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護府建筑內部使用亞空間通道,要申請配額和權限的,否則進入亞空間之后會被強制截斷通道,人會退回原地,不過基本上就只剩一團碎肉了這家伙帶著圣旨?什么圣旨?”
“灑家有圣旨傳給巡撫趙光怡”雷公公也聽到了銀塵的聲音,以為來了一個公允的家伙,趕緊擺出一副還算和藹的官腔,可他沒說完,就聽到銀塵語帶驚訝和不耐煩地說道:“有完沒完!今年收的那個什么綱額外的錢總之收錢的隊伍前腳剛走,你又來傳什么狗屁圣旨了?你們收錢也太勤快了吧!給我差不多一點行不行!就算是街面上收保護費的黑幫老大,那也要實實在在提供保護才行啊?你們面對建州奴兒給我們提供了什么保護了嗎?沒干活還好意思收錢?!”銀塵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聽到鬼厲名沒能忍住的笑聲:“少爺這比方”
“灑家不是來收錢的!灑家是因為他趙光怡私藏了趙家女子,被御史風聞啟奏,皇上為了這事發了脾氣”雷公公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迫停下了,因為黑暗的“囚籠”之中,爆發出一股無比恐怖的威壓,空氣本身的重量仿佛忽然增加了好幾百倍,幾乎能在突然到來的靜默之中,聽到雷公公全身骨骼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雅婷妹妹,我絕對不會再次犯同樣的錯誤。”銀塵的低喃沒有讓雷公公和鬼厲名聽到,因為他們聽到了也不會明白,銀塵輕輕低喃,眼前似乎再次浮現出張雅婷那小小的微笑著的圓臉,許多年過去了,她的音容笑貌不僅沒有模糊,反而越發清晰起來。
銀塵沉默了一下,空氣中無形的重量忽然一輕,接著藍紫色的光芒亮起,擴散在空氣中,原本閉鎖的大門忽然打開,讓外面的陽光照進來,照亮了鬼厲名蒼老又勇猛的身姿。“鬼老?”銀塵的聲音里面,掩藏著一整座寒冰地獄。
“少爺盡管吩咐。”鬼厲名輕輕拱手,龍鳳呈祥團花大水袖再次施展出來,顯然,人老成精的他已經知道銀塵要說什么了。
“處理叼他。”銀塵說完,白銀色是身影就在雷公公還米有反應過來之前消失了。
“好的。”鬼厲名笑了,那笑容在雷公公的眼里恐怖如魔:“少爺沒說吧圣旨留下,那么你身上沒一個零件是有必要保留的。”鬼厲名笑著說完,就從袖口里射出幾道粗大的黑色利芒。
那是重型暗器透骨錐。
他抬手的那一瞬間,和著寒冰氣息一起爆發出來的風雪,居然擁有返虛五重的力量。他在出手的瞬間,就發動了天魔解體**。
雷公公的慘叫,怒罵,詛咒以及求饒,響起又消失了,自始至終,他甚至都沒有搞明白自己死在了誰的手上。
另外一邊,在都護府的院子里,三百多人的陣勢黯然退場,因為一個人,僅僅一個人,就用車輪戰將三十二人全數殺敗。
那是一個劍客,一個手持光器的劍客,那劍客的劍,看起來普普通通,或直刺,或橫斬,或回旋,或崩,或掛,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清楚楚,可就是沒有人能擋住一下,所有的拳斗士,所有的所謂的大內高手,都在出拳的一瞬間,就被那人找到破綻,一劍上去,要么要害貫穿,傷重不治,要么身首異處,橫死當場,沒有一個人,能接下那人的一招,也沒有一個人,能將自己的戰魂,風雪,寒冰或者拳術,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的身法如同清風,那人的劍法如同光芒,皇天后土,**八荒,陡然之間只有他的蒼藍劍氣縱橫捭闔,全無別人表演的余地,這個幾乎開了無雙的家伙,不是別人,正是萬人往。
萬劍心的師父,天下劍道之極。
平成元年七月初二
這一天注定不凡。
這一天,趙光怡見到了聶挽留,知道了藏在潘興城里深深宮墻后面的秘密,知道了北武帝早已被人李代桃僵。這一天,應天府里來的雷公公行刺趙光怡,雖然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但也讓趙光怡和他身邊的人,知道,姑蘇和應天府,真的到了徹底決裂的地步。而這一天,真正被后世史書記住的,卻是一篇文章。
這篇文章,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故弄玄虛的旁征博引,只有一股英勇無畏的民族情懷,將大大的“正道”二字,書寫與天地之間,將渾渾噩噩的天下人心中的正義感,悉數點亮成明燈。
這篇文章的文筆內容如何先不說,單是那署名,就足以震動了天下。
那文章的署名不是已經退隱江湖的書畫圣手十斗才,而是已經在去年四卅之時被“處決”了的,天下文道圣手的
尹!山!巒!
尹山巒這三個字,何其沉重,對于天下間所有尚有一絲良知與正義的讀書人來說,這三個字真的重如山巒,對于天下間一切腐儒來說,這三個字,重如恐怖天命。
悲呼祭奠趙氏公主飛燕罹難所作歌就是這篇最不像檄文的檄文的題目,下首尹山巒的署名,平淡無奇卻足以震驚朝野,而洋洋灑灑數千言的悲歌,表達的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讀書人,該有自己的勇猛與堅持。
趙家是第七王朝的皇室,在天下人眼里多少有那么一點兒神圣的色彩,而趙家的姑娘,那些真正有著公主身份的人,在天下人眼里也是比別的姑娘更美一點,她們的美麗并不僅僅在外表,在衣著,更在于那高貴典雅的氣質。這些女孩兒們被南方帝國的老百姓當成“全民閨女”,也當成國家的某種象征,如今被送往北國,遭到一群假和尚的任意凌辱,這種慘禍,在老百姓心里,基本上等同于自家閨女被人強暴。
尹山巒沒有說別的,沒有說明自己為何“死而復生”,沒有說關于風波亭的只言片語,只將這種存在于老百姓心中的朦朧的崇拜感,清晰地點了出來,并且給了一個非常令人信服的理由:
“如無大國護佑,便無小民尊嚴,國破家何存?今日奴兒可以凌辱皇室宗親,他日便可凌辱天下百姓,國者,防也,內穩秩序,外爭民權,是為天道。今樞機拱手讓人,社稷蒙羞含辱,天下有識之士,自當奮起,為家鄉父老,博得最后一絲做人之尊嚴,天倫之持守!”
是啊,今日建州奴兒可以索要皇室宗親的女孩們,那么他日,他們就可以用無敵鐵騎擄掠走天下百姓家的所有女孩,一起填入那無底洞般的天邪熔爐。社稷之重尚不能保,升斗小民如何自立?尹山巒這篇趕在趙光怡,十斗才之前法波的檄文,真正將一把火,在整個南方帝國的臣民心中點燃了。
江湖之上,魔道昌樓,正道衰微,可是何為正?何為魔?此時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不論正道之義理,還是魔道之利益,都在建州奴兒索要皇室宗親女子之時,都在飛燕城里魔氣騰起的瞬間,被極大地損害了。魔道之人雖然蠅營狗茍,可那也是有脾氣的!建州的奴才道都欺負到了自己頭上了,都馬上就要將自己的家人綁去做祭品,生性狠辣喜歡濫殺無辜隨意犧牲他人利益乃至生命的魔道們,難道還不會跳起來反抗么?
因此這樣一篇名為悲歌的檄文的第一重功用,就是將魔道人士的怒火點起,無論是自立山頭的黑山莊,還是在南國有著根深蒂固的利益基礎的魔威閣,抑或血魔宗,紅魔門,藍魔殿,狂劍道,萬妖門等等一切大大小小的魔道全部發動起來,各自勾連團結,組成大大小小的義軍,這些江湖義軍們沒有和皂衣腐朽不堪的南國朝廷軍兵瞎糾纏,直接就沖著潘興疾馳而去,這些過江槍龍和地頭毒蛇們的手段那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在潘興城周圍,飛燕城周圍還有北國的腹地之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義軍,這些義軍的起兵時間,甚至早于趙光怡的行動時間。
魔道們的動作,比真王更快,雖然他們面對建州奴兒的鐵騎依然沒有正面抗擊的力量,可是行高手刺殺之事,或者襲擾糧庫兵庫之內劍走偏鋒的兵法,卻是手到擒來,嚴重缺乏民間力量配合的建州奴兒,守住了這里,丟了那里,鎮壓了這一波,失陷了那一波,總之疲于奔命,而且還要加強姑蘇城方向的防守,因為就在這篇檄文流傳開來的同時,寒山寺的般若令,也在江湖上傳開了。
而尹山巒的檄文真正厲害的地方,是將天下書生,徹底喚醒了。
“書生何用?”這是千年文明以來一直沒有解答的問題,有人說讀書為了榮耀,有人說讀書為了求財,有人說讀書為了獲得權勢,有人說讀書為了改變出身。這些其實都說明了一個道路,那就是讀書為了做官。
千年以來,“學而優則仕”的制度之下,培養出大批的讀書人,卻只有甚少一部分才能踏上仕途,絕大多數的人,都在趕考之中潦倒一生,于是那些當不了官的人,那些潦倒書生,就漸漸產生了一個疑問:“若不幸落榜,書生何用?”
在統治者們有意無意的影響下,大部分的書生認為“無用”,寒窗十載,潦倒一生,滿腹詩書,不過一場空,不能登科,一切都是虛無,仿佛自己數十年鑿壁借光,捕螢映雪,懸梁椎骨都是白費力氣,年輕時志得意滿,自視甚高,老大時才知虛度此生,意志消沉,于是大多中年書生,投身腐儒,貶身為奴,為了一口糙米飯,活生生將原本能夠踏上科舉道路的青白自由身,弄成了永世低人一等的奴才命,其中的痛苦屈辱,又有幾人知?
而這一首悲歌之中,尹山巒給出了答案。
“讀書人,為天下人請命!”
書生不是只能寫會畫就是書生,而是比普通人更有思想,更容易了解人間疾苦并發之于聲,甚至必要時仗劍執言的義士,才是書生!
天下讀書人,共用一根傲骨。那并非什么“萬般皆下品”的行業歧視,而是國難當頭之時,挺身而出的勇氣,拒絕下跪的硬氣,以及為天下人奔走呼號的自覺。讀書人手中的筆,理當比刀劍更鋒利,讀書人心中的國,理當永不言棄。“沉浮半生又何妨?身份低微又何妨?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尹山巒的刀鋒之筆,也就在這一天刺醒了天下人,至少刺醒了天下書生,包括那些在翰林院里聽了銀塵的些許課程的太學生們的天下書生,這一日才幡然醒悟,原來讀書,只是為了做個正道而已,原來正道并非在魔道之外,而是在自己的心中。
是啊!“舍生取義”四字面前,沒有高低貴賤,只有偉大與否。“亡國奴”三字當頭,人人皆可叛國求榮,可天下又有誰能背叛自己的血統,膚色和習俗?
血統面前,無人可以撒謊。亡國了,你將自己當成新國家的公民,人家征服者只拿你當畜生!!
否則,靠著建州奴兒的包衣御林軍維持住天下正統的應天府朝廷,為何還要獻上自家妻女?
否則,天邪寺的祭壇上,為何只有南國女子在痛苦掙扎?
這世間從來不缺侵蝕正義的黑暗勢力,缺的,只有正義發出的聲音!而這聲音,也最終只有書生和俠客可以發出。
被傷害的人,往往都是失語的階級,莫要以為天下乃帝王之天下,誰坐了龍椅水就可以為所欲為,夫天下人,不敢言而噶怒,楚人一炬,可憐焦土,從來都不是什么神話傳說。
尹山巒的這篇檄文,如同星星之火,成就燎原之勢,江湖爭斗忽然斷檔,哪怕是原本處于仇殺中的兩派,也各自休兵,各自組建起義軍,通過各種手段開進北國,原本在北國境地被建州奴兒們打擊得抬不起頭來的各種江湖勢力,紛紛響應“認祖歸宗”,南北聯合,漸漸便有了王朝末期諸侯并起,群雄逐鹿之勢。應天府司禮監的那些所謂的“高人”們,不用掐指計算,就已經看到了亡國之兆,尹山巒的檄文在喚醒讀書人的同時,也給天下間各路龍蛇,提供了一個最好最妙的借口,一個明謀叛逆,武裝奪權的正當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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