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和許飛娘在黃山紫金瀧助曉月禪師力奪斷玉鉤,昔日弟子日月僧千曉轉(zhuǎn)拜在其門下,又命玄都羽士林淵帶領(lǐng)曉月諸人,去往成都慈云寺掛單。二人回到五云步商議接下來的行程。
坤元想到已是臘月時(shí)分,除夕不遠(yuǎn),自己離開茅山蔣家莊,辭別父母也有大半年時(shí)光,不知二老身體是否康泰,便打定主意,先回家探望,再行安排。飛娘聞聽,也是十分高興,只不過要見坤元雙親,略有羞澀。
二人離了黃山,準(zhǔn)備先行往北,至采石磯再沿長江而下,由金陵上岸,陸路前往句容茅山。這是坤元童心大發(fā),準(zhǔn)備一覽百年前的風(fēng)物人情,順便為父母準(zhǔn)備世俗應(yīng)用之物。
巨石橫江,霸六朝要沖,消磨將種。
磯頭潮水猶帶腥,何處曾立丘冢。
擒虎伐陳,若水獻(xiàn)策,一時(shí)江山統(tǒng)。
書生提劍,又保百年趙宋。
更有千古詩魂,文人韻事,陡憶當(dāng)時(shí)夢。
舉杯還邀舊時(shí)月,遙望天門虎動(dòng)。
胸中塊磊,平生意氣,濁酒和淚送。
萬年一瞬,亭中坐沫春風(fēng)。
話昔年蒙元時(shí),有一南宋遺民,不忍見故國沉淪,胡虜橫行,帶了家隱居山林。這一曲百字令便是其偶過安徽采石磯所作。未曾想數(shù)百年后,明祚衰朽,難以為繼,華夏神州又有淪為腥膻之地的困局,此刻坤元吟誦起來,不由倍覺感慨。
二人到了采石磯,飽覽大江風(fēng)采,看看日頭偏西,天色將晚,倒也不急趕路,便在江邊一棵老槐樹下打坐休憩。
忽而江邊一群漁人匆匆而來,為首一白發(fā)老者,六十上下年紀(jì),倒還身體康健,看到坤元二人安坐樹下,停住腳步,猶豫片刻,走到近前。老人看坤元身穿白色道袍,頭戴逍遙巾,是道家打扮,又似讀書秀才,飛娘已在黃山卸了宮裝,只著一襲青袍,頭帶方巾,作男子打扮。
老者施禮道:“二位莫不是外鄉(xiāng)人?”
坤元起身拱手:“好叫老丈得知,我兄弟二人自應(yīng)天府而來,路過采石磯,來此游玩。不知老丈有何指教?”
老者忙道不敢,接著道:“難怪郎君不著急回轉(zhuǎn),我等附近村民漁人但見日頭西落,無不回家關(guān)門閉戶,你們外人不知,快快回城去吧!
坤元忙問何故,老丈支吾不語。坤元心中疑惑,想要一探究竟,便詐言道,此地離城尚遠(yuǎn),自己兄弟二人無有去處,只得在附近漁村借宿一晚。老者也怕言談耽擱,只得邀請(qǐng)二人到自己家中借住。
漁家度日不易,即便在江南富庶之地,偶得大魚江鮮先被漁霸排頭索去一半,還要完納官府租稅,再有所得才能到市集換取鹽米,勉強(qiáng)度日。
那老丈將坤元、飛娘邀至家中,有一老嫗門前相迎,便是老丈之妻。茅屋簡陋,四壁空懸。匆忙備下咸魚蝦和幾碟咸菜,請(qǐng)二人用些雜糧粗飯。
坤元二人地仙之體,早已辟谷,無需飲食,不忍拂了二老盛情,只略略用了些。老丈見狀,忙不安道:“貧家粗陋,怠慢了二位相公,恕罪恕罪!
有明一代,讀書人作為四民之首身份甚高,而漁夫多屬賤籍,坤元后代人穿自然沒有這些階級(jí)身份觀念,忙客氣道:“叨擾老丈已是不該,怎敢嫌棄。怎么不見老丈別的家人?”
老丈聞之連聲嘆息,老嫗在旁也是低頭垂淚。
原來這老丈姓張,世代打漁為業(yè),有一女兒也嫁到村漁戶家中,快到四十歲上下,才添了一子,夫妻二人自然愛若珍寶,算來今年也該十八歲了?上ё源蚯澳晁碱l發(fā),不知從哪里來了一群毒鱷,盤踞附近江面,白日還好,到了晚間四下活動(dòng),尋找血食,一來二去,江中大魚日漸稀少,群鱷便常上岸,搞得雞犬不寧。
附近村落便聚起一幫精壯漢子,手持棍棒魚叉,準(zhǔn)備除害去惡,不成想這群江鱷中有一條年老成精的,普通兵刃根毫發(fā)無損,彼此相斗,反死了不少漁夫村人。張老漢獨(dú)子便被鱷精巨尾拍中,當(dāng)場化為一灘肉泥。
前些日子幸好來了一個(gè)游方道士,路見不平,替天行道,與巨鱷殺到一處,可惜法力不濟(jì),未能除去,只好兩下罷手,道士代村民允諾,每年均以牛羊上供,鱷魚僅在江中覓食,四周村民方才稍安。那道士頗有些手段,慣能施咒行法,符水治病,方圓幾十里均將其當(dāng)做活神仙供奉。道士又勸村人在山后建了道觀供養(yǎng)巨鱷,稱為神鱷,若虔誠拜之,能保佑漁人不畏風(fēng)浪險(xiǎn)惡,。
坤元聞之,眉頭緊鎖,似老丈這樣辭,明眼人自然看出其中蹊蹺,那道士果真是個(gè)有道高人,應(yīng)當(dāng)想法除去鱷精,怎可上供賄賂,暫求一時(shí)太平。便朝飛娘望去。
飛娘呵呵笑道:“老丈勿悲,上天有好生之德,那鱷魚精,傷人為惡,必遭天雷劫數(shù)!
老嫗忙慌張擺手道:“郎君慎言,這神鱷怎能背后議論,怕有神靈降災(zāi)的!”
坤元與飛娘也不便多言,只得略過不提,暗自下定主意要除了這毒鱷,便是那古怪道人也要追究根由。
熄燈后,老者請(qǐng)坤元、飛娘在廂房暫住。二人哪里需要休息,一面打坐靜養(yǎng),一面神識(shí)外放,主意四處動(dòng)靜。
果然子時(shí)一過,荒雞未鳴,江面上群鱷聚集,悄無聲息,月光下鱗甲輝映,殺氣盈盈。怕不有百十?dāng)?shù)條,令人望之膽寒。這群鱷魚口中均銜人尸體,邁步上岸,緩緩而行。在群鱷之后更有一碩大巨獸,巨口獠牙,形象猙獰,應(yīng)該便是那條成精老鱷。鱷群在其驅(qū)趕下,口含尸體往山后而去。
坤元心中方知道了個(gè)大概,這情形便是游方道士利用鱷精為害,殺人性命,奪人尸體,必是煉什么邪法,不禁心中大怒,與飛娘道:“毒鱷妖道為患,今日我二人也積攢點(diǎn)外功,替天行道了。”
飛娘笑道:“百靈劍前番已得海鰍、龍珠助力,又有神鰲一絲元精,以前所獲均不堪匹敵,正好還缺一合適的妖獸,這下好了,百靈斬仙劍也可精進(jìn)!
二人悄悄來到室外,尾隨群鱷往山后行去,果真來到那座道觀。觀門吱呀一聲打開,群鱷居然魚貫而入,將尸體放到觀中,再行回轉(zhuǎn)。那道士居然和那老鱷行禮寒暄。
見此形狀,坤元、飛娘也不再隱藏,高聲喝道:“何方妖人,在此為惡?”
那道士和老鱷看見二人往前,不禁一愣,轉(zhuǎn)而桀桀冷笑。巨鱷張開大口,噴出毒霧,撲向二人,道士也放出一道黃色劍光,直取面門。
二人哪里將這點(diǎn)微末道行放在眼里,坤元只一抬手,分光捉影之法,將飛劍捏住,又是一揉,飛劍寸斷,化為凡鐵。飛娘也是手指毒鱷,定住身形,將百靈斬仙劍祭出,直入巨鱷命門,絞碎五臟六腑,吸了丹田精血,自鱷口飛出。
那妖道見二人功法高深,舉手之間一個(gè)空手奪劍,一個(gè)飛劍斬鱷,不由大驚失色,忙呼喊饒命:“二位仙長,且饒道賤命,我在此練法也是不得而已!
坤元冷笑:“殺害人性命,裝神弄鬼,蹂躪村民,也算不得已?今日你只受死而已,無需多言!
那道士又厲聲呼喊道:“你敢殺我,不怕我五臺(tái)上下幾千萬弟子門人,尋你報(bào)仇嗎?今日放了道爺,倒還罷了,彼此相安無事,否則爾等也討不了好去!
坤元聽他是五臺(tái)中人,不禁好奇問道:“你是五臺(tái)派弟子?”
妖道見坤元頓住,反而詢問自己身份來歷,以為二人有所顧忌,當(dāng)下心中略安,膽氣長大,呵呵笑道:“那是自然,我在此便是奉我教混元祖師遺命,煉我五**門的白骨神劍,二位道友可知我五臺(tái)派的威風(fēng)?”
坤元聞言道:“我倒不知五臺(tái)的威風(fēng),只知道十八年前,混元便已兵解轉(zhuǎn)世,怎么命你在此煉劍?況且從未聽五臺(tái)派有什么白骨神劍一,你這妖道怕不是冒充的吧?”
那道士忙道:“怎么是冒充?我的恩師乃是七手夜叉龍飛,他老人家乃是太乙混元祖師嫡傳弟子,傳下白骨神劍修煉秘法,命我在此煉劍,你若識(shí)趣,快快回去,莫要強(qiáng)自出頭,壞了自家命!
坤元不由大怒道:“原來是龍飛惡賊,轉(zhuǎn)換師門倒也罷了,自有仇人索命,居然還敢敗壞五臺(tái)名聲,練你們廬山神魔洞的邪法,打著五臺(tái)的幌子,這筆賬日后還要找白骨妖道討回!
那妖道見坤元口氣不善,心中害怕,想回頭逃走,剛起了遁法,被坤元的太平清寧劍穿心而過,橫尸當(dāng)場。
二人看道觀內(nèi)外除了妖道和毒鱷尸體,還有諸多人尸,群鱷失了鱷精的節(jié)制,四下亂竄,怕它們暴起傷人,忙念馭獸咒,將其一一驅(qū)回江中。
又回到張老漢家中,喚醒老夫妻二人,將事情來由簡述一番,請(qǐng)他聚集村中老少,掩埋尸體,搗毀了妖道所立神像。二老忙四處奔走相告,村人無不驚訝,嘖嘖贊嘆。那老鱷皮肉骨血盡可售賣,所得錢財(cái),留與村人撫恤之用。又找人去尋地保里正,往縣衙報(bào)官。
忙到天光大亮,還未收拾妥當(dāng),坤元二人不愿多加耽擱,將張老漢喚到一旁,給了他一張定波符咒,以酬一飯之資。日常打漁,懷揣此符,再不怕風(fēng)大浪高,可保安無虞。此間事了,二人架起飛劍,清光耀眼,往空中而去,倏忽不見。
數(shù)百鄉(xiāng)民見之,無不叩首膜拜,都道是仙人下凡,救民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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