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么?為何上面會有屠國文字?”一文官走出,詫異的指著那幾封有著焦黑痕跡,卻依然看得清楚內(nèi)容的信件。
上面有著屠國文字的信件?
這句話的信息量頗大,代表的事也可大可。
這個消息傳遞出去,更多的人是疑惑和猜疑。而身為書房主人的慕雄則是皺了皺眉。
他書房中有何物,他再清楚不過。
然,他卻不記得,見過這幾封信件。
眾人詫異之下,有人已經(jīng)好奇走過去,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幾封被人質(zhì)疑的信件走了回來。
“這上面有屠國皇室的圖騰!蹦闷鹦偶耍谛欧馍嫌钟辛诵碌陌l(fā)現(xiàn)。屠國與秦國交戰(zhàn)多年,對敵人的一切又怎么會不了解?
況且,如今屠國使者在洛都之中。他們中的領(lǐng)隊是屠國皇室,在他身上衣著不難發(fā)現(xiàn)印著同樣圖騰的裝飾。
頓時,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如果,慕雄因為常年與屠國交戰(zhàn),需要研究屠國文字,或者有一些來自屠國暗探的情報,需要用屠國文字進行區(qū)別,這都還得過去。
但是,標記著屠國皇室圖騰的信件出現(xiàn)在他的書房之中,又如此隱秘的夾在書籍里,那么事情有些不簡單了。
慕輕歌眸光不留痕跡的掃向白汐月。
此刻的她,已經(jīng)將自己隱匿在人群之中,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清麗純凈的臉上,毫無表情。
只有那一雙眼,在不動聲色的觀察一切,隱隱泛出得意之色。
慕輕歌收回眼神,眼角余光戲謔的看向秦瑾昊。似乎在對他:‘這是你所看重之人想出的栽贓陷害?’
秦瑾昊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同樣以眼神回之。似乎在安慰慕輕歌,既然他們已經(jīng)是盟友,他絕不會讓慕府在這個時候出事。
沒錯。在慕輕歌對他出那個‘好’字時,他便將白汐月的計劃盤托出。同時也明了自己是反對的,但白汐月卻執(zhí)意如此。
他可以阻止今日的事,可是卻被慕輕歌阻止了。
他看得出,慕輕歌是想要收拾白汐月,為了能徹底籠絡住慕家,犧牲區(qū)區(qū)一個白汐月又算得了什么?
白汐月與慕家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所以,他樂意配合慕輕歌。
當然,他也不怕白汐月會反咬她一口。因為,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白汐月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最心、最信任的男人出賣。此刻,她只是看著一切都按照她所設(shè)想的那般發(fā)展,經(jīng)不住內(nèi)心竊喜。
一直留意她的人,除了慕輕歌之外,還有慕連蓉。
當她看到白汐月眼中隱藏的激動時,她的眸光暗了暗,仿佛丟失了部分魂魄一般。
慕輕歌與秦瑾昊之間的互動,并未驚動他們身邊的人,反而落入了站在最邊緣的秦瑾辰眼中。
他似乎看出了端倪,皺了皺眉,卻沒有什么。
最終,他的眸光鎖定在慕輕歌身上。
“老公爺,這些信件卑職可能看否?”那撿起信件的官員,心中思量了一下,大著膽子向慕雄詢問。
慕雄坦然的道:“你要看便看。這些東西老夫也不曾見過,心中也很好奇。”
這坦蕩的回答,讓那官員眸光一閃,垂眸下去沒有話。只是手中的動作卻不慢,快速的打開信件,取出里面的信紙,快速的看著。
當他看著第一封時,信中的內(nèi)容頓時讓他臉色大變。
緊接著,他又快速的抽出其他幾封信,將其中的內(nèi)容一一掃過,看他的臉色蒼白,難以置信的不時掃過慕雄。
邵胖子從人群中擠出,好不容易湊到慕輕歌身邊。
他拉了拉慕輕歌衣袖,聲在她耳邊道:“老大,我看這老東西的神色不對啊!估計沒安什么好心,咱們得趕緊想轍!
慕輕歌倒是有些意外邵胖子的機敏。
但是,這件事不宜將他卷入。
所以,她只是低聲回應:“稍安勿躁。你看著便行了。”
隱晦的提醒,讓邵胖子眼睛一轉(zhuǎn),頓時明白過來。知道他老大要坑人了,忙笑道:“那行,我在旁邊看著老大神威大顯了!”罷,便悄無聲息的遠離了慕輕歌。
那靈活的動作,真是堪比泥鰍。一身肥肉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
看得慕輕歌眼角一抽,由衷佩服。
在邵胖子溜回去后,那文官也已經(jīng)將信件看完。無視了其他同僚投來的好奇眼神,他在人群中四處張望。
很快,便看到了外表出眾,氣質(zhì)超群的睿王秦瑾昊所站的位置。
他快速向睿王靠近,手中緊攥的信紙還在微微顫抖。
“睿王殿下,老臣有稟!”他一走到秦瑾昊面前,便雙手作揖的拜了下去。
見此,白汐月眸中隱藏的喜色更甚。仿佛,她的計謀已經(jīng)成功了一般。她含情脈脈的看向睿王秦瑾昊,似乎在等著他大發(fā)雷霆,下令捉拿慕家上下。
當然,她不過是寄居于慕家的孤女,即便受到牽連,也很快會沒事。
何況,她還是睿王的女人呢?
當下,白汐月對當初自己所做的那個決定感到慶幸無比。如果當初被她解毒的人,不是睿王,恐怕她的一生毀了。
如今,她是睿王的女人,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將來人高一等,母儀天下的將來。
她期待著,然秦瑾昊卻一臉平靜的接過那些信件,垂眸低掃。
白汐月偷偷看著秦瑾昊的表情,像是期待他表揚一般。
可是,在她的期待中,看了信件內(nèi)容的秦瑾昊卻臉色一沉。冷峻剛毅的五官變得更加凌厲,更加凸顯了他的冷冽氣息。
他帶著殺意怒道:“是誰敢如此誣蔑慕老公爺!”
那種震怒,不似偽裝。甚至,連知道內(nèi)情的白汐月都被嚇了一跳。
她似乎有些不明白秦瑾昊的反應,卻又立即意識到,或許他這般做只是為了做給慕雄看而已。
若是一開始要治罪,似乎更添誣蔑之嫌。
想通了后,白汐月心中緩緩一松,靜默的等待這秦瑾昊接下來的應對。
她認為,自己已經(jīng)把前戲做,剩下的事能演變到如何,慕家的下場該如何,應該是這個男人的事了。
作為一個體貼的女人,又怎么能搶了自己男人的風頭呢?
秦瑾昊一開口,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噤若寒蟬。
他冷眸一掃,每個觸及他眸光之人,都不由自主的低頭退去。
他們好無辜,根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好伐!
這一次,來慕府參加加冠之禮的賓客們,都忍不住后悔今日之行。
那冰冷的視線,同樣從白汐月身上掃過。她明知道秦瑾昊不過是做戲罷了,卻依然感到有刀斧加身的刺痛感。
莫名的,一種心慌從心底蔓延,迅速將她整個人包裹。
‘沒事沒事!今日大事既成,她也可以離開慕府,名正言順的投入睿王懷中。慕府欠她的,今日便塵埃落定!’在心中反復安慰自己后,白汐月才覺得舒服了些。
秦瑾昊的眸光掃了一圈,最終落在慕雄身上。
他拿著手中的信件,朝慕雄走去。
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沒有什么異常。
而落在白汐月眼中,卻是整個計劃的真正開始。她,今日要顛覆整個慕家!
只是,她卻沒有留意到,最先看到這些信件內(nèi)容的那位官員,卻在秦瑾昊提步走向慕雄之后,便垂眸退了一步。
似乎,這個深諳官場之道的官員,已經(jīng)明白了秦瑾昊的一些真正想法。
秦瑾昊走到慕雄身邊停下,將手中信件遞上,語氣嚴肅的道:“老公爺,您看。想不到居然有居心叵測之人想要陷害于你。”
慕雄一臉沉色的接過那些信件,垂眸凝望,雙唇緊抿成線。
白汐月心中‘咯噔’一聲,有些詫異的偷看了秦瑾昊一眼。她有些看不懂睿王的所作所為意欲何為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給慕雄反駁的機會嗎?那些‘證據(jù)’交到他手中,不是給了他銷毀的時機?
一種超脫控制的感覺襲來,讓白汐月顧不得隱藏自己,流露出真實情緒。
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慕連蓉心中一痛,眸中染上淡淡的哀傷。
“哼!一派胡言!”慕雄虎目一瞪,掌力震動下,手中的信紙散落一地,也讓不少靠近的人,都得窺其中真容。
那些信,似乎是慕雄與屠國某位皇室勾結(jié)的來往信件。內(nèi)容中,有讓慕雄暗中挑唆秦皇室內(nèi)斗,又或是在戰(zhàn)役中放水等等罪名。
字里句間,無不透露著慕雄的反叛之心。
窺得信件內(nèi)容之人,無不面色蒼白,好似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一般,呼吸急促。
一種詭異難明的氣氛,在人群中不斷蔓延。
“我慕雄在秦國早已功成名,與屠國勾結(jié),莫不是屠國能送我一個皇帝當當不成?哼!”慕雄冷哼一句,眾人大氣不敢喘。
不對!這不對啊!
白汐月看著這一幕,眼中有些慌亂。
在她的設(shè)想中,不應該是這些勾結(jié)敵國的罪證在暴露出來后,在秦瑾昊的推波助瀾下,所有的人都聲討慕家人,讓他們有口難辯嗎?
為什么會是現(xiàn)在這樣?
慕雄根不在乎,眾人噤若寒蟬,連明明好了的睿王,也好像站在了慕府一邊。
她下意識的去看秦瑾昊,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沒有看她。仿佛,從不認識她這個人。
“有人誣陷爺爺?”一道清冷如泉的聲音插入。
眾人注意到慕府的爵爺,慕輕歌突然走出來,彎腰從地面上撿起幾頁信紙,大致的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等她看完之后,還不吝的給出了評價:“幼稚。”
白汐月的臉色暗中一白。
將手中的信紙放入睿王手中,慕輕歌踱了幾步,來到慕雄身旁,對他輕笑道:“爺爺息怒。不過是些見不得光的鼠輩誣蔑之言,你生氣了,反倒是給他們面子了!
慕雄悶聲道:“嗯,我不氣。歌兒,這件事交給你了,找出那居心叵測之人。”罷,老爺子一拂袖,當真不管不顧了。
慕輕歌心里笑爺爺狡猾。
他分明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做的這場鬧劇,卻因為心中的那一絲不忍而甩手不管。白汐月的事,在睿王告訴她后,她告訴了慕連蓉。沒有告訴慕雄,是因為不想讓他傷心。畢竟,白汐月是他親自領(lǐng)回府的孩子。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爺爺故意撂挑子,她還是欣然的接受了。
其實,老爺子的選擇,不也在向她釋放一個信息。那是,這件事她,慕府爵爺?shù)乃悖?br />
眸光微動,慕輕歌轉(zhuǎn)身回眸,對著睿王道:“睿王殿下,如今在我的加冠之禮上,有人誣蔑我爺爺與敵國私通,你看這件事如何解決?”
白汐月緊張的看向睿王。
可是,秦瑾昊卻對著慕輕歌縱容的道:“輕歌想如何解決?”
不對!
怎么會這樣?
白汐月恨不得跑出去,抓住秦瑾昊的手臂,告訴他事情的發(fā)展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秦瑾昊為什么還要對慕輕歌這么言聽計從?這么縱容?
這不表明了他百分百的信任慕家嗎?
那她算什么?
演出這么一場戲又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揪出這陷害之人,無論是誰,嚴懲不貸了!蹦捷p歌笑盈盈的著,卻讓在場之人都感受到了那語氣中凝著的寒意與殺氣。
白汐月心中一顫,她似乎感覺到剛才慕輕歌的眼神向她看來。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知道是她所為一般。
‘不!不會的!她不可能知道與我有關(guān)!’白汐月在心中否定這個猜測。
“好!如輕歌所言,找出這作祟之人,嚴懲不貸!鼻罔淮丝,仿佛眼中只有慕輕歌一般。無論她什么,他都會好。
這不僅僅是陪慕輕歌做戲,而是在慕家答應站在他一邊時,他有一種一只腳踩在那個位子上的感覺。
此刻,他絕對不能得罪慕家!
慕輕歌輕笑。那笑容中,充滿了諷刺還有輕蔑。
看得眾人頭皮發(fā)麻,心中暗道:這慕府的爵爺眸光還真是滲人,令人心底發(fā)毛。
而白汐月則感覺到慕輕歌那個笑容,仿佛是在針對她一般。
在嘲笑她的幼稚愚蠢,嘲笑她的自作聰明。
‘明明……明明睿王才是與我一伙的。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反而像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白汐月在心中不斷喊道。
從睿王手中,再次拿起信紙。慕輕歌晃了晃,調(diào)侃道:“想要誣蔑慕家私通敵國,只下幾封信的成怎么夠?最起碼要準備一些佐證勾結(jié)的信物嘛。又或者,再找出一兩個暗中負責聯(lián)系之人。人證、無證缺一不可。區(qū)區(qū)幾張紙,想定慕家的罪。真當咱們的秦國皇帝,還有滿朝文武都是傻子不成?”
一番話,得再次的秦國官員,都面紅耳赤。話中隱藏非但諷刺了他們一把,還讓他們無可反駁。
因為,剛才他們確實心中有過懷疑。
哪怕只有一瞬相信,也明了他們并不聰明。
第一次領(lǐng)略到慕府爵爺犀利的言語,這些浸**官場多年的官員們,都有一種后生可畏的感覺。
何況,他還有一個威震四方的爺爺。
幾十萬慕家軍為他的后盾,誰敢跳出來與他爭鋒?
慕輕歌嘴角閃過一絲譏笑,繼續(xù)道:“最主要的是,目的是什么?慕家放著好好的秦國戰(zhàn)神不當,一等公爵地位不要,拋卻名利權(quán)力,到底是為了什么?錢?慕家不缺。權(quán),慕府更不缺。殺人總有個由頭吧。慕府要叛國,與打了幾十年的敵人握手言和,算計自己的老東家,到底為了什么?能得到什么好處?總不能是吃飽了撐著,閑日子無聊,尋刺激吧?”
對啊!慕雄勾結(jié)屠國能得到什么好處?
自立為王?那還需要跟屠國勾結(jié)?以慕家軍的威名,慕雄想要稱王,秦皇還能攔得。
不是為王,是為皇?
這更不可能了。若慕雄有此心,秦國的皇帝,哪里還輪得到秦家坐?
眾人在心中來回計算,都沒有給慕雄‘叛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皇室欺人太甚,令慕雄不得不反抗自保?墒,這樣的解釋,誰敢出來?嫌自己脖子太硬,還是命太長?
眾人繼續(xù)保持沉默。
而這時,慕輕歌又開口了:“而且,這把火還真是燒得妙!是這么巧的,選擇了在我及冠之日起火。爵爺有些納悶,這光天白日的,書房里沒有半點火星,怎么起火啦呢?還那么巧的,將這些叛國罪證搶救出來!
那幾名冒死將書房中沒有燒毀的物件搬出來的護衛(wèi),立即單腿跪地,向慕輕歌明志道:“爵爺,我等冒著大火進入書房前,這些東西都并未在焚燒區(qū)域,便帶了出來。”
“哦?”慕輕歌聞言玩味的笑了,好似自言自語的道:“原來這火還通人性,知道什么該燒,什么不該燒。”
這句話落入眾人心間,頓時都明悟過來。
是啊!如果是意外失火,這么火勢滔天的樣子,又如何獨獨保存了這些東西?除了被烤焦一些外,幾乎沒有任何損傷。世上真有那么巧之事?
白汐月聽得毛骨悚然。
背上,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冰得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在慕輕歌沒有出這一系列的話前,她還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得天衣無縫,讓人挑不出瑕疵。更是能讓秦皇找到治罪慕府的由頭。
可是,此刻,她卻在慕輕歌戲謔玩味的語氣中,感到自己的計劃錯漏百出,簡陋得像是一個孩童的游戲。
難怪!難怪她在最初看到那些信件時,會出‘幼稚’二字。
哪怕,她模仿慕雄的筆跡是那么像。
為什么?為什么……他總是能在三言兩語之間,將整個局勢完逆轉(zhuǎn)?算他如今能夠修煉了,也依然是個紈绔子,他憑什么?!
一股嫉妒的情緒,從白汐月心底蔓延,漸漸取代了她心中的惶恐。
“太拙劣了!蹦捷p歌緩緩搖頭,語氣輕蔑的道:“拙劣得我都懶得繼續(xù)下去了!
她精心的設(shè)計,在她眼中是‘幼稚’、‘拙劣’么?
白汐月心中滔天的憤怒幾乎要透過雙眸迸發(fā)出來。
“汐月妹妹,你這么看著我是為何?”慕輕歌突然轉(zhuǎn)眸,噙笑看向她。
白汐月一愣,眼中的恨意瞬間消散。
但也依然落入了不少人眼底。
“我可是有得不對之處?”慕輕歌笑道。
“不,汐月哪里知道這些。”白汐月慌亂的掩飾道。
慕輕歌向她走了兩步,咧唇笑道:“我還沒有感謝汐月妹妹呢。剛才若不是你眼尖,能在一堆書籍中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些想要誣陷我慕家的信件,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白汐月突然感到四周的灼人視線朝著自己而來,讓她無可辯解。
慕輕歌聲音沉了一些,語出真誠的道:“可是,我還是要你一句。一發(fā)現(xiàn),你該主動出來。咱們慕家行得正坐得端,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之后那些遮遮掩掩的動作,反而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白汐月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在慕輕歌懾人奪魄的眼神中,顫聲道:“是,汐月知曉了!
在白汐月幾乎要在慕輕歌眼神中崩潰時,慕輕歌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喊道:“墨陽!
她話音一落,墨陽即帶著幾個龍牙衛(wèi)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們目不斜視的走到慕輕歌面前行禮,身上帶著的肅殺之意,讓不少人都退避幾分。如此出色的親衛(wèi),連秦瑾昊也露出了垂涎嫉妒的眸光。
“爵爺!
慕輕歌淡然點頭,突然問道:“今日,是我的大日子。我命你安排龍牙衛(wèi)隱藏于慕府內(nèi)外各處,防止有宵之輩潛入鬧事。你可知道,老公爺這書房起火之事是怎么回事?”
話音落,白汐月感到自己渾身一軟。
慕輕歌居然暗中派了自己的暗衛(wèi)藏匿在慕府之中?
而且,在這書房附近也有?
那豈不是……
頓時,白汐月臉色驟白,幾乎要昏倒在地。
突然間,她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她朝秦瑾昊望去,希望得到他的庇佑,帶她離開這里,離開慕府。
可是,秦瑾昊卻根沒有回應她一個眼神,仿佛將她拋棄了一般。
‘不!不會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殿下會對我不理不睬?!’白汐月在心中悲憤欲絕。
可是,此時她卻不敢胡亂言語。
因為,她知道睿王是她唯一的希望。
墨陽沉聲回答:“屬下等人奉命守在書房附近。今日,是爵爺?shù)募庸谥Y,府中大多數(shù)人都在前院活動。唯一進入了老公爺書房之人,是白姑娘。她在里面待了大約一炷香時間,離開之后,沒多久書房便起了大火!
“你胡!我沒有!”白汐月急忙爭辯。
可是,那辯駁的話語,卻顯得蒼白無力。
慕輕歌對墨陽道:“你們先退下吧!
墨陽領(lǐng)命離開。對于白汐月的話,根沒有在意。
此時此刻,慕連蓉眼中已經(jīng)滿是痛苦之色,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也被擊碎。連慕雄的氣息也沉悶了幾分。
慕輕歌看向白汐月,語氣溫和的問道:“汐月妹妹,你能告訴我,你去爺爺書房所為何事?為何你一離開,書房無故失火了?又為何,你最先發(fā)現(xiàn)了這些信件,仿佛對它們很熟悉一般。只是掃了一眼,知道這些信件對慕府不利,想要在眾人面前遮擋!
一連串的問題,讓白汐月無從應答。
而一直旁觀的眾人,也在慕輕歌的話后,瞬間把所有的疑惑想通,眸光落在了白汐月身上。
“看來,這誣蔑慕老公爺之事,是這位白姑娘嫌疑最大了!鼻罔焕淅溟_口。似乎一句之間,定下了白汐月的罪。
白汐月難以置信的抬眸看向他,卻只見那張自己魂牽夢繞的冷峻面容下,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無心,無情……
這四個字,突然出現(xiàn)在白汐月腦海之中,讓她心里一陣絞痛。
“的確如此!蹦捷p歌頜首,露出心痛的表情。
似乎,被家中信任之人出賣,傷害到了她的情感一般。
她或許是偽裝出來的情緒,但是慕雄與慕連蓉對白汐月的情感卻是真的。此刻,慕輕歌把所有疑點都引到了白汐月身上時,他們眼神中的受傷與失望并非作假。
“來人!將此罪人拿下,關(guān)入刑部大牢,待王將今日一切稟明父皇后,再做決斷!鼻罔焕淠拿,擊碎了白汐月的心。
“不!不是我!我為何要這樣做?慕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會恩將仇報?”白汐月極力掙扎,又對慕雄與慕連蓉喊道:“慕爺爺,蓉姑姑,難道你們也以為是汐月所為嗎?”
慕連蓉撇過頭去,不去看她。
而慕雄,則緊抿著唇,閉上了雙眼。
見慕家二人如此,白汐月心中恨意更深。她絕望的看向秦瑾昊喊道:“睿王殿下,我是冤枉的!請您為民女洗刷冤屈!”
“是不是冤枉的,之后必會調(diào)查清楚。若你真的無辜,不必如此激動,大可放心跟著我的侍衛(wèi)離開!鼻罔焕淅涞牡。
話中之意,卻帶著安撫,阻止她抱著必死之心,在大庭廣眾下將他牽扯進來。
果然,白汐月一聽,心中又燃起希望。反抗的情緒也減輕了許多。
可是,慕輕歌卻不愿讓她如此好過。
她仰頭嘆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悲痛之色,對白汐月道:“汐月妹妹,為何到此時此刻,你都還如此不知悔改?這些年,慕家可有虧待與你?你自己都了,慕府對你恩重如山。而你卻做了什么?綠枝,你來。”
白汐月猛地轉(zhuǎn)眸,看向今日一直沉默的丫鬟,眼里寫滿了不信。
被點名的綠枝,低垂著頭,走出來,雙腿跪地,不敢去看白汐月一眼,只是聲的道:“姑娘,您在慕府這么多年。慕府上下一直真心待您。老公爺與長姐視你為己出,爵爺更是視你如親妹。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看不下您總是覺得是慕府害你家破人亡,讓你失去應有的一切。讓應該是天之驕女的你,成為寄人籬下的孤女。您隱瞞修為也算了,如今卻要陷害慕府,不顧慕府上下生死。奴婢真的過不了良心這一關(guān),請您原諒奴婢吧!”完,她拼命朝著白汐月磕頭,沒兩下,額頭沁出了血。
“你這個賤婢!你在什么?你居然做出賣主之事,如此害我?”白汐月怒吼。掌中黃光乍現(xiàn)。
可是,秦瑾昊的侍衛(wèi)可是綠境,她又如何能掙脫?
秦瑾昊皺眉。
卻也分不清,他是對慕輕歌的咄咄相逼不滿,還是此刻知曉白汐月隱瞞實力后的不悅。
綠枝的一番話,似乎讓所有人都找到了白汐月要陷害慕府的理由。
頓時,討伐之言紛紛向她襲來。
“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女子,簡直是白眼狼!”
“不報恩也算了,居然還恩將仇報,真是用心邪惡!
“嘖嘖,這樣的女子養(yǎng)在家中,簡直像是養(yǎng)了一條毒蛇!”
“毒蛇?恐怕是家宅不寧,如同厲鬼纏身。”
“我看她長得清麗溫柔,卻不想有一顆蛇蝎心腸。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女子,老夫是要避退三舍,不敢招惹的!”
“……”
“你們都給我住嘴!誰再開口,我殺了他!”白汐月似乎失去了理智,手中聚起黃色靈力,朝著議論最多的地方砸去。
可是,卻被秦瑾昊的侍衛(wèi)及時攔住,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將她擊暈帶走!鼻罔怀谅暦愿馈
他可不想白汐月在被刺激得神志不清時,出一些不該的話。
侍衛(wèi)當即領(lǐng)命,一掌打暈了白汐月,將她帶走。而慕輕歌卻沒有出聲阻止。
秦瑾昊看向她,凌厲的眸光又掃向跪在地上,體如抖篩的綠枝。
慕輕歌心中冷笑。
白汐月這樣的人,能養(yǎng)出什么忠心的奴才?
她甚至沒有威逼綠枝,只是許諾給她消除奴籍,和一大筆銀子,她毫不猶豫的選擇把主子給賣了。
她會實現(xiàn)諾言,只不過,綠枝是否有命去消受,那不管她的事了。
白汐月被帶走,鬧劇結(jié)束。
可是,因為這一鬧,也無人有心情繼續(xù)之前的酒宴。紛紛找了個借口,告辭離去。秦瑾昊離開的理由更是合理,他要把今日之事稟報皇帝,誰能攔他?
邵胖子看得一處好戲,滿足砸吧砸吧嘴嘴。跟慕輕歌了一句:“我知道那丫頭不是什么好人!少爺眼光不錯!”被邵家之人給強行拖走了。
好戲散場,慕雄也獨自離開。
慕連蓉更是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也一個人離開了。
等慕輕歌這個慕府繼承人送完賓客之后才發(fā)現(xiàn),賢王秦瑾辰居然還沒有離開。
“有事?”慕輕歌挑眉問道。
秦瑾辰眸光平靜的問:“為什么選擇他?”
慕輕歌勾唇反問:“選擇誰?”
“睿王。為何選擇與他合作。”秦瑾辰平靜的問道。從語氣中聽不出他的半分心思。
可是,慕輕歌卻意外的懂了。
他似乎在責備自己選擇了與狼為伍,將自己或者整個慕家扯入這漩渦之中。
不欲多解釋,可是一想眼前之人,對自己到?jīng)]有什么壞心思,便道:“欲使其滅亡,便先使其瘋狂。我很想看到他在離自己愿望只差一步時墜入地獄的樣子。這場游戲,慕家逃不過。”她沒有忘記,真正的慕輕歌如何而死。沒有忘記多次秦瑾昊暗中的推波助瀾,甚至暗中派人取過她性命,更沒有忘記他對慕府的多次算計。
敢于挑釁她的人,要做好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
人若犯她,斬草除根!
是她兩世做人的準則。
秦瑾辰眸光一閃,開口道:“你倒是睚眥必報!
“過獎了。我從來不是什么好人!蹦捷p歌坦然接受這句評價。
“你可想過,你如此一來,秦國的未來之君該屬誰?”秦瑾辰又問。
慕輕歌退后兩步,眸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幾下,半開玩笑的道:“我覺得你不錯。”罷,她便轉(zhuǎn)身離開。
“我?”秦瑾辰呢喃一聲,凝著慕輕歌的背影。突然,他急促咳了幾下,待氣息順暢之后,才道:“我不會坐上那個位子。不該,也不愿。”
……
白汐月被秦瑾昊帶走,慕輕歌沒有理會。
因為,她知道在沒有得到她的首肯前,秦瑾昊不會動她。
而此時此刻,她卻沒有搭理白汐月的打算。
今夜,是她作為男子的成年之夜。通常,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其他府中男子都會將早物色好的一個一等丫鬟抬房,成為男子成年的最后一個儀式,以后也是該男子的妾室。
可是,慕輕歌是女子的事,慕雄與慕連蓉都知道。所以誰也不會去準備這個環(huán)節(jié),府中其他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猜測會是幼荷與花月的其中一人。
甚至,紛紛為了這事開盤設(shè)賭。
把白日白汐月之事忘到了一邊。
池云苑中,慕輕歌坐在房中,看著兩個捂嘴輕笑的丫頭,有些頭疼的道:“他們在外面拿你們做賭注,你們還這般開心。清譽不想要了嗎?”
花月?lián)u曳著腰肢走來,如水蛇般攀在慕輕歌身上,媚眼如絲的道:“爵爺,奴婢們是您的人,清譽也是您的。今夜,不如讓花月伺候您吧!
“你這毛手毛腳的樣子,我看今夜還是由我來伺候爵爺寢。我可是給自己下了一百兩的注,為了不讓奴婢痛失這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銀子,爵爺你成我吧。”幼荷也笑盈盈的走過來,纏住了慕輕歌另一邊胳膊。
“!你也給自己下注了?我也給自己下注了,那怎么辦?”花月頓時蹙起眉頭,顯得更加嬌媚誘人。
“好妹妹,讓姐姐贏了。大不了,你輸?shù)腻X,我賠給你。”幼荷勸道。
“不行不行!被ㄔ?lián)u頭:“我可是都向其他姐妹保證了,爵爺今夜一定會選我!
“難道你忍心看著姐姐輸了錢,還被那些粗漢子嘲笑嗎?”幼荷垂眸欲泣。
兩女的話,聽得慕輕歌太陽**猛跳。
突然,她雙臂一攬,摟住兩女的纖腰,將兩人擁入懷中,邪肆的笑道:“都別爭了。既然你們都那么希望陪爵爺,今夜咱們來個**好了。”
“什么是**?”花月好奇的問道。
慕輕歌一臉壞笑,湊近她的耳邊輕語:“是,今晚你們都別走,留下伺候爺。這么大的床,夠咱們?nèi)煤谜垓v了。”
這話一出,頓時把兩女燥得面赤如血。
明知道她只是胡言亂語,卻還是忍不住心慌意亂。
特別是這么近距離,看著慕輕歌那張雌雄莫辯的絕美面容,她們眼神更是露出迷離之色。
突然,兩女頭一歪,失去意識,軟到在慕輕歌懷中。
慕輕歌一挑眉,抬眸時,房中已多了一人。
將兩女平穩(wěn)放在床上后,慕輕歌才撫了撫身上衣裳的褶皺,站起來,對房中多出的一人道:“你還真是喜歡不請自來啊!
司陌淡然一笑,傾城容顏上,頓時散發(fā)出攝魂奪魄的氣息。
他沒有理會慕輕歌語氣中的不歡迎,而是走向前兩部,抬起自己的右手,攤開手掌:“給你。”
“什么東西?”慕輕歌低頭一看,只見司陌的大掌中躺著一支血玉簪子。上面精心雕刻著一束她從未見過的花;ǘ鋴善G妖冶,雕刻的線條隨意卻又寫實。
這簪子的氣質(zhì),似乎與她很像。
“可喜歡?”司陌問道。
慕輕歌從他掌中拿起血玉簪子,仔細打量了一下。簪子中仿佛真的有血液流淌,又好似熔漿。
“給我這個干什么?若要送禮,還不如送我一些天階戰(zhàn)技,靈花靈果來得實際。”慕輕歌將簪子丟入司陌手中。
“不喜歡?”司陌微微蹙眉。他的指腹緩緩摩擦著簪子,道:“若是不喜歡,改日我再重做一個送你。但今日,你得收下這支簪子!
“這是你親手雕刻的?”慕輕歌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似乎她有些不太明白,某人是不是太閑了,居然去弄簪子。
還有,為毛她必須得收下?
司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她道:“若你恢復女子之身,兩年前,便應該是行及笄之禮。該戴的是簪,而不是冠。”
慕輕歌睜大眼看著他。
她完已經(jīng)忘記了及笄,甚至,她的家人也沒有私底下給她準備簪子。雖然,她不在乎這些,但是看到妖怪先生這么做后,心中卻有一種感動是怎么回事?
“今夜,我為你及笄!彼灸爸帜孟铝四捷p歌頭上的羽冠。將血玉簪子插入黑色的發(fā)絲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退后兩步,欣賞著自己的杰作,滿意點頭:“好看極了!钡,也不知道是簪子還是人。
慕輕歌從恍惚中醒來,便對上了司陌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下意識的,她想抬手將簪子取下,卻因為某人接下來威脅的話而停止了動作。
“你若戴上它,改日我便再送你幾天階戰(zhàn)技給你的龍牙衛(wèi)修煉,靈花靈果更是不會少!
慕輕歌嘴角一抽,屈服了。
見某女終于放棄反抗,司陌露出得逞的笑容,雙眼笑得彎如月牙:“歌兒真乖!”
摔!
‘乖!乖你妹!’慕輕歌忍住想要拔掉簪子的沖動,對某人冷冽的道:“送完了簪子還不走?”
“歌兒可是想要歇息了?”司陌話間,眼神淡淡掃過躺在床上的兩女身上。
“廢話。今天折騰一天,我累了。”慕輕歌連一個好臉色也不給。
似乎,今夜司陌的闖入,又刺激到了她反抗的神經(jīng),完沒有了在裔城那一夜的‘溫柔’。嗯,對司陌來,那個態(tài)度,已經(jīng)是慕輕歌的溫油了。
帶刺的慕輕歌,仿佛才是司陌所熟悉的。
他點頭道:“好,那我先離開。一些不相干的人,我也幫你帶走好了。”話音落,人消失。
慕輕歌看向床那邊,哪里還有兩女的身影?甚至,連她們趟過的床單都被扯到地上。
慕輕歌嘴角一抽,磨著牙道:“這個死變態(tài)!”你丫有潔癖,又不是我有!干毛扯我床單!吼~!
……
一夜過去,從皇宮中沒有傳來一點有關(guān)于白汐月陷害慕雄事情的消息。
只是,在慕輕歌一覺醒來之后,在大廳中見到慕雄。后者告訴她,今日要入宮參加宴會,主要是屠國使團的事,今晚便要確定聯(lián)姻人選。
確定聯(lián)姻人選?秦國還有其他適婚的公主嗎?
慕輕歌在心中冷笑,不屑秦皇室的虛偽;实矍厣n只有兩個公主,除了成年的長樂公主秦亦瑤外,永歡公主秦亦憐可還有大半年才及笄。而屠國這一次,可是要帶著聯(lián)姻的公主一同回去的。
那么,能夠聯(lián)姻的人,除了秦亦瑤還能是誰?
何況,在與秦瑾昊交談之中,他也透露出,希望是自己的妹妹嫁過去。還問自己有沒有什么意見。
意見?她能有什么意見?她又不是真的男子,能夠娶妻生子。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去插手秦亦瑤的事?或許,那屠國太子是她的真命天子呢?而且,若是秦亦瑤不愿,恐怕這件婚事也不會那么順利吧。
在慕輕歌的印象中,秦亦瑤雖然不會用激烈的手段去反抗布置好的一切,卻也有自己的方式。如果她不甘愿的情況下,這樁婚事恐怕也只不過是一樁有名無實的協(xié)議婚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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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開虐白賤了,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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