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從白銀色的指尖慢慢滲出,變成飛行的力量,銀塵甚至不需要一頭栽下地面,在空中就可以完全調(diào)整自己的身形和飛行方向,他就在馮烈山由得意狂喜變成驚訝不解的眼神中,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兒,徹底避開了馮烈山的飛行路線。
他們兩人,此時簡直就是在空戰(zhàn)狗斗。
至少對銀塵來說絕對如此,他看著馮烈山從自己左邊至少三丈遠的地方飛過,冷冷哼了一聲,手指間的風暴猛然一個變換,他自己就以幾乎1.2馬赫的超級高速直沖向馮烈山的后背。
“老馮,你大概還沒有學會《天魔閃返瞬錯破防》吧?”銀塵的聲音冷冰冰地從背門死路里傳來,驚訝中的馮烈山亡魂大冒,緊接著就感覺到腰身上一陣燒灼的疼痛。
銀塵的手指輕輕點擊在馮烈山最要命的弱點——命門穴上,璀璨光芒,就在他的手指尖上無情綻放,那不是魔哭冥斬拳,那是真正的蚩尤武學,銀塵施展指力的招式,完全就是蚩尤武學中一招無名的指功,而他指尖爆發(fā)出來的力量,卻是加布羅依爾惡羅海城中十分有名的光系魔法:破曉圣劍!
激光如同死亡的槍決,轟然爆發(fā)中獎馮烈山整個打飛出去,卻依然沒有穿透厚厚罡風之下的一層鎖甲,銀塵仿佛沒有受到反作用力影響一樣垂直落回地面,而馮烈山,才真正狼狽地翻滾著飛出好遠。
他一頭栽倒在地,過了一秒鐘才狼狽爬起,銀塵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額頭上一層細密的冷汗。魔法師自己也覺得好險,要是馮烈山?jīng)]有穿上那一套玄器級別的鎖甲,這場戰(zhàn)斗此刻已經(jīng)結束,勝利者將進入經(jīng)驗總結階段,當然,如果可能的話還會彈出戰(zhàn)利品列表。
并不。現(xiàn)實才不會有那么系統(tǒng)流呢,銀塵又不熟主神空間的連接者。
“還挺有兩下子的?”馮烈山的臉色變了幾變,才憋出這么一句話。顯然,現(xiàn)實并不如剛剛還十分張狂的他想象的那樣。
“看到了么?你根本沒有資格詢問我的傳承,因為包括你在內(nèi)的這個世界上的所喲人都沒有這個資格,雖然在赤血秘境中,我已經(jīng)獲得了雷神和鬼神的傳承,可是在這里,我才真正蛻變成我,你現(xiàn)在面對的,不是法師銀塵,也不是魔威閣的棄徒銀塵,僅僅是銀塵而已!便y塵冷聲道,他的兩條袖子在漸漸加大的長風中獵獵作響,寬大深邃的袖口之中,慢慢亮起許許多多金色的光點:“聽好了馮烈山,我所獲得的傳承,強大到你連近身發(fā)動交錯破防的資格都沒有!”
他說完豪氣干云地一揮手,一道水桶粗細的光芒,就從手手中射出,如同天神手中斬開時空的巨劍,狠狠朝著馮烈山的腰部斬來。
那道光柱至少有上百丈長短,光柱的邊緣圓潤虛幻,并不像真正的刀劍一樣鋒利,可是那光柱中蘊含著的可怕高溫,絕對可以將血肉之軀熔斷。
光系魔法·審判
避無可避的馮烈山勃然變色,狂吼著將袖子里的伸縮長槍朝旁邊一立,和斬來的光刃狠狠一撞,總算將光刃擊斷,沒讓那道大得可怕的光刀將自己腰斬了。
上品玄器的靈光爆發(fā)出來,總算將銀塵手中的光刃打碎了,銀塵,說到底還是以空手姿態(tài)應對的持有神兵的馮烈山,在神兵天則的影響下,他其實處于劣勢。
只可惜,對于可以批量制造珍品圣器的銀塵而言,這不算什么難以應付的問題。他甚至沒有心思馬上改變這個劣勢,依然好整以暇。
馮烈山緊盯著銀塵,臉色已經(jīng)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他能夠感覺到,銀塵發(fā)出的那兩擊中,蘊含的能量大概和返虛二重的超級高手一樣。
可是這怎么可能?!千年文明以來,返虛境界的人從來沒有低于六十歲的!
他馮烈山如今也五十多歲了,天資也不錯,卻離返虛還十分遙遠,可是眼前這個小子,他才幾歲?!
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他馮烈山此時離銀塵不多不少正好三丈——正好是一個只能被動挨打,根本摸不到對手一根毛的距離。
他終于知道曾經(jīng)的方天航在那次門派比武的時候有多么憋屈了。
他終于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比當年的魏務良強出不止一個等級。
銀塵挑挑眉毛,雙手從身體兩側抬起,爆發(fā)著刺眼金光的雙掌,在頭頂上方合十,然后一起劈下來,遙指著地面,馮烈山看到此處立刻腳下用力,一陣罡風爆炸中,他敏捷地朝左側彈跳開去。
他與銀塵之間的地面上,迅速射出一排璀璨的光柱。
光柱一根根彈起,一直延伸到百米開外,馮烈山瞅準了銀塵出手之后并沒收招的空當,根本不用手結印,直接精神一凝,一座聚元式就在背后生成,緊接著送來一陣灼熱的強風,馮烈山被這股強風吹著,身形再次升高,與高空之中,如同蒼鷹般撲下。
一陣劇烈的鬼哭聲中,幾乎幻影移形一樣沖到了銀塵的跟前,至少,沖到了離銀塵只有九尺不到的距離內(nèi)。
“受死!”馮烈山高叫一聲,左手握住長槍的鐵柄,狠狠向前推去,那滿是激活的長槍在他的猛鬼之力的催動下,高速旋轉著,如同鉆頭般刺向銀塵的腰腹,這一次,他終于,終于在被狂轟濫炸了幾十息工夫之后,迎來了勝利的希望。
下一秒,希望的光亮就徹底熄滅。
銀塵淡然地橫移一步,他的身影一下子變成無數(shù)模糊的輪廓堆疊起來的重影,仿佛重度眼疾患者看到的人影,模糊,虛幻,完全沒有確切額位置可言。銀塵在虛幻的光影之中,暗藏在廣袖中的左手忽然上抬,一道黑色的流光,劈開了熔巖絕境的空氣。
厲風帶著不可想象的重壓和沖力,朝馮烈山的腦門撞來,馮烈山右腕一擰,手中已經(jīng)伸出到最大限度的長槍劃出一個扇面,狠狠和那黑色的流光對撞了一下,流光消散了,馮烈山心里大呼上當,那黑色的流光之中既沒有重壓也沒有沖力,只是一團霧氣而已。
那是和石化魔法共用一個符文的黑暗迷霧,就是一團黑色的霧氣,遮擋視線,被籠罩的人失去方向感,僅此而已,并沒有任何毒素,也沒有其他任何詛咒,衰弱或者束縛的效果。馮烈山被黑霧包圍,一瞬間視野全無,眼前只有一片翻滾的黑暗,他趕緊將護體罡罩催動到最大,將毒氣和自己隔離開來。他可聽說過江湖上有些人專門采集十萬大山里的劇毒瘴氣,煉制生絕毒,那種可怕的玩意就算不吸到體內(nèi),僅僅接觸到皮膚甚至是眼睛都能把人毒死。
不過很顯然,那一股黑霧也只是黑霧而已,被馮烈山的罡風一吹,幾乎就要散開了,馮烈山幾乎就要通透過稀薄的霧氣,看到銀塵瘦削卻挺拔的輪廓了,可就在此時,銀塵的手中猛然升起一道燦爛的光華。
那是一道魔法師謹慎發(fā)出的,威力至少下降了一多半的審判之光,當象征毀滅的審判之光和象征希望的黑暗撞擊到一起,準確地說應該是當黑暗包裹住著到光芒的瞬間,仿佛天地規(guī)則的巨輪被緩緩推動,光暗相交,變化為風。
只不過那不是罡風,那是颶風。
爆炸就在馮烈山胸前三尺左右的地方發(fā)生,最初的一秒,馮烈山感覺到了撕扯般的疼痛,那疼痛遍布全身,痛得他那一雙瞇縫眼里都噴出許多淚珠來,一秒鐘之后,他才聽到了幾乎可以震碎鼓膜的巨響,仿佛一條山那么大的巨龍對著他的耳朵眼大吼一聲,那爆炸的聲音短促有力,可是爆炸時候,他的腦子里充滿了嗡嗡嗡的回聲,仿佛幾萬只蒼蠅在游行示威一樣。又過了好幾秒鐘,他感覺到自己腦袋和后背被重重磕了一下,之后才在暈頭轉向的二次疼痛中,知道自己被炸飛了,還摔了一跤。
他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入眼就是一道連接著天穹和大地的臟灰色龍卷柱。柱狀的龍卷風如同被許多力量不足的人推著一樣,緩慢又歪歪扭扭地移動過來,朝著他馮烈山移動過來。馮烈山亡魂大冒,他可感覺的出來,那颶風中的力量,不下返虛二重高手的攻擊。
馮烈山知道自己這合道七重的小身板可頂不住那颶風的撕扯,趕緊跳起來跑路,可沒有跑出一百步就停下來,他身后的颶風消失了,他前面的敵人又出現(xiàn)了。
銀塵從超空間之門中走出來,散發(fā)著不同以往的威勢。他朝前走了幾步,每個落在地上的腳印都冒起一縷青煙,接著燃燒起來。
風林火山之毒,失效了。
“很抱歉,你的風林火山并不能支持一時半刻。”銀塵輕聲說道,感受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氣勢,馮烈山本能地想后退,卻做不到,因為他感覺到了天則的阻力。
決斗,并未結束,因為還沒有一方在鮮血中倒下。
馮烈山扁扁嘴,然后用水袖功夫使了個團圓揖。銀塵目光一凝,一道光與火組成的屏障拔地而起,緊接著就是一聲叮當脆響。貧鈾裝甲般的防御魔法光明守護,居然被馮烈山不聲不響飛出的暗器打出一個小小的白點來。
白銀色的瞳孔猛然鎖緊,銀塵駭然發(fā)現(xiàn),那不聲不響以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投擲出來的暗器,居然是是一支透骨錐。
重型暗器。
重型暗器的投擲,哪怕是積年的老手也會在投擲之前暴露出痕跡,江湖用語叫做“露了手法”,銀塵五年之間見過的南國的,北國的號稱暗器大家的武士也不少了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如同馮烈山這樣的情況,飛出透骨錐這樣的暗器居然完全不著痕跡。
要不是銀塵近乎本能地動用了光火符文,他少不得又要被打飛了。
“厲害。”兩人居然同時說道,然后很尷尬地瞪了對方一眼。
銀塵把雙手都伸出袖子,將白銀色的手掌展示在馮烈山面前:“你現(xiàn)在應該知道,若比傳承,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了吧?”
“說這話尚早吧?本座并未輸?shù)。”馮烈山淡然道。
“可是你也沒有近身啊?”
‘那不過口舌之利,義氣之爭而已,并沒有什么價值。’馮烈山的聲音忽然變得飄忽起來,他的身上,也慢慢提聚起一股與先前不同的氣勢,顯然,他脆筒起了另外的神功,不是《亡魂殺破**》的神功。
“本座一開始還沒有搞明白,你巴巴跑來對付本座究竟為何?此刻,本座才突然想起,若是粗略算一下日期,今日,只怕也差不多就是張萌萌的生辰了吧?她曾經(jīng)告訴過你?”
“是的!便y塵說完趕緊閉嘴,將接下來的話咽回肚子里。他不想讓馮烈山知道,今天,不僅僅是張萌萌的生日,更是張雅婷的死期,同時也是云無月長老給他約定的五年之期的最后時限。
云無月雖然沒在臨死前說明時限,可是銀塵在重游赤血秘境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云無月生前,應該是中毒后沒多久留下的一塊小小石碑,上面寫著“咒宗門叛徒馮氏烈山昭和十三年七月初九黃泉報到”等字,那塊被藏得好好的,扁平的石頭上,字跡暗紅,顯然,是用血寫下的。
銀塵不知道當時云無月究竟帶著怎樣的心情,是悲憤,是不甘,是仇恨?或許都只有一點,最深重的感情,也許就是對宗門之中手足背叛的深深絕望,對宗門的深深絕望與不舍。
銀塵后來了解過云無月的生平,知道這位長老因為親戚在魔威閣,自己才被介紹道魔威閣,她本人的性格,其實更適合做一位正道高手——她除了宗門仇殺和壓榨臨時弟子外,平生沒有做過任何惡事,處決賈圓圓的那個晚上,他也不過是按照江湖規(guī)矩辦事而已,畢竟夜闖別的門派的山門,和夜闖朝廷的刑部大牢的性質(zhì)其實差不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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