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貫穿了胸膛,血流滿地的納諾未來,身上忽然在展開一面人臉盾牌,那盾牌大如屏風蒲扇一樣拍過來,瞬間就將銀塵拍飛,那人臉盾牌拍飛銀塵之后便碎裂開來,同時納諾未來手中的黑色佛珠發出紅色的血光,將盾牌的碎片與門口那逐漸倒下,甚至逐漸萎縮的身影一起吸收,變成一刻血色的蛋,那血色的蛋完全就是一個魔法盾,而且幾乎具備無敵特性的魔法盾,靠著他保護的納諾未來,不僅瞬息之間恢復了傷勢,還有多余力氣打開冰靈道,接著寒冰的推力飛速滑向門口。
“讓開!”納諾未來喊道,納諾硫酸此時反應了過來,瞬間避讓的同時,一個突進步就竄到了書房之中,不等納諾五毒有什么反應,立刻推出一掌,掌心之中風雪匯聚。
寒風夾雜著雪片,旋轉著朝銀塵轟擊而來,真正如同鋼刀組成的風暴,面對這樣的風暴,銀塵的光芒,暴風,雷電與奧術都不能抵擋,唯有和王爵的“器”重新融合的火焰。法神冕下輕輕后退一步,似乎想要避開那股危險的暴風雪,不過暴風雪的攻擊范圍雖然只有方圓一丈,但是隨著納諾硫酸高速前進,那一丈范圍始終籠罩著銀塵。一時間,銀塵的眼前滿是藍色的雪花,邊緣鋒利如刀,速度極快,灌注了戰魂氣息的雪花也如同鋼鐵鍛打的飛鏢一樣堅硬。這無數雪花組合成的藍色風暴,仿佛將納諾硫酸隔空一掌變成了殘酷無比的凌遲。
重掌襲來的三秒鐘里,銀塵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置身于曾經無比熟悉的領域深海死界之中,盡管這個領域比他曾經用到的那個還要不完整,幾乎沒有那種深處千米水下的極端的寒冷,只有窒息,壓迫力與選本劃過皮膚表面的刺痛,但也非常可怕,就算擁有霸體甚至神意,他都絕不敢什么都不做就用身體硬抗。
寒冰籠罩的瞬間,珠光寶氣的書房在視野中消失,正猶豫著是變成蜘蛛還是變成人的納諾五毒在視野中消失,毫無存在感的樂羊溫在視野中消失,只有納諾硫酸和他轟擊而來的一式重掌。“魔法師”身處于冰天雪地之中,空氣幾乎變成了水,身上每一處地方承載著重壓,冰凍和冰刃的切割力,就修五年前安歇被他困在領域中的敵人一樣“束手無策”,“逃不出領域只能坐以待斃”。
然而他如今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會一點魔法的軟萌男生,他是法神,他手中凝聚出來的火焰,足以化為神威地獄。
手指從袖子里伸出來,烈火從指尖噴射出來,寒冰的領域中轟然炸開火焰的地獄,蒼藍瞬間變成赤紅,窒息的深海,頃刻便為燃燒的天空。
當天空中旋轉著的火焰籠而來之時,一切魂氣,魂力,戰魂和神功都完全消弭,沖鋒而來的納諾硫酸瞬間從元嬰高手變成了普通人,原本淡然地帶著獰笑的方塊臉瞬間僵硬,剛剛半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被一只從六尺之外飛來的火焰手掌印在了肚皮上。他身上的鎖甲在與火焰手掌接觸的瞬間,就被安靜而猛烈的高溫燙得直接卷曲起來,整個腹部鱗甲都變得通紅一片,眼看著那青銅甲片都要慢慢融化開來。這一掌下去不要緊,不僅鎖甲融化,里面的緊身衣更是立刻燃燒一起來,從納諾硫酸的前胸后背四肢百骸中冒出細細的火苗。納諾硫酸被著火鴉燒得慘叫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騰身而起,妄圖逃離火海卻不想一頭撞在了書房的橫梁上,只聽得咔嚓一聲,橫梁斷裂,沒有戴著鐵盔的金錢鼠尾頭也如同爛西瓜一樣爆裂開來,里面的紅白瓤當場四散飛濺,澆了納諾五毒滿臉的腦漿。此時納諾五毒也被籠罩進那范圍遠超一丈的巨大火焰漩渦之下,一臉絕望地抬頭看著那火焰漩渦中飛速回旋的火流星,已然全無反抗意志,更是早將“救駕”二字忘到了九霄云外了。領域燃燒天空一開,他身上的魂氣魂獸都立刻被封死,再也不能調動分毫,火進冰退,恒古至理,納諾五毒原來沒有太當回事的,只不過如今在那火焰之中,感受到了那股無可名狀的絕對壓迫力量,才忽然明白這個道理背后的滔天恐怖。
納諾硫酸從空中跌下來的時候,粗胖的身體早已燒得只剩下十分之三,內外的衣衫都化作了灰燼,青銅鎖甲也整個變成一團明晃晃的紅色液體灑落下來,他那無用的焦尸落下來,就摔成了好幾份,不遠處的納諾五毒,孤零零地站在旋轉著的烈火之下,無助又彷徨。
此時的納諾五毒真希望自己能找個老鼠洞鉆進去,總也好過面對一任事實上的王爵,當然他還不知道,此時的銀塵甚至不是“王爵”這個境界能形容的。
在成為法神之前,銀塵無法將斬咒光化為斬咒火。
斬咒之火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旋轉著朝中心收縮,直到變成一個小點消失不見。趁著這點工夫,銀塵已經到了書房的門口,而納諾未來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銀塵在書房門口停下來,低頭看著腳下這人,或者說,這其實就是一張人皮,早就沒有了血肉。這張早已變了形的人皮,銀塵是不認識的,但他視野中的系統還是老老實實地加了三個字的標注:龍傲田。
“這人是龍傲田”銀塵眼神一瞇,視野之中畫面轉換,看到天府基地中某一處完全隔離的實驗室中,光著身子的龍傲田蜷縮在培養槽里,仿佛一只正在等待被注射某種病毒的小白鼠。眼前畫面再變,龍傲田的系統使用記錄浮現出來,銀塵掃了一眼,搖搖頭。
龍傲田可能是蒼天水晶宮中唯一一個使用系統的記事本的人,他在記事本中只留下了一句話:“哪怕我本身已經無望,也要借助他人之手除掉你!”這句話重復了很多遍,而且每次重復都在臨死一刻,足見這種恨意多么深重,銀塵不用猜都知道那句話應該是對誰說的,畢竟龍傲田,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底細的“法則之子”吧。
“紅后,根據現有情報安排一個使命任務鏈,讓他最后必須和我決斗,并且不能借助任何額外的力量。”銀塵心念一起,便給一個月后復活的龍傲田安排了命運。接著他大踏步地走出書房,旁若無人地在樂莊中轉悠起來。
沒有人敢于攔阻他,準確地說是沒有人攔得住他。“魔法師”時而身化幻影,時而將霸體展開為神域,輕松接下所有攻擊,時而用狂風作為武器,拂袖彈指間將大股的鐵甲禁衛打得散了軍勢,從人墻中的巨大缺口中輕松鉆過。納諾未來這個建州奴兒皇帝已經消失在偌大的莊園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就算知道也沒人會說,駐守樂莊的建州奴兒親兵們依據樂莊本就故意營造成迷宮的復雜地形,擺開龍門陣一樣的連環軍勢,設下各種陰狠歹毒的機關陷阱,妄圖阻止住這個對建州奴兒來說最恐怖的刺客。然而,銀白色的身影似乎從不遲疑,絕無猶豫,更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茫然無措,他似乎早就知道納諾未來藏身何處,要從什么門進入,而那些辛苦設置的機關,對于他來說,簡直如同玩具一樣可以隨意搬弄。
比如
銀白色的身影,在幾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急戰轉進,毫無遲滯地一路奔行,終于在一座包銅的大木頭門前面停下來,平視著那包銅大門上的寒鐵鑄鎖。
寒鐵,又被稱為玄寒冷鐵,幾乎不能被融化的超硬合金,這種金屬制作成的鎖子,對于風源大陸上的人來說,只能用鑰匙打開。
銀塵看著那寒鐵鎖子,看著鎖子下面壓著的厚厚的包銅大門,看著大門兩邊如同迎賓隊伍一樣披甲持刀的辮子兵,冷漠無言地抬起右手。
中指與食指的尖端,連續射出兩顆紫色的奧術飛彈,紫色的短促光柱命中那幾乎有成年人胸膛那么大的鑌鐵色的鎖子。大門之上覆蓋著的聚魂式發動了,藍色的冰光慢慢凝結起來,勾勒出一座復雜的大陣,然而大陣只是靜靜地覆蓋在門上,并沒有被激活,沒有變成厚厚的冰墻將銀塵擋住。
那鑌鐵色的被認為完全不可能開啟的大鎖子,就在沒有人觸碰,沒有任何鑰匙捅入鎖眼的情況下,緩緩轉動著內部的機械,提升了杠桿,咔嚓一聲,解鎖了。
那鎖子仿佛被兩個無形的人配合著卸下來一樣,無聲無息地整體抬升,將鎖桿從后面的門閂上的兩個圓孔中拔出來,接著整體慢慢前移,平平穩穩地無聲無息地放在了地上,接著門閂也自動緩緩落地,然后包銅大門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緩緩打開。
帶刀侍衛們在銀塵出現的那一瞬間就拔刀了,可是沒有人沖上前來,因為銀塵周圍環繞著三顆火球,在一丈范圍內巡邏著,它們散發出來的那種讓冰雪消融的,克制戰魂獸的熱量,差不多也能輻射出一丈遠,因此在三顆火球的壓制下,無人能夠使用戰魂,也就意味著無人可以擋住眼前的銀袍刺客。
他們只拔了刀,就見銀色的身影一個恍惚,便到了那打開的大門之內,二十四個帶刀侍衛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正如那樂羊家精心設計的大門與鎖頭。
大門里面,是一間不太寬廣的會客廳,納諾未來依然坐在主位之上,當然,銀塵現身的時候他也馬上站了起來,一抖手,左手黑色佛珠,右手指尖變形出類似水母一樣的絲狀物。
“還真令人失望啊。”銀塵進門之后的第一句話里,就充斥著“一切也只能到此為止”淡淡失望:“我還以為,你真有那個魄力將那串佛珠交出去,以換得自己的千秋基業,你也看到了,你們這個種族內部都不團結,納諾五毒在你身陷危局的時候,不肯挺身救駕,而轉動著別的心思,想來你的命,或許真的不如那間書房里的某個擺件值錢呢。你難道從來不為自己的后路想想嗎?”
“你的目標是這串佛珠?”納諾未來晃了晃手中的黑色佛珠:“而不是朕?”
“我還沒有無聊到去刺殺一個隨時會被頂替的所謂的皇帝。”銀塵冷冷道:“建州奴兒內部是個什么德行,我幾乎和你一樣清楚,為了那個位置,為了成為整個建州部族的主人而不用給什么人當奴才,族中所有人都在做著一旦有機會就殺光自己親屬的準備,為了唯一的主子的名額,唯一的做人的尊嚴,可以不擇手段為此,納諾五毒和納諾蝮蛇連天選教的信仰都可以拋棄,私自建立了因陀羅,再族內搞什么種姓制度,這事情你知道吧?或者,作為一個昏庸的皇帝你可以裝作不知道?”
“朕早已知道,也早已習慣了,只有你這種弱者才會大驚小怪。”納諾未來笑起來,臉部的肌肉十分扭曲,銀塵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其實并不想笑,他的笑容不是勉強,而是一種類似于神經官能癥一樣的痙攣般的笑容。那笑容之中潛藏著許多的無奈,許多的憤恨,許多的抗拒,許多的凄慘,許多的悲戚,卻似乎同時也被許許多多的人強迫著去笑,去開心,去歡愉。銀塵在乃一瞬間覺得那是妓女的笑容,雖然妓女的笑容出現在皇帝的臉上顯得很違和,但他感覺就是那樣的。
“我建州大奴的文化中,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從東北建州歸海寺苦寒之地,一路攆著爾等到了三途河邊,便是因為我等的強大無比。因陀羅銀塵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耳朵動了動創立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沒想給天下生靈一分富余,因而天生萬物不足以養人,人只能吃人,吃其他生靈,經過殘酷的淘汰才配得上生存,而你等南國種豬并不明白,反而以為自己守著一畝三分地從春天吃到秋天,就是天經地義!我等是狼,爾等是豬,強弱相爭,卵石相搏,高下立判了。”納諾未來痙攣地笑著說完,左手的佛珠一拋,似乎能很輕易地指揮起那件邪惡的神兵,而銀塵手里的輪回珠,忽然之間就自己飛起來,直沖著黑色佛珠撞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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