蘇瑾年和余婧被曝光激吻過夜;隨后,他給劇組放假一周,卻在出租屋里救了高燒昏迷奄奄一息的她。
那一次,她原在尋死?
腦海里這念頭一閃而過,程牧握著鼠標的一只手青筋暴跳。
真不錯。
愛得這么深。
能為尤可為獻身,也是因為兩個人已經分手,她生無可戀,覺得給誰都無所謂了吧。
真行。
別人棄若敝履的,他卻視若珍寶。
把他程牧當成什么了?
撿破爛的嗎?
胸腔里一股火熊熊燃燒著,他突然摔了鼠標。
“砰——”
敲門聲突兀響起,戛然而止。
程牧抬手在眉心里按了按,聲音冷漠地:“進。”
“程董,您要的資料。”楚陽抱著一堆文件夾走了進來,躬身放到他桌邊,下意識瞥了一眼在桌上打轉的鼠標,心中苦悶。
她怎么選這個時間進來了?
好沒運氣。
程牧隨手將最上面一頁文件翻了翻,抬眸:“行,出去吧。”
話落,他一手握成拳抵在嘴角咳了兩聲。
楚陽想了想,輕聲問:“需要買點感冒藥給您嗎?”
大老板開會的時候也咳了幾嗓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突變受了寒,聽起來有點輕微感冒。
“不用。”程牧頭也不抬地。
楚陽微笑著退了出去。
關上門,深呼吸。
等她抬步走到了秘書辦,周圍幾個頓時圍了上來,心翼翼問:“什么情況啊,還怒著呢?”
楚陽嘆氣:“好像摔了鼠標。”
眾人:“……”
互相對看一眼,頓時默不作聲地退了回去。
好希望陶夭來公司哦。
——
閑人居。
歐陽璟和歐陽瑾去停車。
陶夭收了手機,被歐陽琛扶著往屋里走。
他們先前打了電話,還沒進門呢,歐陽老先生好些人就迎了出來,圍著陶夭噓寒問暖。
陶夭有點受寵若驚,暈乎乎地到了室內大廳。
歐陽琛將她扶坐在沙發上,松了手。
陶夭抿唇看了一眼歐陽老先生,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低聲:“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不麻煩不麻煩。”歐陽老先生似乎有點緊張地看著她,試探問,“你身世的事情,阿琛他們都告訴你啦,怎么不叫一聲爺爺呢?”
陶夭一愣,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歐陽琛。
歐陽琛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陶夭輕聲:“爺爺。”
話落,她緊緊地抿了唇,有些不安地攥著手指。
歐陽老先生憐愛地看了她一眼,聲音溫和:“都是爺爺的不對。讓你在外面吃了許多苦,現在回來了就好了。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不能再見外了,知道嗎?”
“嗯。”陶夭乖乖地點了一下頭。
邊上一眾人看著她,只覺得無奈又憐惜,唐密笑著對老先生:“爸,您別只顧著自己呀,將大家都介紹介紹,以后都得熟悉。”
“對,對。”歐陽老先生頓時回過神來,轉頭朝管家道:“老吳呀,將大家都叫過來,見見大姐。”
“都在候著了。”老吳溫和地笑著。
很快,住家的傭人在客廳里站了兩排,一個個笑意盈盈地看著陶夭,臉色溫和又尊敬。
陶夭下意識想站起來。
歐陽琛握著她胳膊,眼看著老吳將所有人介紹完了。
“大姐上午好。”眾人齊聲喚了一句。
陶夭抿唇笑笑:“你們好。”
老吳拿了好些紅包,遞到了最邊上兩個人手中,一眾人笑著退到了邊上去分紅包。
陶夭收回視線,微微低了一下頭。
這么多人,做夢一樣。
臨近十一點。
距離午飯還得好一會,陶夭在客廳里坐了沒多久,便被一眾人領著往房間里走。
閑人居分布著九戶平層豪宅,每戶面積均在五畝以上。
地上兩層,地下一層。
建筑格局開闊,風格清雅端方。
人間四月,空氣里有清新的花木香氣,剛下過雨,人工池塘里水波蕩漾,錦鯉暢游,盎然成趣。
眾人穿過一道水上走廊,微風拂過,淺粉杏花落在了歐陽琛肩頭。
陶夭和老爺子走在他后面,一顆心慢慢地安定下來。
沒一會,歐陽琛幾人停下了步子,歐陽瑜笑:“到啦,房間可是我們一起幫你布置的,喜歡不喜歡?”
陶夭抿唇笑笑,抬眸四下看了一眼。
一層面積上百平,餐客廳外加一個書房,簡約現代風,米黃色為主色調,一整排落地窗外,花園里種著好些花木,白玉蘭已經綻上枝頭。一條河從花園里淌過,水面倒映著綠樹波光。
她神色微怔,一時間倒不知道什么好了。
唐密挽上她手臂,笑:“走,嬸嬸帶你去樓上看。”
兩個人踩著木臺階上樓,二樓面積和一樓一樣,臥室帶衣帽間,另有一個帶浴缸的洗浴室,浴室里個人用品一應俱,毛巾和浴巾等物件都是淺黃色,一塵不染,干凈整齊。
房間里最亮眼的顏色大抵是床單被罩,被罩是大朵印花圖案,金黃色向日葵看著分外美麗,蓬勃向上。
落地窗外玉蘭花樹顯得矮了些,綠樹河流也顯得低了點,仰頭能看見遠處,雨過天晴,亮光普照。
陶夭低頭摳著指尖,只覺得眼眶酸澀,又溫熱。
唐蜜握著她手腕到了衣帽間,推開一排柜門,笑:“瞧瞧,衣服都是嬸嬸幫你選的,喜歡嗎?L碼你穿沒問題吧?”
“……不用這么為我。”陶夭聲音里帶著哽咽的輕顫。
唐密笑瞇瞇看她一眼,打趣:“怎么金豆豆又出來了?咱們歐陽家的大姐,怎么不用,必須萬千寵愛在一身呀。”
陶夭眼淚止不住,肩頭顫動半天,被唐蜜摟進懷里。
“傻孩子,回家了可是好事,哭什么呢?”她拍著她肩膀,輕聲,“不好的事咱們都忘掉,以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嗯。”陶夭在她懷里點了一下頭,仍是哽咽著。
其他人在外面聽見,一起腳步輕輕地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她。
——
陶夭好一會平復過來。
唐蜜曉得她身體虛,催促她上床躺著休息。
兩個人還不算特別熟悉,陶夭聽話地應了,換了一身剪了吊牌洗干凈的春款睡衣,躺進被子里。
唐蜜陪了她一會,笑著下樓了。
樓下一眾人還在,眼見她下來,有些著急地問:“夭夭沒事吧?”
“沒事,丫頭有點不適應,我讓她躺下睡了,一會到了飯點再過來叫她就行。”
歐陽老先生長嘆一聲,聲音有些沉:“夭夭這丫頭心思太重了,你們以后沒事了多陪陪她聊天。眼下這樣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以后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其他事都好。”
“肯定啊爺爺,您放心吧。”歐陽瑜連忙表態。
其他一眾人也跟著點頭:“知道了。”
“那行。新聞發布會和生日宴的事情吃飯的時候再,先讓夭夭好好休息一會,阿琛和四兒留在這照看著。”
“您去忙吧。”歐陽琛淡笑。
歐陽老爺子被老吳扶著,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歐陽瑜開了電視,窩在沙發上看。歐陽琛閑來無事,去了書房,將各類新書整理歸類,順帶著寫了標記,往書架上貼便簽。
落地窗外陽光發明亮起來。
他理了一會,抬手腕看一眼時間,聽到外面女傭笑著:“四少爺,午飯好了。”
“上樓去請一下大姐。”歐陽瑜聲音含笑。
女傭應了一聲,腳步輕輕地上了樓,目光搜尋一下,笑著:“大姐,可以吃午飯了。”
陶夭沒睡,站在落地窗跟前看花,聽到動靜扭頭看了她一眼,淡笑著:“知道了,我就來。”
“那我先過去了,二少和四少在樓下等你呢。”
“好。”陶夭點點頭。
收回視線,她在衣帽間換了一身衣服,拿著手機下樓了。
——
三個人一起往餐廳走。
歐陽瑜眼見她拿著手機,蹙眉:“微博上你就別看了。蘇瑾年那個媽媽簡直不可理喻,咱們不和她一般見識。”
陶夭笑笑:“我知道。”
歐陽瑜看了歐陽琛一眼,想了想又問陶夭:“你和蘇瑾年談過啊?”
“嗯,談了兩年。”
“程叔先前不知道?”歐陽瑜挑眉。
陶夭搖搖頭,抿著唇:“嗯。”
她和蘇瑾年分手在先,跟程牧在后,這種事,她的確從來沒想過要告訴他,他那么高傲的性子,昨晚那么生氣也很正常。
解脫了。
她心里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有點失落。
蘇瑾年那一條微博她也始料未及,擔心他誤會太深打心眼里看低她,糾結再三才發了那么一條短信,多半天也不見回復。
他那樣的性子,應該不會想要有過經歷的女生吧。
眼下她糊里糊涂地回了家,歐陽家又一向家風清正,爺爺他們,應該也都不希望他們再有所糾纏了。
畢竟差了輩,還相差十二歲。
結束了。
以后見面還得叫叔叔。
她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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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群么么。(*^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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