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上京河畔,三個人影沿著河水逆流而上。
這是一片安靜的林子,遠山之中偶爾還能看得到炊煙,白楊樹葉在輕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響聲,似乎應和旁邊潺潺的河水。
秦閬歌安靜的趕路,如同此刻對他來最終的事情便是走路一般,而葉筱筱則如同一個突然被解放了天性的孩子,靈動的雙目沒有片刻的停滯,似乎想要將這里所有的風景通過視線留在腦海,少女的開心一覽無余,這是一個不同于在青煙閣的葉筱筱,而這樣的葉筱筱讓跟在身后的月出云不知不覺便有些癡了。不知怎么的,月出云突然在心中將葉筱筱視作是一只嬉戲在山野林間的鹿,這里才是能讓她徹底顯露天性的地方。在別人眼前她總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樣子,雖然依舊迷人,但卻并不是她自己。
腳步也有些微微的躍動,嘴角牽起的笑意讓月出云也禁不住心中微喜,月出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或許是青煙閣初見時的悸動,又或許是那一只玉笛之上讓他一生難忘的幽香。當然記憶不是美好的,神曲忐忑讓眼前如此清純靈動的少女直言想掐死自己,之后胡言亂語編造的理由又引得少女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每一個少女的性子里都有獨屬于自己的調皮,葉筱筱來不會將這樣的一面表現出來,只是她遇到了月出云。
“月亮,你看這里的河水漂不漂亮!鄙倥臍g笑聲傳來。
月出云茫然抬起頭:“哦,天下的水都一樣,啊,大海,你是水……”
“月亮,你聞聞這里的花香,好奇特!”少女摘下一朵粉色野花捧在手中問道。
“哦,天下除了少數幾種花味道慘不忍睹之外其他的貌似都是香的,而且外形也不錯。啊,鮮花,你真是美……”
少女頓時鼓著腮幫子,很明顯對于月出云這樣的回答讓她的心情很不美麗。
不過少女終究是少女,即使遭遇這樣的回答,在遇到另一件讓她開心的事之后,便又再一次笑顏如花。林子里的落葉鋪的軟軟的,讓人踩上去如同踩在一層棉被之上,少女雙手捧在胸前,突然抬起頭望著天空好一會兒,這才有些向往的問道:“月亮,你如果晚上在這里過夜該是一種多么美妙的體驗,夜月當空,伴著窸窸窣窣的蟬鳴,想想就覺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秦閬歌聞言古怪的看向葉筱筱,如同重新認識了她一樣,可隨即卻聽月出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哦,首先我要給你普及一下,北方的夜比南方冷的多,而且如今早已是入秋,所以你要是真在這里過夜,美不美好我不知道,但是第二天絕對染上風寒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另外糾正你一個錯誤,都快八月十五了,你要聽蟬鳴得回到兩個月前,嗯嗯,就醬紫!
葉筱筱停下了腳步,右手輕輕握成拳,深深吸了一口氣用來壓制心中的怒氣。
秦閬歌朝著月出云伸出一只大拇指,順便還有一絲自求多福的眼神。誰知月出云理都不理,依舊側過臉去看向一旁的河水,鼻腔之中傳來一聲輕哼。
“能把葉姑娘氣成這樣,月兄弟當真也算人才。而且若論這毀氣氛的功夫,這天下恐怕也沒幾個人能跟月兄弟相比,這波太剛,我心服口服!鼻亻伕栊闹邪档溃S即轉過頭去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月亮,今天沒讓你吹完一首曲子你不開心是吧……”葉筱筱輕輕來到月出云眼前臉上帶著危險而又燦爛的微笑問道。
“哼,爺就是不開心,講道理那首曲子真的很有節奏感的,我跟你這都是神曲中的神曲,普通人還聽不到呢!”月出云據理力爭道,雖然對于葉筱筱來這理似乎沒什么用。
“神曲,的確是神曲……”葉筱筱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就差在臉上寫上我不甘心四個大字的月出云,當下吐槽道:“你看看你所謂的神曲都是什么啊,能把那群殺手聽吐血的忐忑,還有那如同一萬只妖魔鬼怪鬼哭狼嚎的狐貍叫。月大公子,女子只是普通人欣賞不來你這神曲,只求月大公子給條活路讓女子活著上京,就當你行行好如何?”
月出云聞言見少女眼看又要上演梨花帶雨的苦情劇,當即心中跑過一群神獸,暗道這古人跟現代人的欣賞水平的確有些差距,所以眼前的少女接受不了神曲的摧殘顯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雖然依舊不甘心一首曲子都沒演奏完,但月出云依舊回過頭弱弱的看著葉筱筱臉上微惱的表情道:“好吧,這鍋我背,不過你敢不敢不要再叫我月亮,這根聽著就跟個丫鬟似得……”
葉筱筱頓時有些好笑,于是強忍笑意問道:“你不服?”
月出云點頭如搗蒜,誰知葉筱筱理都不理他,轉身帶起一股只屬于她的清香邁著輕快的腳步向前走去,邊走邊送給月出云四個字。
“不服憋著!”
“我擦!”
秦閬歌見之,悄悄來到月出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月兄弟,話我們一起經歷了這么多,應該也算是朋友,所以你不必對我們下這樣的毒手,你那神曲我們的確無法領悟其中的精妙。若是下次月兄弟真的想回味其中的精妙之處,找個看不順眼的人請他來品鑒豈不是妙哉?”
月出云臉上的表情這才舒展開,隨即給了秦閬歌一個贊許的眼神道:“不錯,有想法,爺看好你!你倒是提醒我了,下次誰要殺我,我就請他聽《嫁衣》,保不準能活活聽死他丫的!
秦閬歌心中突然一涼,神曲的威力他早已感受過,而從月出云口中聽到威力更甚于神曲的曲子,自然不會是空穴來風。于是乎秦閬歌一邊好奇一邊又有些惶恐,不經意便問道:“月兄弟,這《嫁衣》是何曲,我怎么從未聽過?”
“呵呵!”月出云高冷一笑,隨即卻突然如同來了興趣一般拉著秦閬歌道:“秦兄弟,我跟你哈這《嫁衣》曲如其名便是一首極其歡快的曲子,談婚論嫁多么令人值得開心的一件事,肯定不會出問題。”
“當真?”秦閬歌半信半疑問道,可是之后他突然后悔了,因為就在他詢問的同時玉笛已經到了月出云嘴邊,下一秒,《嫁衣》那詭異的旋律頓時從玉笛中飄了出來,讓整個山林都顯得有些陰森與恐怖。
秦閬歌二話不,手中長劍悍然出鞘。
“妖孽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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