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 苦海孤島,那的孤島四周,早已被渾濁臟污的海水混雜著血液污染,將這一片海水的顏色變得發(fā)黑。
無數(shù)靈獸尸體都躺在岸上,似乎,一場大戰(zhàn)剛剛而過。
龍牙衛(wèi)們黑色的戰(zhàn)袍上,沾染了靈獸的血液,但他們卻好似不覺得臟污般,一個個蹲在地上,用手中慕輕歌特制的軍刀心的剔著靈獸身體上最美味的肉。
就連幼荷與花月兩個女生也不例外,專注的樣子,比起龍牙衛(wèi)來,有過之而不及。
“差不多了。”花月站起來,手中的葉子上,放著堆在一起的肉絲。她嘴角的笑容很甜,天生嬌媚的眸中也帶著欣喜。
幼荷將最后一絲肉剔下來,同樣放在手中葉子上,站了起來,對花月道:“我也好了。”
兩女相視一笑,便一起走到離沙灘最近的石塊上坐下。
之后,兩人才從懷中心翼翼的捧出一個用靈石打造的鳥窩。鳥窩不大,只有巴掌大。被靈氣纏繞的中心,躺著一只毛茸茸的雛鳥。在它的身邊,還有一些還未吃完的鮮果。
“我看看你的。”花月將脖子伸過來,在幼荷手中捧著的鳥窩中看了一眼。
之后,收回眼神,花月期待的道:“這兩個東西,不知道何時才能成長,帶著我們翱翔于空。”
幼荷用手拿起一根肉絲,遞到雛鳥嘴邊,細(xì)心的喂食。“會有那一天的。”
五百龍牙衛(wèi)們,也都與她們一樣。
登上這個孤島已經(jīng)有半月,他們白日里除了擊殺靈獸,就是飼養(yǎng)他們破殼而出的飛行靈獸。每日,都以靈果和靈獸的肉喂養(yǎng),用靈石給它們筑巢。那細(xì)心的模樣,就像是照顧自己的血親骨肉一樣。
或許是受了慕輕歌的影響,他們這些人從不把它們當(dāng)做是工具,而是當(dāng)成了伙伴。
到了晚上,他們便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不斷的積累和壓縮自身的靈力。修習(xí)從上古遺跡中得到的功法,還有星始步。
離岸邊較遠(yuǎn)的一片樹林中,一棵粗壯的大樹上,白矖懶洋洋的躺在樹枝上,昏昏欲睡。吃飽后犯困,這是很自然的事。
自那日慕輕歌提醒之后,她就在這片海域中,專挑一些等級高的靈獸來吃。
這也就是為什么龍牙衛(wèi)在島殺戮這么久,卻一直沒有引來更厲害的靈獸原因。因為,更厲害的靈獸都被白矖吃進(jìn)肚里了。
離得更遠(yuǎn)的靈動期靈獸,就算聞到了血腥味,恐怕一時半會也到不了。
岸邊的殺戮,影響不到島中內(nèi)部。
在慕輕歌閉關(guān)的山洞外,已經(jīng)搭建起了好多帳篷,供龍牙衛(wèi)暫時休息。能容納百來人的山洞,被他們自動讓出,留給了慕輕歌、白矖、幼荷花月幾位女子居住。
銀塵則守在洞口,為慕輕歌護(hù)法。
岸邊,龍牙衛(wèi)們已經(jīng)部從沙灘返回,各自坐在一旁休息,喂養(yǎng)靈獸。
突然,攀在樹上睡覺的白矖,突然睜開了雙眼。她那雙眼眸深處閃過一道紫金色的光芒。
接著,她身影一閃,在樹枝上消失。化為一道白光朝岸邊落去。
刺眼的白光,落在沙灘之上,化為人形。
她的出現(xiàn),讓龍牙衛(wèi)們紛紛警覺起來。
將各自的靈獸收好,他們站起身,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怎么了?”墨陽走到白矖身邊,沉聲問道。
白矖遠(yuǎn)眺前方,輕揚了一下下巴,“有人過來了。”
有人!
墨陽雙眸微縮。
他注意到了白矖話中所用的詞匯。她是有人,而不是有靈獸。
在苦海之上,人族就很少。突然出現(xiàn)人,到底會是什么來頭?
“員戒備!”墨陽一聲令下,五百龍牙衛(wèi)紛紛進(jìn)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有一名龍牙衛(wèi)則翻身藏入了隱秘的草叢之中,暗中注意著一切。
一旦有什么不對,將有他負(fù)責(zé)返回向慕輕歌匯報一切。
幼荷與花月也是站了起來,臉上滿是警戒和嚴(yán)肅。
白矖雙手負(fù)在身后,站在沙灘上。
在她腳下,是被靈獸血液浸染的血色沙灘。她一身白裙矗立在血液之上,顯得格外的醒目,遠(yuǎn)遠(yuǎn)的,就被人看在眼里。
啾——!
一身清亮的嘯聲,由遠(yuǎn)至近傳來。
闖入眾人視線之中的,便是天邊快速移動而來的一大片‘烏云’。
在‘烏云’的最前方,有一粒青光,那些烏云仿佛是追隨著‘青光’而來。
當(dāng)‘烏云’漸近時,站在島上的人們才看清楚,那根就不是什么‘烏云’,而是幾十只飛行靈獸。
而那里‘青光’是一只體態(tài)修長,優(yōu)雅的青鳥。
然,讓岸上眾人眸子一縮的不是這些飛行靈獸,而是站在飛行靈獸上面的人!
人!真的是人!與他們有著一樣的外表特征,而不是像海妖那樣猙獰的面孔。
尤其是坐在青鳥背上的那素衣女子,那種天生的優(yōu)雅和高貴,宛如從天而降的女神,纖塵不染,純凈如雪。
即便還未看清楚她的相貌,也能在心中肯定的判斷,這是一名難見的絕色美女。
白矖的視線,也落在了青鳥之上。
青鳥上的素衣女子,讓她隱隱蹙眉。
‘靈動中期。’只一眼,白矖就看出了素衣女子的修為深淺。
素衣女子所騎的青鳥,在到達(dá)島時停下。她身后的百人武士也都停了下來,沉默的等待著。
湊近了,島上眾人才看清她的樣子。
倏地,看清她模樣的人都是心頭一撞,窒息了一下。
她很美,美得讓人心靈震撼。
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的虛假偽裝。仿佛任何人,都無法面對擁有這么一雙眸子的主人撒謊欺騙。
她的美與白矖不同,也與慕輕歌不同。
白矖冷艷妖嬈,帶著一種誘惑纏綿的妖氣。她則是素雅高貴,帶著圣潔純凈不容褻瀆一分。而慕輕歌呢?
慕輕歌的美是濃烈的,帶著狂狷逼人的氣勢。
她的美如驕陽耀眼,又如皎月清輝,無論處于何地,總能輕易的成為視線的焦點。在她面前,仿佛所有的美人,都變成了陪襯。
唯一能與她抗衡的,只有司陌。
兩人相處時,那種唯我獨尊的光芒只會相互糾纏,不會互相碾壓。
島上的人驚艷,天上的人,也陷入震驚。
與島上的龍牙衛(wèi)們不同,他們震驚的是,什么時候在苦海上,冒出這么一支強(qiáng)悍的人類。看看這堆積在島邊上的靈獸尸體,至少有幾千只。還有那飄遠(yuǎn)的血腥味,連他們都聞到了,才匆匆趕來查探究竟。這些人,到底進(jìn)行了多久的殺戮?
而且他們身上的氣勢,似乎絲毫不必自己差!
這個感覺,讓飛行靈獸上的武士們,都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青鳥背上的素衣女子,神色淡淡的掃過那些靈獸尸體,又掃了一圈島上的龍牙衛(wèi)等人,最終落在了白矖身上。
感覺到視線的打量,白矖露出一絲冷峭的媚笑。
笑容中,帶著一絲輕蔑。
這讓素衣女子眸中隱隱一縮,‘此人好強(qiáng)!’
白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讓素衣女子立即判斷出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我叫樰琊,來自遺族。”沉默之后,她自報家門。
遺族!
白矖眸中劃過一道暗光。
她曾經(jīng)在慕輕歌那里聽過這個詞,也知道這個詞代表了什么。
遺族的人?
墨陽心中一跳,暗中對藏于暗處的人打了一個手勢。后者會意。立即向島中跑去。
他沒有用靈力,而是用了星始步。自然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遺族的人來這里干什么?”白矖唇角輕勾,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整個人慵懶嫵媚。
這媚態(tài),同樣蠱惑著飛行靈獸背上的武士,吸引著他們的視線。
“順著血腥味而來。姑娘是何人,為何在此制造殺戮?”樰琊淡淡的回答。話雖如此,但白矖卻看不到她眼中有任何對這些靈獸的同情。
似乎,她只是在找一個話題,方便聊下去而已。
白矖笑道:“我們只是路過之人,在此休息幾日罷了。這些靈獸不長眼,想要以我們?yōu)槭常瑢嵙Σ粷?jì),自然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原來如此。”樰琊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她的語氣中,根聽不出來她心中真實所想。
仿佛,她整個人就像是戴著一副面具一樣,阻隔了所有人的窺探。
白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感覺。
好像和她話的是一具雕像,而不是人一般。
第一印象,就讓她失去了對樰琊的好感。她神情微冷,不耐煩的道:“既然知道了,就哪來的,回哪去吧。別在這里礙事。”
“放肆——!”
樰琊還未開口,她身后的百名武士便同聲齊喝。
這一聲怒吼,讓白矖眸光一暗,紫金色的光芒在眸底涌動。
“住口。”樰琊出手制止了屬下的矩。
她身后的百人沉默下來。
這才讓白矖眸光神色稍微緩和。
樰琊又道:“見過主事之人,我自然會走。還請姑娘引薦。”
她的話,讓白矖臉色一變,墨陽的眸光也暗了下來。
“我就是主事之人。”白矖沉聲道。
她的話,并非沒有服力。因為她是此地實力最強(qiáng)的,自然可以擔(dān)任領(lǐng)導(dǎo)之位。更何況,墨陽一直沒有反駁,只是站在她身側(cè)微微落下一步的位子。
白矖的話,卻讓樰琊輕輕笑了起來。“姑娘不用欺瞞我。若姑娘是主事之人,怎會以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站在這里?為何他們眼中對你又并無恭敬之色?”
話音落,龍牙衛(wèi)們,都悄悄握緊了自己的兵器。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持之中。
……
報信的龍牙衛(wèi)終于來到慕輕歌閉關(guān)的山洞前,他一出現(xiàn),盤膝守在山洞外的銀塵就睜開了血眸。
“出了什么事?”銀塵開口問道。
龍牙衛(wèi)神情嚴(yán)肅的道:“遺族的人來了。”
遺族!
銀塵雙眸微瞇了一下。
正在他思考要不要因此去驚動慕輕歌時,一襲紅衣錦袍,姿容絕艷,雌雄莫辯,狂狷瀟灑的慕輕歌便從洞中走了出來。
見到她,龍牙衛(wèi)眼中迸發(fā)出無限崇敬,單膝跪地行禮,“爵爺!”
“起來吧。”慕輕歌只是隨意一,可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卻自然而發(fā)。
慕輕歌出關(guān),銀塵也跟著站了起來,自動站到了她的身后。
“你剛才誰來了?”慕輕歌問道。
提到正事,龍牙衛(wèi)趕緊神情一凜,“是遺族的人,共來了百人,由一名女子帶隊。那女子名字叫做樰琊。”
“樰琊?”慕輕歌口中低喃這個名字,雙眸緩緩瞇了起來。
樰琊這個名字,她并不陌生。在塔麗薩口中,就不知聽了幾遍。
塔麗薩與樰琊似乎有些積怨,還曾讓慕輕歌替她報仇,教訓(xùn)樰琊。當(dāng)然,慕輕歌沒有答應(yīng)這么無聊的事就是了。
不過,她對樰琊的身份卻有著濃厚的興趣。
遺族公主,還是遺族南方將領(lǐng)的繼承人。名與權(quán),她都有了。可以,是在苦海這個海域上,集三千寵愛為一身的人物!
“走吧,過去看看。”慕輕歌揚了揚下巴,提步而行。
三人朝著島岸邊而去。
而此時,在島岸邊,兩方的對峙,陷入了一種僵局之中。
樰琊的一眼看破,令白矖很不爽,也讓墨陽高度戒備起來。
苦海勢力,不比臨川勢力。
他一定要萬分心,不能招惹麻煩。
“樰琊只是想見一見主事人,這有何難呢?”樰琊緩緩開口,她如云如煙的聲音,似乎驅(qū)散了一絲僵持。
白矖冷冷一笑,不屑道:“你有話盡管就是,我們的主事人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既然被看破,白矖也懶得再裝腔作勢。
樰琊卻不放棄的一笑,“這里也算是我遺族的領(lǐng)域,有客來訪,主人親自慰問,客人又怎好矜持不見?”
話是好話,可是為什么聽上去覺得別扭?
其中隱隱藏著的諷刺之意,似乎已經(jīng)透露了樰琊并非是和善之人。
白矖氣息一冷,厲聲道:“滾!不管你是遺族還是什么族,若是再繼續(xù)糾纏,我就殺了你。”
唰唰唰——!
兵器出鞘之聲在樰琊身后響起。
顯然,白矖的威脅惹怒了遺族的人。
遺族的人亮兵器了,龍牙衛(wèi)也不甘示弱,紛紛抽出自己兵器,與天空中的遺族之人形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都住手。”樰琊開口,再次阻止了爭端的發(fā)生。
“把兵器都給我收回去。”與樰琊開口時,一道冷峭的聲音也從島內(nèi)傳來。
這聲音一出,龍牙衛(wèi)們沒有片刻猶豫,紛紛收回兵器,就連白矖也收斂了氣勢,轉(zhuǎn)身看向后方。
樰琊眸中閃過淡淡的異色。
人未至,一句話卻具有如此威嚴(yán),讓手下的人不敢違抗,這樣的效果,不僅僅是主仆關(guān)系可以做到的。
‘看來,這些人對主事之人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和信服。’樰琊眸色微斂,心中若有所思。
“把兵刃放下。”樰琊低聲吩咐了一句。
這是她第二次吩咐,她身后的百人才帶著不甘勉強(qiáng)收回了兵器。
同樣的命令,兩個不同陣營的雙方,高下立見。
突然間,樰琊心中升起了一絲期待。
期待著看看,是什么樣的人,能夠讓這些實力不低,氣勢桀驁的人俯首聽臣。
她看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這時一抹耀眼的紅闖入了她的眼中,進(jìn)入了她那雙明亮清澈的雙眸。
“爵爺——!”
慕輕歌一出現(xiàn),沙灘上,除了白矖之外,所有人都單膝跪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那齊聲高喝的氣勢,絲毫不必剛才遺族的百人差。
甚至,遺族剛才的氣勢,與此刻的龍牙衛(wèi)們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他們,心中隱隱藏著較勁之意!
“都起來吧。”慕輕歌隨意的了一句,朝著白矖走去。
“輕歌,你出關(guān)啦?”白矖身上戾氣盡散,露出笑容迎向慕輕歌,親昵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慕輕歌輕‘嗯’了一聲,抬頭看向了騎在青鳥上的樰琊,還有她身后的百名遺族武士。
樰琊一直觀察著慕輕歌,從她出現(xiàn)開始,她的情緒就有了浮動。
在慕輕歌面前,她感覺自己似乎變得黯淡,氣勢受到了壓制。這種感覺,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與骨血相溶,不容違抗。
‘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俊美如妖,氣勢狂傲的男子?’樰琊在心中驚嘆。
慕輕歌身上的那種傲氣,并不是驕傲,也不是自負(fù)。而是一種不服于天,唯我獨尊的強(qiáng)悍氣焰。
這種氣勢,屬于天生的王者,能折服眾人。
樰琊仿佛靈魂深處被震了一下。
而她身后的百名遺族武士,也都在慕輕歌出現(xiàn)時,氣息一滯。
在慕輕歌面前,他們的優(yōu)感似乎部消失,變得卑微起來。她的氣勢,超了她自身的美貌。
當(dāng)你折服在她氣勢之下后,才會猛然察覺,她不僅氣勢驚人,就連容貌也是驚人的美。
他們看慣了樰琊清淡之美,猛地撞見慕輕歌濃烈的美,只感到自己視覺受到了猛烈的撞擊。
“遺族公主,樰琊。”慕輕歌看向樰琊的眼神一片平靜,沒有驚艷,也沒有其他。
“你認(rèn)識我?”慕輕歌的話,讓樰琊詫異。
慕輕歌淡淡一笑,“不認(rèn)識,只是從塔麗薩的口中聽過。”
慕輕歌的實言相告,讓樰琊微微一笑,“原來是她。看來,你們是從海妖族的領(lǐng)域過來的。”
同樣的,樰琊也從慕輕歌的話中判斷出一些信息。
慕輕歌沒有隱瞞,點頭道:“不錯,剛剛經(jīng)過了海妖族的領(lǐng)域。正打算經(jīng)過遺族領(lǐng)域,前往中古界,不知樰琊公主可否行個方便。”
直言借道。
慕輕歌的坦率,讓樰琊嘴角的笑容更加明顯。“能從海妖族的領(lǐng)域通過,看來你們事不。但既然你聽過遺族,也就應(yīng)該知道,我們很排斥外人。或許我們不會像海妖族那般蠻橫無理,見人就殺。但是借道……”
她沒有完,只是搖頭淺笑。
慕輕歌也沒有惱怒,只是笑道:“只是借道罷了,不會打擾到遺族半分,為何非要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呢?”
她的話,讓樰琊笑容緩緩收斂,問道:“看來,閣下是打算,不借道便強(qiáng)闖了?”
慕輕歌淡淡一笑,“樰琊公主也可以這么理解。”
樰琊一愣,突然輕笑起來。
似乎,她在笑慕輕歌的天真,笑她的無知,笑她的狂妄。
笑罷,她問:“你有多少人?又知我遺族有多少人?強(qiáng)闖,你闖得過么?莫要覺得我看不起你,這些只是實話罷了。”
她的語氣中,的確沒有含著諷刺挖苦之意,就如她所,她只是在闡述事實。
慕輕歌嘴角咧了咧,沒有話。
白矖附在慕輕歌耳邊,“這個女人我看著不喜歡,能不能吃了她。”
慕輕歌睨了她一眼,低聲問,“前幾日還未吃飽么?”
白矖翻了個白眼,不再話。
“我勸閣下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繞道而行。我遺族不會輕易借道,亦不會與外界之人接觸。今日我是為了尋血腥源頭而來,事已了解,我便回去了。若閣下不聽勸,強(qiáng)行繼續(xù)進(jìn)入,那么到時候你我只能兵戎相見。”樰琊對慕輕歌道。
“多謝樰琊公主提醒。”慕輕歌噙著淺笑。
她的表情,讓樰琊看不懂,猜不透她這句話是何意。這還是她碰上的第一個看不透之人,她不僅皺了皺眉。
“我們回去。”樰琊對遺族的武士們吩咐了一聲。
“樰琊公主我們這就走么?”離她很近的一名武士,不甘的道。
樰琊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向慕輕歌。
她臉上淡淡的笑容,仿佛寫著‘慢走不送’四個字。
收回視線,樰琊低聲道,“他們不簡單,我們這些人不是對手。”按照遺族的規(guī)矩,遇到外來人,直接驅(qū)逐。
然,他們顯然不是對手,那么就只能先禮后兵。
話的那名武士,看了看島上的龍牙衛(wèi),五百人氣勢絲毫不比他們?nèi)酢?br />
而且,在數(shù)量上,還有著如此明顯的差距,的確不是能強(qiáng)行驅(qū)逐的。
將不甘藏在心底,他們只能聽從樰琊的話離開。
可是,就在他們準(zhǔn)備撤離時,前方海域突然翻起高約百丈的巨浪,急速的朝著島而來。
樰琊身下所騎的青鳥突然哀鳴一聲,直接朝著海面墜下。
突來的變故,讓樰琊身子一斜就從青鳥背上落下。
不僅僅是她,騎在飛行獸背上的百名遺族武士也紛紛墜落,他們身下的飛行靈獸可沒有青鳥那么好運,在下墜半空就爆炸成了一團(tuán)血肉。
就在樰琊即將落入水中時,慕輕歌沉聲吩咐了一句,“救人。”
話音一落,她人就沖了出去,躍入半空,接住了樰琊的身子。龍牙衛(wèi)們也紛紛躍出,搶在遺族武士落水之前,將他們接住拋上岸。
樰琊只感到腰間一緊,就被拉入一個帶著好聞氣味的懷抱。
她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慕輕歌抱在了懷里。
慕輕歌清透平靜的眸光從她臉上掃過,沒有絲毫停留,亦沒有在救了她之后,向她炫耀。
樰琊一愣,在這個俊美男子面前,她似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容貌平庸。
只是,還未等她想清楚這個問題,她就離開了慕輕歌的懷中,站在了岸上。
剛站定,白矖就插入了他們兩人之間,隔開了兩人。
“青!”樰琊看到墜入海水中的青鳥被龍牙衛(wèi)打撈起來,身上的羽毛都被海水浸染,狼狽不堪,沒了之前的仙氣飄飄,不由得叫了一聲。
其他的遺族武士也都被龍牙衛(wèi)救了回來,然他們的坐騎卻都死得干干凈凈。
“那道巨浪有問題。”慕輕歌凝著不斷向島靠近的巨浪,沉聲道。
白矖也凝重的道:“氣勢很強(qiáng),不是對手。”
“定是深海中靈動期巔峰的靈獸老怪,是血腥味將他吸引過來了!”樰琊快速的道。
靈動期巔峰的靈獸老怪!
這個消息可真是不好啊!
慕輕歌眸光微沉,抿唇不語。
如果不阻止,恐怕這恐怖的氣勢會將整個島連同他們都碾壓成粉塵。
可是,要阻止的話,要如何阻止?靈動期巔峰的靈獸,怎么殺?
“先退。”在沒有想到辦法解決這個棘手問題時,慕輕歌只能吩咐撤退。
眾人沒有猶豫,誰也不想在這強(qiáng)悍的氣勢中繼續(xù)多留。
慕輕歌的人,樰琊的人,都匯集一處,朝著島內(nèi)退去。
可是,當(dāng)他們退了一段路后,卻發(fā)現(xiàn),整座島仿佛已經(jīng)被那道恐怖的氣息籠罩,無論走到哪,都無法逃脫。
眾人在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依然可以見到海面上的情況。
“沒有退路了。”樰琊咬牙道。她平靜的表情中,終于有了變化。凝重,焦急,緊張,屬于人的情緒,在她臉上呈現(xiàn)。
“哼!都是你們在此爛殺靈獸,引來了老怪!”強(qiáng)大的恐懼之中,一名遺族的武士恨聲的道。
他們,都是被這群外來人連累到如此境地。
“不許再。”樰琊斥道。
她要比遺族的其他人看得更明白如今的處境。
眼下,絕不是相互抱怨的時候,面對如此強(qiáng)敵,只有相互合作,才有逃生可能。若不然,無論是誰,都得死在這里。
“呵,笑話。靈獸來了,我們不殺,等著被殺么?何況,沒有誰請你們來,是你們自己過來的。這里不是你們遺族的海域么?怎么不去驅(qū)逐這靈獸?”白矖譏諷的了一句。
這話諷刺得遺族的武士無言以對。
樰琊看向慕輕歌,認(rèn)真的道:“我覺得,如今我們需要合作。”
慕輕歌轉(zhuǎn)眸看向她,眸光微動。
白矖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之前借道還言之鑿鑿的劃分界限,如今有了劫難,就要開口合作了么?”
她的話,不偏不倚的進(jìn)入了樰琊耳中。
慕輕歌自然也聽見了,但也沒有什么。
她心中知道,合作是必然的。
但也不會阻止白矖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怨氣。
“若是能過了這一關(guān),看在合作的份上,我可以作為擔(dān)保,請求父王讓你們借道離開。”樰琊做出了承諾。
她這一反應(yīng),讓白矖一愣。
慕輕歌也投來了幾分欣賞。
起碼,眼前這個女人不是空有高傲,而沒有腦子。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處境,為了保證最高契合度的合作精神,可以當(dāng)機(jī)立斷的開出準(zhǔn)確的價碼。
且,她也沒有把話死,只是承諾了一個機(jī)會。若是遺族的族王堅持不同意借道,她也不算食言。
聰明的人,向來都會得到認(rèn)同。
慕輕歌意味不明的一笑,向樰琊伸出手,“合作愉快。”
樰琊茫然的看向那只向她伸出來的手,不明白慕輕歌的意思。
慕輕歌勾唇笑了笑,直接抓住了樰琊的手握了握,在她緊張得要抽回自己手時,又突兀松開。
樰琊被她的行為愣住,但又不見她眼中有任何輕薄之意,這才將此事暫時撇在一邊。
達(dá)成了一致合作,接下來就是絕決麻煩!
慕輕歌看向那巨浪問道:“到底是什么樣的靈獸,會如此厲害?”
她話音剛落,眾人就看到在掀起的巨浪頂端,赫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陰云。
那陰云遮天蔽日,出現(xiàn)之后,幾乎擋住了一半的天空。
它御水而行,隨著巨浪前進(jìn),不斷靠近島,也漸漸顯露了它的真容!
“是它!”突然,慕輕歌耳邊傳來一道驚恐的聲音。
她轉(zhuǎn)眸望去,看到了臉色大變的樰琊。
“你知道?”慕輕歌眸光微凜,問道。
樰琊點了點頭,此刻不止是她,就連其他的遺族武士也都臉色蒼白,身體顫抖起來。
“它才是這一帶真正的霸主!我們完了!”樰琊眼中升起一抹絕望,仿佛在看清靈獸的模樣后,就失去了斗志。
這句話,讓慕輕歌皺了皺眉。
這時,白矖也在旁邊道:“這下麻煩真的大了。這根就不是什么靈動期的老怪,而是遠(yuǎn)古兇獸……鴝鵒。”
“鴝鵒?”慕輕歌眉頭皺得更緊。
她從未聽過‘鴝鵒’這個名字,更不了解遠(yuǎn)古兇獸代表著什么。
她只知道,白矖這條九絕吞天蟒是亙古就存在的圣獸,而銀塵的血脈似乎也不僅僅是神獸那么簡單。
“鴝鵒,傳中與天地同歲的兇獸。它十分嗜睡,每次一睡,就是千年。每次沉睡只間隔短短三月。然,這三月中,它卻是所有種族的災(zāi)難。”樰琊喃喃的道。沒一句,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白矖掃了她一眼,看向慕輕歌自嘲的笑道:“輕歌,你覺得我能吃。可是,我的食量卻不到鴝鵒的十分之一。可以,它醒來只為了一件事,就是吃。凡是它能感知的活物,都會被他吸入腹中。每次鴝鵒醒來,都會尸橫萬里,鳥獸滅絕,城毀人滅。所以,它才被稱為兇手。”
“既如此,為何不殺了它。”慕輕歌沉聲問。
在樰琊和白矖的描述中,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鴝鵒的不好惹。
“殺?”白矖冷笑,“談何容易?鴝鵒不僅能潛于深海,也能御風(fēng)而行。無論是海底還是天空都是它的戰(zhàn)場,它的皮膚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可以刺破,其余的攻擊對它都無效。”
“是什么?”慕輕歌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
白矖眸色一冷,沉聲道:“一種名叫星沙玄烏金的煉器材料煉制的兵刃。傳中,這種材料漆黑如鐵,焦黑如碳。但卻堅硬無比,可破天下所有*防御。”
“星沙玄烏金?”慕輕歌眸光閃爍了幾下。為什么她覺得白矖的描述,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鴝鵒每次醒來只有短短三月,其身又堅硬無比,想殺它的人不少,可是卻都葬身于鴝鵒之腹。”樰琊抿唇道。
“我曾聽起祖輩過,鴝鵒沉睡在苦海之中。還告誡過族人,若是鴝鵒醒來,必須關(guān)閉出入島的通道,隱入地底,潛修三月。等鴝鵒再次沉睡之后,才可以再次出來。這次明明還差三年才到千年,鴝鵒卻提前醒了,恐怕是那些血腥氣味刺激了它,才讓它提前蘇醒。”樰琊這番話,并么有追究責(zé)任之意,還是在推斷鴝鵒出現(xiàn)的原因。
慕輕歌腦海中快速思考,皺眉道:“既然殺不死,那就躲。遺族可以躲在地下避禍,我們也可以。”
“晚了。”樰琊搖頭否定。她眼中帶著絕望,“鴝鵒顯然是追逐我們氣息而來,就算它看不見,也會毀了整個島,我們一樣逃不掉。”
“躲不掉,看來只能打了!”慕輕歌眸光一厲,聲音帶著堅定的道。
樰琊詫異的看向她,似乎震驚于她在知道鴝鵒的歷史后,還有勇氣戰(zhàn)斗。
似乎讀懂了樰琊眼中的含義,慕輕歌冷冷一笑,“不反抗,難不成還自己洗干凈躺好,等著這畜生來吃么?”
她的話,讓樰琊一愣,從恐懼和絕望中漸漸蘇醒。
“白矖,如今的你與鴝鵒對戰(zhàn),結(jié)果如何?”慕輕歌已經(jīng)開始了戰(zhàn)斗部署。
白矖沉默,仔細(xì)想過之后,她才道:“若是力以赴,以我現(xiàn)在恢復(fù)的能力,可以纏住它一個時辰。”
鴝鵒幾乎是與白矖同等級的存在,如今白矖剛剛復(fù)活,能力還未完蘇醒,自然只能勉強(qiáng)拖住鴝鵒。
“我將它拖住,你們抓緊時間走。”白矖突然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抬眸看她,戲謔的笑了起來,“你在試探我?我在你心中就是臨陣脫逃的人?”
白矖妖魅一笑,嬌嗔的對她道:“試探是有,但也是真心話。你們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別人我不管,可我不想你死。”
“放心,我們誰也不會死。”慕輕歌笑道。
她的笑容,仿佛有一種感染的魔力,讓看到的人都不自覺的相信她的話。
樰琊看著她們兩人,好奇著兩人的關(guān)系。一開始,白矖對慕輕歌的親昵,讓她覺得兩人是情侶。可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又不像情侶。
“銀塵。”慕輕歌喚了一聲。
銀塵走了過來。
這時,樰琊才注意到一直默默站在慕輕歌身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妖異男子。
銀發(fā)血眸,帶著迷惑的美,令人心驚。
“在白矖戰(zhàn)斗時,你在旁掠陣,不是讓你去跟鴝鵒打,而是不要讓白矖有危險。”慕輕歌向銀塵清晰的下達(dá)命令。
銀塵看了白矖一眼,白矖同樣不屑的冷哼。
但兩人誰都沒有違抗慕輕歌的命令。
“龍牙衛(wèi)聽令。”慕輕歌又道。
墨陽與龍牙衛(wèi)看向慕輕歌。
慕輕歌冷峭吩咐,“你們拿著榴彈槍,占據(jù)各地高處,替白矖和銀塵掩護(hù),盡量拖延時間。但記住,誰也不許冒險。”
“是!”龍牙衛(wèi)齊聲的回應(yīng),似乎驅(qū)散了由鴝鵒帶來的恐懼和絕望。
“我們做什么?”在慕輕歌進(jìn)行一系列布置之后,樰琊主動問道。
慕輕歌看了她一眼,“指揮你的人,同樣盡力拖住鴝鵒。不要一哄而上,正面不敵,我們就布置陷阱。白矖是第一層,龍牙衛(wèi)是第二層,你的人是第三層。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拖延時間。”
“你要做什么?”樰琊聽出了慕輕歌話中的另一層意思。
慕輕歌雙眸微瞇,“我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準(zhǔn)備一些東西,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你想到辦法了!”
“你有辦法?”
白矖和樰琊幾乎是同時出口,兩人眼中都迸發(fā)出驚喜。
白矖的反應(yīng)還可以理解,畢竟認(rèn)識慕輕歌那么久,也見證了她的事。可是樰琊,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對慕輕歌如此信任,相信她的話
察覺到自己語言中的不恰當(dāng),樰琊及時糾正:“你需要多久時間。”完后,她一想,似乎也沒有好上多少。
無論是之前的話,還是這一句,都代表了對慕輕歌的無限信任。
慕輕歌卻沒有想那么多,她看向白矖,“白矖盡量拖住一個時辰。”然后,又看向墨陽和樰琊道:“你們這兩層,盡力拖住一個時辰。若是再沒辦法,就拿那些靈獸的尸體喂它。能拖一會就是一會,我也會盡快。”
她話音剛落,鴝鵒巨大的身體,就籠罩在了島上空,巨浪直接拍打在了島上,粉碎了礁石與古樹……
------題外話------
感謝leafi、向日葵花開的一一、QQ8bb51f847d7f、古月飛魚、邪風(fēng)1的五分評價,白色桅子花、1點鐘方向、天璇瀾、古月飛魚、我愛喝豆奶、k86、星川織夏、桃子妖妖喵的月票支持,爺是神游君、邪風(fēng)1的鉆石鼓勵,爺是神游君、玄玄、邪風(fēng)1的鮮花加油,多謝大家支持,么么噠!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